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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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艾草
【,】
引 子
英落在一阵剧痛中醒来,房间很暗,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但是脑袋却痛得快要裂开,仿佛痛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啊……”
呻吟声刚出口,旁边唰地晃过来一个黑的影子,清冷的男声淡淡地问:“头疼得厉害吗?”
英落顿时目瞪口呆,呈石化状!
最后的记忆里英落和丁灿站在漆黑的山崖之上,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山风烈烈,丁灿犹不知死活,淡笑道:“你真决定将他给灭了?!”
英落笑道:“这样不好么?姐姐我舍生取义,扫清你前进路上的障碍,好让你登上老大的宝座啊!”所有阴狠的念头都被这云淡风清的笑声给掩盖了下去。
幼时父母被帮中兄弟背叛致死,她却要活在仇人的羽翼之下,接受各种魔鬼式的训练,成长为新一代的黑帮顶极杀手,一腔热血早已凉透,唯余一个微笑的面孔,向那人称谢道:“叔叔,谢谢你将我养育成人!”
那个仇恨的自己在心里狠狠说:谢什么?谢谢他将你父母致死,却要装一副恩义的面孔?有一天,你须血债血偿!
这些念头,如暗夜流光,时时闪烁在脑海,一日都不能忘却!
丁灿亦是帮众遗孤,从小与英落一同受训,与英落不同之处,不过是她的父母是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而亡,与那个人并无干系,因此没有深刻的恨。
然而,谁又能说得准,这世上,没有恨便不会有要人命这一说?
丁灿呆了一刻才叹了一句:“高处不胜寒呐!胜利的果实要一个人来吞咽,也委实寂寞啊!”两人自小相斗,都是死不认输的性子,性格更是迥异,却是一对合作无间的搭档,在道上从未失手过。
远远的车声更近了,丁灿扭头进了左首的树林,静静潜伏。
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了英落五米以内,车上下来的男子年约四十许,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夜的鬼魅气息,对着将头发丝都绷紧了的英落轻笑:“小妮子出息了,会算计叔叔了?!”
英落却收敛了嘻笑,随口“呸”一声:“说声叔叔也不嫌寒碜,少费话,想要那东西,就过来拿!”说罢左手轻抬,原来是一截绳子,绳子向着崖下垂落,轻轻一摇,有玉石相撞之声,那中年人顿时一脸的紧张,“别,别,小落,我知你也爱财,不若等我拿到宝藏,分你一半?!”
英落轻轻将崖下的绳子往上提了提,车灯掩映下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对红似火的玉佩,上面雕的不是龙凤,不是普通的花鸟鱼虫,却形似一对钥匙,她抬起右手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对红似火的玉佩:“叔叔想要这对玉,就自己走过来吧?!”
那男子的眉眼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然后缓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踏在英洛心尖上。
走近的同时,他甚至微微笑着:“小落这是做什么呢?我自你父母双亡之后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的?”
话音未落之际,他一手已经闪电般地抓住了英落持枪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攥住了垂向山崖的绳子,眼神亦转为阴冷。
他转手将枪口对准了英落扣动扳机,却只听得嗒一声,英落已经从袖中摸出一把利刃插向他胸前。
“枪里没有子弹?”他似不信。分神之际却还是斜侧过身,英落那一记刀只将他右胳膊刺了个血流如注。她一击既得,再袭已慢了一拍,那男子飞起一脚将她踢下了崖去。
英落却得意一笑,趁着下落之势,拽住了那玉匙的绳子荡在了空中。
男人眸色里风起云涌,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背后有枪声响起,男人难以置信的转头去看,丁灿如索命的罗刹一般,脸上珠泪滚滚,逐渐行来。
男人转头,盯着崖下晃悠的笑脸如花。
英落用最最温柔的声音道:“叔叔,你就陪我走一遭,陪我去见见我九泉之下的父母吧!”
男人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惊惧绝望。
英落闭上了眼,感受着两个人的下落,心里是一片的宁静……
面前的陌生男子见她傻呆着的表情,颇不耐烦的问道:“英校尉,头疼得厉害?”
校尉?
英落眨眨眼,黑暗中的男子因为靠得近,面目倒是清楚,只是记忆中从未见过的面容,剑眉入鬃,凤眼微斜,鼻如悬胆,唇如朱菱,帅哥啊帅哥,如果是丁灿在这里,怕是会心花怒放了吧……
眼前之人见她如此明显的花痴相,早涌上一股厌恶的神情,通身都透出冰冷淡漠的气息。
至此,英落终于明白了自己可能遭遇了传说中的鬼附身,只是自己居然是那只附身的鬼,而这个不幸被附的倒霉蛋是一个校尉,且该校尉还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看眼前这帅哥的反应就知道了……
疑似人妖
初穿来的那一夜就在英落的浑浑浑噩噩里睡过去了。
第二日天将大亮,她醒来时身旁有着轻微的呼吸声,侧头一打眼,吓得坐了起来,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头疼,只觉得脑袋里点了枚雷,轰的炸了血涌上头。
她捂着半个脑袋和眼睛,半晌睁开眼再看身侧,清清淡淡的一双凤目,正诧异外加厌恶的看着她,那嫌恶的表情仿佛对她的表现不屑之极!
天可怜见,虽是帅哥,虽是这等英挺的帅哥,可还是个男人啊,同她同床共眠,虽是两世为人,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难道,这个人是她在古代的夫婿?
她脸色极其难看的扑上去,揪着他雪白的中衣领,不由的咬牙切齿:“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么睡在同一张床上?”
如果真是夫妻,看那男子的表情,怕真是相敬如冰吧?
那男子大感诧异,轻轻一挣就挣开了她的手,绕过她径自下了床,还不忘回头嘲讽一句:“英校尉,两个男人同床,能成什么关系?”
男人?
英落顿时面如土色,老天,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啊,做惯了女人,虽然再活一世是上天恩赐,她应感恩,但附身成个男人,这感恩就大可不必了吧?!
那男子见她如此情形,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戒备的看着她:“真的把脑袋打坏了?”
她摸摸头,这才感觉脑袋上面厚厚的裹着一层布,一种钝钝的痛在头顶不能遏止。
摆出最诚恳的表情来,英落忽闪着眼睛看那男子:“我只感觉头很疼,而且,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是谁,麻烦兄台见告,多谢了!”
那男子见她如此少见的客气,试探的问:“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英落心说,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只不过不知道附身穿的这个身体是谁的,面上越发要摆出为难的表情:“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头很疼!”
此男子虽然极其冷漠,但还是耐着性子告诉了她:英洛,大周朝虎贲部校尉,年十七,已有两年军龄。而此冷漠男子名周峥,现下他二人被俘于突厥大营已半月有余,昨日与突厥右厢察暾欲谷之子梅录啜言语不合,大打出手,被梅录啜打破了脑袋,流血不止,以至昏迷。
看周峥脸色极其难看的讲述这件事,英落不由反问道:“周兄脸色这样难看,莫非是觉得我打架打输了,脸上无光?”
虽然不知周峥是什么官衔,但看他气势,怕也是比她高了不止一阶,他既不说,她也不问,乐得将这上下级的关系忽略。
周峥见她如此,狠狠瞪她一眼:“都已经被困在敌营里了,不能安生点,少惹事非?”
英落缓缓站起,朝他谄媚的笑:“周兄,这个,今天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边说边打开了门,门口守着两深目弯鼻的突厥男子唰亮出了弯刀,吓得英落一屁股坐了回去,生生摔了一跤!
那两卫兵面无表情的拉上了门,再不看她一眼。
英落扶着头缓缓站起来,刚刚这一跌,只觉得脑袋剧痛,心里猜测是不是跟那个梅什么的打架打成了脑震荡,但随后又懊恼的想到,看来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个无脑的,在别人的地盘上,和人打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却不知,原来的英洛对周峥那是爱慕非常,只因前日梅录啜对周峥言出无状,才惹得英洛动了怒气。
周峥见她莽莽撞撞,连门口守着卫兵都忘了,心里不知怎的,觉得松了一口大气。往日的英洛看见他便如狗儿见了骨头,那眸子光咄咄的,而这前事尽忘的英洛虽然刚醒来的刹那也曾痴迷的看过他两眼,之后的眼神那是客气谦和,再无丝毫爱慕在其中了。
想及此,顿时将那往日的厌恶去了五分,温声道:“你若想更衣,在屏风后!”他想到英洛躺了一天一夜,怕是要小解,是以有此一提。
英落往日书看了不少,知道古时世家所说的更衣既是入厕,感激的看了眼周峥,这才转身绕过屏风去了后面。
后边是帘子隔起来的一小间,有恭桶,点着熏香。想来这突厥人对战俘倒也不错,至少没丢到牢房里去喂老鼠。
解衣按着以往的习惯坐下,小解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是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对于男人的身体,还真没看过,现下这身体归了自己,就算是现在不看,以后洗澡的时候也免不了要看,不如……
“啊——”
正坐在外面喝茶的周峥只听到一声疑似惊恐的叫声,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处惊不变,也差点将手中杯子扔出去,两步站在屏风前面,“英校尉,发生什么事了?”
他那里知道里面的英落那是狂喜的叫声,话说她含着羞愧小心的向自己身下看去,只觉得此时看的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个陌生男子的,此种猥琐的行为平生仅一次都已面红耳赤,那知道入眼的却是两条纤白的美腿,还有那特征明显的女性特征,她几乎不能相信的狂喜,转而手抚上了胸部,虽然隔着密匝匝的一层布,倒还真是让她摸到了下面的真材实料,于是忍不住一声惊呼,将外面的周峥给吓了一跳。
周峥刚刚问过,就听里面传来语无伦次的回答:“周兄,没,没……你别进来……我很好……我更衣……”
英落按捺住狂喜,几下将裤子提好,边系腰带连回答周峥,虽然自己没有下九泉,也见不到父母,但大仇得报,再世为人,此时方感谢老天待自己的厚赐,虽然附到了这不明朝代,还好还好,自己还是个女人!
做惯了女人,忽然做个男人,那是相当不能忍受的事情,君不见现代社会的许多人妖,男性的体征,女性的灵魂,多么的痛苦啊!身为现在的人妖当然可以凭借高科技的技术将男性体征改变,可怜的英落如果真是男身女心的话,那种痛苦可真是一生一世了!
仇人相见(上)
在房子里困了十来日,英落无聊得都快闷出病来了。
起先两日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在睡觉。一方面头晕,一方面她牢记着周峥看她的眼神,那种厌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融的,她本能地采取逃避的态度,究其原因,大概周峥算来也是英挺帅气的男子,有着坚毅的下巴和钢铁般的气质,此类人心中的结一时半会是难以打开的。自顾尚且不暇,她哪有余力去深究他讨厌自己的原因??
她曾经涉猎过古时的军事编制,若在汉朝,校尉也是个大官,校尉为队长之意,隋唐时期定为武散官低品官号,六品以下,而她身处的大周,却是则天女帝一脉相承,不知中间出了何种差错,也就多出了这大周朝两百多年的历史。而府兵制,自然是沿袭唐制,自己这个校尉的官职,不提也罢。最为惊异的是,这位校尉与自已的名字一字之差,同名不同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