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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小女有疾-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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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摄灵殿前的台阶已近在眼前。

一层一层垒砌的大理石阶庄重肃穆,一条条褐色氍毹如瀑直下,从宫殿之上一路绵延至足下。

花梓仰头凝望。竟有些怯意,仿佛即将走进一座坟墓,这错觉让她胆战心惊。

“跟我来。”白玉曦看了眼冷寻,带着花梓兀自离开,而其余人便开始了长途跋涉,踏上千层天梯之旅。

二人走了许久方绕到大殿之后。

眼前的墓地十分简约,却也不失庄重。

是父亲的坟墓。

花梓走到墓前,跪下,三叩首,默然无言。良久,方起身道:“走吧。”

白玉曦也没说话,带着她重返大殿。

而此时,冷寻等四人正坐在台阶中间,望着天边喟然感慨“阶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上而求索”。

花梓想,也难为他们,爬如此高的阶梯,没有些体力,断受不得如此辛劳的脚力。

她正欲抬脚,白玉曦揽住她的腰……

只觉得轻飘飘腾空而起,不多时,便越过十几级台阶,如此这般,在那四人惊诧的注目礼下,白玉曦带着花梓已翩然而至大殿门前。

她惊疑未定地回眸望去,那四人正齐刷刷站在台阶上望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渴望。希冀着白玉曦能飘过来带他们一程。

然期盼半晌也没盼到白玉曦一个转身。

狼女感叹道:“这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杜卓诧异地望着狼女:“这话你都说得出,看来你大有长进,不过你要知道,这句话只能用于你我之间,不能用于你和别人。”

狼女瞪了他一眼:“别废话!”

“……”

冷寻倏然望向杜卓,感慨其重口味,而紫陶已挽着他的胳膊含羞带怯道:“寻,累吗?”

冷寻忽而醒悟般说道:“你轻功也是极佳的……”

“人家只愿意挽着你,一步步,一步步,向上走嘛。”紫陶霎时霞飞双颊,低着头,已瞧不见眼中秋水潋滟。

其余三人不禁扼腕悔恨,为何没有学得一手好轻功,步履如飞。

如今平白废了这许多时候苦了双脚,肯定已经磨出水灵灵几个大水泡了。

及至殿门,杜卓和狼女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还真是长途跋涉,难怪江湖人说摄灵殿不是人去的地方,有去无回。

“看到那边没有,升降梯,按动机关可以直接从下面传送至殿门前。”冷寻指着左侧不远处一个木制格子升降梯,上头一次可站两三个人。

“有升降梯你怎么不说?让我们废了这么半天气力爬阶梯。”杜卓简直气急败坏。

冷寻扭着身子,挽着紫陶的手臂,霞飞双颊:“人家只愿挽着陶,一步步,一步步,向上走嘛。”

“……”杜卓低头思索,一会儿是否要寻个机会,在冷寻饭菜里放些巴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柔儿

摄灵殿空旷肃穆,像一座废弃的王宫,高高在上的王座,琉璃瓦,雕梁柱,极尽奢华。宫灯悬挂,锦缎翩然。

花梓能清晰听到脚步的回声,在殿内荡漾,她轻声问道:“有人吗?”

回声响起——有人吗?人吗?吗?

她微微一抖,这古墓般的气氛让她有些窒息。

直到一声鸡鸣,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那只老母鸡咯咯叫着朝她扑来,花梓忽的闪身,那鸡便同她擦身而过。

她想,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敢情自己上辈子没事儿做就天天跟这只老母鸡玩回眸了。

这真是一场跨越性别,跨越种族的虐恋。

“褒姒啊,褒姒,你别跑啦,娘跑不动啦……”

花梓循声望去,一尊硕大身躯正朝自己移来。

定睛一看,乱糟糟的头发杂七杂八扎成无数个鞭子,毛毛躁躁,一身大红布衣搭了条蓝色长裙,加之周身颤抖的肥肉极具视觉冲击力,让花梓颇感震撼。

花梓侧头瞅了眼白玉曦,他十分淡定道:“柔儿!”

“噗通”

那胖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又慌忙爬起来,圆滚滚的费了好大劲儿才站了起来,她红着脸,紧张地望着花梓身后的老母鸡低声道:“少主,您回来啦?”

也不知道这摄灵殿的少主到底是白玉曦还是这只老母鸡。

柔儿拍拍身上的灰尘,几根稻草飘飘然落到地上,她费力地弯腰拾起,嘻嘻笑着,连忙将稻草放到袖筒里,依然斜眼望着那只老母鸡。

见白玉曦点点头,她偷偷瞟了眼花梓,心下好奇,却不敢多言。低声道:“少主啊,我先去把褒姒捉回来,您先去歇着,过会儿我给您备晚饭。”

白玉曦又是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柔儿晃着满身肥肉朝那老母鸡跑去。

花梓深吸了口气,心想,这摄灵殿还真是从里到外的别致,藏龙卧虎啊。

而她如何都想象不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和这位柔儿会成为摄灵殿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两位典型丑女。

这也便罢了,几乎所有人瞧见自己时,那眼神都透着不敢言说的深恶痛绝。

她不禁心中暗哂,这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人?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皆对白玉曦谦和有礼。称其少主,白玉曦也一一点头,面无表情却也透着些柔和。

走出很远,他忽而回头:“李叔,明日在后院种棵桑树。”

被唤作李叔的干瘦老头儿应喏点头。站在那里望着玉花梓,眼神颇有些迷蒙。花梓微微一笑,难得流露出些许腼腆,她想,对摄灵殿人来讲,自己这个长得丑又没本事的掌门简直有点儿扯淡吧。

白玉曦未做停留,拉着花梓便朝后院走去。

走出空旷大殿。绕过曲廊回转,抬眼瞧见楼宇之间筑有一架天桥,横亘半空。镂空的棚顶,遮住大片天光,只有零星温热的霞光透过镂空空隙零零落落散在天桥之上。

天桥五步一格,两侧扶手皆是阴纹刻花。

花梓走上天桥。伸手摸上去,每一朵刻花都妖娆性/感,却冷冷有种不可亲近的味道。

白玉曦蓦然开口:“那是彼岸花,曼珠沙华,义父最喜爱的花。为此,他不惜丧命。”

花梓觉得这花名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他提起过,却不甚清晰了。

“这花能引起痨病吗?”花梓颇为好奇,她记得白玉曦说过,父亲是患痨病而死的。

白玉曦却再未开口,只是沉默着向前走去,直到天桥尽头,他回头望着她:“日后,这里就是你我的家。”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日里,花梓都因这句话而窃喜,想着他站在天桥尽头向她伸出手来,仿佛将她带离所有人世疾苦。

而尽头,除了无边无际的幸福,还有他温暖的掌心。

那一刻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渐渐褪去的云霞,淡青色的天空将整个摄灵殿染上一片清冷冷的调子,悬于半空的天桥将淡淡的影子投在地上,将青石涂上一层阴影。

上头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在中间,一个在尽头,他向她伸出手来,言说“日后,这里就是你我的家。”

摄灵殿这样大,这样空旷,天下这样大,这样纷杂,而望不见过往的她,再不想回头,只想一步步朝他走去,那才是属于她的未来。

谁说没有过去便没有未来,谁说过去不堪便要在人生半路夭折?

她抹了把脸上丑陋的疤痕,眼泪打湿了指尖,月儿挂上了枝头。

晚饭时分。

桌上一水儿的清粥小菜,唯有一盘炒鸡蛋还算像样。花梓大失所望,说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说好的衣食无忧呢?

她瞧见柔儿站在身后不远处盯着桌上的鸡蛋流口水,便转头问道:“柔儿,不过来一起吃吗?”

柔儿脸颊绯红,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吃过了。”

花梓瞧了眼白玉曦,见他一派从容,心中了然。难怪他平日视财如命,看来是真的日子拮据。

她想了想,便寻了张椅子,顺手拉着柔儿坐到自己身旁:“一起吃。”

柔儿怯生生看了眼白玉曦,见他并未反对,连忙乐颠颠地坐了下来,举箸而食。

片刻之后,花梓对于拉柔儿上桌这个决定懊恼不已,那盘鸡蛋花梓是一口都没有吃到啊。

放下筷子,满肚子窝窝头、清水粥加小咸菜,花梓无比委屈。

若凝馨在身边,她定要扑到姐姐怀里大哭一场,倾诉她如何被骗进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而凝馨此刻已随南宫云笙回去晏国处理事务,要许久之后才能相见。

她幽怨地望了眼白玉曦,他拍拍她的肩膀,叹道:“日后断没有这样好的伙食了。”

“……”这还是好的!?

……

草长莺飞,夏花绚烂。

花梓凭窗而立,眼前是一片旷野,视线所及能捕捉到层层繁密的树林,这会儿看来,竟是那样远,一直延伸到天边。

暖风拂过,皆是青草芬芳的味道。

花梓想,那些树木若也长了眼睛,肯定瞧不见自己,只能看到巍峨的摄灵殿,而自己,却已然成了摄灵殿的主人。

距入住于此已有七八日。

回想继任大典之时,殿上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让她骇然许久。

更让她不安的是他们灼灼的目光,像吐着信子的毒舌,一条条咬到她心上,直到有人站出来高喝一声:“她没有资格做掌门!她……”

花梓清楚瞧见,思茗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希望那人能继续说下去。

她当然清楚自己没有资格做掌门,连过去都不记得的人,单凭着与前任掌门的血缘关系便成了掌门,这岂不是很滑稽?

她也不太情愿做这掌门,再说,又是这样贫瘠凋零的一个门派。

然不等那人继续说下去,白玉曦便站了起来,深不见底的眸子绕着大殿扫视一周,殿内立时鸦雀无声。

“继续。”他依然面无表情,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然而就是这两个字,让整个大殿之内,再无异议。

这让花梓十分失望,只好暗暗筹划等诸事安排妥当,寻个暖风和煦的日子,将这掌门之位传给别人。

白玉曦也好,思茗也罢,总之她还享受不惯这高高在上的滋味。

结束之时,她瞧见柔儿走到一人身旁,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人便煞白了脸,她认出那人正是反对自己做掌门之人。

后来她私下里问柔儿,同那人说了什么,柔儿憨厚地笑道:“我就说谁不让花梓姑娘做掌门谁就得娶我,您放心,日后他再不敢忤逆您。”

花梓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又细致瞧了瞧她的脸,笑道:“总有那么一日,你说谁不让花梓姑娘做掌门谁就甭想娶我了,到时所有人都来支持我!”

柔儿扭动着肥大的身躯掩面嗔道:“羞死人了!”遂夺门而出,脚步声震惊四座。

摄灵殿像个大牢笼,因着白玉曦的存在,对玉花梓而言凭空生了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她想不通如此拮据为何会建造这样辉煌的宫殿,问到白玉曦时,他只是摇头,她也就不再多言。

又想到白玉曦的厨艺,她心下好奇,若摄灵殿一向吃着清粥小菜,他又如何学得那些丰盛的菜式?

他曾说过,义父在饮食上十分讲究,故而日子久了,他做菜的手艺才这般地道。

难道说,父亲去世后,摄灵殿才落败了吗?

那摄灵殿往日的财源又是从何而来?没人告诉她,她问了许多人,皆未果。

花梓平日少与人言语,偶尔有人见到她,除了毕恭毕敬,便是阴沉着脸,眼中透着憎恶和恨意。她想不通,就将门人这种情绪归结为对自己的失望。毕竟有自己这样一个不起眼儿的无能掌门,不能算什么开心事儿。

平日除了狼女,也只有柔儿能同她说说话。

而她本就对掌门之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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