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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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衡觉得自己不能在一棵永不开窍的树上吊死,身为个没节操的皇帝,他根本没有守身如玉的觉悟,所以,沉寂了一段时日,这一天,他终于翻了牌子。皇帝翻的是擅长跳舞的王昭仪。是夜,王昭仪殿内丝竹悠扬,美人翩跹,一切都分外美好,令人赏心悦目……
第二天,皇帝又翻了王昭仪的牌子,这一回没有丝竹奏乐,也没有美人献舞,气氛隐隐不太妙。
第三天,皇帝灰头土脸地到了咸安宫。见着梓玉,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试探:“皇后,朕跟你商量个事?”梓玉只觉好奇,问他什么事。吞吞吐吐了会儿,皇帝终于道:“朕想给王昭仪晋个位分……”说着,他望着梓玉,模样有些可怜。
梓玉更觉意外:“陛下,这需要跟臣妾商量么?你金口玉言,谁敢不从?”
这样一来,从三品的王昭仪便成了正三品的贵嫔。
于是,宫中诸人便知道了小皇帝最近的口味。为投皇帝所好,众嫔妃纷纷加入了跳舞大军,开始练各式各样的舞。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秋衡无论到哪个宫小坐,哪个宫的嫔妃就一定要摆一桌酒宴,再亲自上阵跳一段。
秋衡兴致缺缺,却难得意外地通通忍了下来,直到他的皇后也开始玩这一套,他就崩溃了……只不过,他的皇后剑走偏锋罢了。
宫中女人没什么事做,要不聚在一起看戏听曲,要不就是去园子里闲逛,无聊的很……这一日恰逢旬假,春暖花开的好时节,皇帝溜达到开得正好的杏林时,赫然发现他的大小老婆们居然都在此,所以,皇帝索性在御花园里设了场雅致的赏花宴。
席间,觥筹交错,有人提议:“陛下,今日风光大好,此处犹如仙境,嫔妾最近练了一支西洲曲,不如为陛下助兴?”说了一堆,无非就是又要跳舞了,秋衡还没开口拒绝,另外一位也娇滴滴道:“陛下,嫔妾也学了一支……”
在一堆小老婆踊跃表达了想要献舞的念头之后,秋衡淡淡地瞥了眼旁边优哉游哉嗑瓜子的那位。只见齐梓玉一脸置身事外的淡然,这一切好像跟她无关似的,眼睛里甚至还有点看热闹的戏谑。秋衡隐隐有种被人忽视的莫名失落,心里就不高兴了,于是专门点了那人,道:“皇后,你呢?”这么多天,他看过那么多人献舞,唯独没见他的大老婆来他这儿献殷勤!
梓玉诧异:“陛下想看?”
秋衡点头,无比卖力。这个女人的身段,其实很柔软,挺妖娆的……只这么一想,他心底就有些热了。
梓玉轻笑:“幸好臣妾早有准备,本想过些时日,没想到陛下今日就提了……”
这番话让皇帝眼前一亮,见她难得想着自己,秋衡不由满心期待起来,斜斜的身子都端正了些。
只见梓玉微微颔首,约莫十个身着飘飘白衣的女子从杏林深处款款而来,脚尖轻点,手腕柔软,举手投足之间,娇媚的很。她们一边行,一边往上座的皇帝抛媚眼……皇帝很尴尬。
“皇后,你这是?”
梓玉笑道:“这是臣妾献给陛下的美人儿,各个舞艺精湛……”她难得俏皮地冲着秋衡眨了眨眼,意思是这些人还不错吧?
秋衡胸闷,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很想吐血。他不过是想看皇后跳支舞罢了,怎么会演变成他一下子又多出来十个女人?
现在这么多个,他应付的已经够累了,再来十个……秋衡觉得很有必要找齐梓玉谈一谈。
梓玉听完皇帝表达了自己不想要那么多女人的意愿,再联想到近来很多妃嫔时常在她面前隐晦抱怨陛下不翻牌子,要翻也只翻王贵嫔,她觉得很有必要和这位谈一谈,尽一尽皇后的责任。于是,梓玉硬着头皮劝诫道:“陛下,这个……你不是想要子嗣么?宫里女人多些,子嗣也会多,只是要雨露均沾,你懂么?专宠一人……总不大好。”
秋衡白皙的脸微微有些红,他低着头,犹犹豫豫地唤了声“皇后”。
梓玉“嗯”了一声,她觉得谈论这个话题实在尴尬,于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窘意,然后,“噗”的——全喷了。
只听皇帝道:“皇后,朕真的不行了……”
“!!!”
梓玉望着旁边蔫头蔫脑的那个人,困惑道:“不会吧,陛下前些天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那夜在两仪殿,他二人虽然没有行房,但是身子贴的很近的时候,梓玉还是感受到这人最直接的反应。她皱眉道:“那个,陛下,是什么时候,请御医了么?”
“那夜,在王贵嫔处……”
据皇帝自己说,那夜在还是昭仪的王贵嫔殿内,舞也跳了,酒也喝了,他便将王昭仪抱到床上,两人缠在一处,情浓之时,他突然之间就看到了——楚氏!皇帝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那张脸还是王昭仪。但这样一来,兴致全无,他整个人就蔫儿了……
王昭仪虽然郁卒,还是尽心尽力地夸了皇帝很多,见皇帝平复下心境,她就开始使尽浑身解数,可任凭她换着法子,皇帝仍是那样……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冒出来个念头。
身为个男人,发生这种事情,秋衡还是很难以启齿的。他又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第二日夜里,他就又来王昭仪这儿了……
熟料,还是那样!
秋衡只得给她晋位,堵住这人的嘴!
听了这来龙去脉,梓玉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挠了挠头,只能继续劝慰道:“陛下,你要不换个人试试?”
“此等丢脸之事,你还想弄得人尽皆知?”秋衡拂袖,脸更红了些,耳根子滚烫。他望着梓玉,忽然道:“皇后,既然你知道了,朕就和你……”
梓玉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却心生疑惑:“陛下,你不会又在诓我吧?”
这个小混蛋还是很狡猾的,她不能不防,谁知道他是不是乱掰扯只为了哄她……
秋衡气急,抓起她的手,相当无耻道:“不信你摸——”
梓玉还来不及甩开,她的手就已经被摁到某一处。隔着薄薄的春衫,底下还是挺明显的,梓玉的脸顿时绯红,她手僵在那儿,怎么都不是。见那人也不松开,她硬着头皮抓了两下,没料到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梓玉点头道:“确实挺软的。”
……确实挺软的?
秋衡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脸,这是陛下负债的代价之一
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明天周末我会继续更新,坏消息就是后天周一中秋节我要停更【作者卖萌失败,已被无情拍飞……】
☆、第42章 柳二公子
连日来陛下的脸总是阴沉沉的;好似顶了一朵厚厚的乌云,与周遭曼妙的春光格格不入。皇帝走到哪儿;哪一处就得担心他是否会龙颜大怒。而御前伺候的人更是难做,他们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生怕惹到这位小祖宗。
没有人知道皇帝怎么了;除了皇后这个罪魁祸首,偏偏她还不觉得错了,秋衡无处说去,只能憋着生闷气。
直到柳必谦的二子游历回京,进宫面圣,皇帝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至少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柳必谦膝下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沉湎于花柳的柳松月,京城里鼎鼎有名的不成器的浪荡子;而另外一个,就是柳松言,人称柳二公子。此人自小专心学问,文采斐然,早有一个好名号。只可惜见过柳松言的人并不多,当今天子恰恰是见过的,而且,还是这位柳府二公子的旧识好友——柳二公子乃是天子年幼时的伴读。
秋衡六岁入学,调皮捣蛋,上蹿下跳,元兴帝挑了数个官家子弟进宫做其伴读。熟料那帮小屁孩年纪相仿,凑在一块儿,整天没什么好事,将好好一个南书房闹的鸡飞狗跳。柳必谦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着急,到最后,他才自荐了二子松言。柳松言比秋衡大了好几岁,当时已是名满天下的少年才子。
秋衡只当此人和原来那些伴读一样,会对自己阿谀奉承陪着自己胡闹,没想到初初一见面,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赫赫有名的柳二公子居然腿疾,根本不能走!
这个认知,实在出乎年幼的秋衡的预料。
再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人性子最最寡言少语,难处极了。柳松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必然是尖酸刻薄极尽嘲讽,很少有人受得住。说来也奇怪,秋衡偏偏吃这一套。一来一去,秋衡便敬他为兄长,感情日益好了。
这两年,柳松言拧着性子固执地在外游历,近日刚刚返京,他一回京,皇帝就召他入宫了。
“参加陛下,恕草民不能下跪见礼。”
“如晦,不过两年没见,你怎么又这么见外?”——如晦是柳松言的表字。
柳松言正色道:“陛下,松言只是一介草民,不敢造次。”
秋衡不满:“朕让你考科举入朝为官,你又不愿意,总是推三阻四……”说起往事,柳松言这才淡淡一笑,两人之间的疏离消下去些,秋衡忍不住好奇道:“如晦,你游历在外这么久,可有什么趣事,说来给朕听听?”
柳松言蹙眉:“陛下,松言又不是专门说书逗乐子之人,你若是想听,动一动嘴皮子,他们准能给你搜罗来满屋子……”
还是那般的刻薄!
秋衡也毫不在意,他赔了个罪,又问:“你这一次回京,有何打算?”
“家父年岁高,兄长不成器,我又是个腿残的,我们柳氏满门还真是……”柳松言自嘲了一句,叹道,“自然是寻个谋生之策。”
秋衡知晓他的脾性,这人的腿疾是他的心病,所以也就没再追问,留他一道用了午膳,才派人送柳二公子出宫。
百无聊赖之下,皇帝自觉心情好了许多,便舔着脸去咸安宫消食了。他要当面告诉齐梓玉“朕原谅你了”,彰显一下作为帝王的大度,熟料,皇帝仍扑了个空。
“皇后呢?”他问。
顾忌着这位最近脾气不大好,王守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今儿个是十五,娘娘她……”
秋衡愣住,他真的忘了日子。
原先梓玉每月十五出宫都会到他跟前说一句,而且安福门的侍卫首领也会来询问皇帝的意思,可现在……哼哼,一个个胆大包天,居然没人来知会他了!
秋衡按下不悦,又问:“既然你在此,那皇后带了谁出宫?”
“就锦澜一位。”
“没有别人?”皇帝的声音瞬间冷了许多,连面色都不自知的难看起来。
王守福缩了缩脖子:“还有个赶车的小太监。”
望着空荡荡的咸安宫,没有那人的身影,秋衡心下一沉,涌出很多的不安来。
这种不安,源自藏了许久的那个困惑,源自他至始至终都在努力忽视的那个问题,源自压抑的痛苦,直到现在,逼得他不得不正视此事……秋衡心里闷闷的,很不好受,就好像那人真要背着他去私会情郎,而他还得忍着……他虽然贵为天子,可这一次,连查都不敢派人去查。
因为,若是真的,秋衡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人……
秋衡独坐在殿内,阴郁的宛如一株枯树。
他想,等齐梓玉这次回宫,就不打算再让她出去了,实在有些不像话!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人以梓玉和其他男人的事来兴风作浪。树大招风,太过落人口舌,对她并不好。
其实,顾虑梓玉的身份,文馆的萧先生也不愿她常来,可是禁不住梓玉苦苦哀求,说什么“先生有所不知,宫中苦闷又吃人,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诸如此类的话,萧先生便心软了,到底舍不得这个学生。
——萧先生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