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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京城二月天 作者:同学刘-第2部分

小说: 京城二月天 作者:同学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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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肖凉此番是执意违背师命初次下山历练。哪想不出半月就得个神医称号。旁人以为他风光得意,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是怕得要命,不敢想那师父听说了这事,哪个不高兴就追下山来。打骂也罢,若是要拎着自己回去,是决计不肯的。如此一日担心胜过一日。江小天白天挟持,肖凉转瞬下意识就认定是师父派人找来了,心念就要下杀手。一套“烽火轮转”恰巧首针就是胸乡穴,一气呵成手腕略转投掷把江小天活活射成了靶子。
“这套针法毒辣狠毒,师父传与我时也提醒不可随便对人使用。”
“烽火轮转”总共七针。用无毒银针施针身体并无异样,奇就奇在需以毒针配合。七针,针针毒物可相同,也可不同。这已是牵动出了无数种病症,但倘若在打斗中缺了哪一针或几针,又能做出变化。不晓得这套针法究竟是有多少种毒可以施了。好像发明这针法的人,偏生就是拿人做试验,从未考虑怎样解毒一般,也似乎不愿中毒之人立即死去,要的就是痛不欲生跪地求饶之效果。
“这是我师父当年为了复仇钻研出的奇招,他曾说,他也没有细细算过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变化。恐怕施针者会的毒物越多,变化就越多……”
肖凉说到后面简直声如细蚊,不敢去看江小天脸色。他当时想若是师父派来的手下,回头师父解了就是。眼清了才发现是外人,就怕江小天要扭着自己算账。
只听江小天问:“可有解?”
“毒针我有收回,总算是记得的。只是我未料到这头次犯病如此之快,原本还想先用药物缓缓疼痛。”
不料江小天哈哈哈几声大笑,勉强站起拍掉身上尘土。笑道:“既然有解,我也不操心了。劳烦肖弟解了就好。”
见江小天泰然自若,肖凉反倒慌了神色:“这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我医术浅薄,恐怕要花些时日。”
“说什么客气话,神医都这样讲了,我还急这一两天么。”
“只怕会耗上几月,耽误你行程。”
“无妨,我本无事。与肖弟随行就成。”
肖凉这时踌躇起来,他原来计划只有自己一人办事,萍水相逢就要同行,有些说不过去。江小天把他神色看在眼里,道:“肖弟是不愿意么?那也不勉强……肖弟推荐个大夫,我再找别人解好了。”
肖凉摇头:“这毒全天下除了我只有师父会解。他老人家恐怕……”光是想像师父发现自己偷偷下山后什么反应的情景,肖凉背上已是竖起一串冷汗,哪里还敢回去求他治病。可这江小天不能不管。
他起身作揖:“只有江兄暂且与肖某一路上京了。”



、三

蒋府流水宴对外宣称百桌,实则大约只有六十余桌。却已是不得了,前院勉强摆个四十桌,剩下的全在门口官道一字排开。一天一夜这轮吃罢,次日又摆了昨日没有的菜品上来,众人即便是尝过了也舔着脸皮再吃。蒋老爷子要讨好彩头,管家纵是看在眼里也不便再说什么。
清晨肖凉赠江小天一套蒋府送的新衣,出去时候前院早已没了席位,两人往外走一直到头也没瞧见空座。最后管事的眼尖看着是神医与他友人吃席,哪能少了位置?硬生生再从府里抬张八仙桌安排了,厨房出菜也是先上这一桌。
“哎呀,看不出来,蒋老头还真有些油水,不扒他三层皮实在可惜。”江小天夹个水晶饺子咽了,直称好味道。
他端起酒缸倒酒,肖凉忙道:“不可喝酒。否则再拖得久了。”
“成,听肖弟的。”他笑盈盈放下碗,又朝一盘看上去甚是精制的点心伸出筷子。
肖凉道:“我打算今日就去辞行。”
“今天就走?他家宝贝没偷成,我还想明天也吃回本呢。很急么?”
“倒也不是,其实明年一月再去京城也来得及。这地方神医的名声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担心师父追过来……”
“意思是只要赶快离开这里就可以了么?”
“这样说也不算错。”
“那肖弟先和我一起赚些银子行吗?到时我和肖弟五五分。”江小天神秘兮兮地四下张望一番,凑过来低语道,“我本来是打算把蒋府宝贝儿卖了换点盘缠用的。所以现在手上有点拮据。”
肖凉一听毫不掩饰露出嫌恶表情,道:“江兄,好歹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就依肖弟的,今天走。”江小天不接肖凉话茬,从腰间掏出块白布,糕点一并包了收好。
他又招呼蒋府的丫鬟过来:“帮忙再来三盘这点心好么?好吃得紧。”转回身来道:“这桂花糕确实不错,我要带着在路上吃。”
他拉直了脖子东张西望,夸张一叹:“没人闹事,不好玩。”
背后传来句轻飘飘的声音:“小天是想看蒋府的热闹么?”
一年轻人手持折扇潇洒微摇,乌发松散挽结披着,弯弯桃花眼略带三分笑意。赤红的锦衣华服,下摆拿黑线勾勒个图样出来,那人再套件薄的同色纱衣,光线筛了大半,只教那图案遮得若隐若现。这样式瞧上去繁繁复复,模样不像平常的松菊梅竹形状,中间稠密,四周向外扩展越发稀疏,但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又一时想不出到底是个什么。
肖凉不禁把头挪了几寸,想看个真切。
那人忽地把外衣拂开将里面图样全然露了,轻道:“墨色牡丹,算是飞宇的小小嗜好罢了。”话是对着肖凉说的。
肖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直盯着那人衣服觑看,方敛了神起身行礼:“在下肖凉,刚才多有失礼。”
对方笑着收了扇子,指尖巧勾攒在手里,拱手道:“神医笑话了。在下朱飞宇。”鬓旁几缕黑发趁机滑落出个极弯的弧。
果然是个芝兰玉树、清新俊逸的美男子了。
江小天满脸欢喜,只道:“你来啦。”
朱飞宇把江小天唤作“小天”,大概算作熟人了。他也不拘礼,坐下说道:“我晓得你找我一定别无他事,被狗咬伤也算世上少有。”
他两眼仔细打量江小天脸色,复而低头一一抹开扇骨,嘴角抿笑道:“中毒了……这倒是出好戏。”他假意摇头晃脑,“偷鸡不成蚀把米。”
“嘁!”江小天不以为然挥挥手,“我还以为你来了是要看蒋府的笑话,结果是看我的。”
“哈哈哈哈……”朱飞宇摇着乌黑的扇,“蒋府的笑话还不容易看么,你的确实难得瞧见。”
“那你看够了吗?搞快给我单生意。”江小天勾了勾手腕。
“你倒有话直说。上次的人情还没还我呢,这次可又欠上了。”
“两次一起还,快给快给!”
朱飞宇把头转向肖凉,询问道:“神医同行么?”
肖凉心想这应该就是江小天说的赚钱事儿了,本想推脱,只是目视了那双会言语的桃花眼睛,想说的全抛在了脑后,像是怕得罪他似的,连忙应了。
三人即刻离席换地细说。
朱飞宇引着来到湖畔一清净酒肆,店小二见了招呼“朱少爷”,朱飞宇略略点头示意。他仿佛是这里熟客,小二直径往三楼雅间里请。
点过菜,朱飞宇道:“既然肖神医是小天的朋友,我本身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这里一并说了。”
朱飞宇与蒋府众同是江南人士,家中做的绸缎生意,族谱可查有一百多年历史。早些年岁主要精力全放经商上,而后信誉渐渐累积,走南闯北上下有些老雇主顾客叫着帮忙捎物品或是传话,久而久之又是一条财路。
“从我曾祖父的曾祖父再往上的辈分开始,少于一百两的事情就绝不会接了。”
指的是银子。
知道得多,却缄口不提。一说是极好的声誉了,二说后来也有了定要撬开朱家人嘴巴的丑事。至此朱家在世之人,皆是练成了武林的个中好手。三说经商的脑子就是好使,既然自己有了本事,再找些用的上功夫的活不是水到渠成么。
“哈哈,后来就变成了杀人放火查人隐私的龌龊勾搭。本来的绸缎生意倒成了幌子。有点意思。”
外面都传,朱家要么不接里单生意,一接必定事成。外单即是普通绸缎生意了。
江小天道:“肖弟你不知道,外面一提朱少爷就指他,姓朱的多少人,他自己给独占了。”
“哎,也就这么几十年。等我儿子长大了,他才是朱少爷,我就成了朱老爷。”
“你老子这次真让你出来单干?”
“他就这种人……”
江小天不能喝酒,肖凉昨日喝多了今日再不想喝,朱飞宇一人自斟自饮:“平时嫌你这儿啊那儿啊的都不合他心意,从不当面称赞,背后尽说你好话。”
“不错,长辈都这样。”
“是啊。你说指不定哪次生意做着做着我就没了,他会怎样?”
“你家的事情,我不说。”
“他也不给我弄个媳妇儿,小心朱家从此断后。”
“嘿,搞不好他就认定你死不了了。”
“你这话我爱听。”
“我尽捡你喜欢的话讲给你听。”
“神医是哪里人?”
“肖某自小被师父收养,住在黑山谷学习医术。”
“呵呵,这名字霸气。”
“这我听说过,”朱飞宇道,“好像是在西边吧?虽然巴蜀一片蛮荒,但难得黑山谷是个世外桃源。”
“朱少爷说得不错。谷里的确四季分明,极其适合修身养性。但巴蜀也并不是全然萧条景象。都是世人谬传罢了。”
“肖弟说话太过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何须少爷来少爷去的相称,既然小天叫我飞宇,你也叫我飞宇就是了。”但若按这个理怎么能称肖凉为“肖弟”?乱七八糟的辈分,年轻人同辈间大多不在意这个。
“喂,我从来没叫你什么飞宇,我叫的都是猪飞宇。”
“朱飞宇,猪飞宇,嘴巴里面喊出来都一个声音,我听不出有什么区别。”
“你刚才还叫肖弟神医,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听说他是黑山谷来的,自然要改口称得亲切些了。”朱飞宇毫无羞愧颜色,举杯喝酒。
“黑山谷到底什么来头?我也只听我家门客提到过,好像很忌讳的样子。”江小天转头看向肖凉,“肖弟,能说说么。”
肖凉在谷里不认为那是个什么厉害地方,整个谷不过师父和他两人,连打扫做饭的丫头也没有。平日就是与师父学医,间或出谷进村问诊。虽没见过江湖什么样,但阅了些书籍,也隐隐约约觉得师父厉害得很。
一次师徒上山采药,肖凉脚下一滑就朝沟里滚,当时四周草木丛生,他又是与师父分头采药。只感觉自己滚了很长时间,手边也无可抓扯的藤蔓,大约要滚到沟底才会停住了。这样想着脑后随即传来一阵剧痛立刻昏了过去。再醒来是满目星空,周围双双幽绿狼眼。肖凉正是左右无助,不料黑黢黢草丛外突然现出一白色飘逸之人,足尖轻点就朝自己飞来,同时射出几星银光,饿狼皆悲嚎而死,命大未死成的也惨叫着跑开了。再眨眼师父已是搂住自己,满目忧色。
等到肖凉大些时候师父开始传他武功。可他总是练不下来,老觉得气不够用,一日练得狠了还会胸闷气短。先头师父还以为是疏于久练,并未在意,肖凉自小是个乖孩子,师父怎样安排就如何照做,师父是绝不会陷害自己的。如此坚持了几月仍是同样的情况,师父坐下好好为肖凉号了一脉,完了只叹气道:“你不适合这武功,别练了。”当时肖凉年岁尚小,一听这话只以为师父骂他无用,不愿把武功传他,登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师父瞧见亦是不忍,解释道:“你身子太过孱弱,我这武功确实与你不合。但你日后出去没个功夫难免受人欺负。我再教你其他防身的法子。”说完又是一叹,大概是可惜他一身造化了无后继之人。
于是肖凉学了暗器下毒之道,医武不分家,他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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