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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长歌一曲(女尊)-第59部分

小说: 长歌一曲(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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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箫和霜芜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换了衣服,将两人抬下城头去。

铁甲军是孟长歌亲军,对她死心塌地,城破后,必然会被屠杀,一个活口也不会留。此时,要将阿箫和霜芜送出城去已经是不可能,要保全她们,只有唯一的一种可能。

城门边,有一条小河,此时横七竖八的飘着很多尸体。

阿箫和霜芜被摆在河边上,全身躺入水里,只有鼻孔露出水面,远远的,已经有安瑞的军队攻过来,再去搬运尸体已经来不及了。

肖宇一挥手,四五个人奔过来,俯躺着压在两人身上,身体间留出小小的缝隙给她们呼吸。

肖宇与阿箫的眼睛,透过水对望,阿箫目眦欲裂,肖宇却在微微一笑后,闭上了眼睛扑入水面。

口鼻淹在水中,几人渐渐窒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静静的,等待生命的流失。

“大人,这河里还漂着尸体,要不要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岸边,有声音传来。

一位身着将领服饰的人,匆匆一扫后怒斥道,“全都俯趴着,口鼻都在水里,要是有活口,淹也淹死了,笨蛋,那边还有反抗的,过去帮忙。”

马蹄声声,在身边不断的踩过,但是,没有人停下来多看一眼。

阿箫霜芜睁着眼,无声的哭泣着。

安瑞的军队已经攻入城中,并慢慢缩小包围圈,要将最后的铁甲军尽歼于此。

可是,对这些人,不是不佩服的。

战斗之中,最讲究的是士气,按道理来讲,铁甲军此时,已经是困兽之斗,强弩之末,可是即便如此,仍然背靠背摆成队形,出手即是杀招,没有丝毫迟疑。

扶苏挥手,“结束战斗吧!”

就在此时,凄厉的箫声响起。

被围困的铁甲军精神一振,欢呼道,“将军来了。”

扶苏脸一变,“让大军尽快入城,关闭城门。”

可是此时的铁甲军,哪能容得她们如此。阵形迅速变换,成锥形往城门方向攻去,想要突破包围,阻挠对方大军的顺利入城。

此时,纥布显然也听到了箫声,脸色大变,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箫声才响起,长歌已经一骑当先奔来,身后,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铁甲军与长歌心意相通,此时虽然不能见到她,但是听着箫声,已知她的意思。

安瑞大军已经来不及完全进入金阳,迅速摆开对战阵形。

长歌却并不忙着奔进,她坐在马上,箫声婉婉,曲调柔和。被控制着的黑尸营忽然身形一僵,行动慢慢迟缓下来。

纥布连忙传令,“让黑尸营棉布入耳,不能听她的箫声,快!”

长歌的洗灵曲,能净化人的戾气,令六感敏锐,是黑尸巫术的克星,是以一直以来在与孟家军的对阵中,安瑞从未使用过。这次算准她与秦子蓉有阂,断不会前来,却不想,她还是来了。

“孟姐姐,我终究小看了你的心胸!”纥布喃喃念道,眼里的光芒,说不出的复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黑尸营的人被制住,施展不开,城门处地段狭小,此时进入的安瑞军,不到一万人,铁甲军之勇,势不可挡,在此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凌风所率军队,从后方压来,纥布远远的看了长歌一眼,面上,却带了笑,终于,能与她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回。

安瑞军队遭遇了铁甲军一天一夜的抵抗,虽然破了金阳,却也精疲力尽,损失惨重;

凌风所率军队长途奔波 ,又一夜急行,到得此处,也有些疲惫之色。

所以两军对阵,都有些行动迟缓。

长歌摧动全身内力,不急不徐的吹着箫,隔着战场,与纥布对望。今日,即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黑尸营葬身于此。

“大人,有密信传来,孟家军在金阳遇袭的 消息传出后,后方城镇也有军队向此调集,并迅速赶来。”一身着红衣的斥候将密信交给纥布。

纥布略略一扫,神色复杂的看向长歌,她竟然能调动这么多军队,竟然连平王的压制都能突破。

“撤回硕丰。”他勒马回转,不敢去看那人的目光,是痛是恨,他都没有勇气去看。

安瑞军队立刻变换阵形,变后队为前锋,迅速撤出。

长歌嘴角鲜血溢出,却仍然箫声不断,黑尸营有的被骑兵扶在马上,迅速撤出,但是大部分,都面部扭曲的僵在原地,被铁甲军迅速扑杀。

城门内外,尸横遍地,长歌紧紧的抓着玉箫,一步一步向里走去,脚□着银色盔甲的尸体,像利剑般戳着她的心。

城里,齐齐跪着几千个血人,目中含泪,“将军!”

长歌两眼发涩,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的铁甲军,陪着她一起成长生死与共的铁甲军,是她千山万水一个一个捡回来的铁甲军,是她从来神采飞扬流血不流泪的铁甲军!可是今日,她们为何目中有泪?

她的目光,徐徐扫过,极仔细极仔细的扫过,“我的铁甲军呢?”

“将军,我们在这里!”离她最近的将士高声呼道,“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铁甲军就还在。”

泪水从眼里缓缓的滑了出来,她的铁甲军,还在啊!

“那么,霜芜呢?我的阿箫呢?”她轻声的问道。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有人吸气的声音。

长歌运足气力,扬声喊道,“霜芜,阿箫呢?”

铁甲军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长歌仰着头,任眼泪纷飞。

看不到了吗?大冬天都摇着扇子的狐狸,永远知晓她心意的阿箫!

不是一天两天见不到,而是阴阳相隔,永远都见不到了。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长歌单膝跪地,“将军!”铁甲军奔上前去,扶住了她。

谁伤了谁 。。。

长歌一手抚胸,一手推开了她,硬撑着站了起来,“清理战场!”

凌风示意身后的人,长歌却摇手制止了她,“铁甲军去!”

那是她们的姐妹,生前荣辱与共,长眠之时,也要一路相送。

“将军!”铁甲军的人挺直了身体站在她面前,有受伤的,也三三两两的相互扶着站了起来,“我们今天能不穿盔甲么?”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解了护心镜,接着,“嘶拉!”一声扯了里衣的下摆,白色布条捆在了手臂上。

空气里,有瞬间的静寂,然后,布条撕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凌风偏过头去,即便早已见惯生死,这一刻,仍然止不住眼眶发热。

铁甲一件件解下,那上面,还有凝结成团的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也有同伴的。解开了铁甲的铁甲军,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有血有泪,会痛会伤。

长歌高高的坐在城墙上,手臂上的白色布条在空中飞舞。

她抱着玉箫,看着城墙内外,一具一具被清理出来整齐摆放着的铁甲军。

没有人哭出声音,可是那不断滚落的泪水,比哭声更让人伤入肺腑;

没有人开口说话,可是那银牙紧咬的倔强,比凛冽寒风更叫人心惊。

长歌神功护体,很少会觉得冷。

可是此刻,她真的觉得冷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这里,冷意渗入四肢八脉。

刀箭无情,战场上生死不过瞬间,她以为她早已看淡,可是她不知道,当这死亡如此汹涌袭来的时候,她会这般无措。

她不怕死,她只是怕她们都死了,而她留下。

“孟将军!”凌风走了过来,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长歌摇摇头,低笑出声,“我其实很自私。”

凌风不明所以,担心的望向她。

长歌抬起头来,“这么多年来,死在我手下的人命,不计其数,在我麾下战亡的丰牧军士也少不了,我厌恶杀戳,也心疼这些生命的逝去。可是只有今日,看着铁甲军几近覆没,我的悲痛才如此真切!”

“可是,”她话音一转,“自私也好,护短也罢,这个仇,我要报回来。”

连她自己都当成宝贝一样护起来的铁甲军,居然就这样折损于巫术之下,她如何心甘!

还有霜芜,还有阿箫,叫她心痛的人,她要叫对方心痛千百倍。

“将军,将军!”一声大喊,“我们找到军师和箫将军了!”

凌风只觉得眼前一花,长歌的身形,已经到了城下。

肖宇几人的身体被搬开,压在水下的两人便露了出来。

长歌站在那里,身体绷得僵直,脚步沉重得根本迈不开来,但是,她死死的盯着那里,一眨不眨。

穴道被解开,阿箫最先被人扶起来,她踉跄着走到长 歌身边,然后跪了下去,“小姐,对不起!”

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阿箫正要抬头,却被长歌猛的抱住,紧紧的,像要嵌进身体里一样,长歌的声音,有些颤抖,“阿箫,谢谢你,谢谢你还在。”

阿箫闭上了眼睛,“阿箫没死,肖宇死了。”而且是以那样的惨状,死在她的面前。

长歌放开了她,再拉住了旁边的霜芜,紧紧的握住。

霜芜看了她脸上的神色,“将军又逞强了吧?”

“没有。”长歌微笑,她真的很想念这样说话的狐狸。

霜芜的手指动了动,搭到她腕上,“心神乱,真气损,我亲爱的将军,请问您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还不是你害的,死狐狸。”这样骂着,鼻子却突然一酸,看着两人,“幸好你们没事,可是铁甲军……。”

她没有再说下去,视线落到肖宇的身上,她走了过去,俯身抱了起来,“肖宇,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背影,此刻看起来格外凄清。

“将军,”阿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肖宇让我转告您,铁甲军,死而无撼。”

长歌仰起头,看天空的颜色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我知道,因为,这是我的铁甲军啊!”

接下来的时间,长歌再也没有说过话。

她只是沉默着,看铁甲军的尸体被摆好,垒成了一座山,她亲手点燃了柴草,看着那一个个曾经生龙活虎的面孔,在火光里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她的身后,齐齐的站着幸存下来的军士,阿箫点过,还有四千六百人,个个身上带伤。

她站了一夜,身后的人,也陪着她站了一夜。

又是一日来到,长歌看向初升的太阳,“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休息养伤,明日,将安瑞欠我们的,拿回来。”

没有人去劝她要冷静,也没有人分析此时进攻的不利,即使只剩下这几千人,铁甲军也相信眼前的人说出来的话,永远可以如此豪气凌云。

这一日,陆陆续续到了好几支援军。金阳过后便是一马平川的沃野,后续几个城镇都没有有利地形适合防守,因此城中并无大量的兵力。可是几个城守,居然集了治下所有可以调动的军响,送来了金阳。

附近几个城市,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军,军队都集结到这里来了。

平王父系一族在军中势力极大,除了长歌这样在秦子蓉登基后才冒出来的新晋武将,几乎都与她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所以长歌知道,这些人的到来,意味着她们经历了怎么样的挣扎和凶险。

她弯下腰去,深深的一礼。

“孟将军多礼了,我们都是为了守住丰牧,不容他国来侵。”几位押粮押兵的将领连忙跳开,不敢接受这礼。

他们未尝不知道朝上的风起云涌  ,可是自己家里怎么斗都好,别的人想来插一脚,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夜已经很深了,长歌还没睡。

之前的洗灵曲,她悲愤交加,真气太过,到现在还有点闷闷的调试不过来。

她按着胸口,微微皱眉。

盘腿调息一会儿后,她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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