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朕回宫-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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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本宫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吧?”臣逸仓皇的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手轻轻地扶着椅子的靠背,整张脸都变成了毫无血色的病态。
黄公公看了臣逸的脸色,赶忙的回答道:“是太后娘娘,当时的皇后娘娘赐的千机。”黄公公说完之后就抢先一步走到了臣逸的面前,紧紧地将臣逸抱入怀中,臣逸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白纸样的苍白,没有血色,刚刚还润泽的嘴唇,也像被抽了血一般,只有靠近牙齿处的嘴唇还是红色,深红的颜色在嘴唇上变得越来越淡,远远看去像一朵滴血的梅花。
“公子,是不是又犯病了?”黄公公摸着臣逸冰冷的手,着急的问道。臣逸的身体在黄公公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哆嗦成深秋树枝上的一片枯叶,没有任何生命力,只是在风中做着最后的炫舞,臣逸只是不住的点头,黄公公无助的看着臣逸,再次将臣逸揽到了怀中。
“公子,你坚持住,老奴去想办法,”黄公公说着话,却并没有将臣逸抛开,他去寻人,而是紧紧地将臣逸抱在怀中,如同抱着自己垂死的孩子,臣逸已经不能说话了,苍白的脸因为疼痛眉头皱得更加的厉害,没有血色的唇不住的抖动着,黄公公不住的摸上臣逸冰冷的手,那样的凉,仿佛隔着春天的暖意,重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寒冬,黄公公的身体已经老了,没有足够的热能传到臣逸的身上,所以他只能无助的看着臣逸不住的打着寒战,不住的接受疼痛的袭扰。
黄公公看着臣逸在不长的时间之后,就没有了太大的动静,这突然来的寂静让他心底生出阵阵的恐慌,他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搁到臣逸的鼻翼间,能感觉到臣逸细微的喘息,黄公公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但是泪却随着心一起落了下来,臣逸毒发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毒发时间的间距却越来越少,这让他很是忧虑,不知道该如何办,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臣逸万一有一天毒发的时候再也醒不了会怎么办。
黄公公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揣测,这样的事情极有可能发生,在当年御医诊出公子中的是前年寒毒的时候,他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自己还是希望上苍会垂怜这个可怜的孩子,在25岁之前能找到解这寒毒的良方。可是黄公公等了20年,都没等到良方,只是等得臣逸的寒毒毒发的时候越来越折磨人的心神,只等到每一次毒发的时候,臣逸都徘徊在生死的边缘,直等到每一次毒发,都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般。
黄公公在臣逸的身体渐渐地停止了颤抖之后,费力将臣逸病弱的身体扶起,将他拖到了身边的椅子上,黄公公是知道的,寒毒最怕的就是地气,所以他尽力的让臣逸尽快的逃离这要命的地面,然后才匆匆的走出去,找霍刚,请大夫给臣逸诊治。
虽然说每次大夫看了之后总是摇头,但是黄公公还是忍不住的去找大夫,虽然很多的时候大夫过来呈现给黄公公更多的是摇头和无奈,但是每一次,黄公公总是在臣逸毒发之后,找一个大夫来看一下臣逸的情况,哪怕大夫告诉自己的是臣逸离死亡更近了一步,黄公公都会找大夫,只是为了心底的安稳。
这次大夫在摸了臣逸冰凉的脉搏之后,对着黄公公只是清浅的一句话:“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了,这位公子的命不会超过一年了。”说完之后大夫就歉意的对着黄公公做了个揖,施施然的走去,留下了一地的荒凉,黄公公看着大夫离去的背影,在回头看看臣逸昏睡的容颜,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上苍原来已经无情到了这个地步,只给了臣逸一年的时间,一年,正好是臣逸准备好了夺回帝位的时间,一年,是不是等都到胜利的巅峰的时候,臣逸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还是他还没有享受到胜利的一切,他的生命就成了无边的烟尘,奇﹕【书】﹕网还是他根本就等不来胜利的那一天了?上苍总是这么的不公,五岁之前臣逸还有几日欢愉的时光,可是随着十几年前莲贵妃的去世,臣逸就终结了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一步步,孤独寂寞的走到了今天,没了父皇,没了皇位,留在他身体里的只有寒毒,无药可解的寒毒,时时折磨着他的心神,不断地袭扰着他的筹算。
黄公公走到臣逸的面前,看着臣逸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淡定的神色,沉静的如秋日的湖水,没有半点涟漪,只是静静地,安静的仿佛是永生的长夜。黄公公细细的看他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和先帝有着八分的相似,只是沉静的容颜更似当年的莲贵妃,他不断地想想臣逸醒着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言笑晏晏,那样美好的日子,上苍去只能在给他一年,一年的时间,能做太多的事情,但是黄公公却不想让他做任何事情,只想让他静静地享受着人生的快乐和幸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那样臣逸总不至于枉来这人世一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因为锦官,所以不舍
黄公公看着臣逸,心底终于有了主意,他轻轻地走出屋门,对着站在门外独自伤心地霍刚轻声的言道:“我写一封信给护国大将军,麻烦将军把信送过去。 ”说完之后也不等霍刚有所表示,就直直的向着臣逸的书房走去。
霍刚知道,臣逸一直把黄公公当成自己尊敬的长辈,所以对黄公公也有几分敬畏,加之黄公公全心全意全是为臣逸所想,所以霍刚对臣逸还有几分敬佩,这样忠诚的情愫左右着霍刚,让霍刚连质疑都没有,就紧跟着黄公公一步步的走到藏书楼。
黄公公提笔挥毫,不长时间便写就了一封信,交到霍刚的手中,轻声的嘱咐道:“马上将这封信送到护国大将军手中,对谁都不要说,只要你把这个送到护国将军的手中,便是首功一件,老奴这辈子都会感激将军的恩德。”黄公公对霍刚说完话之后,就要跪到霍刚的面前,霍刚看着真心实意要跪下的黄公公,赶忙抢先一步,跪到了地上,直轻轻地说了一句:“公公的吩咐,霍刚敢不聪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碍,只要霍刚有一口气在,这信,我一定送到护国将军的手上。”霍刚铮铮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黄公公的心终于安然,他担心的不是这封信能不能送到,担心的是臣逸知道这封信,如若他知道了,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做,臣逸是他从小看大的,臣逸的心事,他自然是最懂的。
霍刚领命离去,黄公公急忙的走回臣逸所在的宫殿,等他到了的时候,臣逸已经醒来,只是身体虚弱的瘫软在椅子上,容色依旧苍白,在看到黄公公的时候,神色中勉强的挤出几分笑意,让黄公公的心底更添几分哀凉。
“我现在毒发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 ”臣逸充满歉意的对着黄公公笑笑,然后艰难的抬手,将自己鬓边的发丝轻轻地绾到脑后,黄公公见臣逸行动有些艰难,终是忍不住泪眼朦胧,臣逸说出这样的话语,不是抱怨,而是让自己放心,他那充满歉意的话语,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为他的病情担忧,他艰难的抬手,那吃力,他是看到眼中的,臣逸,永远都是这么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怜意。
“您又叫大夫来了吧,大夫怎么说,每次我在大夫来之前能醒来,这次却是不能够了。”臣逸的话语中依旧满含着歉意,好像自己不能醒来让黄公公费心是很大的罪过,或许在臣逸的心里真的把劳烦黄公公当成了罪过,自在皇宫中将黄公公带出之后,臣逸的心中对黄公公就满怀歉意,这个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在用自己的余生为自己筹谋,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他却始终关系着自己,用自己全部的心神,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他是忠诚的,那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黄公公。
“大夫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你好好歇着,只有心情放松了,以后毒发的时间才能少,只有你好好地养好了身体,才有体力对抗寒毒。”黄公公轻声的劝慰,他自是知道不能将大夫的话语告诉臣逸,臣逸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怕那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会颓废,或者会为了在生前完成自己的愿望,不顾自己原先的谋划,乱了方寸,黄公公自是有办法让臣逸很快的坐上龙位,这是不得已得办法,也是最快捷的办法。
“横竖只是这样的话,我都听了20多年了,当时那个知道我中了寒毒的御医曾经说过,我是活不过25岁的。我现在离25岁是越来越近了,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臣逸对着黄公公轻声的一叹,刚才身体里的冰冷和疼痛,那种来自生命深处的感觉,让他感到了死神的临近,虽然原先每一次毒发都是和死神的一次较量,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更凛冽,没有一次,比这次更让他感到担忧。
“胡说什么呢,当时那御医也没说无药可医,只是咱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药罢了。”黄公公轻声的安慰着臣逸,臣逸刚才绝望的话语让自己听的心生悲凉,但是他还是很明白,此时不能让臣逸失去希望,这么多年,臣逸和自己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那治疗寒毒的良方,只是寻而不得,只是隐约听说,治疗寒毒需要人的心头之血,但是不是每个人的心头之血都是可以的。臣逸和黄公公都明白,这心头之血,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即使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没有拿来试验。
“黄公公,你我何必自欺欺人,这良药咱们寻找了十几年了,都没有找到,怎么会那么巧,在我临死之前找到,我现在所愿不过是在死之前,能实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理想,只要将父皇的江山抢回来,将妖后杀了告慰我母妃的在天之灵,那么即使是死,我也是无怨无悔的。”淳益说完这话,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自己的母妃,那是自己记忆之中永远的痛,自己永远都无法开解,也正是这噬心的痛意,让臣逸强忍着毒发时的寒冷疼痛,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
可是一切的变化都过于迅即,也许昨日自己心里还想着以后的日子和锦官琴瑟和谐,可是现在,锦官却和他有着遥远的距离,自己心底最痛恨的人正是锦官的母亲,虽然这是许久之前就知道的,但是臣逸当时还是心怀希冀,希望这是个传言,不是真正的事实,当知晓当年事情的人都来作证,说这是个事实的时候,他的心里不免生出了阵阵的绝望,让他放弃锦官,那怎么可能,这可是这段时日以来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子,如若是让他放弃复仇,那自己十几年的筹谋岂不都成了一场空,自己所受的所有的苦,自己母妃年轻的生命,都是那样的无辜,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饶恕扼杀了他童年的刽子手。
“黄公公,我……”臣逸的心头有着连绵的情愫,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的说下去,或者说是直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黄公公说,难道是要说自己准备放弃,还是说自己是个懦夫,要放弃了自己弑母的仇恨,当然不能,自己能放弃的只是对锦官的感情,可是那样,自己的心就要好苦好苦,苦的日子没有了丁点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么多年总是为别人活着,总该为自己活一次了。”黄公公看着臣逸,心疼更重,如若说不是大夫说了他只有一年的时间,恐怕自己不会这样的对臣逸说话,现在他不想再把所有的责任都施加到臣逸的身上,他只要臣逸好好的活着,快了的活过每一天,他虽然是个奴才,但是心底里却总是将臣逸当成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臣逸是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