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有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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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飞身上冷气更甚,直到听他对梧桐介绍:“这是江湖上的朋友,刀斩,他会安全送你们回去。”这名手下才明白问题出到哪里去了,立即知错就改,直起了腰,收起流露在外的恭敬态度,以一个“江湖朋友”会有的态度自然的说道,“请各位小师傅上马吧,在下会安全护送各位上山的。”
几人里唯有净清一人会御马,他和净正共骑,刀斩先帮净明上马,转身看着梧桐犹疑了:“这位小师傅……”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凤于飞,三人共骑一匹马不是不可以,不过刀斩看得出来,督主对这位小师傅态度尤为不同,他唯恐对梧桐的态度不对又惹的凤于飞不痛快,所以才特意小心的征询对方的意思。
梧桐冲他一笑:“无妨,劳烦施主先带贫僧的师弟上路,贫僧和凤施主随后就到。”
“这……”刀斩看了眼凤于飞,见凤于飞点了头才松了口气,抱拳道,“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然后飞身上马,“驾”的一声打马离开,净清看了眼凤于飞,略带担忧的对提醒梧桐:“师兄,你小心些,快点跟上我们。”
“好。”
净清又看了眼凤于飞,这才和净正一起离开。
准备的四匹马原本不够的,现在反倒多出来两匹,凤于飞转身往城里走去:“你稍等片刻,我再找个人来送你。”
“阿飞。”梧桐叫住了他,别有深意的反问,“为何你不能送小僧?难道不会骑马?”她的语气很平静,脸上甚至挂着笑容,但眼角却没有一丝的笑纹,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她走过去抓住凤于飞的手臂,语气不急不缓,却叫凤于飞感到咄咄逼人,“你要去哪里?或者说……要去做什么,嗯?”
凤于飞被她逼的情不禁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城墙上,他垂下眼睛,轻声喊:“圣僧。”又是那副乖乖任君调戏的小媳妇儿模样。
梧桐的心弦似乎被这一声柔软无措的“圣僧”勾了一下,轻轻地颤动起来,她迎上青年漆黑的眼眸,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分的悸动和渴望,不让自己被他诱惑,咽了下口水,故作镇定的说道:
“正午你吃了饭就要下山,说是有十分重要耽搁不得的事情对吧?后来怎么又回来了?别说关心我的师弟,我仔细想了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一改先前十万火急的态度陪我下山,除了冀州王和诚郡主似乎没别的了。”
她顿了一下,状似风轻云淡不紧不慢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眉毛皱了起来,沉着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今天杀了人,我感到很不安,阿飞。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有什么要发生了,为什么不陪我一起走?你还要回去对吧?你很聪明呐阿飞,救人都有满满十成的把握,难道真没想过事后发现人丢了诚郡主会不会追究?除非你已经有了绝此后患的办法,是什么?”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阿飞。”
凤于飞的手臂悄悄地抬了起来,梧桐背后似乎长了眼睛,扯了下嘴角,声音轻柔而冰冷:“又要点我的穴道?”
凤于飞的动作僵住。
“一旦无法解释就点晕小僧,这办法虽然粗鲁,倒是简单有效,是吧,阿飞施主?”梧桐眼神冷静,缓缓的露出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我记性很好,今天还是第一次完全想不起怎么就躺床上睡着了,我睡觉从来不会不脱外衣,阿飞,你真好骗,我一诈你就不打自招了。”
凤于飞微微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梧桐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城中西边的夜空上映出大片的红光,空气里飘着一股烟熏的味道,着火了三个大字在她脑海中闪过,不等她做出反应,耳边猛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沉沉闷闷,梧桐不知道那是什么,紧跟着她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一瞬间全身的寒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鼻翼下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凤于飞忽然向前一步,她被迫撞入他怀中,腰身被一条钢铁般的手臂紧紧箍住,耳边响亮的一声“铿锵”之声,黑暗里亮起的火花转瞬即逝,青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阴寒暴怒,低喝:“找死!”
“噗——”的一声,滚烫的液体溅了梧桐一身,四下霎时间安静下来,片刻后,先是“咚”的一声,她感觉有什么砸在了脚边咕噜噜的滚远了,接着又一声闷响,那是血肉之躯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梧桐声音干涩:“你放开……我。”
凤于飞身上暴虐的气息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犹豫了一下,松开她,梧桐看着他,视线缓缓的落在了出鞘的大夏龙雀上,这是第二次,她见到了饮满鲜血的刀锋,一滴滴的,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他竟敢伤你……我……”
他似乎有些急了,哪怕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梧桐依然从“他竟然伤你”五个字里听出了意欲喷发的怒火和阴森。
想伤害自己,却正面对着凤于飞,他们是认识的,所以凤于飞一开始才没有提醒,而是在那人动手之后才被激怒。
梧桐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要知道她身后必然有一具断头的尸体,脚边某处必然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她眼睛不敢四处乱瞄,直直的看着凤于飞,也不敢离他太远,声音有些发颤:“为什么要杀我?”
“我没有!”他搞错了梧桐话里的意思,语气慌乱,然而下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紧绷起来,凤于飞一把将梧桐拉到自己的身后。
梧桐晕头转向,察觉到无声无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四个黑影,他们呈半包围的阵势将两人围住,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声音沙哑:“督主,皇上有令,除了督主与我等五人,一律斩杀不留活口。”
他明目张胆的道出“督主”和“皇上”,是打算不顾凤于飞的阻挠,无论如何也不留梧桐活口。
“哼。”凤于飞似乎冷冷的笑了一声,他轻轻的推了一把身后的梧桐,梧桐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背后贴着城墙,她愣愣的看着黑暗中青年白杨一般挺拔的背影,听到青年用一种十分平缓、平淡,却无端的叫人从骨子里发冷发寒的声音说道,“没错,不留活口。”
接着,梧桐见证了一场她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杀戮,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即使凤于飞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即使另外四个人配合的无比默契,让梧桐这个不懂任何武功招式的人都觉得凶险无比,可这些人的头颅还是以及其惨烈的方式,一个接着一个的与他们的身体脱离,在空中划出一道拖着某种液体的抛物线,滚落在地上。
梧桐不知道这场杀戮持续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发软,若没有城墙的支撑,只怕她现在早已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她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四肢冰凉麻木的没了知觉,当杀戮终于结束,她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凤于飞,即使已经拼命的忍耐,强烈的生理反应让她立刻扶着墙呕吐起来。
眼角的余光看到急匆匆走过来的脚步,梧桐慌忙身后制止:“别过来……”
凤于飞停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鲜血,沉默了一下,后退两步,梧桐缓过劲儿来,口腔里辛酸难闻的味道甚至盖过了血腥味,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别过来,脏。”
凤于飞身体僵直的站着不动,无措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
梧桐眼里涌起一阵热意,她摇摇头:“我吐的东西……脏。”
凤于飞闪身没了影子,片刻后回来,依然远远地站着,手里端着从守门人那里舀来的碗:“水。”
梧桐撑着两条酸软的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凤于飞跟前,颤抖的双手接过他手中的碗,漱了口之后本来想还给他,但拿着空碗的手抖的太厉害,她索性把碗扔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凤于飞,眸子里蒙着水光,凤于飞也怔怔的看着她,两人竟是相顾无言。
“你……这些……”她嗓音也是颤抖的,断断续续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怎么办?”她无意间往城门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地上横着一个人,她心里一颤,知道最先被凤于飞杀死的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把被收买的守门人都给解决了,这里除了她和凤于飞,果真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凤于飞话语里透着一股小心,一点也没有方才杀人时的冷酷残忍,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讷讷道:“化尸粉。”
梧桐:“……我到前面等你。”
“嗯。”
梧桐发现自己迈不动步子了,她苦笑一声:“你扶扶我吧,我的腿……没力气了。”
凤于飞急忙把瓶子装起来,左手拿着刀,伸过来的手忽然缩回去,在衣服上使劲儿擦了擦,然后才小心的托着梧桐的手臂,扶着她走到了远处坐下。
接着他丢下一句“我很快回来”足尖点地一阵风似的飞远了。
梧桐身后在脑后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全部都是不属于自己的血,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全身鸡皮疙瘩直冒,这种肌肤上沾满了已死之人鲜血的感觉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和如蛆附骨的恶心感,她简直无法忍受,飞快的用袖子在脖子和后脑勺上擦拭着,可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脏的,偶尔会闪过一丝也许把皮剥下来才会干净一些的可怕念头。
耳边一声着急的“圣僧”犹如当头棒喝,叫醒了入了魔障的梧桐,她略带迷茫的看着凤于飞,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抓在手里,脖子后面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对上青年映着星光充满了担忧和忐忑的眼眸,梧桐有些狼狈的挪开视线,她闭上眼睛,用她不平静的声音低低的吟诵《大悲咒》。
她熟知经文有十余种,但最熟悉感情最不同还是《大悲咒》,她始终记得那名真正一心向佛超脱物外的僧人经文妙义的理解和阐释,这是唯一能她内心得到安宁的经文,世外是否真的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不重要,若不能使她肉体的痛苦被抚慰,就让她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与解脱。
凤于飞握着她的手,安静而耐心的等着她彻底平静下来,他们的身后是人声沸腾的城池,火光映红了大半的天空,附近的死者已被化成了一滩尸水,融进了泥土中,尸骨无存,清凉的风中是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和烟火味,僧人低低的吟诵他听不懂的经文,不复从前超脱凡尘的悲悯和宽容,透着隐忍和挣扎。
“圣……”凤于飞觉得心慌,仿佛一不小心就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让惶恐无措,他第一次勇敢的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无礼的打断了她,“净空!”
梧桐慢慢地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久久不语,她凝眉思考着,眼神透着挣扎、犹疑,最后冷静下来,她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神情坚定,“叫我梧桐。”
凤于飞这次反应倒是快,没犹豫,没迟疑,没怀疑,乖乖的唤了句:“梧桐。”
梧桐抓着他的手:“阿飞,你记住这个名字,私下里可以叫,现在带我离开,回寒山寺……不,我们去后山。”
凤于飞对她言听计从,怕自己有一丁点的迟疑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不知道梧桐心里对自己是否有怀疑或是惧怕,更无从思考经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