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吾心归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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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见韩休宁竟然笑了一下,当即就勾了勾唇角,颇有些感慨地道:“往日见休宁大人严谨端肃,今日有什么高兴之事吗?若是云溪见了,定然也会十分欢喜的吧。”
“……云溪。”韩休宁沉默了一下,复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屋舍。此时,微风和煦,草木葱茏,村里的人都在为三日后的报草祭做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垂下眼,韩休宁轻声道:“长琴觉得乌蒙灵谷怎么样?”
“很不错,只是,不适合现在的我。”长琴无意隐瞒。
韩休宁也不恼,笑了一下,道:“这里比不得外界的繁华热闹,但胜在安逸平静。不过,你说的也是不错。”韩休宁伸手接过被远处的风送来的红叶,轻声道:“我年少时便知自己将要承袭大巫祝之位,一生一世都要留在村子里,心中也是不满过,甚至,想要离开。”想起那段时光,韩休宁的面上露出追忆的神情,“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从那里勾勒出来的世界,似乎总是比这里要好。没有人会压着你修习术法,没有人会在你耳边念叨着责任、守护……”
长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想得都有些疯魔了,竟想着偷溜出谷。后来这事儿被我父亲发现了,只问了我一句。”韩休宁舒展五指,任由红叶从指缝间被风再度卷起,飘飘荡荡飞向远方。
长琴眨眨眼,韩休宁和韩云溪果然是亲母子啊。别看韩休宁现在这么严肃认真负责,这小时候比起韩云溪还要叛逆一些啊。哎?那么说,日后这像小猫似的爱炸毛的韩云溪,也得变成韩休宁这样严肃脸不成?
韩休宁不知长琴在心中感慨这对母子的相似,只将自己的曾经娓娓道来:“我父亲问我‘你是选择谷里的亲人朋友,还是外面的陌生的世界。’他说,若是选择了外面,我这一生一世就不能回到村里,而村里也就会当下一任大巫祝韩休宁‘因病去世’。”
韩休宁缓缓闭眼,喃喃道:“我选择留在村里。虽然仍是会难过,仍是会不甘……”
长琴挑眉,不禁问道:“休宁大人今日为何与长琴说起这些事情?”
韩休宁摇了摇头,回头看向长琴,目光柔和:“你比云溪也大不了几岁,我不知道你究竟从何而来,亦不知你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我看得出,云溪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你,想来对云溪也是有几分亲近的吧。”
长琴偏头,有些不自在地道:“还成吧,反正不讨厌。”要是那只小猫能和他那位青梅断绝关系,没准儿他还能小小地喜欢他一点。
看着这个沉静得根本不符合外表的少年终于露出些别别扭扭的神色,韩休宁眸底笑意更深:“我之一生,生于乌蒙灵谷,也毕竟终于乌蒙灵谷。此生虽有遗憾,并无后悔。只是云溪,我并不想他如我一般留下遗憾。”韩休宁看着长琴,慢慢道:“我打算过上几年之后便让云溪出谷历练两年。”
长琴嘴角略一上弯:“云溪若是知晓,估计晚上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我这个孩子啊,平日里素来不喜修习术法读书习字。然而,他却因为你当日受伤而认真修习法术,为了帮你找回记忆而每日翻书,因怕你嘲笑他字迹难看而每夜挑灯练字……”
长琴嘴角继续上翘,听上去,小云溪很是看重他嘛。唔,今早他没来看自己的账,就一笔勾销好了。
“云溪身为下一任大巫祝,本不该如此耽于世情。但,我终究还是舍不得。毕竟……”韩休宁的笑容愈加苦涩,“自小没有父亲,而我又将他看做下一任大巫祝甚于自己的孩子。村里的长辈对于他亦是期许尊敬多过怜惜,同龄的孩子除了小婵也没有几个相处得来的。”韩休宁认真地看着长琴,“我知道,这也许会令长琴为难。我,我一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我如今只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在云溪难过的时候,陪陪他。不要像我一样,总是伤害到他。”
……
韩休宁直到最后也没能得到长琴的任何承诺,但她的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长琴很重视承诺,她看得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会认真地考虑,而不是随意地应允。
韩休宁走到手持灵火的女娲石像前,站在绘着繁复图腾的祭台之上,紧握法杖,向着永远悲悯世人的女娲大神恭敬地行礼。
祭台之上,是伴随着微风一并消散的话语。
“焚寂之剑封印日益衰弱,凶煞戾气由此封剑巨石中隐约透出,尤其近几个月来,凶剑在封剑巨石中夜夜彻鸣,似愈破石而出……”
“休宁法力低微,无论怎样注入灵气亦于事无补。虽未现大祸之端倪,然吾儿云溪已是……”
“当日身怀六甲,不该前来禁地……如何料到因封印减弱之故,焚寂煞气入怀……云溪降生,体质竟比历代大巫祝更形阴煞……即便令他修炼古老传下的心法予以缓解,亦未见全然好转……”
“还有那位名为长琴的少年,受伤失忆入谷,虽感觉之上不像吾等信奉女娲娘娘的部族,但当日救治于他之时所感觉到的本族血脉并不做假……他体内血脉精纯,我虽然心中对他仍有怀疑,但却生不出半点怠慢之心……”
“如今报草之祭临近,虽会有自幽都而来的使者前来,但休宁仍是,难以安心……”
“如今只愿是休宁杞人忧天,愿娘娘保佑乌蒙灵谷、保佑吾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韩休宁的话有一些出自游戏,加括号什么的影响美观,就酱紫了~
、第11章 神秘之人
望着自家青梅楚婵妹妹哭喊着“云溪哥哥大坏蛋”而跑开的方向,手捂着某只忘恩负义的小金狐狸留下的沁血齿痕,哪怕他的身后是他首战初捷的战利品大黑熊一只,韩云溪还是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韩云溪默默望天,女娲大神在上,今天,他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答案是肯定的。
在韩云溪深感娘亲的嘱咐是多么得严肃认真,并以其八岁的人生阅历判断出娘亲虽然说是三天内但要是第一天没有完成将草扎放置在女娲大神肩上的重任的话,他未来的一年里或者是几年里很有可能会陷入日夜与祭文相伴的水深火热之中后,韩云溪毅然回到了村子里。
只是……
冰炎洞中,韩云溪一手拿着干掉大黑熊的树枝,另一只手有些郁闷地将本就歪戴着的面具向着更歪的方向推了推,韩云溪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嘟囔道:“好哇,从前和娘一起来的时候这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偏偏我一个人来的时候竟然冒出来这么多小妖怪,你们一个个……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韩云溪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树枝,大声道:“我就打打打——!把你们通通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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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灵谷外
韩云溪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红叶湖不久,那片红色的枫林中走出一个一脸阴霾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套着杏黄色的外衫,其上绣着的花纹竟与长琴当日所穿衣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看了一眼韩云溪离去的方向,那个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可有找到丹芷长老的踪迹?”声音里面的阴冷煞气使得尾随男子走出林子的人身体一颤,当即跪倒在地,颤声道:“启禀雷严长老,门下众弟子已将此处地界来回搜索个遍,并未……并未发现丹芷长老的踪迹……”
雷严冷冷瞥了跪在身前的本派弟子,长袖一甩。那个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弟子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大力,竟使得他整个人“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顾不得胸口激荡的血气,身着青白二色的年轻弟子辛合在落地后立刻恢复跪地的姿势,哪怕因恐惧而汗湿了身上的衣裳也不敢抬头或是为自己求情。
雷严厌烦地道:“没用的东西。”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没能找到那个人的半点踪迹!
雷严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次与他一同前来寻找能够振兴青玉坛之物的人,竟然会突然消失,哪怕雷严心中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的“生死难测”。
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一个智多近妖的家伙,怎么就在这马上就要夺得上古之剑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呢。
虽然他的年纪不过十六,尚未及冠,论起年龄资历自己也是远远胜于他,但雷严从未轻视过这个少年。或许在他九岁那年加入青玉坛并拜入上一任丹芷长老门下的时候,雷严尚未将他放在眼中。但当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接任了丹芷长老的职位,并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为自己打下了庞大的人脉之后,雷严便不曾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早慧少年。
或许雷严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听从那个少年的安排。
就连这一次也是如此。
这个小小村落里是否有着上古的七大凶剑之一的焚寂,由于这个村子有结界保护,没有人能够明确地肯定这个消息,只有他一面之辞就下判断着实武断,但雷严还是毫不犹豫地带来了自己的心腹弟子。
这世上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等诸多人间修仙之处,而青玉坛正是七十二福地之一。只是,论起整体实力,青玉坛擅长炼丹,着实不是那些仙剑门派的对手。更何况,二百年前的那一任青玉坛掌门曾经为了振兴本派而使用禁术炼药之事被泄露出去,那些打着正义旗帜的门派围攻青玉坛,抢夺了门派内无数珍惜古籍,使得青玉坛的实力大跌,一度沦为七十二福地最末的存在。
雷严想要振兴青玉坛,那人的帮助绝对是一大助力;而那个人需要借着他的手得到什么。雷严对于这种利用并不反感,互惠互利,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他们人来到了这偏远南疆,为了寻找那个小小村落就花费了半年的时间,那个人接近那个村子的人有费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有了些头绪,偏偏那个人就在客栈之中失去了踪迹。
雷严至今还记得,那一日突然爆发的强大威压,纵是雷严一身的傲气也在那一瞬间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待得他冲进那人房间的时候,只见屋内的器具,无论是桌椅还是被褥皆化为齑粉,粘稠的血液迸溅。地面上,墙壁上都是鲜血,若非屋内并没有什么碎肉的存在,雷严几乎以为这位十六岁的丹芷长老在修炼的时候走了岔子,爆体而亡。
雷严轻叹道:“丹芷长老……欧阳……少恭……”眼中划过一丝凌厉,雷严霍然转身,寒声道:“给我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丹芷长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辛合咽下几乎涌到口边的鲜血,高声道:“谨遵长老之命。”行了一礼后,辛合刚欲离开,就听着他一向敬畏的雷严长老冷淡的声音:“那个村子的结界也需仔细探查,切莫误了大事。”
“是。”
瞥了一眼辛合离去的方向,雷严的面色一变,手中忽然出现一柄巨剑。雷严单手握剑,剑锋森森,霍然指向一处,低喝道:“何人在此!”
地面上堆积的红色枫叶忽地被一阵风抛到高处,随即飘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红色的花雨。而在这些纷纷扬扬的红叶之中,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异常突兀地出现。
那个人,从头到脚皆被这密不透风的黑色斗篷牢牢遮盖住,唯一能够判断出来的便是这稍显纤细的高挑身量以及从那斗篷缝隙之中露出来的黑色发丝。
面对如此诡异的出现方式,雷严不敢大意,剑锋之上隐约有雷光闪动,他沉声道:“阁下何人?”
“一个……”斗篷中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