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辙(女尊男强)-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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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徒儿,咱们是清炖还是酱炖?”云亦一手拿着炒勺一手拿着锅子问道。
“清炖吧,再放点枸杞子。”左丘岱脱口而出,没怀孕之前,左丘岱口重,喜欢吃辣吃咸,但自从怀了宝宝之后,就忌口改吃清淡的食物了。估摸是因为左丘岱身体底子好,加上云亦照顾有方,害喜这种事几乎没在左丘岱身上发生过。甚至直到怀胎八九个月的时候,他才偶尔感觉到肚子里有动静。
本来,是男是女可以通过号脉来确认,师傅云亦医术不凡,却死也不肯告诉自己孩子的性别。医不自治,左丘岱自己也搞不清楚孩子是男是女,不过这也都无所谓,生男儿女儿一个样,紫陌肯定都喜欢,对此左丘岱倒是有十足的把握。
唯一让他有些担忧的是,未出生宝宝的相貌。他不希望孩子长得像自己,脸泛桃花,长大后肯定是个麻烦精。若是像紫陌就好了,虽然有些纤细,但一双圆眼睛透着光彩,笑起来让人觉得温暖。至于孩子的名字,自然是由紫陌来取,叫什么都好,不过自己比较喜欢单字,比如紫陌这个名字。家里头预备了许多套婴儿的衣服,想来是够了。这都怪自己当年没好好学习绣工,没法亲手给孩子做套衣服。左丘岱的思绪在这些杂七杂八却又温馨甜蜜的事情中跳来跳去,一刻都得不安生。
这世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之,平平淡淡地爱情亦有之。对与左丘岱来说,可以留在紫陌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小日子,人生足矣。
“徒儿,徒儿,左丘岱……”云亦唤了左丘岱几声,见他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不得不提高嗓音喊道。
“师傅。”左丘岱回过神,冲云亦抿嘴一笑。虽然即将临产,但左丘岱除了肚子变大之外,身上其他位置竟然没有什么变化。那张迷人妩媚的脸蛋依旧神采奕奕,也许是即将做父亲的缘故,他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孕味,反而更显娇俏可人。
“尝尝咸淡如何?对不对胃口?”云亦用筷子夹着一块鸡肉,递到了左丘岱嘴边。
左丘岱刚咬一口,就噗哧吐了出来,然后捂着肚子扭动着身子。
“怎么?不合胃口?”云亦见状刚忙迎了上去。
“师傅,肚子……疼。”左丘岱艰难地说道,他只觉得自己□一片浸湿,估计是羊水破了。
“要生了。”云亦急忙抱起左丘岱直奔寝室,他把左丘岱放在床中,撕开了他的亵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棉花,又火速从厨房提了几桶热水。
“含着参片。”云亦把一片人参塞进了左丘岱的嘴里。轩辕国男子生育大多是顺产,但也有极个别情况因胎位不正需要开膛破肚,云亦虽从未接过生,但医理方面的知识还是有的。他见左丘岱这种情况,便果断地选择点了左丘岱的穴道,直接采用刨腹产的方式。
因迷药可能会对孩子产生不良的影响,所以左丘岱是咬着牙,硬生生的被割开肚子,取出婴儿的。他强健的体魄在这时又体现出作用,虽然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全身上下疼得死去活来,可左丘岱愣是睁着眼睛,看着小婴儿从自己肚子里被取出来的全过程。
“是男是女?”左丘岱虚弱地望着正在给自己缝针的云亦。
“女孩。”云亦头也不抬,手上银针飞舞得甚是好看。
左丘岱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且欣慰的笑容,女儿,应该很像紫陌吧,一定是这样的,他暗暗想着。
待处理好左丘岱的伤口,云亦抱着刚出生的女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只听哇哇一声,女婴大哭起来。
左丘岱呵呵一笑:“这小家伙,力气真足,师傅,让他抱抱她。”
这时云亦的脸上浮现起一种古怪的笑容,他抱着女婴,慢慢朝门口退去。左丘岱心里顿时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师傅,怎么了?把她抱过来给他。”左丘岱挣扎着起身,但却扯到了刚刚缝好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昏过去。
“徒儿,别动。”云亦的手突然放到了小女婴的喉咙位置:“你若乱来,我就杀了她!”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左丘岱一脸茫然地望着云亦。
“要怪,就怪你自己,那么多女子,为何偏偏招惹紫家小主呢?”云亦冷冷地说道:“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得太巧。本来,若是商呈霄没流产,你想留下这孩子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徒儿,别怪师傅无情,这孩子,师傅不得不抱走。”
“你敢!”左丘岱挣扎地滚到了地上:“把我的孩子还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主子是谁?”
云亦忘了一眼外面,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然后他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些时间,师傅不如让你死的明白。当年我、你娘亲、你爹爹他们三人自小便相熟,你娘亲在燕府里学医,而他和你爹爹则在宫内学习武艺,他们三人常常聚在一起玩闹,日子过得也算是逍遥快活。前朝幼渊帝无德,时局动荡不安,朝中人心涣散。你爹爹空有一身武艺,却寻不着报效祖国的机会,整日里饮酒消愁。而他却是吃喝玩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有一日,你爹爹神神秘秘地跟他说,他寻到一位能成大事的主子,便离开了皇宫,跟着那个人走了。那个神秘人,后来他才知道,就是本朝的开国皇帝轩辕瑞。你娘亲对你爹爹一往情深,对于他的不告而别,你娘亲是又气又恼,寄情于工作,调配出了早已失传多年的百忧解。没过多久,燕府的主母,也就是燕苏音的母亲就把她推荐给了一个人。你娘亲聪明伶俐,心气高,跟了那位主子之后可是如鱼得水。
后来轩辕瑞篡位登基,你爹爹摇身一变,统领暗卫,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而这时那位主子把你娘亲送进了宫,对外称你娘亲医术高明,跟在皇帝身边以策万全。但你爹爹却不这么认为,他对你娘亲跟着的那位主子一直有所忌惮。
私底下你爹爹着手调查了那位主子,并且把他调查到的情况向皇帝轩辕瑞一一汇报。这么一弄不要紧,那位主子急了,偷偷让你娘亲给皇帝下毒。你娘亲不敢不从,但她害怕主子会迁怒于你爹爹,便放出风声给他,让他快逃。你爹爹也真是个忠义之人,得到消息,非但没逃,反而来这葛洪崖护驾。只不过,晚了一步,先帝服用了太多的百忧解,坠马扭断脖子身亡了。
那位主子的心愿达成,本该会嘉奖你娘亲,可就因为她告密一事,弄得这位主子心里不忒。但她可怜你娘亲以及还未成年、懵懂无知的你,便给了你娘亲一笔银子,让她带着你远走高飞。至于你爹爹,那要怪你娘亲弄巧成拙,害他丢了性命。
你娘亲不知道的是,他和她的主子是同一人。只不过她在明,他在暗罢了。本来,你们远走异乡,小日子过得也算是风平浪静。谁曾想,你和那个别静知搞在一起,气死了你娘亲。他猜她依照她的性子,肯定写了一封密信之类的说她是被杀的。她只不过把多年积攒的怨恨一股脑倒在主子身上罢了,主子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之后你到了太宁,本来也相安无事,可你万万不该去招惹紫小主,师傅暗中找过依鸿,让他劝说你,可你非但不听,反而还愈演愈烈,纠缠着紫小主。纠缠也就罢了,你却偏偏怀了孕。徒儿啊,别怪师傅无情,这孩子至关重要,为师没法违背主子的命令。
你要知道,为师已经替你求过情了,只不过主子不希望那孩子知道自己有你这么一个采花贼父亲,更不希望紫陌知道你为她生了孩子。你别逼师傅动手,还是自行了断了吧。”
“把孩子还我,上一代的事情和他无关,他只要我的女儿。”左丘岱怒视着云亦,他凭着满腔怒火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徒儿,”云亦摇了摇头,加重手上的力道,卡住了女婴的脖子:“现在从那扇窗户跳下去,你也不想孩子有事吧。”
“什么?!”左丘岱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人真的是刚刚温柔地帮自己接生,无微不至照顾自己好几个月的师傅云亦吗?
“求求你师傅,别这样,把她还给我好不好。”左丘岱脚下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剖腹生产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此刻,女儿近在眼前,他却没有力气去把她抢回来:“难道他们的师徒之情是假的?难道师傅这么多日以来照顾他,为得就是这个孩子?”左丘岱绝望地喊道。
“师徒之情不假,照顾你亦出于真心。”云亦苦笑了一声:“为师有为师的不得已,你这个孩子,若不是紫陌的,该多好。”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却没有放松。女婴被卡住脖子,不能呼吸,涨红了脸嗷嗷大哭起来。
这哭声听得左丘岱柔肠寸断,他不明白,为何以为抓到了幸福的尾巴,到头来却仍是美梦一场。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伤口似乎裂开了,鲜红的血渗出来,染红了他刚换上的亵衣。
“女儿,别哭。”左丘岱高举着手,渴望能抱一抱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碰一碰也好,可云亦却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徒儿,快跳吧,待他们来了,你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下。”云亦有些焦急地望向门口。
“师傅,求求你,让他抱抱她,就一下,就一下……”左丘岱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他的女儿,这是他和心爱女子所生下的女儿。自己死了没什么关系,可他们要拿自己的女儿去做什么?他们会不会伤害她?身为父亲,他决不能让师傅抢走自己的女儿,左丘岱噌的窜了起来,一鼓作气冲向了云亦:“还他女儿!”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女子迅速地接过女婴,云亦反手扣住左丘岱的胳膊:“主子?”
“是你?竟然是你!”左丘岱发疯了似的想要挣脱云亦的控制:“你把女儿还给他,还给他!”
那女子云淡风轻地瞅了云亦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云亦苦涩地对左丘岱说:“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你安心的去吧。”说着云亦搂住左丘岱的腰,重重一推,把他从窗户扔了出去。
“女儿……”伴随着左丘岱这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云亦关上了窗户。徒儿,这都是命啊。云亦背对着窗子,老泪纵横。
不知过了多久,左丘岱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谷底,全身上下血肉模糊。身边陪伴着自己的只有那棵奄奄一息的梅树。那棵梅树似乎像是在询问他为何会跌落山崖,是不是跟它一样,被飓风卷了下来。左丘岱的眼皮眨了眨,之前的那一幕,远比山崩地裂来的可怕。
自己信赖着的师傅,竟然夺走自己的女儿,把自己推下了悬崖。为何人人都要夺走自己手中那少得可怜的幸福?老天爷,为什么这些厄运偏偏降临在自己头上?这些愤怒与痛苦,像是锋利的爪子一般,拉扯着左丘岱的心。
自己度过了太多孤枕难眠、饮泪到天亮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女子,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左丘岱朝着天空发出凄厉的怒吼,他咒骂着老天爷的残酷无情和命运的不公。
“女儿……女儿……”左丘岱喃喃地低声唤着,他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那棵梅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他感到它在注视着自己。夕阳西斜,徐徐上升的薄雾使得山谷里变得一片迷茫。
没人经过,没人能拯救自己。紫陌,对不起,他没能保护好咱们的孩子。左丘岱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线,他残存的一丁点意识也随着迷雾消散于空灵的山谷之中。
这时梅树似乎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左丘岱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