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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狂后倾天下-第149部分

小说: 狂后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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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往往从更弱的人那里获取心理平衡,然后自欺,自己是有多么强大。

何以念双腿发软,站了几次才在陈武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头发散乱,有血不断地滴下来,因为低着头,不知道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还是嘴里,同一个营帐的新兵都围了上去,但谁也不敢多嘴。

陈武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站在边上的楚清欢:“楚兄弟。”

何以念倏然抬头,一张五彩纷呈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就那么直接地呈现在楚清欢眼前,周围有人吸气,也有人幸灾乐祸说打得好惨。

几乎是立刻就收起脸上疼痛难忍的表情,何以念一抬胳膊,用袖子抹了把鼻子下的血,朝楚清欢咧嘴一笑:“大哥。”

一笑,便可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上也沾着血迹。

“长能耐了。”楚清欢不带温度地看着他,“入了军营什么都没学会,就先学会了打架,还以一对三。”

何以念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楚兄弟,你也别说他了,这事儿算不上是他的错。”陈武有些不忍。

“在军营里打架生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参与了,便是有错。”楚清欢说得毫无回旋余地。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的人却听得十分清楚,那些看好戏的,起哄的,都不由收了收脸上的笑。

“大哥,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我绝不能容忍他们污蔑你。”何以念隐现出激愤与委屈,但又强自忍下,倔强地别开脸,“如果下次再有人那么说,我还是象这次一样,听见一次打一次。”

“问题是,你打过人家了吗?”楚清欢不留情面地一针见血。

何以念浑身一僵,随即将头仰得更高。

“被人说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拿出实力,尤其在军营这种地方,全凭实力说话。”楚清欢冷声道,“你若有实力,谁还敢说你?”

何以念没有说话,犟着脖子,胸口明显起伏着。

见楚清欢没有半点要为何以念出头的样子,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那几个更为放肆。

“看看,这两兄弟都是孬种,光长了副好皮相,连个屁都不敢放。”

“新兵营的人什么时候敢在我们面前放过屁了,见着我们都得夹紧屁股绕道走。”

“这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哈哈……”

“你们别太过分了!”陈武听不下去,转身喝止。

“你算老几,敢跟爷们几个大呼小叫?”那三个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脸轻蔑,“当了三年兵,连个屁都不是,怎么,现在想替别人出头?”

四面一阵哄笑,看热闹的唯恐不够乱,取笑的同时不忘鼓动陈武反击,让轻骑营的人吃吃苦头,尤其是轻步营,声音最响。

陈武紧抿了唇,一言不发,双拳却紧紧握起。他虽性子随和谨慎,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轻骑营那三个吊着眼梢,歪着身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用目空一切来形容都不为过。

周围重甲步兵营的人渐渐站了出来。

见此,其他轻骑营的人也跟着站了出来,包括王世台。

一直敢怒不敢言倍受各营老兵欺压的新兵营,也站了出来。

如此一来,少数几个人的矛盾便成为了三大阵营之间的矛盾,哄笑声渐止,气氛跟着凝重起来。

边军营里打架斗殴的事件屡见不鲜,每日都要上演个两三回,但这种大规模的,甚至连新兵营都敢往外冒头的情况,却还是头一回。

其他置身事外的几个营颇为激动,都等着看一场大戏。

楚清欢弯下身子掸靴子上的雪。

何以念缓缓转身,冷冷地怒视着站在场中的那几个。

“兄弟们,奶娃子还有力气瞪人,看样子没被打够啊。”其中一个毫不在意地取笑。

“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有屁不敢放嘛,哈哈……呃……”

笑声最为响亮的那个正张嘴大笑,笑到一半,笑声却突然中断,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就象一只被人掐了嗓子的公鸭。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白光射入了他口中,再定睛看时,便见他已一手扒着喉咙,一手拼命地从嘴巴里往外抠。

雪团?泥团?

从那张嘴里挖出来的东西褐白交杂,随着一声声的干呕不断掉落在地,仔细分辨之下可看出正是地上被踩得稀烂的雪泥,不知被谁捏成了泥团正好扔进他嘴里。

那人边抠边吐,不过是一些泥巴,他却连中午饭都呕了出来,仿佛不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他就绝不罢休。

除了轻骑营之外,其他营的人都笑出声来。

这一笑,轻骑营人人脸色都不好看。

“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我!”好不容易将嘴清理干净,那人吐了口唾沫,一抹嘴巴,恨恨地扫视着周围的人,“有种站出来,别缩着脖子当乌龟。”

楚清欢抓了把干净的雪擦着手里的脏泥,缓缓走了出去。

“是你这个娘娘腔……”

“啪!”

混着脏泥的雪团再一次扔进他的嘴里,楚清欢掸着手里的残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次呕得肝肠寸断,冷冷道:“嘴真脏,帮你洗洗。”

“你……”

“不用谢我。”

那人两眼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以后见着我们兄弟,还有新兵营与重步营的人,要记得把你们的屁股夹好,若是让我听见你们再敢放半个屁,我就让它们永远闭上,再也张不开。”

另外两人脸色青里透黑,张嘴就骂:“你算什么东……”

一个“西”字还没出口,就见楚清欢一扬手,已经见到过别人在她手里吃了亏的两人连忙下意识就躲,楚清欢的手却只在空在划了个圈,收回。

仅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动作,却令两个无比嚣张的人如此狼狈,周围一静,随后哄然大笑,两人恼差成怒。

“你这个娘……”

楚清欢再次扬手。

两人昂然不避:“娘……”

“嗒嗒”两声响,正欲接着骂的两人突然都痛苦地捂了嘴,又很快“呸”地一口吐出,两颗冰珠子连同两颗门牙混着血水就吐在了雪泥地里。

“你……”指着楚清欢,两人气恨交加,谁见过这样使诈的?

楚清欢捻去指尖的冰水,淡淡道:“看在你们两次叫我娘的份上,我就替你们的娘管教管教你们。”

“噗……”无数人窃笑。

那三个脸色涨成紫红。

“士可杀不可辱!”一人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陈武立即将何以念往旁边的人一送,冲了过去。

何以念一把推开扶他的人,脚步不稳地往前扑。

新兵营,重步营与轻骑营的人都齐齐一动。

就在所有人都动的一刹,楚清欢的身形突然不见,不是消失,而是在所有人动之前,她已如一道疾光掠入那三人之间。

一拳击中正面一人小腹,扭住他的右臂将他往地上一掼,身形一转,让过旁边一人横踢过来的腿,顺势抓住他的脚踝一抡,同时长腿往后一扫,一个回旋踢正中身后袭击那人胸腹。

其他人根本无从看清她的身法,连身处其中的三人都没有摸清楚状况,只顷刻须臾之间,就已分三个方向趴在地上。

四周骤静,只有旗风招展,呼拉拉作响,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没有人去看倒在地上的那三个,所有目光都集中场地中央唯一站着的人身上。

卓尔不群,皎皎其华,他们第一次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待这名年轻的“男子”,原本因为他长相太过出众而滋生出来的轻视在这一刻统统瓦解。

第一次见到楚清欢真正出手的何以念更是愣在原地。

唯有当事人楚清欢,只是整了整衣袖,眸光淡然一扫。

这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三个绣花枕头合起来,跟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石坚还差得远,又需她花费多少力气?

“好身手。”身后,响起几声寥寥掌声,一人语声褒贬难分。

元烈皇后 第八十章 其他方法

帐帘倏忽被人掀开,又很快合上,刚才的史太医去而复返,一道进来的婢女手里还托着个暖盅。

“殿下,您该喝药了。”婢女将托盘置于桌上,往白玉小碗里倒了碗药,柔声说道。

又苦又涩的药味顿时弥漫开来,光看那药汁浓稠的颜色,便知这药极苦,司马如却如没有闻到这苦味一般,在婢女的服侍下将药一小口一小口喝了,神态平静,眉目淡然,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鸦黑的睫毛上,投下一圈长长的阴影。

待药喝完,婢女又用棉帕小心地拭去他唇角的药汁,退到一旁,史御医便上前为他把脉,闭目凝神片刻,才放开了手。

“殿下脉象平稳,气血充盈,可见身子已有好转,加以时日,必将痊愈。”

“史太医,你这句话我都已经听了快有十年了,不觉得该换换?”司马如微笑着收手,“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吃了这么些年的药,若是能好,早该好了,何以日日以药当饭,一吃便是十年?”

“殿下……”史太医叹了口气,欲待说些什么,被他制止。

“罢了,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要对着我说这同样一句话,下面要说什么,我都能背出来,还是不说了吧。”

见他笑语晏晏,说得轻松自在,似乎谈论的是他人一般,其他人反而越发的沉重。

“殿下的病,只怕光喝药并不管用,还需辅以其他医治方法。”沉默中,楚清欢说道。

所有目光顿时转到她身上。

“哦?”史太医疑惑地望着她,“其他什么方法?”

倾注整个太医院十年的心力都没能让这病有所起色,这一个看上去根本不懂医术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懂医术,但以我过去所得到的经验,象殿下这样的病,一般都需要外力刺激。”楚清欢道,“比如针灸,按摩,再加以自身的锻炼。”

她说得平缓而镇定,所说的经验,其实来自于她过去的自己。(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当时她被伤了腰椎,以致于下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被告知恢复无望。阿七不死心,到处寻医问药,最后为她找来个头发花白的老中医,天天给她针灸按摩,一段时间之后,毫无知觉的双腿竟然有了疼痛反射。后来便在阿七的搀扶下每日练习行走,如此半年,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只是她这种情况与司马如毕竟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她心里并没有把握,之所以出口,只是因为这男子身受十年苦痛,却依旧能淡然面对的那抹笑容。

十年不能行走,却不曾因此而艾怨愁苦,自暴自弃,反而胸有丘壑,指点沙场,胜过所有一脉同胞,这本身的旷达开阔,便值得人尊重。

“针灸,老夫自是明白的。”史太医显出失望之色,“也不是没给殿下试过,只是未见有起色。倒是这按摩,老夫第一次听说。”

“针灸按摩都需要持之以恒,非短期能收到疗效,若是穴位找错了,更达不到相应的效果。”楚清欢看向微笑倾听的司马如,“至于按摩,如果殿下允许,我可以演示一回,以后史太医便可每日给殿下按上半个时辰试试。”

“这……”史太医与任海都露出为难之色。

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随便近身,这对于司马如来说是件极为危险之事,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险。

“不妨事。”司马如温和地说道,“楚青,你便过来给史太医演示一回。”

“大哥,你的手……”何以念心里记挂的全是她手上的伤势,忍不住出声。

“没事。”楚清欢低声回了一句,便走到软榻前,摸了摸毯子的厚度,朝那婢女吩咐道,“换一床薄些的毯子来。”

婢女连忙依言换了床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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