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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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我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硬,竟可以在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你这样,是在怪我吗?”莫轻衣扁着小嘴,神情怅然。
滕曼赶紧捉住她的手,急切的摇着脑袋,“不是,不是,衣衣,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只是不愿让你们为我操心,既然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负责。”
“你们俩,就不能挑点别的事情说说么,真叫人倒胃口!”温行昀冷了一张俊脸,眼底有些不耐烦,转瞬便被阴暗所替代。那件事,他一点都不想再提起。
滕曼和莫轻衣互看一眼,极有默契的让这个话题中断。那件事,也许最痛的人,是他温老三。其实温行昀是家里的独子,之所以称他为温老三,那是因为他在京城四少里,排行老三,故而外界就唤他温三少了。
气氛就此凝住,各人都陷入自己的沉思,只有温景之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滕曼发现,他似乎一直很忙,却不知在忙些什么?大眼又瞄向独自坐在副驾上的滕冀,从她的角度看,只能勉强看到他半个肩部以上,竟是无比的僵硬。他定然也是在怪自己了,所以,这些年,从来不曾打过电话给她。可即便如此,如果再让自己做一次决定,她还是不会改变的。
黑色的奔驰房车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使劲了一片别墅区。
车外的景象真的好熟悉,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改变过,滕曼感概万千的望着急速倒退的银杏树,跟她走时差不多都没怎么长,还是老样子。
“停车。”温景之合上笔记本,在车子开到温家门口时,突然开口,“行昀,你先带着衣衣下去,跟老爷子说我晚一点再回来。”
衣衣正想开口,被温行昀按住,“嗯,那我们就不过去了,小曼,晚一点我们再给你接风!”说完便拉着莫轻衣跳下车。
“为什么不跟着一道过去呢?也不知道滕伯伯会把曼怎样?”莫轻衣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解。
温行昀叹口气,莫测高深的盯了她一眼,这傻女,永远都没有一点眼力见儿,“有小叔在,万事大吉,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如果那一年,小叔能赶得及把滕曼一道救了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万事大吉?温行昀也未免太高估了他小叔的调解能力。他怎知,此刻的滕家正上演着怎样的家庭大战。
腾远山手中高高举着一只皮鞭,一身的震怒,滕冀则死死的从他背后抱住,不让父亲伤到自己的姐姐。滕曼的母亲则泪眼迷蒙的抓住那根鞭,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你个傻丫头啊,这时候回来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走啊,赶紧走!”
温景之对那根皮鞭当然是无比熟悉了,除了滕家,覃家、杜家,包括自己家里,都有!不过,温家的那根一直在他父亲的书房挂着,从来就没有动过,他知道覃昱那小子经常挨鞭子,却不知道,原来,滕曼也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毫不犹豫的将滕曼护到身后,温景之上前一步,这时候也是不敢轻易的在滕老虎的头上拔毛,只得放低身段,“滕书记,我知道现在不论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平息您的怒火,如果非要有人挨顿鞭子您才肯罢休的话,就打我吧!”
不仅仅是腾远山夫妇和滕冀,就连温景之身后的滕曼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挨打,跟温景之扯得上什么关系,非要他这样护着自己?若真的挨顿打就能让父亲消气,倒是小事一桩了,反正,她也不是没被抽过。
可她显然没有明白温景之的苦心,还未等到父亲有所表示,便已经挺身而出,“这是我们滕家的家务事,轮不到温家来管!”
温景之简直要被她气得吐血,刚刚在机场,也不知是谁怕的要死?这会儿,到像黄继光一样抢着出来堵抢眼了!她也不想想,腾远山还真能打他么?简直是出来送死!
“好!算你还有点滕家子女的骨气,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去书房!”腾远山狠狠的从妻子手中抽出鞭子,往滕冀头上一扬,那家伙便抱着脑袋跳到一边儿去了。
“慢着!”温景之及时拉住滕曼的手臂,阻止她向前的步伐,警告意味十足的望了她一眼,在心头斟酌着字句,“曼曼她是个女孩儿,禁不住书记您的鞭子,您能不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我上去跟你说,我给您一个交代!”没法子,温景之只得抬出自己的父亲。
腾远山听着温景之一口一个您,又不惜将自己的前上司给请出来,凌厉的眼神在他和自己的女儿之间穿梭,沉默了半晌,才率先转过身,“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温景之一直紧握着的双拳,也缓缓松开,这才发现,里面已是一片汗湿。不由苦笑,他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刻?
“曼曼,一会儿我们下来,要懂得看我的眼色,不要冲动,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去吧,跟你妈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温景之笑着将她推向她的母亲,仓促的别过脸,不让她看出自己眼中的慌乱。
滕曼实在不解,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还神神叨叨的。不就是退了个婚吗?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
“小曼,你老实跟妈说,那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那温景之,你们……”安玉素拉着茫然的滕曼,迫不及待的从报架上抽过一张报纸。
滕曼疑惑的接过来,一看,《钱江晚报》?家里居然有杭州的报纸?展开,娱乐版的一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再仔细一看,整个人彻底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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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失去,谁的得到(七)
‘罗家婚事告吹!’下面还有一排副标题:疑似准新娘移情别恋!配上那天在知味观外面的一组照片,有她和齐馨儿相对争吵的画面,还有自己被温景之护在怀中的照片,且每一张照片边上都有对当时情景的细致描述!
滕曼久久的瞪着那整整一个大篇幅,无语凝噎……
安玉素不忍看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逼问,“小曼,先前你父亲对你结婚这事儿,到最后才告诉他本来就有气,如今你不但私自把婚给退了,还,还跟温景之搞这么一出,他怎能不发这样大的火?你这孩子呀,你说你看上谁不好?温景之,他跟你不是一个辈分儿的,你得唤他叔呢!”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
“我没有!我和温景之只是——只是,我们…”没事那两个字,被滕曼咬在舌尖死活吐不出来,看着手中的报纸,她一时半会儿还解释的清楚么?怪不得,刚才温景之看她的神色似有闪躲,他应该早看到了吧?
滕曼咽下满嘴的苦涩,故意岔开话题,“妈,为了我,你这些年没少在爸这儿受委屈吧?”
滕曼的妈妈是一个很普通的平民女子,没有高学历,没有好家世,没有好容貌,唯一有的,就是好脾气,她和腾远山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前途无量的腾远山,是不会把那份亲事放在心上的,可所有人都想错了,就是这样一天一地的两个人,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相亲相爱的一直走到今天。
只是,是否幸福,就只有当事人心中才清楚了。
安玉素温婉的笑着,伸手抚着滕曼的长发,掬起一把放在手心轻捻,“傻丫头,你爸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呀,是望女成凤,对你的严厉,是为你好。至于我嘛,都习惯了,不委屈。”
是么?滕曼轻轻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委屈,又为何要流泪?不委屈,为何这眼角又生出这许多的皱纹?不委屈,那眉间为何总是含着淡淡的愁?
“妈,对不起,如果说我这些年必须要对一个人说抱歉,那么,那个人,就是妈妈你,是我太不懂事,我让您为难了!”滕曼说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想哭,可一接触到母亲那明显苍老的脸,心脏就抽痛,鼻尖就发酸。
滕母轻轻的摇头,捧起滕曼的脸,仔细的端详,眼光深远,似乎想要通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你们母女俩,晚一点再互诉衷肠吧,滕书记在楼下等着你们呢!”
母女俩一同抬头,望着倚在门口的滕冀,安玉素赶紧站起身来,将滕曼搂住,对着儿子啐了声“不正经,那是你父亲!”什么滕书记?
滕曼压下心头的不安,搂着母亲出声安慰:“妈,不要为我担心,没事的。顶多就是挨顿打,再被禁足呗,又不是没试过。”
客厅里正襟危坐的腾远山,脸上肃穆的,仿佛在做报告。而温景之则谦逊的立在他的身边,袖管卷到了手肘处,一手插进裤袋,一手的臂弯挂着西装外套,脸色也不大好,见他们母女二人从楼上下来,有些牵强的扯开嘴角。眼光在滕曼脸上安抚性的稍作停顿,便撇开。
滕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是挨打了吧?不禁将他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他的衬衫上,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么?她记得好像是淡紫色的。
“那,我就先回了,老爷子还在家等我呢。”说话的是温景之,低沉的嗓音,听着有些疲累。
腾远山依旧紧绷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点了下头,“代我向老首长问好,就说我改天亲自登门拜访。”
温景之点点头,眼光掠过众人,抬脚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过身来,“曼曼,送送我,可好?”
所有人将目光调向坐在红木椅上的腾远山,见他刚刚有些平息的怒火,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苗头,只是那么一瞬,便隐匿,不置可否的端起面前的茶,自顾的品了起来。
见滕曼还在犹豫,滕冀立即来到她身后,凑近她的耳朵,似有责怪,“还不去!”
温景之站在她的几步之遥,也笑着向她伸出手。
滕曼这才艰难的挪步到他身边,僵硬的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就那样大摇大摆,不紧不慢的走出自家的大门。自己这样,是不是就坐实了她和温景之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我爸,他没把你怎样吧?”滕曼侧首,在温景之的眼光朝她看过来时,不自在的别开了眼。
她看到了?温景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老半天,语气略带抱歉,“是我的疏忽,小看了那个女人,她怕是一早就带着记者等在那边了。我也是第二天上了报纸才发觉,虽然后来大部分被召回,可流出去的,我也没法。不想,你的父亲还挺关心你的。”
原来,是这样,“其实,该要说抱歉的是我,把你给牵扯进来。你怎么跟我爸说的?”滕曼其实更好奇的是这个,父亲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即使温景之搬出温家老爷子,也不一定能压得住她,毕竟,自己是他的女儿,教育子女总还不至于要请示前首长吧?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这样走出滕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温景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父亲?
“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认个错呗。”温景之云淡风轻的叹了句,又似烦恼的揉着眉心。
认什么错,要认好像也是她的事吧?滕曼仔细分辩他话中的意思,“什么意思?你做错什么了?”
哎,要怎么跟她解释呢?真是伤脑筋。从滕家到温家,短短的五百米路,俩人走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这会儿到温家门口,可滕曼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二少爷,您回来啦!老爷和夫人他们已经等了好久了!”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张管家,见到温景之,立即迎了上来,看到他身旁的滕曼时,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了起来,“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