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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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说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管,本身他对风水学也有一套研究,所以在开始项目前他是做足了准备的,当时,我们所有的人也都认为万无一失,所以在该做的都做了之后,我们那个项目算是正式启动了。
刚开始也是蛮顺利的,投资大,材料全,东西好,人手足,那房子盖得跟飞似的快。卖得也快,差不多是你们现在看到的那些楼刚盖到一半的时候,原定的四个区就已经都卖掉一大半了。资金到位快,我们干得也起劲,过年都不回去,全在那里加班加点。
而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的。
靠近大同路延常路西有两栋大楼是盖得最完整的,面对面立着,有点双子塔似的感觉。这两座楼我想你们都看到过的吧,车开过那路口一眼就能看到。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当时在往靠左那栋楼里吊水泥板。
吊第四批的时候,吊车的缆绳突然断了,那会儿可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啊!都以为底下的人逃不掉了,谁知道绳子滑了一下在右边的楼里挂住了,垂下来的水泥板把那栋楼撞出了一道缺口,所幸因此就没有一人受伤。
当时大家都挺高兴,认为那是好兆头,所以也没去清理现场,大家就在工头带领下喝酒压惊去了。第二天开工时发觉,那道横跨了两座楼的钢缆,还真他奶奶的难解决。嵌在两座楼的水泥墙里拔不出来,从三楼的地方一直垂荡下来,抬头看上去,就好象一道架在两楼中间的秋千。
超级庞大的秋千。
之后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觉得好玩,就爬上去荡了起来,钢锁牢得很,几个人站上头都纹丝不动,胆子大的用它足足荡到四楼高,我当时看着心里都抖得慌,他们倒玩得乐此不疲。那道绳子在楼中间挂了三天,他们没事做的时候就用它耍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正打算出去喝点酒,工头他老婆来了。他老婆叫小圆,很水灵的一个姑娘,经常会给我们送点酒菜来加餐,性子跟男人似的,风风火火,常会跟工人们闹着玩。
刚好这天工头不在,几个年纪小的就怂恿她去玩那个秋千。说了半天她不干,也是啊,这么根绳子,架在这样的楼上,看着都寒。所以大伙儿就嘲笑她了,说她装个男人婆,胆小得跟只鸡,结果几句玩笑话把她惹恼了,别转屁股就回了宿舍,把带来的夜宵一起卷了包带走,悔得我们啊,把那几个小子给训了顿。
那之后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我们的活干完了。几个年纪小的先让他们走人,我一个人留下来收拾那些第二天准备带走的工具。
我收拾的地方在靠左那层楼的底楼。
正收拾着,忽然听见楼上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离着三四层楼的样子,我琢磨着,这么晚了,谁还在上头啊,听声音还像是个女人,所以开了手电,我就跑上去看了。
结果到了四楼楼梯口,我瞥见小圆在靠得最近那间房间的门廊位置坐着。
一个人坐那里在自言自语,时不时抬头咯咯笑两声,像对面坐着什么人似的。说真的,当时我还真被她那种样子吓出身冷汗来,一直到看清楚她面前的酒瓶子,这才缓了缓神,哦,原来她喝醉酒了。所以朝里头叫了声,我提醒她喝醉了就早点回去睡,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当心摔着。之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我,我就先下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风挺大,特别是到了我们收工的时候。一阵一阵从几栋高楼中间穿过,鬼哭狼号似的。所以虽然那天我很累,但一直翻来覆去没睡着。这么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墙上的钟敲两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正对着我的那扇窗外头好象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这把我给吃了一惊。工地宿舍人杂管理乱,有时候到了晚上,说不准会摸进来一两个毛贼,跑到工人房间里偷点什么。我想会不会是贼进来了,所以赶紧起身抓了根棒头就追了出去。
到外头却没看到什么人影,只有一根木梁在不远的地方被风吹得一摇一晃的,我想会不会刚才看到的就是它的影子。琢磨着正想进屋,冷不丁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前面大楼的方向传了过来,听声音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声。
我赶紧寻着声音过来的地方看了过去,半天再那片黑压压的地方分辨出条人影,细看居然是小圆。也不晓得这么晚她跑来这里做什么,居然还穿着双高根鞋,稀罕的是还穿着条裙子,想想那时候是几度的天,隆冬腊月啊!她居然穿着夏天的裙子就那么一脚高一脚低的进了靠左那栋大楼。
我常想,要是当时我没跟过去,大概就不会看到那幕东西了。呵……可当时谁知道呢,工头是跟我一块喝酒的兄弟,看到他老婆弄成这样跑进楼里,我没理由不闻不问。所以进屋里拿了手电,我就朝那地方跟了过去。
进楼后听见有脚步声响,就在我头顶上,高跟鞋的声音。我赶紧追了上去,追了两层,到第三层时一上去就给吓了一跳,因为看到小圆在那道还没装窗玻璃的窗框子上坐着,一边低头看着窗外那根摇来晃去的钢锁,一边嘴里在吃吃的笑。
我说小圆啊,你这是在干吗呐,下来,快下来。
她没理我,只是继续看着窗外的绳索,一边喝醉了酒似的傻笑。我琢磨着要不要把工头从床上叫起来,正准备掏手机呢,眼瞅着她从窗框上站了起来,半个身体慢慢朝外面探了出去,嘴里还突然冒出几句很大声的话。
可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说的话有点像英文,又不是英文,唧唧呱呱讲得又快又急,好象很开心的样子。没等我过去把她拉住,她脚一滑一下就顺着那根钢锁直滑了下去!那一下把我吓得心脏差点都裂开了!
缓过神发现她没事,在那根钢锁上好好地坐着,一边抬头对着我咯咯地笑。我对着她急叫:小圆!别闹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是不是又跟大伟吵架了啊!
她还是没理我,低下头嘴里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不知道是哪国的话,她从钢锁上站了起来,开始学着那些工人的样子用它荡起了来。当时可把我急得一头冷汗,你们想,她穿的可是高根鞋啊,这样的鞋子踩在绳索上,还一下一下的荡,普通的秋千都危险,何况这不过是横在两楼间的钢锁。
于是赶紧一边打电话给工头,一边冲下楼,跑到楼外时她荡的高度已经到四楼了,他姥姥的,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概念不,四楼,她整个人几乎都能横过来了。我吓坏了,在下面急叫:小圆!慢一点!别再闹了!
她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边咯咯咯咯地大声笑着,一边一次比一次荡得高,高得我都不敢抬头朝她看了……突然间她就朝天直飞了起来。
而她嘴里还在笑,像只哑了的鸟似的。然后一头朝地上砸了下来。
正砸在工头跑过来的那道影子中间,身体却有两个。确切的说,是两块。
怎么会有两块……因为她落下来的当时,那根钢索正好荡在了她身体下面,那股冲力和速度让钢锁变得跟把刀似的,噗的下就把她拦腰给截成两半了。
当时,把我和工头两个人都给看傻了,半天不知道手脚在哪里,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着地上那两块尸体看。半晌我看到工头动了动,感觉他想朝尸体跑过去,也就在这时,你们猜我俩看到了什么。
那尸体的上半身动了。
先是头,然后是手,那个被切成了两半的女人像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一边继续从嘴里发出阵鸟叫似的笑声,一边伸手朝前抓,抓一下,爬一下,再抓一下,再爬一下……到第四下的时候停了,我们以为她彻底断气了,正准备跑到她身边去看个仔细,不料突然间她把头猛一回,一双流着血的眼睛狠狠地朝我们看了一眼!
那一下我们两个人都尖叫了,可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叫一边朝宿舍方向撒腿就逃,头也不回。
之后,这件事没见报,因为集团怕影响工程,所以想办法压下去了,整个工程队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上面严禁我们这几个知情的人在外头胡说八道。其实,就是他们不来禁止,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想提这件事,因为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得让我吐得胃里只剩下酸水,之后还连发了几天的高烧。工头情况不比我好,甚至更糟,因为事发当天,他确实跟小圆吵架了,而且还赌气一个人出去泡澡。直到我看到小圆出现在大楼里那会儿才刚刚回来。他认为是他间接杀死了小圆。
可我觉得事情并不纯粹是这样。小圆出事那会儿,她表现真的很反常,大冷天的穿条薄裙子,对着空气傻笑,还说些让人听不懂的鸟语……我想这事肯定不单纯。可是又不敢跟工头说,怕说出来让他更加受不了。
于是就在肚子里闷着,然后在放了一个月的假后,继续开工,到工地上去报到上班。
本以为,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有淡去的一天,虽然后遗症总是有的,比如到了晚上就把附近能开的灯全都打开,不敢一个人加班,听见风的声音会错觉是有女人在笑……不过我深信那一切都会好转起来,正如被调到另个地方去工作了的工头。
直到那天。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干完了活准备收拾收拾离开,那时候两座楼被钢锁破坏掉的地方已经差不多都补好了。晚上工头请客喝酒,我们几个约好了在工地大门口碰面。
快到的时候发觉手机忘了拿,想来是留在楼里了,当时也没想太多,就赶紧跑了回去。手机确实被忘在左边那栋楼里,找到时还挺高兴的,我把它往兜里一揣就准备出去了,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响。
沙啦啦,沙啦啦,好象是塑料布拖在地上发出来的什么声音。我以为是木材上的雨蓬没盖好,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却发觉那雨蓬好好地在木板上盖着。可是那种塑料布拖地的声音还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响的,沙啦啦……沙啦啦……
突然我发觉就在离木板堆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堆乱布头似的东西。在地上一点一点朝我站的位置站过来,只是光被木板堆挡着,我一时看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啥。而那种塑料布拖地似的声音就是从它这里发出来的,每动一点,沙啦啦一阵轻响。
眼看着就要过了那阴影了,直觉很不对劲,我想转身朝外跑,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一点都动不了。眼看着那东西离光亮的地方越来越近,直到一只手突然间从那东西里伸出来搭在了光线照得到的那片地上,我这才猛跳起来朝外头冲了出去!
一直冲到大门外探照灯照得最亮的地方,看得到不远处的工人了,我才敢回头朝楼里又再看了一眼。
就看到里头那东西依旧在慢慢朝着我刚才站的那位置移动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那东西是半个身体,身上脏得都快分不清楚颜色了,只依稀看得清一把破布似的头发在那脏贴着脸的地上蹭着,身体跟着手朝前移动一次,它就在脸上轻轻晃一下,而那半个身体就这么一直在地上爬啊……爬啊……爬啊……
“爬啊”说到这里田冰突然间猛地朝我们做了个吓人的动作,惊得几个人一阵尖叫,随即惴惴地看向讲台,这才发觉就在我们听着故事的时候,不知不觉里原来已经过了下课的时间了,除了我们几个听故事的,老师同学全都走了个干净,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们几个在角落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