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姝-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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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送到花房里去吧。”
而侍书则轻声在洛青菱的耳旁说道:“主子,那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姑娘是经常在厥尊公主身边的人,所以这花儿大抵是厥尊公主的意思。可是……她送两盆白玉兰来是个什么意思?”
洛青菱轻笑了一下,“不必理她,她这是泄愤呢。”
看着侍书茫然不解的眼神,洛青菱轻声说道:“这玉兰花在南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缅桂花。常人道它免贵,所以甚是不喜。也不知她是从谁哪里听到的,这会子拿来恶心我呢”
听到洛青菱的解释,几个丫鬟们才算是明白了,眼神里也有了哭笑不得的轻蔑意思。
这般不上台面的手段,也亏得那厥尊公主做得出来
洛青菱回来的时间刚过了不到一炷香,三姑娘洛云水房里的小丫鬟便到了洛青菱的院子里,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脸上带着喜人的笑容,与站在洛青菱门外的丫鬟流朱寒暄。
“姐姐平日里真是辛苦,不过老人也说,能者多劳,这也是姐姐受王妃看重。”小丫鬟不止笑意满眼,嘴也甜的不像话,又不像一般丫鬟那般畏畏缩缩的,眼珠子大大方方的瞅着流朱瞧。流朱本不是瞧得上讨好话的人,却瞧着这丫鬟讨喜。明知道对方不过是讨好,大抵是找自己有事,却也心下舒服。
小丫鬟讨好半日,终于转入了正题。
“我们三姑娘平日里就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的,奴婢平日里就是帮我们家姑娘照料花草的。听的方才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姑娘听闻王妃回了娘家,便派人送来了两盆白玉兰,所以奴婢想来瞧瞧。”说着面上便显出一股子不好意思来。
“奴婢平日里在三小姐院子里头侍弄花草,也不常出来走动,各院的姐妹们也都不熟。自觉唐突,可又实在是心里如猫抓的般,所以才贸贸然跑了过来,姐姐请莫要见怪。”
流朱听着便也笑了,“你这小丫头倒也实诚,怪道我说怎的没见过你。”又说道:“你要看那白玉兰,却是找对人了。来来来,随我来便是。”说着牵着那小丫鬟的手进了暖房。
一入花房,那小丫鬟便直奔着两盆白玉兰,流朱含笑跟在后头,迤迤然随着。
“你叫什么名字?在三姑娘院子里除了侍弄花草还干别的什么事么?”流朱问道。
那小丫鬟抬手轻拍了自己的嘴角,“哎哟,瞧我这,正经儿的都忘了。奴婢叫鹿韭,在三姑娘院子里只除了花草别的什么也不做,却是三姑娘钟爱花草给的恩典。”
正说着,花房门口的帘子被撩了起来,一个小丫鬟立着向两人说道:“王妃知道三姑娘房里的鹿韭姐姐来了,要唤去问话呢。”
鹿韭眼里有着疑惑和些微的慌乱,还有一些惊喜和兴奋,却也不甚明显。流朱便笑着说,“看来妹妹名头大得很,都惊动大小姐了。”
她微微抿唇,面上有些紧绷的样子,不甚自然。
又追着那传话的小丫鬟问道:“知道王妃唤我什么事儿么?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莫非是犯了什么忌讳?”
那小丫鬟本在瞅着自己的脚尖发愣,听的这话便回过神来,对着二人笑得眉眼弯弯,“姐姐莫紧张,王妃只是听得姐姐在三姑娘面前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儿,又熟悉花草,所以才想请姐姐过去说说话罢了。”
鹿韭想了想,也就沉默的跟在那小丫鬟的身后,垂了脑袋思虑着什么。
到了房内,鹿韭抬眼瞧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洛青菱。
洛青菱着了一身秋香色斜纹绸的曳地长裙,上头一件鹅黄木槿绣花小袄,随意倚在金钱蟒的引枕上,黑发湿湿的披着,面上显出刚沐浴完的潮红,身后站着的紫鸳手中拿着大大的纯棉的巾子,仔细地帮洛青菱绞着头发。
“你不必紧张,王妃唤你进来只是想问你两句话。”侍书立在另一边,笑着对鹿韭说道。
洛青菱看了一眼鹿韭,嘴角勾起轻轻浅浅的一抹笑意,柔声问道:“鹿韭是牡丹的别名吧?”又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牡丹乃花中国色,就这么一瞧,这女儿家的风姿却没堕了那名头。”
鹿韭惊了惊,心下思索,不知为何王妃对自己如此客气。口里却仍道:“王妃谬赞了,是三姑娘说牡丹乃花中之王,奴婢又是管制院子里花花草草的,便取了这个名字。”
心里头却在思量着,洛青菱为何会把自己给唤进来,而自己的心思又该怎么开口呢?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237 古怪
237 古怪
洛青菱笑了笑,却没有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我素知三姐向来是爱花惜花的人儿,我呢,又是个粗鄙不堪的,向来对些花花草草的没甚耐心。今日偏就有人送来几盘白玉兰,说是让我也怡情养性一番,倒真是让我牛嚼了牡丹,白白糟蹋好物了。所以打算借花献佛,本打算找人送过去的,正好你来了,便请你顺手带过去。”
鹿韭听到这,便明白了,心下舒了一口气。
笑着应下,“这本是奴婢该做的,哪里当得起您一个请字。本来今日奴婢还鲁鲁莽莽的过来瞧花,却谁知如此巧。三姑娘若是瞧见了,必定会欢喜的。”
“会欢喜便好,那正是没送错了人。”
鹿韭抬眼看了洛青菱一眼,又迅速的低下眼去,轻声说道:“不过这白玉兰……寓意却是不好的,也不知那位御史家的姑娘怎的会送这种花儿过来。”
听到鹿韭的话,站在洛青菱身后的几个丫鬟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哦?竟然还有这种说法?我只瞧着这花儿开的甚是好看,可若是寓意不好,又怎好送给三姐呢?”
那鹿韭看看了屋子里的人,发现屋子里的丫鬟除了洛青菱身边长久都会在的那几个,其余的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心中便定了神。她跪着向前凑了两步,对洛青菱说了起来。
“在南方,这白玉兰又被称作为缅桂花,名头是很不好听的。您贵为王妃,身份是最为尊贵的,送这花的人的心思可谓是恶毒无比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侍书打断了,“有什么话你便直说罢,如今这里也没了旁人。当初你在我跟前请愿去三姑娘院子里的时候,倒是果决的很呢。”
鹿韭面色一红,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
若是有旁人在这屋子里,必然会惊讶无比,没想到在之前洛青菱便已经派人到洛云水的屋子里了。
“你原本都很懂得分寸,如今特地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还是要过来一趟,究竟是为什么?”
听到洛青菱这么说,鹿韭的眼圈便红了,趴到了洛青菱的脚边哭诉了起来,“王妃,求求您把我带走吧三姑娘那里实在是太恐怖了”
恐怖?听到这个词,几个人都有些茫然。
洛青菱亲手扶起她,让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声抚慰道:“你如今在我这便不用担心了,既然本就是我的人,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可以的。你不要急着哭,先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说三姑娘那里恐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三姑娘平日里瞧不出什么,可是在院子里伺候的奴才们都觉得恐怖的很,却又偏偏不敢说。”
鹿韭抹了一把眼泪,开始说了起来。
“一开始三姑娘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奴才们还觉得开心,可是后来三姑娘的行为举止便愈发的古怪了起来。白日里都要闭着门不说,夜里更是不让人守着,屋子里还会传出奇怪的声响。”
说到这儿,鹿韭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恐惧又有些古怪的神色。
看到她的脸色,洛青菱和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着迷惑。
“有好奇的奴才去偷偷看了的,不过那些奴才到最后都莫名的染上了病症,并且……全部暴毙了。死状之凄惨,简直让人想起来都汗毛直立。”
听到她这么说,洛青菱微微蹙眉,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过疑惑愈深,好奇也就愈深。
“你先前说,平日里三姑娘是看不出异样来的?”
鹿韭点了点头,“绝对没有什么异样,唯一有的,大抵也只是性子变得有些冷,不太爱理人了。可是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如今这表现倒也正常。旁人都不知这些,唯有院子里的奴才们知晓,可是谁又敢去多嘴说些什么呢?”
“嗯,既是如此,你也算是立了大功。回头我寻个由头,便带你去安王府罢。”
听她这么说,鹿韭面上现出大喜的神色,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奴婢多谢王妃恩典必当尽心竭力”
说完洛青菱看了流朱一眼,流朱便引了鹿韭退下。
出了房门,却瞧见暖房里的丫鬟正在外头探头探脑,瞧见二人出来便迎了上来,语气中多有试探,“不知王妃找鹿韭什么事儿?”
流朱眉尖微蹙,却又立刻舒展开,没有显露出来。
“王妃要她替三姑娘带去那两盆白玉兰,你正是管花房的,你便带她去拿了吧,且让我偷偷懒,就不多走这两步了。”
那丫鬟便点点头,“我还算着那两盆会什么时候送出去呢,原来如此巧。”便拉了鹿韭的手去了暖房。
流朱瞅着二人的背影,眉尖又蹙了起来。眼珠子往下沉了沉,似乎在思虑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进了屋子。她走到侍书的旁边,轻声将方才的事情跟侍书说了。侍书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主子,今儿是否还要去三姑娘院子里?”在紫鸳端了盆子出去之后,侍书站到洛青菱身后替她用兔绒的手巾擦拭起了头发。
洛青菱闭了眼,舒适的叹了口气。
“过了午时再去罢。”洛青菱睁了眼,望着正前方插着木槿花的美人觚。上午的阳光透过尺幅窗照射上去,青瓷光润莹泽,映照出了木槿清晰的花影。
“方才流朱告诉我,院子里花房的丫鬟打听主子召鹿韭的事儿。”
“怎的,我走了之后这院子里的丫鬟竟然生了异心?”听到这话,洛青菱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侍书轻轻的摇了摇头,“这花房里的丫鬟并不是原本院子里的,更何况主子走的时候虽然没有把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带走,可也带走了大半。院子仍在,自然还是要人打理的。”
洛青菱嘴唇微翕,紧了紧,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院子,如今也算不得是她的了。更何况,如今她的重心也不在洛府,所以倒也不是太在意。
“侍书,你说三姐究竟是性子变得孤傲了,还是已经看透呢?”她想了想,便又对着侍书问道。
侍书的手顿了顿,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青菱随即自嘲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真是昏头了,这话我也不该问你。”又说道:“我略歇歇,到了时辰唤我罢。”
她闭上了眼,然而却仍在想着午后到了洛云水那儿究竟该说些什么。似乎有些尴尬,平日里本就来往不深,其实又是有着牵牵扯扯的仇恨。再者说来,洛云水是一个聪明人,要想探听出什么东西,只怕是难的。也正是因为此,她才没有立刻去洛云水的院子,只想着回来静静心。
记起儿时在一起随西席先生学习之时,洛云水就是最受先生看重的一个。
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