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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小女有疾-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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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没我的解药,你这辈子都会头痛欲裂,最后活活痛死。所以,你离不开我,我就可以想方设法地折磨你!”

他仿佛望着蝼蚁一般,轻蔑地哼了一声:“本是玩腻了,玩够了,让你去死,没想到你这废物,命还真硬!那好罢,你继续活着,别不小心死了!”

“你骗我!”花梓踉踉跄跄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却拼力捏紧了拳头,整个胳膊连着身子都微微颤抖。

眼眶再裹不住泪水!一时间满脸泪痕。

他何曾说过这么多话?他在害怕什么?

她分明知道,是他将自己扛出厄境,是他在茅草屋为自己煮粥喂水,是他在自己床畔吹埙,是他为自己运功解读疗伤。

若只是报复,何苦费尽心思?

他抬脚从她掌上碾过,花梓痛的泪水涟涟,却咬紧了牙关,未发出半点儿声音,只是侧眸望着他的脸。

他又用力踩了踩她的手,她死死咬着嘴唇,有血丝从嘴角沁出,却依旧不挣扎也不出声,固执地望着他的眼。

他默然走过,头也未回,花梓终于松开牙齿,嘶声裂肺呼喊道:“白玉曦!”

他却恍若未闻,一直朝山下走去,渐渐消失在雨幕里……

她忽然双手抱肩,失声恸哭!掌心伤痕累累,血水混着雨水,将衣衫浸湿成朵朵彼岸花开,她思念玉婆婆,思念楚隐,思念……狼女……

对,还有狼女,还有狼女!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孕

暖玉蕴花香,暖得寒玉心,一世荒唐三生梦,玉暖醉人心。

……

花梓抹了把眼泪,忽然笑了,声音嘶哑,却透着欣喜:“还有狼女。”

泥土混着血水,将一张素白小脸涂的横七竖八,污迹斑斑。

她快步朝山下走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气走下山时,已是夜色阑珊。

雨水依然淅淅沥沥,飘个不停。

她站在厄境之外,遥遥望着眼前密密仄仄的丛林,心中忐忑。

狼女可出了摄灵殿,她还好吗?

她就站在厄境之外,不吃不喝,笑眯眯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林子,不言不语。

白玉曦遥遥望了她许久,终于还是走到她跟前,还未待他开口,花梓就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狼女呢?还有……还有姐姐!她们还在摄灵殿吗?”

他向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未敢上前半步。

“不在摄灵殿!你也最好给我滚!”他转身走入厄境,她却笑了,还好,都还活着,她抹了把眼泪,心想,总不能这般狼狈地去见他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得忙起来,一刻都不能闲着。

她抹去脸上雨水和眼泪,笑容愈盛。

要找个好看的镇子,同安河畔的同水镇就不错,找个铺子做做杂工,等攒够了钱,便上路去找狼女罢。

她摸摸袖筒,还有几两银子,可以换身衣裳,如此便上路好了,有这么多事要做,就没空回忆过往那些事。

她忽然笑出了声,又抬手擦了把眼泪,咸涩的泪水拭在伤口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捏着生疼的手掌。嘀咕道:“倒也无妨,还没断呢,”蓦地笑开了,声音沙哑而急促。透着欢喜,却微微颤抖:“过会儿买点儿伤药,涂上便好了,就不疼了!”

就不疼了……

她匆匆回到茅草屋,入了院子,一路垂着头,盯着脚尖,直到走进屋子,也未看半眼院里的玉兰花。

只是,这袅然清香倏然绕上心扉。她垂眸一笑,将手掌心的血渍蹭上鼻子,如此,脑中便充盈着阵阵血腥,将花香层层掩盖。

走到床边。将干爽的茅草一根根编在一起,口中哼着小曲儿,小时候,婆婆常常哼这曲子,哄她睡觉。

“一江春水绿,一树桃花开,花儿落春水。惊得鱼儿跳上船,渔夫乐开了花儿,渔妇把网拉,拉上船来仔细瞧,竟是个大王八~”

她哼着歌,眼泪不住滑落。打湿了手上的干草。

她抬手抹去眼泪,又擦了擦额角的雨水,小心翼翼将铺上干草仔细变成个斗笠,不甚结实。

她忽然停了歌声,想起她曾为白玉曦编的那个草帽……

“一江春水绿。一树……”她擦擦眼泪,又唱起歌来,双手忙个不停,却总是编错。

直到夜色浓稠,过了子时,她方爬到铺上,蜷着身子,哼着小曲,昏昏入睡。

翌日一早,夜色化成一片水白,她蓦地睁开眼,头上浸了一层冷汗,噩梦,噩梦,一连几个噩梦,让她手心发凉。

她瞧了眼手中斗笠,并着旁边一个简单的小蓑衣,颇为满意地笑笑。

眼睛胀痛,她闭上眼,轻轻按了按双眸,转而将斗笠戴在头上,蓑衣披在身上。

拉开房门,地上摆着个食盒,她连忙走出屋子,四下张望,周围一片静寂,只有雨声簌簌。

她拎着食盒退回屋子,坐在铺上,将盖子掀开,粥香四溢,并着几味小菜,是久违的味道。

她模糊着双眼,揉了揉鼻子,将粥和小菜放到方桌上,下面还有一摞点心,是她最爱吃的酥蓉饼。

拾起盒子里的汤匙,大口大口吃起粥来,眼泪扑簌簌落到碗里,她一抹眼泪,用匙子胡乱舀了小菜就往嘴里塞。

真是好吃……

她将粥和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将里头的酥蓉饼取出,放到准备好的小包裹里,拎着空食盒,起身走到门外,声音沙哑,没有多少气力,却字字清晰:“既然恨我,就别给我送吃的,我玉花梓,轻易死不了,不劳您费心了!”

又走了几步,她将食盒放到院门外,转身回到房中。

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将银子和点心收好,戴好斗笠,穿好蓑衣,径直出了院门。

待她走远,白玉曦方从屋后绕到院门前,不由冷哼,这是不吃不喝,与自己对抗?

他弯腰,将食盒拎起来!

……空的?

那她刚刚那一番豪言壮语是说给谁听得?他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

玉花梓终究还是玉花梓!这个不要脸的废物丫头!

他忽然心下郁卒,将食盒砰然摔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雨水顺着斗笠,滴滴滑落,打在手心,冰凉冰凉的。

花梓吃了东西,身上渐渐有了气力,走起路来也不那么飘了,手上伤口却微微有了化脓的趋势。

她皱了皱眉,哗啦一声将袖口撕开,扯下一条纱布,将手掌团团包裹。

摄灵殿远离人烟,这一路荒郊野岭,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儿,幸而天气凉爽,若顶着日头,不定会不会晕死在半路。

蓦地心中涌起委屈,她连忙吸了口气。

“一江春水绿,一树桃花开,花儿落春水,惊得鱼儿跳上船,渔夫乐开了花儿,渔妇把网拉,拉上船来仔细瞧,竟是个大王八~”唱到最后,她就笑了出来,小时候儿,不知道多少次,因着婆婆这首小曲儿笑的合不拢嘴。

她擦擦眼角,一路哼着歌儿,踢着小石子,就好像在兰村的时候……

直到天黑,放眼望去,依然了无人烟。

她加快步子,找了个残垣断壁之所,搜了个席子,简单遮住一个墙角,蜷着身子缩在席子下,双手按着肚子,只听一阵咕噜叫声。

她终于还是将怀里的点心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只吃了一块,毕竟不多,总要省着吃才是。

吃了点心,一阵倦意袭来,她蜷在席子下,将蓑衣盖在身上,准备入睡,身下却一片湿冷,忽然,她十分想念雪球,还记得从前睡觉的时候,它总是会凑到跟前,与自己同榻而眠。

她想起雪球临死的模样,嘴角流着鲜血……

她牢牢闭上眼睛,心口一阵抽搐,疼痛难抑。

她又小声哼起歌来,哼着哼着,终于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之时,晨光如洗。

她觉得肩膀、脖子、腰腿,每个地方都酸疼难忍,遂小心伸伸胳膊,从墙角爬了出来。身上尽是泥污,她毫不在意,只是望着初升的晨曦,怔忡出神。

雨停了……

一切都过去了……

心中却依然难过,舍不得许多牵念,死去的,活着的……有个人,她忘不掉,却又不敢挂在心上,如何是好?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妻,而她真的信了,把自己当成他的妻。

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再回首时,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这荒唐的一生,能承受多少破碎的梦?

她垂头看看自己满身的血污和泥污,不由心下一片凄然,什么时候,这身子再也撑不住,也就不用难过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继续上路。

之后的几日,并非那么难熬,天空晴朗,日头高悬,天气却并不十分炎热,许是到了夏末,夜里竟还有些冷。

六日后,她终于遥遥望见了小镇的影子,心中激动不已。然刚迈出几步,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她心下一惊,许是来了月事?

可是,随之而来一阵头晕目眩,又迈了两步,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她醒来时,正躺在一家医馆的病榻之上。

药香弥漫,她睁开眼,瞧见大夫正为她扶脉。

“大夫,谁送我来的?”她轻声询问,同时转头四下环顾,屋里只有两个病人等着问诊,再无其他。

大夫并未急着回答她,只是皱了皱眉,她又轻声问道:“大夫,谁送我来的?”

老大夫捋着胡须,一回头,奇道:“刚刚还在呢,一个穿黑衣的公子……”

“是不是脸也很黑?”花梓急急问道。

老大夫点点头。

白玉曦站在门外,捏了捏拳头,见花梓急着下床,连忙转身,却蓦地撞上思茗的眼,他拉着思茗的胳膊,转身跃上屋檐,消失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

花梓站在门口,顺着长街,极目望去,隔着各色路人,搜寻那一袭黑衣,却终于还是一无所获。

老大夫却一把扶住她:“你这个时候,不可乱动啊。”

她不解,望着老大夫面露疑惑。

大夫一惊,低声道:“你不知道?你有孕在身……”

花梓连着退了三步:“这怎么可能?我还未曾嫁人!”

大夫脸色立马变了几变:“未曾嫁人?”同时,眼中透着丝丝鄙夷。

“我未曾嫁人,如何会怀孕?婆婆说,未嫁人的姑娘是不会怀孕的!”花梓一着急,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大夫脸一红,也不知如何解释,反倒摆摆手:“我给你开些药,并着一些安胎的食谱药方,那公子已付过钱了,这是找你的银子。”

他随手将几锭碎银子送到花梓手上,她倒未推脱,爽快地接了去。

她想,一定是大夫弄错了,没嫁人,怎么会怀孕,天方夜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投奔

拎着药和药方,几乎是被轰出了医馆。

花梓一张小脸本就因着疤痕有些难看,这会儿更是被血污泥污遮去大半,已瞧不见本来颜色,身上衣衫褴褛,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惹来路人频频回首,却皆是携着畏惧之色。

她垂头瞧了眼手上的东西,一瓶金创药,并着一纸药方,和一包草药,她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加上之前身上带着的,大约五两,足够换身衣裳了。

身上带的糕点一日前就已吃的渣都不剩,这会儿肚子也咕噜叫了起来。

她抿嘴一笑,这样才好,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四下瞅瞅,这小镇像极了她在桑国待过的小镇。

她还记得居住过的小院子,门前一棵大桑树,就在那棵桑树下,白玉曦将滚圆的枣子送到自己手中,咬一口,那么甜,甜到心坎里。

忽然嘴角一片咸涩,她忙收了思绪,拭去眼泪,循着长街,悉心寻找衣店。

许多事,若执着起来,便是自己受苦。

罢了,如何都要先顾及自身温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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