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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月好眉弯-第112部分

小说: 月好眉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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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身边的袁霂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回头瞅了她一眼。

自从袁震找到他们,袁霂就立时恢复了之前在王府的模样,沉默冷淡,一言不发。就连走路都和秦浅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秦浅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却觉得心口有些闷。

秦浅对袁霂扯了扯唇角,示意自己没事。

“咱们去的地方虽然有些不便,却绝对安全。”袁震似是也看出秦浅的不安,以为是这些日子的颠簸吓坏了她,开口安抚道,“大家都在那儿,也好有个照应。”

秦浅有些僵硬的对袁震点头,低声到了谢。

还好这样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多久,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秦浅被袁霂扶着下了马车。

这是一间大宅子,虽然外表看上去显得有些年头,里面却收拾的干净整齐,不知道是之前就如此,还是因为端王妃她们的到来而专程收拾过。

出门来迎他们的是青衣,袁震显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下了马车,便和两人告别,往前面去了。

袁霂吩咐疾风去休息,便跟着青衣慢慢往里走,秦浅一路行来,只见院子里卫兵森然,让她有些不大适应,却在看到迎面过来的苏果终于露出了笑容。

“您可是受了罪了。”苏果快跑了两步上前,红着眼眶来回打量秦浅,口里嚷嚷着,“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这会儿她的形象的确不怎么样,因为躲避追兵,他们已经将那些打眼的衣服全数留在二丫头家里,现在不过是粗布衣服,卸下了所有的服饰,又经历了那么多天的风吹日晒,秦浅甚至显得比苏果还要黑些,这会儿袁霂和秦浅站在院里跟其他人一对比,倒像是一对农家夫妇前来拜访似的。

秦浅被苏果夸张的语气逗笑了,伸手拉着她道,“哪儿有你说的那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果触及她的手,脸色变了,伸手捧着秦浅的手,眼泪终于掉了出来,抖着嗓子道,“您的手……”

因为干了些粗活儿,又总是接触凉水,秦浅的双手已经不复之前那般白嫩细腻,而是有几处破裂和红肿,看起来更是显得有些吓人。

“不妨事,休息几天,擦些药膏便好。”秦浅对苏果笑笑,“这些日子确实太粗糙了些。”

生活的粗糙,自然就会造就人的粗糙,总算他们回来的还早,秦浅无不庆幸地想,若真的在村落或是农家里时日长了,没准儿连言行举止都要开始变得粗糙,这可就不是修养几天就能恢复的了。

苏果吸吸鼻子,捧着秦浅的手道:“都是我不好,若是当时坚持跟着去,怎么也不能让您变成这样……”

秦浅被她珍而重之的捧着,忽然觉得不自在,慢慢缩回自己的手,有些无奈道,“怎么才几天没见就这么禁不住事儿了,我还得进屋去见人呢。”

苏果这才慌忙放开她,对她道歉,“都是我不好,怎的见了您都忘了规矩。”说着便引着秦浅和袁霂往屋里去。

大屋里俱都是当日的女眷,见了两人的模样,都是一凉,雪瑶的眼睛瞪得老大,其他人稍稍收敛,却还是忍不住来回在两人身上逡巡。

秦浅发现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姑娘,她低头略想了一下,总算记起,是当年在别院聚会时见过的华家姑娘,只是她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让她有些吃惊。

端王妃坐在上首,神情和穿戴都与王府一般无异,就好像这里便是端王府中一样,看见两个人这般模样,也红了眼眶,用帕子轻轻拭泪道“苦了你们两个孩子了。”

秦浅和袁霂忙跪下行礼,又说了许多客套话,说也奇怪,对着端王妃这个分明应该算得上是家人的人,说起客套话来居然一点都没让秦浅感到别扭和尴尬,反倒是应对从容得体,仿佛理应如此,再自然不过。秦浅甚至还想,若是端王妃要忽然用心疼和亲昵的口气说话,她反倒要觉得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敬王妃也在旁边,许久不见,她变得苍老了许多,简直不像是之前那个雍容华贵的王妃,她一身素净,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别了一只白玉簪子,此时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两人,手里攥着一个佛珠,却始终没有开口。

坐在敬王妃旁边的袁霜似乎比之前临走的时候更瘦了,脸庞也益发棱角分明,她还是老样子,面色平淡,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关切,让秦浅觉得心里一暖,忍不住对她微笑点头。

端王妃显然并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和媳妇用这样邋遢的模样见人,不过是随意问了两句礼数上的话,便让人带他们下去。自家孩子虽然心疼,但是她要顾虑的事情显然更多,端王妃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是尽头。

秦浅注意到,端王妃说话的过程中十次得有七八次都微微皱了眉头,像是对袁霂和秦浅的着装和外表很不满意,只有在听到他们是从后院进来,并没有见旁的什么人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挥着手让人伺候他们沐浴更衣。

端王妃的放行让秦浅也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憋闷,让她感到不舒服,正巧端王妃开口,她便顺势扶着苏果离开了令人窒闷的大屋。

两人被安排在袁震夫妇的隔壁,屋子不算很大,但也比他们之前住的那些要好的多,他们进屋的时候,这里显然已经被彻底收拾过了,没有霉味,没有潮湿,没有灰尘,衣服和被褥都熏了香,整个屋子都散发出熟悉的谈谈幽香。

“这是方才听说大爷接您两位回来,我特地点了香。”苏果像是看出了秦浅的疑惑,轻快地道。

袁霂却没有心情欣赏屋里的景致,立刻转身去旁屋沐浴,秦浅瞅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好笑。

“那边自然有人伺候,”苏果见秦浅面色古怪,以为她是担心,忙解释道,“您快些沐浴,晚点没准儿大屋里还要我去帮忙。”这里并没有足够的佣人,苏果不单要伺候他们俩,还要伺候袁震夫妇和一些家常事物,实在是家里的大忙人。

秦浅舒舒服服的泡了好一会儿,洗去了身上的污泥,好像就连身上都轻了不少。

“这些日子你可曾受了什么委屈?”秦浅低声问苏果,郑娴虽然柔婉,却不见得是个好服侍的主人,苏果自来跟着她,离开她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适应。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苏果摇摇头,不在意地道,“左右都是伺候奶奶夫人们,不过是比您挑剔些,麻烦些,那也没什么,只要活儿不错,便不会为难我,毕竟,这儿一共就这么三两个伺候人的。”

“劳累你了。”秦浅有些心疼地道,这么大的院子,一共就她们几个丫头,这一个个又都不是讲究的主儿,又怎么可能让她有休息的时候。

“快别这么说,怎的姑奶奶回来之后说话变得如此生份了,”苏果有些不满地嗔道。

秦浅被说得沉默,经历了那些困境难题,她的确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觉得理所当然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自己经历了这么一遭之后,才知道生活的种种辛苦,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不但不能说,还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下去。

“帮我梳头吧,”秦浅微微一笑,对苏果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梳妆

苏果瞧着恢复白净的秦浅,眼眶又红了,她之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姑娘居然会穿上连她穿着都嫌粗糙的衣服,面上不沾一星儿脂粉,头上甚至别着一只荆钗,头上脸上俱都是灰尘,秦家的姑娘什么时候竟然这幅模样示人,让人看了心疼。

秦浅见她愣在那里,忍不住笑了,起身走过去,“别偷懒了,快帮我梳头。”

苏果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秦浅手里的梳子,笑骂自己,“瞧我这没出息劲儿的,见了您,见了您……”她看着秦浅温柔的目光,终于再也忍不住,搂着秦浅哭了出来,“可真是吓死我了。”

秦浅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说起来苏果年岁还要比她小些,遇到这些事情,想是也隐忍了许久,在这里有孤立无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怕是比他们心里更苦。

“别哭了,”秦浅放柔声音,“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者,回来不得高兴,怎的还哭了,跟小娃儿似的。”她学着当年二老太太安慰自己的样子,揽着苏果,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苏果哭得抽抽噎噎的,“我就是,太高兴了。”她也觉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掏出帕子来拭泪,却发现眼泪越滚越多。

秦浅见她这样,知道她一时也停不下来,只得眼瞅着她掉眼泪,又是想笑,又想叹息,“还真不知道,你是个这么爱哭的。”

苏果忙着哭,没顾上搭话,却在秦浅伸手想把梳子拿过去的时候,硬是攥紧了梳子,抽抽噎噎地起身,洗了手脸,这才走过来,给秦浅梳头。

许久不见,两人都有很多话要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沉默。

苏果迟疑了好一会,方对秦浅道,“您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说……”她不知道秦浅是否知道了二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原也不愿在秦浅才回来的时候就提起这个,但方才想了想,又怕一会儿过了大屋去,王妃或是什么人提起,秦浅一时接受不了,撑不住,不若她这边先提了,也好让秦浅可以先行有个心理准备,就算是要哭,也在自家屋子里哭过一回,省得在王妃面前忍得难受。

秦浅看她的眼神,知道她想说什么,心里有事一涩,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苏果惊讶地瞪大了眼,小心翼翼地瞧着秦浅。

“二老太太过去的时候,”秦浅轻声说,“我正在老宅。”

苏果捂住了嘴,半天,才呐呐地道,“姑娘节哀。”

秦浅轻点头,勉强对苏果笑道,“不碍的,已经过去这么些日子。”

就算心里还是难以接受,现在的一切却不允许她随意放纵,她已经痛哭过,也病过,现在不能再让更多人为她担心,袁霂曾说过,还有秦熙秦焘,还有白镜和她未出生的小侄儿,还有他……

苏果见秦浅出神,帮她插上玉簪,又带了几样简单的头饰,这才有些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人,点点头道,“这才像是咱们奶奶的样儿。”又皱皱眉头,“这些日子可是晒黑了些,”说着便要替秦浅再加些脂粉,被秦浅慌忙拦住。

“够啦,”秦浅好笑地道,“再拍粉也拦不住这些日子晒出的印记。”

苏果撇着嘴,有些委屈,“总还是盖上点好。”

“很丑吗?”秦浅一脸认真地问。

“怎么会。”苏果连连摇头。

“还像原先那般?”秦浅笑眯眯。

苏果看着秦浅,有些泄气地道,“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浅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换了衣服。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拾掇,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婆子在门口蹭了半天,也不进来,也不离开,一劲儿的往屋里瞧。

秦浅再窗边照镜子,正瞥见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忍不住有些恼,喝了一声,“什么人!”

她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那婆子似乎没有想到秦浅会忽然做声,吓得她缩头缩脑的退了回去,立在门廊不敢动,眼睛却还是不断往门口瞄。

端王妃一向重礼,秦浅也便顺着她的爱好,在王府里对礼数分外看重,如今这样一个婆子跑来她门口,让她忍不住想究竟是谁派来的,又有什么样的意图?难道是专门派人做些没规没矩的事情下她的脸?

秦浅摇摇头,这不应该,且不说她才回来,还不至于那么快就开始展婆婆的威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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