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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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一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着离了庭院,只顷刻就消失在大门外,跟来的六七个仆从也瞬息跟随疾走而去。
小小庭院只余下蒙氏兄弟两个面面相觑,蒙毅突然失声高喊,“天啊,唱个歌就能做王妃?六国公主知道,岂不是都要在宫门前并排唱歌?”
蒙恬捂住弟弟的嘴,斥道,“此中必有缘由,不可胡乱猜测。”
再说琉熙,方才躲进侧间,见屋内空无一物,却有一扇小门直通正屋之后。初时觉得惊奇,随即羞怯垂眸一笑,提裾跨门从正屋而去,直往大门上去,到了门上,方想招呼守门的家臣进去叫出云溪一起离开,却听那家臣回禀云溪已经走了。于是便自己也出了蒙府,回转馆驿。
第二日清晨,琉熙贪睡,尚在睡梦之中,却听门外一时吵杂,披衣起身,探头朝门外庭中张望问道,“何事?”
恰一位女官匆匆漱洗后正欲来叫她,见她醒了,慌忙说道,“翁主赶紧漱洗,宫中中侍前来宣读王命,召公主入宫面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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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丝萝千里托乔木 。。。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今天星期六啊,真呀真高兴!(左右晃动跳舞中)
好吧,得瑟完了,要回去码字,今天的任务是5K;不码出来,不能睡觉的。(垂头丧气中)——早春芳华
华阳台,又见华阳台,琉熙肃然跪坐公主身侧小案后,心中暗自感慨。此处,四年前的春天她曾随父亲来过。她暗暗看了眼西首那张几案,那时,蒙骜老将军还在,银发虎髯,神采飞扬。
可惜今日,物尤是,人已非。
她自顾出着神,却犹存五分清明,双目余光机警扫视四周,留心护卫公主。
座下赵国内史李和正与秦国相邦吕不韦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她悠悠吁了口气,清晨秦宫中侍前来馆驿宣读王命,诏赵国公主进宫面见太后,可等入了宫,却又变了情形,太后称病,遣相邦吕不韦在华阳台设宴款待。
幸好,吕不韦开门见山,告诉李和,秦王已决意选娶赵国公主为妃,只等选妃大典当日,走过了过场,便可当即颁布王命。
听此消息,琉熙顿觉心头一宽,悬在半空的五脏六腑都落回了原处。
随即,她释怀微笑,太后赵姬并非故意推脱,不想面见公主,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苦衷,今日世人还未得知。然而,琉熙却是再世为人,其中缘由她当然知晓,这会儿的赵姬,恐怕已经是身怀六甲,虽说也不过就是三四月的身孕,还不十分的显怀,可精神自然是困顿不佳,恶心呕吐更是在所难免。
接见赵国公主,如此礼仪重典,她铁定是能免就免,更何况,国家政事,推出相邦吕不韦来,便可一了百了,她又何必劳心劳神。
今日之后,琉熙总算是了了一件心头大事,等选妃大典一过,公主顺利嫁入秦宫,她就可以回云梦去了。从此不问世事,与君携手百年。
想着,她仿佛即刻就感受到了策马飞驰划过原野的畅快,出了函谷关,一路往东,骑快马几日便可回到那云霞蒸蔚的仙山琼林,子澶就在那片杏林中等着他,只是可惜,今年的杏花已经落尽。但不要紧,以后,她就再也不会错过了。
“翁主,”女官的轻唤打断她神驰的思绪,“内史大人似乎有些醉了。”
琉熙循声望去,果然见李和脸色微醺,双颊酡红,一对眸子半眯着,陶醉神情下,身子趔趄不稳,若不是吕不韦扶住他一边手肘,恐怕他此刻已经倒地不起。
她无奈地摇摇头,秦国地处西北,秦人豪爽刚烈,好酒善饮,这温温弱弱的李和,怎么会是这班秦国老臣的对手,几轮下来,可不就醉了。余光扫过吕不韦亦是微醺的面色,她微微颔首一笑,吩咐道,“让人先送公主和内史大人回馆驿,我去向太后送交国礼后,自会回去。”
“是。”那女官倒退起身,扶起跪坐的公主,轻声招呼随从架起醉后的李和,依礼退席。随手召走八名女官,将其余八人留给琉熙使唤。
琉熙也随公主起身,向相邦吕不韦依礼告退,“多谢太后设宴,相邦作陪,自此秦赵两国永结两姓之好,日后公主留在咸阳,还要请相邦多多照应。”
“翁主可是要替李和大人去给太后送国礼?”吕不韦唇上八字胡一抖,谦和笑问。
琉熙暗惊,自进入秦宫,她并未曾自报家门,且公主与赵国随行一切女官皆是轻纱罩面,吕不韦却分毫不差知道她的底细。
幸好面纱遮盖了她一半惊愕的神色,琉熙定了定心神,欠身笑道,“正是。”
吕不韦侧身相送,琉熙连忙碎步离开。
皂衣宦者垂首敛容,领着琉熙及一众女官前往太后寝宫。至宫门前,却见六门紧闭,宦者倒不见怪,趋步上前轻叩门环,只见一环髻婢女探头出来,两人咕哝了几句,环髻婢女回转进去,大门复又轻轻阖上。
宦者垂臂向琉熙道,“女史稍等。”
琉熙微点了点头,袖中顺势塞出一吊刀币,那宦者偷偷一笑,忙忙接了,掩入袖中。
等了片刻,忽见中间宫门敞开,一位垂髻女官广袖长裾,相迎出来,将琉熙等请进宫去。
太后赵姬宽衣松髻面带倦意斜倚王台之上,身后一锦袍侍者陪立,琉熙抬眸偷觑一眼,知那侍者十有八九,便是现下咸阳坊间巷角皆在热议的长信侯嫪毐。
“拜见太后。”琉熙展袖,深深一拜,额头轻触手背。
座上传来太后疲惫的娇音,“女史请免礼。来人,给女史拿张垫子来。”
宫人闻声上前,为琉熙雅置一席之地,琉熙谢过,雅坐席上。
嫪毐阴声阴气地说,“太后这几次偶感风寒,四体无力,听闻女史为送国礼前来拜见,勉强才从榻上坐起。”
琉熙自是明白嫪毐话中意思,也不多言,示意女官托上国礼,置于座前,谦卑恭敬地指了指眼前满满几匣珠玉钗络,“赵国贫弱,些许薄礼,望太后笑纳。”
赵姬恹恹扫视礼盒,似是心不在焉,倏然,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一枚碧玉指环之上,拿起来细看,颤声说,“这个东西不是赵宫所出。”
琉熙取过礼单条条查看,却是未见此项,只得深深一拜,答道,“恐是下臣们弄错了,请太后不吝赐换。”说着,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去托指环。
可赵姬非但未将指环赐还,反而顺势套上了食指,“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匣子里?”须臾,她笑了,甜美地像一个少女,呢喃低语,“原来政儿没有认错人,我还以为他又胡闹。”
琉熙眼角偷瞥跪坐后侧的云溪,面上却仍是谦恭谨慎,答道,“既然是太后失落之物,今日失而复得,可喜可贺。琉熙恭喜太后!”
赵姬欣慰地笑着点头,“嗯——女史辛苦了。先回馆驿歇息吧。”
“琉熙告退。”
琉熙起身缓缓退出寝殿,一手轻握云溪,急速向前十来步,甩开其余女官,问她,“那个指环是你的?”
“嗯。”
“秦王是要娶你,对不对?”
“嗯。”
“你为什么……”
琉熙话音未落,却被云溪截住,“若不是你,我早已葬身鱼腹,我绝无心害你,也不会去争做什么王妃,云溪就是云溪,而芸姜乃是赵国的公主。”
琉熙凝视身前女子,她眼中隐隐已有泪光,不由叹了一口气。
自从新政脱险,云溪终日将琉熙救命之恩挂在嘴上,可琉熙却又怎会不知,若不是云溪机警,她恐怕也早已做了河神的祭品。入秦以来,她二人更是昼夜相伴,荣辱与共,情同姊妹。
感情上,她深望云溪能与心上之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可理智上,她却是清楚明白知道,嫁入秦国的,只能是赵国的公主。
她牵着云溪,下意识往太液池边走去。
日落时分,夕阳半斜在水面上,绿透的柳条敷水微漾。红日照得半湖金红,半湖碧绿,暖风微微带过,携来阵阵绿叶清香,瞬间安定了她的心神。
琉熙转头说道,“公主嫁后,你随她留在咸阳,秦王迟早会认出你来。到时,便可有情之人终成眷属。”
云溪半睐双目,徐徐摇了摇头,“不,我跟你回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不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吗?”
云溪垂眸沉吟许久,忽然才说,“齐大非偶!”
琉熙侧过脸去,将目光投向金红光泽耀眼的水面,金水绿柳相隔的对岸一对宫眷笑谈而来。她不禁低叹一声,想起前世赵宫之中成群的夫人与美姬,纵是她荣宠一身,也不免赵王迁身侧美人如云。骤然便释怀了,回首凝视身侧的云溪。这个出身市井,以买酒为业的女子,有一颗比她更玲珑剔透的心,有一双洞察世事却宽容善良的眼睛。
“我要回云梦。”琉熙喃喃道。
云溪浅笑,无有言语,宝石般清澈透亮的眸子似在诉说,“我跟你去。”
琉熙笑了,笑得释然坦荡,携了密友的手,沿着太液池缓缓向南,往宫门而去。皂衣宦者领着其余女官终于赶将上来,随在她俩身后。
她们信步走着,任由清风吹起飘飞衣带,素帛广袖,鼻尖淡淡青草香气,透浸心肺,仿佛能将整个人都漂洗干净。
方才隔着水岸说笑的宫眷沿着池边反向走来,螓首蛾眉,长裾逶迤,尽如众星捧月般围绕一红裙美人。
两队人一动一静,一进一退,一瞬,便擦肩而过。
“慢着。”红裙美人倏然顿步,长裾徐徐转过如镜宫砖,细锦簌簌,环佩叮当,她脚上红缎绣花方口鞋自裙下稍稍露出,停在琉熙身前,酥手轻举,握住她腰下素绢铜铃,“琉熙……”
琉熙骤然抬头,直视眼前佳人,“阿璃。”
“你怎么在这?”
皂衣宦者躬身小步趋上,“公主,这是赵国送嫁女史。”
两人心里皆是咯噔一跳,瞬间明白对方来由。
原来,楚国送来的公主是阿璃。
原来,送赵国公主来的是琉熙。
阿璃眼中寒光烁动,透出恨意,似剑锋森然雪亮,隐隐间已有杀气。她已自华阳夫人口中得知,秦王昨日忽然选定赵国公主为妃,尘埃落定,只等册封大典。
女子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与眼前之人绝脱不了干系。
又是她,先是抢走了子澶,这还不算,现在又来帮着旁人抢秦王。
阿璃冷色厉然,唇间恶毒迸出数字,双目死死盯住琉熙罩面轻纱,“丑——八——怪——!”
琉熙被她目中寒光所慑,背后冷意嗖嗖,却不料她竟忿恨骂出这三字来,一时失声而笑。珀色瞳眸轻闪,长睫扑朔,抬手缓缓摘下掩面轻纱,小步上前,巧笑倩倩送上前去,一步一步又一步,直到近得双裾相掩,不能再近。
“很丑吗?”她嫣然转动无与伦比的美眸。
阿璃刹那失语,娇唇轻启,却发不出声来。许久,她才忿忿转身,甩袖离去。
琉熙回眸得意非常,唇间溢出一阵低笑,却见匆匆离去的那队宫眷之中竟夹杂了一个男子,便转头问一边既惶恐又惊讶,正抬头傻望着合不上嘴的宦者,“那男子是谁?”
“哦,”宦者终于缓过神来,“那是昌平君芈灵大人,太王太后的侄子,楚王异母之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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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落花风雨更伤春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呜呜呜,某春躺着都中枪了,不知咋的啦,吃了个负分,抱怨某春的榜单……果断就是子弹直接从大脚趾进去从鼻孔出来的体制,有木有?
伦家可怜的小心脏呀!继续滚去码字,乃们继续看啊!有要求可以提的,大家都可以谈的,不要动不动给负分啊!——早春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