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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小女有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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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便一个闪身没了影儿。

花梓心驰神往,不知自己几时能修炼如此境界,若神鬼妖仙一般,让人捉不着影子。

萧叶醉出了门,径直来到叶姝处。

洒扫的弟子称掌门随花勿语出门去了。

萧叶醉也不多做停留,去屋里寻了两坛上好的杏花村,转身出门,轻轻一跃,立于浮屠塔的最顶层。

放眼望去,整个云梦泽尽收眼底,时节清冷,他眼底不禁生出几缕凄凉,渐渐蔓延开来。

斜倚塔顶,拍开封泥,清冽的酒香四下飘散,醉了整个云梦泽。

那日白玉曦寻到他时已酩酊大醉,他从未见过白玉曦这般颓然。

这位出了名的无心少主竟喝的烂醉如泥,拉住他衣袖厉声喝问:“玉花梓呢?她人呢?”然话一出口,身子一软,就睡过去了。

萧叶醉扶住白玉曦,将他带出酒肆,送回家中。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桌子佳肴美味。

他将白玉曦扔到床上,一个人大快朵颐,想来自己背着个大男人一路走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桌子酒菜权当他白玉曦报答自己了。

酒足饭饱他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两双碗筷,想来是白玉曦与花梓的了,可花梓呢?白玉曦刚刚拉着他问花梓人呢,难不成花梓不见了?

他想到这里忙拉着白玉曦的衣领将他摇醒:“花梓呢?花梓呢?你醒醒!花梓她怎么了?”

白玉曦这才徐徐睁开双眼,酒醒三分,见萧叶醉正红着眼睛质问自己,冷冽的眸子斜睨着桌上的酒菜,仿佛元神归位一般,一脸漠然:“萧公子酒足饭饱才想起忧心徒弟,真称得上绝世好师父啊。”

萧叶醉听闻此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哂然道:“你若不说,我便走了!”

白玉曦这才正眼盯住萧叶醉,阴冷着腔调:“雪域那畜生恬不知耻,竟还对玉花梓心心念念,若花梓问起,你就说我是她义兄,沐冷尘为娶琉虞郡主,做雪域驸马,毁了与她一纸婚约,叫她别再惦记那畜生。”

“花梓去哪了?”萧叶醉觉着事态有些失控。

“她信不过我,说去找你。”白玉曦见萧叶醉锁着眉头犹豫不决,轻哼一声,刻薄地下了逐客令:“你心中清楚明白,如何做由你。我要休息了,阁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请便罢,不送!”

萧叶醉心想,花梓既说去寻他,定然去了云梦泽,自己也不可再耽搁,于是,头也不回,连夜赶回云梦泽。

然当真对这命途多舛的徒弟撒了谎,做师父的心里总归是万分难受。

……

云梦泽的浮屠塔建成五百余年,无数文人墨客为其提名撰诗,却无几人能登上这塔顶,塔内机关重重,要入塔登高,难上加难。

然萧叶醉轻功身法登峰造极,不入浮屠塔,只踏着檐角,飞身直上,尤能登高远眺,一览天地无余。

“你终于回来了!”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叶醉拂袖擦干脸上的酒水,回过头,正望见叶姝如冬月腊梅,一只独秀,立于身后。

苍穹高远,无穷无尽,稀薄的游云消散殆尽,足下是浮屠塔晶莹剔透的五色琉璃瓦,身后是层峦叠嶂蛰伏天地间的浩然之气,他只觉得美,美不胜收,美得他目眩神迷,时隔多年,她没有变,他也没有变。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索性仰面躺在琉璃瓦上,当一回天地间自在逍遥的醉鬼!

“雪域郡主带着沐冷尘前来拜会云梦泽!”叶姝忧心忡忡。

“驻留多久?”萧叶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万不能让花梓与沐冷尘再见面。

“不晓得,若对方并无去意,我也不好驱赶。你多陪陪花梓,不要让她乱跑,若撞见,可就不好办了。”叶姝也坐下来,端起一坛子酒,仰头痛饮。

第三十章 姐姐

狼女配药的手艺极好,一贴膏药,伤便愈合。

花梓赞不绝口:“你真是得了鬼老太的亲传,开个医馆也不在话下了。”

“本就,小伤,我哪有那么,厉害?”狼女虽有个粗犷的外貌,发起怒来如狼似虎,然花梓很少见她发作,平日相处,更多的却是腼腆羞涩,你若夸她几句,她必会红了脸。

狼女近日心情很好,觉着花梓笑容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像往日那个顽劣不羁的姑娘。

“我去练鞭!”花梓将雪碎往腰间一缠,整理整理衣衫,白衣短打,米色长裤,长发随手一挽,结结实实扎成个双丫髻。大红绸子两边各系个蝴蝶结,精神又俏丽。

“花梓,”狼女喊住她,她站在门口回过头,狼女叮嘱道:“小心,不要受伤。”

花梓点点头,笑道:“放心吧。”

按理她本该在屋子里躲上三四天,避避萧老太太,可左思右想,觉着自己不去道个歉请个罪总是失礼,况且她就这样躲起来,萧老太太保不准会跑到逸云阁来,到时一生气,几千根针齐刷刷甩过来,她可不想当刺猬,还不如装把硬骨头,继续接受折磨,若运气好,萧老太太开心了,或许还能放自己一马呢。

她正打着小算盘,就听到枯树林子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她赶忙找个小假山躲起来。

君子有所不为,趴墙根儿这种事儿就必须要女子代劳,这有什么错?

花梓悄悄探头,就看见沐冷尘站在那里,身边依旧带着那个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正不住揉搓着小手,小脸冻得通红。

“冷尘哥哥,我知道你怪我。”白衣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

“末将不敢。”沐冷尘言语中的疏离之意显而易见。

姑娘眼眶微红,轻声怨道:“冷尘哥哥,你以后都要这样同我说话吗?”

“君臣有别,请郡主体谅末将苦衷。”沐冷尘躬身行个大礼,低眉顺眼,傀儡似的面无表情。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姑娘生气了,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沐冷尘倏然后退几步,依旧躬身而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忘不了玉花梓!”那姑娘失魂落魄,垂着手臂,也向后退了几步,两人相隔五步,却仿佛隔着半壁江山。

想起白玉曦与师父的话,花梓了然,这必是琉虞郡主了,可沐冷尘既已娶了她,为何不做对伉俪情深的恩爱夫妻,她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琉虞一改柔弱似水的样子,眼里闪着一丝不甘与愤恨:“就算没有我,她就不恨你了?当初拖住你的人,又不只我一个。更何况,就算没人拖住你,你能追上她吗?”

明明琉虞抢了自己未婚夫,还一副自己被害的样子,岂不是贼喊捉贼,得了便宜还卖乖吗?花梓撅着嘴巴,有些不平,却也不屑与她理论,一是不想给萧叶醉惹麻烦,二来她早已忘了沐冷尘,何苦再因这事儿费神。

“那是末将的事,与郡主无关!”沐冷尘语气并不生硬,也不强势,透着种心如死灰的味道。仿佛懒得多说一句话,懒得争辩半句。

花梓有些不快,他二人夫妻不睦也要赖在自己头上,沐冷尘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这样胡闹,琉虞不恨他反倒恨起自己来,她越想越觉着自己冤枉。

果不其然,琉虞喊了声:“你找你的玉花梓去吧,她早跟了邪教少主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就是个勾三搭四,媚惑男人的小妖女!”

沐冷尘蓦地抬头,眼中愤怒喷薄而出,琉虞知道触了他底线,只好含着眼泪,怨怼地望了沐冷尘一眼,一转身,走为上计了。

花梓心中疑窦重生,谁是邪殿少主,她怎么空口无凭就嚼舌根子乱造谣,又怎就扯上了自己的父亲,她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该拿个过世的老人说事儿啊。

她也就是跑得快,花梓腹诽,不然非逮着她揍她一顿,再让她给父亲认个错儿不可。

沐冷尘仰面长叹,干枯的树枝直刺苍穹,零星两三片叶子摇摇欲坠,他觉得自己也是这样一片枯叶,身不由己。

“出来吧!”他默然低语。

花梓本欲转身偷溜,却听到此话。她四下张望,却不敢起身。

沐冷尘脚尖一点,飞身掠至她身旁。

“是你?”沐冷尘死水一般的脸竟倏然春暖花开一般洋溢着笑容。

花梓的嘴角扯出个尴尬的弧度,慢慢站起身,他比她高了足足半头有余,她只能抬起头来望着他,双丫髻上的红纱绸轻轻垂下,随风轻荡。

她脑中转的飞快,偷听这事儿总归是小人行径,若他问起来,难不成要说自己蹲在石头后面赏景?

对,让他开不了口不就结了,当然,并不是杀他灭口,而是抢个话头。

“沐……公子。”花梓眼珠一转,微微一笑,却没了下文,该说点儿什么好呢?说点儿什么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沐冷尘听到这三个字心中难受,但依旧应了声,他猜到她是真的失忆了。

花梓眼珠又转了几圈,灵光一闪,笑得花儿一般欢快:“今天天气不错啊!”

“……”沐冷尘点点头:“嗯,是不错。”

再说点儿什么好呢?她想想,择日不如撞日,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她抬起,语重心长道:“沐公子啊,家和万事兴,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挺好嘛,别总是吵吵闹闹的,你我一纸婚约怎能作数?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别说我现在忘了过去的事儿,就算记着,我也不会恨你啊,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给自己谋个好姻缘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跟琉虞郡主好好过日子吧,再不要动不动就吵架了,一吵架恨不得把我全家都带上,你说我冤不冤啊?”

花梓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心想他总不会再质问自己偷听一事了吧,心中洋洋得意。

沐冷尘想了半天,皱着眉头说:“我没有娶琉虞。”

花梓心想这男人怕是吃着盆里惦记着锅里,娶了郡主还不忘了给自己下个痴情蛊。她眉眼微弯,笑得十分牵强,心中却思量着如何应对。

不想沐冷尘沉默少顷,忽而开口道:“你姐姐……她十分想念你。”

花梓一愣,这可让她始料未及,从未有人说起,她还有个姐姐。

“你说什么?我有姐姐?”她诧异地望着沐冷尘,脑子十分混乱。

“嗯,你姐姐玉凝馨,如今在晏国,她十分想念你,却不知你的下落。”沐冷尘微微叹口气,继续道:“至于我……”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三十一章 头疾

花梓没心思想他说了一半的话,皱着眉头回想曾忆起的片段。

那漫山遍野的兰花,清凉潺潺的河水,还有大大的蚌静静躺在河水里,身旁那个穿着蓝色碎花小夹袄的姑娘牵着她的手,两人光着脚丫坐在河边踏水,鱼儿吻着脚底,两人咯咯笑个不停……

她心里难受的紧,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

额角疼的钻心,怕是头疼病又要犯了,她倚在树干上,按着额角念叨着:“凝馨,凝馨……”

沐冷尘见状忙扶起她,连声问道:“花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意识渐渐模糊,最终躺在沐冷尘怀里晕了过去。

花梓醒来时,萧老太太正挑着眉毛坐在她身旁。

她只手撑着卧榻,坐起身来。忽然觉得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汗,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还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掀起被子,风一吹,透心儿凉。

记得自己晕倒之时沐冷尘还在身旁,这会儿他人呢?萧老太太怎么在这了?自己不会是做了个梦吧?

眼珠儿一转,她哈哈笑了一声,难道刚才做了个梦?那最好不过了。

萧老太太见她神色有异,一把抓住她的手:“孩子,你疯魔了吗?”

“怎么可能?我天资聪颖,兰心蕙质的,怎么可能疯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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