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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奇妇可居-第4部分

小说: 奇妇可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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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将脸上的笑容收得一干二净:“你们是什么人?”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你们又是什么人?”

甘露拉住娇娘手臂,附在她耳边道:“兴许是二夫人的人,她从戚家调了许多护院过来。”

“唔?”玉娇眯起眸子,把锦带花塞给甘露,“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都下去。”

几个人不知玉娇所谓,听了这话不禁笑起来:“小姑娘,我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差得动的。若无事的话,你们往旁边耍去,我们公子约了你们玉小姐会面,不得打搅。”

“哦……原来就是你们啊!”甘露恍然,往屋里睃了两眼,忽然身子僵直,拉了拉娇娘衣袖,“小姐你看。”

玉娇正打量那几个气度翩翩的少年,应甘露的话循声抬头,游廊下的礓蹉式台阶上站着个黑衣人。乍然看见,她也忍不住心跳陡快,血液急湍,那个人无声无息的,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她跟甘露过来的时候可没瞧见这号门神。

此人站得极为泰然,仿佛一尊石雕似地。五官说不上俊俏,绷地有些紧,玉娇几乎觉得他的眼皮都被打上了石膏,连一眨也不眨。就这么死死盯着她们二人,并未说话。

“你是……”玉娇被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那眼神从四面八方将她们牢牢捆住了,让她连动弹也无法。

如果此人是那四个少年的公子,那么他前来所为之事恐怕也十分刁难人。娇娘是在哪儿惹了这个人物的?玉娇暗暗叫苦。

倏然的一记冷眼从他原本定定的黑眸中凌厉一闪,仿佛是千尺寒潭掠起轻浪,溅出一滴冰水刺中玉娇的心脏。她一下子觉得从头彻尾地冷,这大夏天的,竟然有些发抖。

玉娇万万不敢小觑了他,连忙问:“阁下寻我?”

那人嘴畔微微浮动,没说话之前,那四个少年先笑了起来:“易先生你又吓人,玉小姐,他不是咱们公子,咱们公子在里头恭候小姐多时了。”

“……”怎么,眼前这人还不是终极?玉娇顿时觉得鬓角森森冒冷汗。倘或豢养的手下已教人如此难以接近,那么作为主人的话,该是什么级别的难以应付。

可此刻已然站在这里,退不可,进,却充满了不安。

她抿住小嘴,把一路玩疯了的衣裳飘带仔细捋直,掖在手腕上,提裙向屋中走去。与那叫易先生的擦肩而过时,竟奇怪地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威胁。她惊愕地侧目看他,他正冷冰冰地凝视着她。她喉咙“咕噜”一声仿佛呛了口冷水,仓皇窜进屋去。

那四个少年捂着嘴也不敢笑得太过放肆,把甘露给气着了:“你们……你们是来府滋事的吧?”

“不敢不敢!”四个少年齐声讨饶。

甘露怕玉娇在里头有事,便也提着裙“咚咚咚”小跑进屋。路过易先生时,把头低得几乎要扎进地上的青砖里去。

闷头跑得飞快,抬高了腿正想迈进屋,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朝前扑了过去,结结实实撞上站在屋里的娇娘。手中的锦带花撒了一地,两个人踉跄几步狼狈站稳,倒像是她们二人前来给人俯首称臣的,东道主的颜面被扫荡地涓滴不剩。

只见原本就亮堂的正屋里,此刻更是被一簇雪白充盈着,仿佛雪地里的一面镜子似地夺目刺眼。硕大的白莲肩典倾泻层层叠层层的细软银白水绢,里面影子绰绰,隐约坐着一个人。

玉娇喉咙发干,这上门拜访的场面,好像有点太过头了。自己几乎做不出反应,到底是夸这肩典漂亮好呢,还是夸这位公子有个性好。

心中十分忐忑时,异常温和的话语从肩典中飘出来:“叨扰了。”

“喵……”

有猫?

“白雪,安静。”那人温吞地训斥,并非强制,更像是化解了猫的警惕。

一人一猫?玉娇心中惊奇。一直觉得猫是属于女性化的物种,跟一个男人怎么也搭调不起来。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只猫是何等景象。而且那猫名字叫“白雪”,再看此人座驾如此讲究亦是通色雪白,干净无污仿佛他就是一朵旷世雪莲。此情此景,实在不是她的想象力能够勾勒出来的。

他,不是太寂寞,那就是太吃饱饭没事干了。除了这两种之外,玉娇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她草草收拾自己这一副惊若飞魂似地状态,对甘露道:“奉茶。”

“不必了。”那人又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只能耽搁一两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太阳下山之后,在下就得启程离开麟州城。恕在下冒昧不经拜帖便前来打搅,望小姐体谅。”

他把话说得客气,玉娇就只好当客气受。既然他马上要离开,不如单刀直入直面问题好了。她清了清嗓子:“我前儿生了场大病,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所以……”

“略有耳闻。”他答道,撩开水帐,一只蓝眼白毛,滚圆滚圆的猫从里头跳了出来。嘴上叼着件洁白晶莹的玉璧,纵身跃到玉娇脚前,轻轻放下玉璧,轻盈转身,一晃就又钻回了肩典中去。

“这件东西在下曾在昨日托人送过来,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

“……”玉娇愕异,拣起玉璧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柳氏摔出来的豁口,心中猛地一沉。

“在下想用这件玉璧,跟小姐换一样东西。”

“嗯?”竟不是来找她算账的?玉娇意外连连,看不清肩典中人样貌如何,更看不懂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玉家现在的一切非她一句话说了就能算的,她自个儿都有些如履薄冰,为什么他会寻到自己来以物易物?昨晚托管公子入府求掌眼,那也是为了今日登门做足的功夫。若只是普通事情,亦或者一般物件,他昨天就可以登门造访,何以等到今天?

玉娇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件棘手的事,眼下进退两难。

“你要换什么?”玉家多的是各种玉器,要用玉器换玉器的话,她倒还能做个主。反正这玉璧昨天是让柳氏失手摔残了的,要说起来,那也是为她息事宁人。

“金银有价玉无价。在下想要的,也是样无价之宝,不知道小姐能否割爱。”

无价之宝?“何物?”

“灵芝。”

第一卷 第六章 猫非猫

甘露随声“哎呀”了一下,飞快捂住嘴巴。

屋子里旋即一阵沉默。

这人竟是来做这笔买卖的,玉娇忽然间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都说那株灵芝是与她一起来到阳间的,那未脱胎之时肯定也不是俗物,所以谣传,它要么有非比寻常的药用价值能使人起死回生,要么,就是能使人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关于这两点,有些人深信不疑,比如柳氏。也有些人莞尔一笑,比如说她自己。

尽管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但大多都不知道灵芝自从长出来之后,又如何去向。这事情,还真只有府内的人知道:早在有人发现停灵处长了株灵芝时,柳氏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它给采了下来。至于现在落于何处,就连玉娇都无从追查。

那么这个人又有何根据,说明灵芝在她手上呢?

她仔细端详着面前犹如云山雾绕似地的肩典,仿佛探究的正是里头那个人真正的面目。

除了上述所疑,更让她有些无法释怀的是,他点明要灵芝,是要做什么?

玉家发生的稀奇古怪事,大都供人茶余饭后闲聊以图个嘴上爽快,极少有人真正拿那些事情当真的。当然柳氏不能划分到正常人里头。那么,怎么就会有人巴巴地跑来说,要同她换取灵芝呢?何况,还是用那样一块看似价值连城的玉璧。

她复生是真,但绝不能保证灵芝的功效也是真的。

仿佛知道玉娇此刻正打量自己,那肩典里头的男子这时候倏然浅笑:“小姐考虑好了么?”

“……”再三思量,这笔买卖她做不得。歉然道,“对不起,阁下晚来了一步,灵芝已被人捣碎和成了泥丸……”

“就算变成了尘烟,我也要。”

“嗬……公子请听我说完。那些灵芝捣成的泥丸已都没了。”

“没了?”

“我说过我得了场大病,都教我吃了。”吃干抹净,除非他还想要人中黄。

“……”屋里再一次陷入沉默。玉娇忽然间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似乎是此刻肩典中人,嘴角的一抹叹息。

“既然如此,是我无福得求。易先生,咱们起程吧!”

“是!”骤然的应答,把玉娇甘露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易先生竟然也站在了堂内。此刻不用他发号施令,外头那几个长得玉润白净的少年前后齐整地进来,各自抬起肩典的四个脚,一声不吭稳稳当当地离去。

玉娇的手掌因紧张抑或怯意而紧紧攥住。等那一帮来路不明的人即将出了庭院,她才想起手里还拿着那块羊脂玉璧,便立刻飞奔出去:“易先生……”

肩典适时地停了下来。易先生转过脸,冷眸凝视,却不见他说话。

玉娇扬了扬手里的玉璧:“你家公子的东西,物归原主。”

“不用了,我出手的东西,永远不可能收回。我想要的……”似乎觉得接下去的话有何不妥,那人及时把原话都咽了回去。依旧是斯斯文文地笑着,“小姐,别过了。”

“喵!”话落。那只圆滚滚的猫忽然间从水帐里钻了出来,四肢盘膝趴在边缘上,像是个毛线球似地。可那湛蓝湛蓝的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玉娇看,仿佛所凝视的,只是它的猎物。

同来时那样毫无声息,他们走得也十分安静。

捏着手里那块玉璧,左看右看,被柳氏摔豁了的那一块都十分碍眼。显然肩典里的人从管公子手里拿回玉璧之后都没有细看,直到不久前他拿出来给她。也许他再也不会知道,他视若无价之宝的玉璧其实早已有了瑕疵,再无完璧。

可这当中就是有一种十分诡异之觉萦绕在她心头,使得她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小心将玉璧揣入怀里,发现甘露没跟出来。她便只好再回屋去找,只见甘露已经把那些散落的锦带花都拾掇干净,瞅着门庭下光秃秃的枕石发呆。

“你在看什么?”玉娇把目光落到正对门槛的地方,赫然发现她们家高过半膝的木质门槛不见了。

这也难怪刚才甘露进门会撞到自己,她步子原本拔开很大,一下子没收住势就往前扑腾了。

那些人竟然为了把肩典抬进屋,把门槛给拆了?!那人下来走几步就那么难呀?

玉娇哭笑不得,抬起头果然在游廊另一头的扶栏底下看到了分量不轻的门槛,只能往外喊了几个壮实的护院进来,把门槛复位。

回到僻静的住所,这下午发生的事情难以在玉娇心口消磨掉。关乎灵芝的一切虽然玄则玄矣,但于她来说意义不大。重要的是,灵芝对柳氏来说很要紧,那么柳氏会把它藏哪儿去呢?

她环顾自己的屋子,突然间对自己重生那天的事情萌发出许多好奇。可惜的是,当时甘露并不在场,究竟是何情形,她比自己还要摸不清。

甘露坐在窗边认真用剪子修剪新采的几株花。原本那些锦带花是要带回来插瓶的,不想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到访者给毁了,回来的时候只好又沿路采了些。虽然甘露不知道娇娘复生那天的详细情况,但是对于玉家,乃至柳氏身边的一二,应该比自己知道地清楚。

玉娇半倚在床头看了半晌的书,发现脑子里全是灵芝的事情,便索性将书搁下,问她:“你还记得昨晚你碰见管叔时,二夫人身边站的是谁吗?”

甘露举着剪刀“嚓嚓”空剪两下:“那骚蹄子,听说是二夫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后来奴婢听人说,以前有人在翠楼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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