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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旧人面新桃花-第49部分

小说: 旧人面新桃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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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爹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娘不在了,我和爹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将我们的宝贝风风光光出嫁,做一个最漂亮的新娘子。”

我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多最肉麻的话,我向来最受不了肉麻话语,此刻却有涩意泛上鼻间,眼角有湿意。

慌忙背过身去,眨眨眼,眼泪便自然而然地流了下来,

一个人再独立再勇敢,也会寂寞孤单甚至害怕,无人倾诉,苦闷到了极致的时候,即便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哽咽化成了苦笑,眼泪自然也变成了酒意。有多少次,我一个人,坐在昆仑山玉峰洞前喝酒舞剑,又有多少次,一个人喝酒笑看弟兄们打闹,这三年来,与裔军为敌,更是心机耗尽,却只能在深夜捧着酒囊合着冷硬的战衣靠在帐外,看天上清冷的月亮,一人独酌。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孤身奋战,却不知道,原来一转身,我的亲人早已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我果然是个不够合格的女儿,以及妹妹。

爹对于皇上赐婚这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早已胸中有数。

苏潇然却依旧很不满,总是嚷嚷着亏得大了,这比嫁给文衍还惨诸如此类话语。幸好每次都有哥哥在,能够让她成功消音,不然这晚饭我是断然吃不下去了。

某日的晚饭之后,潇然又老生常谈,最后被哥哥拖出去消音,老爹将我独自叫到了他军帐中。

#5#那时,离我出嫁不过十日。

#1#“丫头,你当真喜欢燕王殿下?”

#7#我点头,大方答道:“是,很喜欢。”

#z#他抬头瞧了瞧我,斟酌了半天,正色道:“你可知,嫁入皇家,意味着什么?”

#小#“权利,争斗,尔虞我诈,处处都是无形之剑,你可真想清楚了?”

#说#我颔首,也正了神色,答道:“明白。女儿虽无好争之心,但是避开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

#网#爹看了我许久,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我,如同看一件心爱之物,又像一件全然陌生的物什。

我也细细打量他,又是三年未见,他眉目没有多大变化,坚毅硬朗,硬要说变化,大抵就是那鬓间白发,比起之前更多。

这是我们父女俩第一次自娘走后能够安安静静坐下来好好说话,这中间我浪费了十多年,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他已两鬓白发垂垂老矣,我也即将披上嫁衣,嫁做人妇。

“唉,你这丫头,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让你在嫁去深宫比呆在战场还让人担心。当初送你去昆仑山学艺就是为了避开京城那些人,结果却还是事与愿违。”他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负手在背,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记住,你自己选择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婚姻不是儿戏,不可轻言放弃。”

“是。”

“当然,也不可做那些肮脏阴暗的事情,我沈家出去的女儿,即便是要争要抢,定然也是堂堂正正的!”

“女儿谨遵父命!”

我应得极好,心中却酸楚。

终究还是我的任性和自私,让喜怒不形于色统领军队的元帅,在这一刻,忧心忡忡。

可是,就像他说的。

既然选了路,就要走下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前面是死胡同还是桃花源。

在退出的时候,又听到爹沉沉的话音在身后响起。

“丫头,若是实在撑不下去了,那就断了一切,回家来。”

“爹放心,沈家的女儿绝对不可能放弃。”我背着他,含笑回道。

放下帐帘,夜幕下星空灿烂。

眼角那一滴晶莹,终于缓缓滑落,坠地之前已经凝成了冰滴子。

那是幸福温暖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的时候,想到的是我老爸。

昨天白天去北仑港看以前的同事,回来的车上忽然想到五月份的时候生病辞职,老爸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接我的事情,感慨很多。

回来的码字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了些自己的情绪。

我一直不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是可能一直习惯在外念书生活,已经习惯了报喜不报忧的方式。一直到今年毕业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很多困扰的事情,一直到生病受挫回家的时候,静下心好好和爸妈谈了很多,关于未来关于现下,发现其实一切很简单,只要有人在一旁支持。

汗,絮絮叨叨说那么多,其实就想说:筒子们,没事多和爸妈聊聊╭(╯3╰)╮

PS:早上开机看到ZIZI君的长评,心情有些激动,导致有些语无伦次。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喜欢像沈萦这种女子,坚强勇敢独立,敢爱敢恨,有小聪明,偶尔狡黠偶尔也会自怨自艾,但一直以来都是乐观积极面对。

我不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不懂如何情节跌宕如何勾人心弦,只想慢慢写出来,甜蜜也好痛苦也好,凭自己的心写,算不上佳作,很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3╰)╮

至于娃的幸福,诸位不必担心,即便有挫折,她也会幸福的。

我还是那句话,勇敢的人最幸福!

谢谢大家一路相随支持!

出嫁:洞房花烛 合卺酒?合欢夜?

二月初五,离我出嫁还有三日。

皇上派来的迎亲队伍早早就到了那林。

我作为新嫁娘,本就不该擅自去见迎亲队伍,更何况这亲来迎我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人,更是兴趣寥寥。我的丈夫,因是王爷之尊,能在城门口迎我已经不错。

我对皇帝赐的所谓聘礼也提不起兴趣来,除了那几坛子汾酒,还未开泥封,只瞅着那酒坛子便可隐隐闻得酒香,勾得我腹中沉寂已久的酒虫蠢蠢欲动。

黄昏时分,那林城中官绅送来了几头已经斩杀好的羊,为本姑娘出嫁做贺。

军中酒肉供食素来皆有分配,从来没有吃得畅快淋漓的时候。我熬了这么多天,口中淡而无味许久,思肉想酒想得疯狂。

想来还是托了自己的福,终于还能畅快淋漓痛饮一番,实在不错。

我身为为弟兄们谋肉之福利的媒介,毫不客气地用手中流彩斩了个新鲜的羊腿肉,然后抱了两坛子御赐汾酒,在众弟兄们不满愤怒的瞪视与迎亲使者的惊呆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扬长而去,悠哉自得进了我帐中。

拨弄着红泥小火炉上的烤肉,细细地撒上孜然和香料,烤肉滋滋作响,那香味拂过鼻尖,直抵胸臆,吃口烤肉,再喝一口刚刚温好的上好汾酒,好不畅快满足。

美中不足的是,苏潇然不请自来。在我耳畔兀自说个不停,弄得我委实有些无奈,就好像要嫁人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她苏大小姐一般。

唉,大哥你没事巡什么逻,赶紧把她带走,还你妹妹一个耳根清静吧。

“师姐,你为何不理我?难道你就真对这亲事没有半分不满?”大抵是看我吃得过于畅快,又冷落了她。她终于有了怒意,伸手拍掉了我的筷箸,颇有气势。

我瞅瞅那块只咬了一口就被拍落在地上的烤肉,心底觉得颇为可惜。只可惜与苏潇然说话,绝对不可以埋怨,不然估计我这些烤肉同这个架子一同,都要被她生生毁了。

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我抬头笑问:“我为何要有不满?我可是满意得不得了。”

看到那张俊俏的漂亮脸蛋瞬间布满诧异和不可思议,我只觉这御赐的杏花村汾酒果然入口绵甜,清香纯正。

她自然不会明白,其实这鸳鸯谱,皇帝算是真真点到了我心里去了。

我们俩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无论心中有多不满,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我还是充满希冀的。

我期待洞房花烛夜,我的夫君挑起我的红盖头时,会温柔如水地深情地对我唤上一声:“娘子。”

而我,亦会用我此生最美丽的笑容迎接他,对他道一声:“夫君,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用十万大军换来这么的一段婚姻,你还真是想得开!”苏潇然哼哼,气得不行。

我放下酒杯,望着那红泥炉中窜动着的火焰,微笑轻答:“那本就不是我的。”

我要的,本也不是那些虚的东西。

这本就是皇上给我的权力,他迟早会收回。

更何况,如今边境均是安宁平定,几乎北边驻军都在我父兄手中,皇上怎么可能还会放心让我率兵?

功高盖主,这是每个朝代几乎任何一个功臣都无法避免的窘境。

当今皇上,自太子时期起就是个疑心极重,心思缜密之人。我曾听闻,我师父就是因为与他性格不和,政见不同这才弃官而去。

如今我爹已经重兵在握,依照皇上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对于我爹坐视不理。

当然,我一门三口均握兵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我嫁进燕王府,从某种意义而言,确实也算了了皇上的一桩心事。

更别提,我还用三年光阴,替他打造了一支绝对算得上摧不可挡的军队。

就算我父兄真的有异心,怕是也要斟酌三思才会动手。

其实在裔国边境,我独自想过许多。

想得快破脑袋,终于才明白,其实当年文衍的求亲即便我不拒绝,皇上也定然不会答应。

爹的封侯与沈家的平步青云并非平白得来的。

我曾经天真以为,世道公平,血汗换来的荣耀,这是理所当然。

如今想想,果然是天真。

我势必嫁入皇室,不是燕王也有可能是平王吴王或者是哪个嫡亲皇室的后裔,甚至有可能是太子侧妃。就如即便外婆百般撮合,许慕隐最终会娶得也不可能是与他有嫡亲表亲关系的我,而是皇上身边另一方的人。比如与爹政见不合却在朝中居高位的太尉纪大人的千金便成了极好的人选。

算起来,我应该算是被利用得最彻底的,当然还有楚清峄。

所幸,我是自愿被利用。

不然,怕又会是一对怨偶。

时间是治愈胡思乱想的最佳良药。

三日时间转瞬而逝,快得几乎让人咋舌。

三日后,我脱下了战袍,披上了华美精致的嫁衣,在老爹面前盈盈下拜,郑重地扣了三个响头,这才坐上那顶十六人抬的华美舆轿,十里红妆,敲敲打打嫁往京城。

边城到京城的路途中,黄沙漫漫,风卷尘扬。

我坐在轿中,挽起红盖头,微微掀起帘子一角,怔怔望向远方迷蒙天空,心中第一次无比忐忑。

那重山之外的良人,此刻是否与一般欢喜希冀呢。

拜堂成亲那一日,我下了花轿,在喜娘的牵引下,跟着手中的红绸一步一步往前走。

皇家的婚礼确实繁杂,我饿了一早上,坐车坐轿又颠得很,头上顶着沉重的凤冠,能勉强迈开步子已算不错。

鞭炮声与道贺声不绝于耳,本是带有忐忑的心情,在握到这质地柔软的红绸之后,心渐渐平稳了下来。

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脚步,在喜娘的搀扶下跨过高高的门槛,跨过火盆,进了大厅,规规矩矩行了礼,拜了堂。

一声“礼成——”落下,我攥紧手中红绸一角,唇角微扬。

虽然过程与想象的不同,但是我最终还是成了他的妻子,能够与他荣辱与共,并肩看未来数十年的人生。

走过重重亭台楼阁,我一人独自端坐在床沿,头上覆着镶边坠角的红绸布,看不到外头,除却一片晕着喜庆的红。

听着喜娘一声道贺,挡住我视线的盖头一角终于被缓缓掀起。

我抬眸,终于见到心中描绘无数遍的那个人,明明是昔日那温润端方的俊颜,此时看来,却又好像不是那人……

新房里,喜娘和丫鬟们早已知趣退下。

房门已经被轻轻合上,将外面的喧嚣统统隔了开去。

房内静谧,只剩下我俩的呼吸声和烛台上静静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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