迷情柏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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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军官的簇拥下,向她们这些年轻志愿者们走过来。那时的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俊美妖冶的男人,这个俊美的党卫军中校,始终保持着他那冷峻的表情,却对她们这些学员们发表了一番激情四溢的讲演,从那一刻起,她的心脏彷佛就只为了他而悸动。
“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总有一天,她要征服他,这只孤傲的狼王。
67第四幕—15镜子
他从屋子外面来,周身带着暴风雪的冰冷气息,没有换下外衣,脱下靴子,他直接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管家微微立正了下向主人致意,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解释到,“抱歉先生,凯蒂小姐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被玻璃割伤了。”
管家推开了会客室的门,他望向屋子里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娇小的黑发女人,她低垂着脑袋,眼角闪烁着泪滴,他的眼中凸现出一道凌厉的光,因为他看到了她的手掌上缠着白色的纱布。
碧云突然惊醒,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了,她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和幽怨的神情,他的眼神却瞬间恢复了平静,冰蓝色的瞳孔灰色的夜幕一样漫无边际。
他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来,捧起她的右手,仔细地打量着包扎的绷带,她的小手白皙细嫩,手指尖长,掌心包着白色的纱布,渗着点点血迹。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疼么?”他温柔地问。
碧云别过脸没有回答,事实上她的心疼远远超过于手掌心的那道伤口带来的痛楚。她心里恨恨的想,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在跟那个霍夫曼小姐订婚之后,又用这种宠溺的口气跟她讲话,彷佛订婚和欺骗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会受伤?”他又问了一句,但是依旧不得到回答,那么他非要亲眼看到她的伤口才会安心,他俯□子,单膝跪在了地毯上,从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那边飞鹰匕首,锐利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口气也有些咄咄逼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订婚的那件事。是汉娜夫人告诉你的么?”
碧云正过头望向他,只见那把锋利的匕首熟稔地在他手中调转了角度,尖端挑开了纱布的一头,她跟着颤抖了一下,他收起匕首,用指尖捏住了纱布的头,小心翼翼地一圈又一圈缠绕下来,“怪不得那个女人在宴会上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不过就算她猜到了,又能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碧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他想告诉自己,就算是他是有妇之夫了,还是想跟她在一起,继续让她当一个地下的情妇。
“汉娜夫人只告诉了你。她不会料到事情的结果。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整个事情的经过。”
碧云狐疑地望着他,只听到他不慌不忙地说:“霍夫曼小姐是个年轻莽撞的小姑娘,这一点和你当初有些相像,事实上主导这场婚姻的是霍夫曼将军以及海因里希总指挥,他们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契机,化解一些党卫军与国防军的积怨,可惜老谋深算的霍夫曼将军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宝贝女儿并不想结婚,她满腔热血要为帝国献身。在这个青春叛逆的年纪,威逼利诱往往会适得其反的,更何况霍夫曼夫人对我并没有好感,她背弃了她的丈夫在背后煽风点火,而那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她,我的王牌特工,她可不愧是我一手培养的,懂得怎么去鼓动一个小女孩,放弃婚姻而选择信仰。”
碧云瞪大了眼睛,渐渐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头绪,他依旧是单膝跪着,高大的身躯匍匐在她的脚下,仰起头蓝色的眼睛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场闹剧的结局就是,在元首的见证下,霍夫曼小姐光荣的加入了帝国女子挺进队,成为一个女英雄,这就意味着她不但不能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还抛弃了自己的家族,为祖国献身。新娘走了,这场订婚宴会又怎么举行呢?这便是全部的经过。”
碧云听完了他的叙述,满腹的震惊让她停顿了许久才开口,“莫非,是你策划了这一切?”
“策划?”他哼笑了声,“不,我所做的只是通过我的传令官,上报元首的秘书处,邀请他来参加订婚典礼,仅此而已。”
纱布已经完全地卸掉了,在她纤细的指头和手掌心,有几道暗红色的伤口,都敷好了药膏,有一道有一厘米多深的,看上去像是什么利器割伤。
“这也是我唯一担心的,”他捧着她的手,观察着那道伤口,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心痛,“之所以不事先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伤害到自己。”
碧云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却被他紧紧地攥住了手腕,他的力道恰到好处,避开了她的伤口,他开始重新为她包扎。
碧云低头看着这个男人,他并没有背叛誓言,没有跟霍夫曼小姐订婚,可是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她偷偷跟踪他到了咖啡馆里,见过那个霍夫曼小姐,她是个金发碧眼的标志美人儿,碧云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年轻女孩,怎么会如此疯狂的信仰那套理论,她也不清楚所谓的女子挺进队是什么组织,但是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纳尔森博士那个恐怖的实验室,各种各样的年轻女孩,她们被聚集在一起,那个密布着铁丝网和岗哨的小集中营里,除了渗着血迹的人皮,必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骤然紧缩。
他已经包扎完毕,比刚刚的还要结实妥帖,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扫过茶几上面摆放着的一小托盘食物。
“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上床休息。”
那充满关爱的语气让她不自觉的心头一暖,他对她的宠溺无微不至。但是她有点不知所措,低着头没有回应他的话语,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沉默地调转身子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凯蒂。”他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身,语音低沉地问到:“你今年多大?”
“十九岁。”她怔忪地回答。
他轻轻点头,“十九岁,多么好的年纪。”
“佳尼特。”她终于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故作平静,心底却是无比的沉重。
他站住了,却没有再次回头,背对着她说:“我说过,会一直守护着你,就像捍卫我的功勋和荣誉一样。既然说了这话,就不会食言。”
他一步步走出了她的视线,碧云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手上,尽管他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可是拆开纱布还是再次触动了她的伤口,手心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碧云吃不下一口东西,也根本睡不着,她等了他一个多小时,却没见到他,她在大厅里的衣帽架上看到了他黑色的长风衣。在书房里找到了他,这间屋子很闷,或许是关着门和窗的原因。她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儿呛地直咳嗽,他背对着门口,像是一座冰山那样,沉默地矗立在窗子边上,岿然不动。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是窗帘打开着,外面的雪停了,月色下银色的光映进了屋子里,一片皎白。黑夜是如此的寂静,连雪花掉落的声音都没有。
碧云走到了他的身后,深吸口气,缠着纱布的手抚上了他挺拔的腰背,“我知道你是为了捍卫我们的爱情,遵守对我的誓言才这么做的,只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式么?”她起抬头凝视着面前英俊的男人,“我不希望因为要成全我们的爱情,却要牺牲别人的幸福,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突然觉得霍夫曼小姐很可怜,失去女儿的打击,也一定让她的父亲母亲心疼极了。
“其他的方式?”他冷冷地哼笑了声,垂下冰蓝色的眼睛,“破坏这场订婚典礼的方法有很多,但这才是我的方式。”
对他来说,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并不困难,他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订婚的枷锁,可以给总指挥一个合理的交代,让霍夫曼将军无言以对,反而觉得亏欠了他一个人情,并且不失时机地在元首面前卖弄了忠诚。所损失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面子,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搪塞家族和的上司的催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继续单身。一切尽在掌控,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胜利的喜悦。
“可你在犯下罪,明知故犯。”她知道,他的温柔和宽容只是针对自己的,他更多的时候是个阴险冷酷的人,但是第一次听他完整的讲述了一个阴谋从诞生到完成的经过,她不由自主地浑身发冷、颤抖不已。
他喃喃自语地说着:“是的,可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生来就有罪,又无时无刻不在犯着罪,所不同的只是罪孽有深有浅。”
碧云突然醒悟,不久前在会客室里他单膝跪在她的脚下,对她说了所有一切经过,与其说是为了告诉她真相,不如说是一场忏悔,他渴望诉说,想必他的内心也不好受,如果他真的能够毫无愧疚的面对那一切阴谋和罪恶,就不会在黑暗封闭的房间里独自抽烟,他的眼睛里就不会激荡着挣扎的情绪,一想到那些又让她感到一阵阵心痛。
她突然感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佳尼特,亲爱的。”
“你爱我么?”他突然间问了一句。
她一怔,有些羞涩地刚想开口回答。
“你确定爱的是我?”
她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没有继续追问,在黑暗中注视着她黑色的眼睛,她的眼底是那么明净,瞳孔里映出的是他的影子。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揽着她的身子,轻轻掉转回头,望着墙壁上挂着一面圆弧形木头框的镜子。
“你看,这个女孩多么青春美丽。”他有些沙哑地说。
碧云望向镜子里面,镜面照出了她和他的身影,她是那么娇小,他是那么高大,他黑色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正在轻轻地撩拨起她额角垂落的乌黑的发丝,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在床头安镜子么?”
碧云摇摇头,按照欧洲人的习惯,总是在床头放一面镜子,这一点和中国很不同,但是在他的卧室里从来没有看到过镜子,甚至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光的东西。
“那是因为……我怕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影子,会忍不住掏出枕头下面的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枪。”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因为恐惧。”他冰蓝色的眼睛闪烁了下,“你知道,作为一名骑士,一个帝国的军人,首先要战胜的就是内心的恐惧,无论你面对的是怎样黑暗和强大的对手时,都要表现得无所畏惧,半夜醒来照镜子的时候,里面的那个人影,每一次都让我感到很陌生,是的,那镜子里的影子彷佛不再是我,更像是一个幽灵,有时候是唯利是图的投机商,有时候是面目狰狞的屠夫,有时候是软弱无能的懦夫,有时候是**肮脏的政客。对于那个在黑夜里闪现的幽灵,我的第一反应是要战胜它,因为它不是我希望见到的样子。”
“你希望见到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希望……”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的脸蛋,注视着她乌黑的眼睛,“我希望见到的自己,是从这双清澈的眼睛里映出的那个。”
“这很奇怪,不是么?在我刚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很害怕正视你的眼睛,因为你的目光那么柔弱纯净,让一切污浊的东西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