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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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着个满身斑斑血迹的年轻人,消瘦的脸庞,脸色苍白,不知死活。江心儿吃到惊吓,也是脸色煞白双手发抖。
不知道是不是霉运尚未过去,江心儿真是凡事不利,就连躲着去小解都能看到死人。
“真死了?”
杨红莲颤抖的声音发问,江心儿稍稍定神,再细看那人,却是未见有什么动静,忙道:“我不知道,师父你说怎么好?”
“你去探探他鼻息,看到底还活着不?”
听到杨红莲指使,江心儿大惊,“我?”她傻乎乎指着自己鼻子。
“怎么不是你?”
杨红莲自己才明白毛病,她向来都有点晕血,虽然不太严重。看到这个人身上脸上的血迹,早就慌得想跑了,哪里还能上前探看。吃徒弟疑问,只好强作威严。
江心儿哪怕是现代人,也没那么大胆去碰这么一具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尸体的男人,转过头来向车夫求救道:“车夫大哥,你是男人啊,你来看看吧。如果是死人,怕是要报官才好。”
车夫真心也害怕,但总是在两个女人面前,不好推辞。心说拉这趟车真是倒霉,好好的还遇到这档子事,要是真是死了,报官什么的,还得被拖住问半天。
蹲下身来探了探鼻息,又摸摸那人的脸颊,触手虽不至于冰凉,可也没什么温度,不由轻轻摇摇头。
这会子江心儿倒又胆壮了起来,“再摸摸他脖子颈动脉处,有没有在跳?”
车夫抬头瞪了她一眼,气道:“小人不知什么叫颈动脉!不如姑娘自己来。”
伸伸舌头,江心儿只能放缓了声音道:“就在脖子那边,有个微微凸起的地方,如果还在跳动,就是活的。”
说完,远远比划着指给车夫看。
车夫依言,朝着江心儿比划的地方细细按下,感觉了一会。忽的猛然一拍大腿,“天保佑我们三个,还不是太倒霉,此人还活着。”
杨红莲一听大喜,念了声阿弥陀佛,拉着江心儿对车夫道:“那就不关我们事了,赶紧办正事要紧。”
说着就往车那边走。
江心儿却甩脱了她手,呆呆站着不肯动。
“心儿,赶紧的,已经耽搁了半天了,那两家该等急了。这事可不能耽误,你还想不想说成了做正式的媒婆了?”
车夫看看地上躺着的人,看看杨媒婆不耐烦的样子,一时也失了主张。管闲事吧,怕麻烦,就这么走了,又似太不合道义。
知道人没死,江心儿心里早就丢了怕字,蹲下身来仔细摸摸男人的脖颈,果然有微微跳动。
在他人中上又死掐了几下,那人面上肌肉一抽,似是感觉到了痛意。再去摸他鼻端,已然有了轻微的呼吸。
“师父,说媒事小,救人事大呀,我们可不能把这个半死的人扔在这里。现在弄回城里请了大夫救治,怕还能好。要是就扔在这里,没人知道,害了一条命也未可知。”
见徒弟说得有理,杨红莲实难反驳,只能退让道:“那我们找附近村民,让他们来管这事,你我只管说媒去总成了吧?”
“不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能假手他人呢?赶车的大哥,借你的车再把我们拉回城里金百合,说媒的事情可以再缓缓。”
那驾车的也是个热心人,听得有人吩咐,立刻就应了。帮着将那人抱起,放到车中。
杨媒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却终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心里直骂这个多管闲事不知轻重的徒弟。再想想,都开始后悔自己收了这么个不领市面的傻徒弟。
这么一来,媒是说不成了,江心儿非但没了功劳,还给馆里带了个麻烦回来。柳秀颜见人进了门,怎么也做不出把他扔出去的举动来,只能请了大夫好生整治,那人终于被救了回来。
伤者醒后,也已细细问过他的身份背景,可这人大概是被人伤到了头,除了说自己叫小远,投亲遇到强盗,其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将养好了,柳秀颜就说我们金百合对小远真是仁至义尽,现在伤也好了,馆里总也不能养着个吃白饭的。
小远自来浑浑噩噩的,始终也说不清自己的来历和亲人在何方,便一顿求告,希望金百合能留下他来,做些杂活,混口饭吃。
柳秀颜因多个人总是要多个开销,就木着脸不肯吐口。
江心儿本想替他求情,可是因为救他回来,自己的工作不曾完成,连带着师父也生了气,就一直被冷落在堆放物品的那间屋中,再也不提重新做媒人的事。现在纵然有心帮忙,也实在说不上话了。
她把求恳的目光投向杨红莲,杨红莲只做不知。
幸亏阿根走了出来,竟是替小远求情。原来阿根家里见他年岁已然不小,希望他回家种地,顺便和邻村的姑娘结亲。阿根因为做惯了,一直舍不得走,才拖着没和柳秀颜请辞。
如今馆中不想多找一个人,小远又很可怜,阿根便正好要求一人换一人。只要他离开,馆中自然也需要一个打杂的人。
就这样,小远留了下来,因为感恩,成了江心儿的小跟班。
可惜江心儿窝在仓库中,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也就不大给小远好脸色看。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河畔
不用猜测也知道是谁了,虽然平时觉得此人跟来跟去真的很烦,此时此刻,却深深体会到有人关心体贴的温暖。
领情地端起水来喝了两口,转头朝着小远真心露出一个微笑,低声道:“谢谢!”
小远是似是从未见过江心儿对他表示出面对面表现出来的柔软,看着她朝花初绽般的笑容,不由呆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脖根子都泛出大红色来。转身往仓库走去:“还,还有些货未弄好。”
看着小远小跑似的离开,江心儿不禁暗暗好笑。
这都要脸红?她只是说了一句‘谢谢’而已!
一时之间玩味心起,一口气把水全喝光了,把杯子放下,半娇嗲的对小远道:“小远,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水?”
仓库内没有反应,江心儿试着又唤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应答。那憨人跑了进去便好像粘在里面了似的。
江心儿撇撇嘴,把茶杯放下,哎,古代里男人调戏女子是常事,现在却成了反调戏。唉,这小远可真够害羞的,看来以后不能太与他放肆他说笑了,免得吓跑。
轻风微吹,门外树叶沙沙作响,衬托得室内静谧异常。突然间觉得很是孤独,心情不好时找不到一个能谈心的,一肚子的委屈,只能强压在心里。
呆呆的看着外面,突然面前人形一动,吓了她一跳,待回过神来一看,看到小远手里拿着一杯水,憨憨的笑了笑,把水放在她面前。
“仓库的东西搬好了吗?”晕死,他什么时候去倒水的,自己咋一点也不知道。
“嗯,嗯。”小远微低着头,手挠了挠发,憋出一句:“还是不开心吗?”
江心儿失笑:“我没什么的,你若是有事做的话,那便快去做吧。免得落人话柄,说你偷懒。”
小远摇了摇头道:“今天的事都做完了。”
“做完了?”心里一片疑惑,走到仓库内拿出那登记帐薄,一页一页的翻着,虽然刚才吴珍儿在她面前吹嘘着做了多少门生意,但仓库里的物品没增多少,金百合总体的业绩其实还是一般。
实话说吴珍儿虽说是出了师,但还是跟着吴仲琴的,她的那些所谓生意,只不过是吴仲琴分摊给她的罢了。
就像今天的货,只是几匹喜布而已,怪不得小远说没事做了。
把帐本合上放好,这时候媒婆们都出外拉生意了,金百合里没什么人,地板桌椅的都擦得干干净净的,还有两个时辰才到晚膳时间,她没有正式出师不能做媒婆工作……脑海里灵机一动,灵动的双眸看向小远,轻声道:“我想出去走一走,你要看好家哦。”
小远歪了歪头:“你要一个人出去?”
“嗯,出去透透气……”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出去走一走。”未等江心儿说完,小远涨红着脸,急声道出自己的愿望,眼神期待得看着江心儿,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江心儿抿了抿嘴:“你也想去啊?”
不由得有点诧异,这个家伙很怕羞的,怎么突然敢提出同行的要求。
“去也没什么,只是,我怕那些人又要说些不好听的闲话,你不怕么?”
小远微微皱眉,挠了挠头:“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江心儿一愕,甚是惊讶的看着小远。这么一看,小远的表情就似要转过身去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这小远平时不爱说话,埋头苦干的,但别人不在时他便会主动寻自己说话,虽说那话也是极简单的,但总能让她笑。
“好啦好啦,一起出去吧,就说我们去看一下市场,了解一下行情如何,你回来时可要记着这么说哦。”
见江心儿松了口,小远甚是高兴的点了点头,紧跟着她往外走。江心儿走得是极快,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小镇里的那条百明河。
其实她就是窝久了,心里郁闷,跑出来散心的。金百合仓库里的物品都要经她验收,一天到晚都会有货物到,出来得太久是会挨骂的。她现在灰溜溜的,不敢惹出麻烦来。
时值初秋,微风习习的甚是舒适。两人脚步加紧,很快就到了河边。
百明河是小镇里的一条内流河,碧波麟麟,潺潺流向远方。河边上是绿草茵茵,天气很好,草地上来了不少游人,欣赏河上风光。
江心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蹲坐在草地上,任那秋风拂过脸庞,近着河边。那秋风也沾了点水气,夹带了些泥草的芳香,吹打在身上感觉犹如晨间的初露,清新无比。
好景致,好地方,江心儿感慨着以前为何不来,若是不高兴时来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那心情也会舒解几分。
“冷吗?”
身后传来小远那稳实的声音,听着让人心里暖暖的,江心儿摇了摇头:“不冷,凉爽得很。”
“哦。”小远应了一声,在她身旁不远处也坐了下来,敢情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在作祟,江心儿敢肯定,那家伙是故意坐那么远的。
呵呵,就算坐得再远又如何,她可是和他单独出来的,不是为公事,坐得再远让人看见了也是有闲话的。
罢了罢了,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那便让别人说去吧,反正她是来散心的,干嘛还让俗世的事情烦扰心境。
念及此,江心儿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入喉身体激灵的一下子,顿时精神了许多。
一时之间心情非常愉悦,不禁冲口而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一诗吟罢,猛然一顿,江心儿甚觉后悔,睁开眼四处观望,希望不要有人听到才好,她吟的诗正是王维大诗人的《山居秋暝》。
因为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传的范围不是很广,除了小远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外,其它人还是该干嘛的继续干嘛。
“这诗,是你作的?”良久小远才把那张开的口合上,甚是诧异的问道。
江心儿尴尬一笑,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作的啦,我哪有这么好的文采,是我一位朋友作的,我没有读过什么书,见这风光明丽的想要卖弄一下,便把我朋友所作的诗搬出来了。”王维大诗人,小女子只是一时口快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的计较啊,晚上千万别从下面蹦出来吓我……
“这样子吗?”小远半信半疑道:“那你朋友在此处吗?”
“当然不在啦,他可是一位绝世高人,不喜尘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