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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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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回家吗?”

他突然不动了,瞪大着眼睛望着她,半天才哽出一句:“你要我回去吗?”

夏桃突然就眼泪下落上前拥住了隗石轻泣而出:“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想你开心一点……如果离开我能叫你开心点……”

他喜欢她的拥抱,却不敢回以相拥。她现在活得幸福,他看得见,现在的她比当初那个她神彩了不知多少,虽然逃离王府的那段日子她也开心得像个鸟儿却不如现在连一个笑都绽着一种无名的风情。隗石知道,那就是雍王爷给她的幸福而他给不了。于是痛着,也幸福,为自己痛更为她幸福。即便不能每日里都见到她,也知道她就在那里与给她幸福的男人幸福着。

“我哪也不想去……就这样……我就开心了……”

夏桃便更为心酸而自责。

感情是无形却不能承受的空间,多得一分便抽离一分的氧气。如果不能无心抗破,如果不能焦虑相报,便永远像个美丽的袍袱般甜蜜而沉重。

不记得怎么与他说结婚之事,不记得怎么与他说那些挑选出来的女子,总之最后等她坐在清晖室的暖阁里,隗石已是同意娶妻成子。

人是何其残酷的存在。明明知道他不愿意却还是要那个老实巴焦不懂拒绝的男人承诺妥协。可错了吗?是谁错了?是他爱错了?还是自己太坏了不能爱上他?或者——可如果不说,他是必愿意孤老一辈子,那又是何其的残忍与凄茫。当某一天她不在了,没有牵伴的他又会如何?

夏桃突然开始理解当年母亲逼婚的心情。当你不得不离开之时,总希望自己最在意的亲人不孤单、不寂寞,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消琐于世,亲情与爱情不同,希望的是延续、而非共眠。

于是坐在椅子里便止不住哭泣,一遍遍自责,一点点思念,引得回院的胤禛便是再以为桃花爱重隗石也只能心里不忿、明里劝拥。

等着夏桃哭倦下来,才发现胤禛的外衣湿了大片:“怎么湿了?”

“外面下雪了。”

抬首去看,门外果然飞雪如片。

又是一年了。不知突然失去她消息的父母该是怎么心容焦脆。思此哽咽复起。

“好了,别哭了……你若果真不愿意,爷就许他不结这个婚就是。”

夏桃偏首去看他的神色,虽然满心不愿意却还是说出此话的男人。便偏了身子拥住他的颈脖:“胤禛——胤禛……我只是想家了。想我妈妈,想爸爸,想姥姥,想妹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到我回去再见他们一面。我想他们,即便回去只能再见一面而后孤独终老,也想再见他们,偿还一些一辈子也偿还不完的亲情。

次年二月,圆明园的二掌事隗石娶了一房新媳王氏,那女子虽不怎么艳丽却很是贤实,夏桃也总算放下些计较选择期望祝福。只是婚后三年已过,却无一儿半女。那王氏便来求福晋给隗石求个小妾,被隗石大怒训斥加冷面不语半月才止了此念,之后两夫妻的日子到也相融了起来,到雍正二年,隗家迎来了第一个孩子,由夏桃这个姑姑给那男孩娶名隗有幸。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让我们有憾而无愧

弘时的孩子因为钟氏上次的自尽还是没有保住。消息传到康熙帝那里反叫胤禛白受了皇上几日的冷眼。胤禛故而每见弘时脸色便更为难看。很快又是年末,弘时来求福晋要把钟氏收房,那钟氏虽是不乐意可毕竟失了身子,便只能做了妾氏,只是与自家格格董鄂氏哭作一团,其中的苦涩只能自己承受。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连夏桃都听闻弘时每夜只往钟氏房里跑连夫人董鄂氏的脸面都不愿意见。那钟氏也是忠诚实心的好婢子,每每反抗没少受弘时的欺辱和耳光。夏桃每每听到那房消息随了大叹一声并不能如何,像所有外面光彩的家庭一般,生活中的挣扎与隐忍都藏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里。

挣扎是因为不平、是所求重视,可情感的清烟哪禁受得住狂风的摧残。越抗争,只是越叫胤禛与一府的家眷疲惫与失望。

康熙五十八年正月,圣上赐胤祯长女二格格许嫁喀尔沁贝子成衮札普,印封郡主。

夏桃来了这么多年,也略微分得清楚,按律而言郡主是亲王之女的封称也就是“和硕格格”,世子、郡王同贝勒的女儿虽然都称为“多罗格格”,却一个是县主、一个是郡君,差上那么半级。胤禛的二格格最初也不过是三月封多罗、七月晋和硕,这其中的亲疏便可见一般了。

正月十四日,居于畅春园的圣上为平定噶尔丹发上谕一道之后,也不知怎的一时心起便起驾骤临圆明园。

皇上虽然未到过圆明园,却似熟悉,上来便要看一看侧福晋年氏竹子院里种的精品兰种。

“绿云倾,金枕腻。”康熙帝吟了这么一句前蜀韦庄诵兰中名品“绿云”的词后去看那年氏,便越觉得喜欢不已,笑向胤禛道,“你这侧福晋当年朕也是见过的,极好少有的才知清品之女,只是现在看来,更是多了些为妇的内敛。”

胤禛与那拉氏只得随了皇上的口气也赞叹上两句。

年氏暖房里的兰花品种确是多而名贵,皇上借着年氏的品语依依鉴赏之后兴志奇好,出了竹子院转到高阁之上正要去胤禛的葡萄院小坐,却见河对岸点点艳红,在冬日里远比独枝的兰花更为惹眼。

“这个时节,可是梅花?”

胤禛眼色一闪,言道:“是山茶。”

“哦?”皇上很是意外,一板一眼、心无异彩的老四也会喜欢种花,便坐床直往桃花坞而去。

今日圣驾突然来临,夏桃便带着小吉他们躲到桃花坞来,又值天气晴好,便把木花房里的山茶花挪到最外面来沾沾阳光,却不想反惹来了圣驾。

康熙帝一见这没梳把子头只把一个遮耳线帽罩在脑袋上却裹着一身半黄发棕的皮毛。康熙帝眼色好,这件皮毛虽看似粗糙、色泽脏晦却是几年前章嘉活佛入京时由西藏带来的唯一几件藏羚羊皮料里私送于胤禛的那件,不由眯着眼打量这个长相极为普通的女子。

“朕怎么觉得,很是想熟。”康熙帝已是记得此女,却并不自点。

那拉氏上前一步:“这是府里的格格,曾给皇太后做过膳食。”

康熙帝点了点头,自在迅速摆好的高头大椅上坐正。

“这些山茶是你种的?”

夏桃心里不知为何紧慌,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看老四,只能低着头回道:“回皇上,不是奴婢所种,园子里有花房师傅。”

康熙帝听了细看这花房,除了木制的主架,其他竟然都是大片大片的玻璃。这玻璃是极为贵奢的洋人东西,这张花房的玻璃每块极大,就是房顶也几乎九层为玻璃体,木材反成了条条接口。康熙帝不自觉看了眼胤禛,见他仍是低垂顺目,再看那府邸格格,头低得几乎塞到前胸里去。便笑道:“胤禛你这东西到也心思极稀、绝无仅有了,难得你这么个硬实脑袋想得出来。”

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些东西哪里是胤禛能想出来的,胤禛若是硬要承下那便是欺君。

“回皇阿玛,并非儿臣的主意。”

“哦?那是何人所思?朕到想见见。”

虽是大冷天,一个打颤间,夏桃的额间已积了冷汗,虽怕却还是忍着没敢去拭、也没敢去观老四。

“回皇阿玛,是那个洋人画师郎士宁,他与儿臣闲聊之时曾提及,在他们西房,这种玻璃花房在上层君民里多有构建。儿臣便请他设计了这么一间,当是闲时散心之处。

听胤禛这么一说,夏桃暗松了口气。

“哦?原来那个画师还有这种能耐。嗯,看来朕下次也要与之多多了解才是。”

康熙帝起身入房,草草看赏了一遍,不过都是些普通品种,只是开的早而已。

葡萄院里,康熙帝又亲见过老氏相问了几句,由温宁公主相扶才要起驾回畅春园,却突然又停下了步子在人群里相望夏桃。

“胤禛,听说你府里女眷里出了个能生银子的,赚了京里不少皇亲贵门的银子,不知——是哪位?”

夏桃那原本放回心里的心突然又吊在了嗓子里,心里暗道一声“完了”,汗已失了半身。

胤禛也不曾想到皇父会突然杀出这么一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说出来虽然看似无谓却只害无利,皇父今日这么两回可都是把桃花记在了心里,万一寻到个由头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一切只是须臾间。

“回皇上,是奴婢所为,请皇上莫怨王爷。”人群里走出的女子正是武氏宁静,她于地一跪,泰然道,“奴婢本无意揽事显弄,只是现如今王府开销不比当初,加之王爷每每还要筹些银两送到大旱大涝之地。奴婢便想尽些绵薄之力,才使了府里的绣娘出头卖了些新奇的样子、花式。”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武氏会揽下此事。不过她的话到很叫皇上信服,其一自因她本是佟家为温格格维昕自小便物色的亲婢,自然是有些别人没有的本事;其二老四也确实暗里每年往各处旱涝之地不与名赈了不少银两。

“呵呵,皇玛法,我这近婢不错吧,可是为四舅舅赚了不少银子呢。”帝心本是因那玻璃木房突然怀疑夏桃,这一回听维昕如此言道才放下此疑,领了众人离去。

眼见皇上彻底出了葡萄院,若不是小如眼快相扶,夏桃便要失身坐于冷地之上。待到回过神来,见武氏直直立在不远处相望,这一时,想说些感谢的话又觉得其心难料。

偏那武氏照旧温笑,点首间带着内婢转身而去。

这算是柳岸花明、风回路转吗?

夏桃被搀扶着回了房,坐在暖房里外热内寒焦灼着挥汗如泪。直到胤禛进了来,她腾得从榻上起来,不甚便把脚跟击在榻沿上疼痛难当。

本是紧张的胤禛看她如此毛草,一声叹息下反轻快下来,扶着她坐下,褪了她的毛靴揉着她的脚跟。

“怎么样?皇上会信吗?”

胤禛也在揣测,却无五层把握。这些事来得太快,他也来不及细细思虑。见她不痛了,放下其脚。

“我出去一会,你先歇歇。”

“胤禛——”眼看老四要出房,夏桃突然开口相阻,有些不明的害怕,怕他这一去,便会待武宁静不同,毕竟,是武氏替她解了围。

胤禛一回身,看她的面色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近身来一点她的塌鼻头:“想什么呢。安心歇会吧,等爷回来。”

想什么呢?一个人时,夏桃自问。胤禛对她不好吗?绝不是。那为什么还会怀疑呢?看过那么多小说、影视,不是在人前豪言壮语说是不会随便怀疑所爱之人吗?呵,可临到了,却还是会怀疑一下,小小的怀疑一下。那些因为怀疑引发的分争、分手、绝裂,也许只是原于一个小小的怀疑。

自叹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好累,倒在榻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梦里,忽然重见那里母亲的眼泪,倾诉着母亲因为父亲初恋女子的出现而“庸人自扰”的怀疑。那时候她不知道故事的真伪,却因为母亲的害怕而抱着母亲的大腿害怕着哭。

“夏……夏……”有人把她从回忆的恐惧里拉回,睁开无力的眼便见胤禛抚着她的额发坐在榻沿,“做恶梦了?”

他的面语说不上温柔轻软,却每每左右她的心房,紧抱着他的腰身寻求一种道不出的依赖。

因为今天,她突然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亲人,害怕失去爱情,此刻特别害怕失去的——尽然是他。如果她死了,他会怎样?会活着吗?会顺着历史走完吗?会接受另一个女子的温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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