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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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母子。”
海遥挣了下,没能挣脱韩信的手,便任由他握着,面色平静道:“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等我过了心里这道坎,我会带着少阳离开,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独自生活,不依靠任何男人。”
韩信压下心头的悲伤,慢慢松开海遥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海遥,我韩信性情如何你也知道,我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只要我心甘情愿,你不用觉得欠我。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心意,会有我想去追求的爱人,到那一天,即便你很爱我,我也会为了她而离开你。所以,我们做一对非关风月,只为真心的朋友吧。”
海遥怔怔地望着韩信,似是不相信这番话会出自他之口。
韩信苦涩一笑,“给你下药的事你就忘了吧。当时年少,一时糊涂而已。”
海遥抿唇欲笑,可笑容还未展开就消失在眼角眉梢,“男人和女人之间,非关风月只为真心,谈何容易!”
看少阳小嘴不时咂巴几下,韩信倒了杯水递给海遥,韩信一直盯着他们母子,“你放心,以后相处中,我若一不小心冒犯了你,你随时可以离去。”
海遥手一顿,水从少阳嘴角流下,快速滑向脖颈中。韩信一手飞快地接住水杯放在案几上,一边为少阳擦拭,怕痒的少阳咯咯大笑。海遥望着孩子的双眸之中满是温柔,“我只想安静地生活……”
海遥的话还未说完,院落里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王,栎阳传来消息,张良那厮提议皇上收回齐地的驻军,皇上当时就下旨降您为淮阴侯,大将军周勃已自栎阳出发,全权接手驻军。”
韩信眼中精光一闪,推开窗子,向来人交代:“你们如果不愿意追随周勃,尽可离去。切不可再起内乱,刘邦已经登基,大汉天下已经初定。再度生乱,刘邦会号召天下诛杀你们。”
来人并非一人,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听韩信仍然没有回封地的意思,不约而同纷纷跪在地上齐声哀求:“大王,我等愿意追随于你,固然是因为战乱之下民不聊生,我等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可更大的原因却是,我们觉得追随你有出路。大王,现在正是封侯拜相的好时机,您不能……”
韩信冷冷地截断他们的控诉,“我韩信之所以扫平诸国,不是想封侯拜相。你等想寻出路,跟随周将军是最好的选择。”
来人仍是苦苦哀求,韩信渐渐不耐烦。
说来也怪,少阳虽然只是个孩子,可无论是纵马奔袭还是兵荒马乱之中,只要想睡就绝不受影响。海遥把熟睡的少阳放在榻上,安置好后走到韩信身后,从窗子间隙看了一眼院落里黑压压的将士,目光转向韩信,“你回去吧!建功立业是每个男儿的梦想,他们当初选择追随你,是对你的信任,你不应该在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弃他们于不顾,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韩信回过身静静地看着海遥,他知道她只是想让他离开,并不是真心为他着想,可他仍然暗自开怀,“跟着我一起走。安顿好他们后,我们立刻远走天涯,去你想去的地方生活,我们之间就如同兄妹般相处。假若有一天,我相中哪位女子,你也好帮我把把关,看她是不是可以成为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海遥微微笑着摇头,“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
来人似乎明白韩信留在这里的原因,隐约间又听到韩信与海遥的对话,便觉得海遥应该能左右韩信的决定,于是,来人齐齐开始央求海遥:“姑娘,我们知道大王是为了你而数月不回封地……”
韩信并不阻止来人去求海遥,只是一直望着她。
海遥悠悠轻叹,“我真的能随时离开吗?”
韩信呆怔一瞬后大笑出声,为防海遥变卦,赶紧指天立誓,“我韩信在此立誓,假若有一天海遥想离开,我一定痛痛快快答应,不会犯浑,也不能阻拦。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海遥心中还有其他顾虑,想了想后望向韩信,“我不希望听到关于刘邦的一切消息。”
韩信郑重地点头,“你放心,绝不会。”
蜡烛燃尽,房内光线黯淡下来,手搭在紫末腰际的樊哙昏昏欲睡,毫无睡意的紫末正想翻身坐起,房外突然响起萧何的喊声:“樊哙,出来。”
虽然栎阳是临时都城,可臣子们的府宅并不大,樊哙又是不重视这方面的粗人,除了伙房里有个烧饭的大婶,府宅里连个护院都没有。所以萧何才可以长驱直入直闯后院,还好知道紫末已经归来,没敢直接推门。
见羞窘不堪的紫末拉起被子蒙着头,樊哙光着脚跳下床,推开窗探出身子,扯着嗓子就骂:“你这个狗娘养的,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到府里说?”
月色微明,树荫下的萧何飞快地瞟了一眼房里,樊哙下床时早已拉下帷幔,虽知萧何望不见什么,可心里依然十分不舒服,“有屁快放,放完了赶紧给老子滚。”
萧何啐一口,“你这个浑蛋真不知道好歹,若不是老萧我念着早些年咱俩那点儿旧情,我才懒得管你呢。”
“赶紧说。”
萧何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现在的皇上已不是当年的沛公,你我虽是开国功臣,可也要时刻牢记君臣之礼,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犯浑。”
樊哙顿时沉默了。
萧何轻叹一声:“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身边的人。”
樊哙想了会儿,“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萧何点点头,“这些并不是小事。樊哙,前日宫宴上你擅自离开的事,已经有人上奏了,若不是张良挡了下来,你哪还能安稳地躺在府里睡觉。伴君如伴虎,皇上现在是有很多事需要仰仗张良与我们,假若有一天,皇上不需要了,你想想后果。”
樊哙隔窗抱拳,“谢谢你,老萧。”
萧何摆摆手离开,“我明日一大早就要赶赴咸阳,以后咱们就自求多福吧。”
樊哙望着萧何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疲惫。萧何说的那些他都明白,也切身感受到了登基之后刘邦的变化。萧何说得不错,伴君如伴虎,他真担心有哪一天会一不小心捋了虎须招来杀身之祸,自己死了没关系,但紫末怎么办?也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远离政治,远离权力旋涡,和紫末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听到外面已无声音,紫末披好衣裳走到樊哙身后,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樊哙,皇上已经功成名就,如果你无心富贵,咱们就离开吧。去找海遥,我们和她生活在一起,帮她照顾照顾孩子。我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心里太苦了。”
樊哙点头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她的心虽然不在项羽身上,可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皇上当着她的面逼死了项羽,这……”
紫末松开手,转过樊哙的身子,与他面对面站着,“那个孩子不是项羽的,是皇上的。”
樊哙双眼瞪得滚圆,难忍心头震惊,“海遥亲口对你说的?”
紫末的泪突然滑落,“我先从韩信口中得知。在乌江旁边的村子里寻到她的时候,我曾当面向她求证,虽然她没有当面承认,可当时却失声痛哭。”
樊哙思索片刻,突然推开依在他胸前流泪的紫末,“我们离开前,我要为海遥做件事。”
紫末仰头看着樊哙,欣喜地问:“做什么事?”
樊哙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袍,系好束带,“无论皇上心里怎么想,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海遥从不曾背叛他,那个孩子就是铁证。紫末,皇子皇孙怎么能流落在民间呢,你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紫末走过去,紧紧地握住樊哙的手,清亮的目光里全是犹豫,“可是,海遥她并不想……”
樊哙盯着紫末,“这是她的宿命。皇上和我不一样,谁让皇上是大汉天子呢,她只要爱他,就必须尝试着接受那些姬妾。除非她不再爱他,或者,皇上愿意放弃皇位。”
紫末自然知道海遥还对刘邦有情,也清楚刘邦不可能放弃皇位。
见紫末半晌无语,樊哙重重一叹,“若韩信有心,就等海遥对皇上完全失望吧。到时候,海遥若想走,谁也拦不住。”
紫末悠悠一叹,“你注意安全。”
樊哙点点头,踏着月色径直向行宫的方向走去。
自从登基,既要平定诸侯王的叛乱,巩固统一局面,把四分五裂的诸侯割据逐步统一,又要建章立制,采用休养生息的宽松政策治理天下,迅速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安抚百姓,要逐渐把分崩离析的民心凝聚起来,大汉天子刘邦常常从日出忙到深夜,这天,把最后一份奏章批完已是二更,揉揉眉心,招来宫人,准备回寝宫休息,一出殿门,抬头间,他才发觉夜空中竟然繁星点点。
越想忘记就越不能忘记,刘邦发现自己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夜晚,那夜也如今天一样,星光璀璨,空气清新,他和她在河边的巨石上,彼此间毫不保留地交付了自己的身心,并许下了天长地久的诺言。
鸿门堡中如果是误会,那么,乌江边上的来世之约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情到深处,依依难舍?海遥,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不由自主,他紧紧地握起双拳,指甲深陷肉里,却隐隐感到痛快。比起噬人心神的思念,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见刘邦仰望半空,提着灯笼引路的宫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
刘邦盯着最亮的那颗星星,忽然开口:“传张良进宫。”
宫人一愣,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时,刘邦再度开口:“让他即刻进宫。”
宫人飞也似的离开。
刘邦又望向夜空,她的眼睛还像星星那么明亮吗?她还愿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栎阳交通十分便利,秦曾在此定都三十四年,经商鞅变法,此地商业十分繁荣,商贾富户的豪宅鳞次栉比。就在这些豪宅中央,坐落着汉室的临时皇宫。比起咸阳大秦原来的王宫来,这里并不大,可因当年秦孝公偏喜黄色,宫殿楼阁都是明黄色。刘邦入驻后,再度以同样的色调粉刷,宫灯照射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樊哙抬起手臂遮着眼前的光,行色匆匆往前赶。几个宫人焦虑地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哀求,皇上已经安歇,樊将军深夜闯宫,他们担待不起。
樊哙对刘邦虽然早已生出忌惮之心,可他觉得,为了紫末也要为海遥做这件事。否则,他和紫末永远不会心安。
正行走间,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迎面而来,樊哙一个不察,两个人就撞了个满怀。
两人同时开口大骂。
樊哙嗓门洪亮,“哪个兔崽子走路不长眼睛。”
来人压抑着的声音道:“让道,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小心狗头落地。”
樊哙一听,伸手拉住来人的衣领,“皇上现在在哪儿?”
来人也听出是樊哙的声音,赶紧掌嘴,边掌边回答:“奴仆着急出宫传张良,请樊将军恕罪。皇上现在还在鸿烈殿。”
鸿烈殿正是刘邦批阅奏章的地方,樊哙松开侍卫的衣领就往那里走。
执笔而站的刘邦不断书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力透纸背,海遥、刘季……海遥、刘季,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直到脚下、案几上堆满墨迹斑斑的帛书,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停下来。
压抑的时日越长,他越明白自己的心意。鸿门堡之后,他迅速娶了两房姬妾,当时确实是因为羞愤攻心,急切地想向世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