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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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双眼弯了起来:“那我谢谢郡主了。”
杜小曼努力地呵呵两声:“应该是我谢谢夫人。”
她发现自己的脸皮确实很厚了,谢夫人离开后,她居然冷静了下来。
她跟自己说,人得换位思考嘛,如果自己处于谢夫人的位置,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谢夫人硬要塞钱,大不了走的时候丢还就是了。
婢女们又抬来水,杜小曼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白麓山庄为她准备的衣服尺寸合适,用料讲究。沐浴用的澡豆、洗头发用的皂角香味都十分特别,清香淡雅,沐浴后全身舒泰。
婢女告诉杜小曼,谢夫人出身自江湖中的医药世家,医术高超,山庄内使用的熏香、沐浴与护肤的东西,乃至香粉胭脂,都由她亲自调制。白麓山庄的访客众多,一半是谢夫人招来的。那些武林名宿的家眷,都撺掇着自己家相公来此拜会,好跟着过来,讨一点谢夫人制的香料和胭脂。
杜小曼心道,怪不得谢夫人看起来如此年轻,皮肤比二十几岁的女生还好,眼角竟一点细纹也没有。可惜她注定不可能跟谢夫人搞好关系,讨不到她的保养秘方了。
谢夫人和箬儿这对未来的婆媳抛去个性,倒有不少相似之处,同样精通医术,喜欢研究养生之道,而且箬儿又那么好的脾气,谢况弈比他爹还要有福。
晴春边服侍杜小曼穿衣边道:“能与我们家夫人在制香上一较长短的恐怕只有箬儿小姐了。可惜箬儿小姐生性羞怯,夫人每每接她过来,她总推脱。她这次过来,夫人调的荷香可有人切磋了。”
杜小曼道:“让你们少主赶紧把箬儿娶进门,你们夫人不就天天有伴了?”
几个婢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晴春笑道:“夫人说得极是,我们庄主和夫人正在筹备此事呢。”
杜小曼也笑笑。
晴春又向杜小曼道:“夫人待会儿可是要小憩?那便不上妆了。”从妆奁内取出一方精巧莹润的白玉小盒,“这是我家夫人亲自调制的五露膏,最适合夏天敷面的,夫人试试。”打开盒盖,里面是淡淡碧色的半透明膏体,晴春拿一根玉挑,挑起几点点在杜小曼脸上,净手之后,再用手指帮她轻轻推开。
杜小曼顿有股流泪的冲动,太好用了!她几乎要怀疑谢夫人也是穿越来的。这种既像冻膜又像日霜的东东,敷在脸上清清凉凉的,一点也不油腻,皮肤顿时感觉水润饱满起来,还有一股淡淡清爽的香气,连带着心里都突然安定了许多。
唐晋媗的皮肤本来非常好,白皙细腻,称得上吹弹可破。但是自从这具身体被杜小曼占了之后,不知道是物随主人,还是杜小曼暴饮暴食大鱼大肉改变了内分泌,总之脸就开始越来越油,常常爆痘痘。这几天天气炎热,又赶路,加上吃得很好,平常服侍的婢女有时候还会给她上个妆,粉堵塞毛孔,杜小曼的下巴、额头、鼻子旁边冒了好几颗痘,鼻翼两侧也红肿了,敷上谢夫人的这款五露膏后,皮肤顿时感觉清凉镇定,痘痘也没有胀痒感了。
晴春又取出几方小盒,一盒是用来敷颈的膏脂,一盒是用来敷手的,还有一盒是用来敷双脚的。敷手的那款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杜小曼尤其喜欢。
又有两个婢女从一只琉璃瓶中倒出一些液体,洒在杜小曼的头发上,为她梳发。
杜小曼在慕王府时,也曾这么短暂地讲究过。再来就是秦兰璪的小别墅养病那几天。不过慕王府的护肤品香气浓郁,质地更厚重一些,不像谢夫人调制的这些这么清爽。在杭州时,基本就是让绿琉碧璃到脂粉铺中去买一些膏脂,洗脸之后,随便往脸上抹抹。但求不干皮,保养什么的,都是浮云。
晴春替她按摩双手,修剪指甲,轻声道:“夫人这几日应吃些清淡的饮食,待会儿婢子再去拿些清火的花草茶,养一养,就可以恢复了。”
杜小曼心道,马上又要奔波江湖路了,养个鬼啊。舒服一次是一次吧。
享受完全套护理,头发也差不多干了,杜小曼稍微吃了些茶点,小憩了一会儿。等醒来时,天已傍晚。杜小曼正在思忖谢夫人什么时候安排她离开,晴春过来道:“夫人如果觉得无聊,不妨到主院那边去,夫人正在和箬儿小姐研究香方,挑材料呢,过一会儿就该上晚膳了。”
杜小曼觉得此中说不定有玄机,就去了。
晴春等女婢带她绕了另一条路去主院,沿途经过了无数条廊,无数道门,到得一处影壁前,转路遇见另外几名少女,穿着窄袖小衫,裙不及地,腰中都配着刀剑,嬉笑而来,向晴春她们招呼道:“晴春姐姐,往主院去?”视线纷纷向杜小曼身上扫来。
晴春道:“是。夫人和箬儿小姐在紫芍院还是茉影轩?”
一个少女立刻道:“在沁幽苑呢,刚去的。许告诉你们的人走得另一条路,岔过去了。”待临别时,仍不忘再扫了杜小曼几眼。
杜小曼好奇问:“刚才那几位,是你们山庄的女弟子?”
晴春扑哧笑道:“不是,我们白麓山庄不收女徒。倒是有不少女子想拜我们夫人为师,但夫人说,她要以老爷为重,就不收徒了。那几位侍剑妹妹的武功从小就是我们夫人手把手教的,和夫人的弟子也差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自杜小曼踏进白麓山庄以来,看到的都是富贵气象,感觉竟不像身在一个江湖门派,而是普通的高门大户,但从刚才那几位佩剑少女身上,杜小曼总算嗅到了一些江湖世家的气息。
沁幽苑在白麓山庄中,相当于一个专供女眷赏玩的花园,面积不小,杜小曼进了园子,便遥遥看见一道银链似的流水穿园而过。
这道水,真的是一条河。白麓山庄将这条河的其中一段收入了庄内,变成了园林的点缀,比起如慕王府、裕王别墅里那种人工挖出的大湖泊,更有天然气息。
河边竖着箭靶,留出宽阔的绿地,供女眷间切磋武艺和骑射玩乐之用。
晴春指向河对岸的一道绿树掩映中的亭阁:“夫人和箬儿小姐在流珠阁制香。”引杜小曼走过一道浮桥,到了对岸,有婢女迎过来,笑盈盈向杜小曼福身:“箬儿小姐在里面呢。我们家夫人有些事,稍后再过来,夫人先和箬儿小姐叙话吧。”
杜小曼进了流珠阁,孤于箬儿立刻一脸欣喜扑了过来:“小曼姐,你来了。”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好像和杜小曼不是几个钟头没见,而是几年。
很快,杜小曼就发现了箬儿这种态度的原因。
孤于箬儿拉着她的袖子:“小曼姐,我刚刚试调了一种香,你帮我闻闻看,味道是不是太浓了?”一面说,一面去拿桌上的小玉盒。
流珠阁中摆设着长长的桌案,上面排列着形形色色的瓶子、药碾、碗碟、小盒。
孤于箬儿想拿一只淡绿色的小盒,但,有一只手比她的手更快,抢先拿起了小盒,低头捧到孤于箬儿面前。
杜小曼似乎看到,孤于箬儿的表情颤抖了一下。
杜小曼从箬儿手中接过盒子,里面凝着淡淡粉色的膏体,凑近鼻端,一股暗暗的幽香直沁心脾,杜小曼脱口道:“真好闻。”
孤于箬儿一脸犹豫:“我觉得再淡一些可能会更好,这个味道有点腻了,我想再换两味香料。”
这个杜小曼给不了建设性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已经很好闻了。”
孤于箬儿点点头,再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再试试。”
她刚向长案转过身,两个婢女飞快地移动过来,孤于箬儿立刻说:“我自己来就行!”
一个婢女笑道:“箬儿小姐不必客气,婢子们本来就应该做这种事的。”一边说,一边取过一个瓷瓶,“是不是要这个?方才听小姐说起过。”
孤于箬儿僵僵笑了一下:“对。”伸手要接过琉璃瓶,另一个婢女飞快地把一个琉璃盏递了过来。
孤于箬儿看起来全身都僵硬了。
杜小曼恍然,晴春含笑向杜小曼道:“夫人,不妨在这边坐下吃茶,箬儿小姐调香,估摸着要一阵子。”
其实杜小曼对调香的过程很好奇,但晴春的手扶在她的胳膊上,恰好斜挡在杜小曼和孤于箬儿之间,另外几个婢女环绕着孤于箬儿,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杜小曼很明白自己是白麓山庄不受欢迎的客人,她猜想,谢夫人可能也不愿意看到她和孤于箬儿接触太多。
于是她就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晴春替她斟上茶水,远观几个婢女围在孤于箬儿身边帮她递这递那。孤于箬儿侧转过身,向杜小曼露出求救的眼神:“小曼姐,你来帮我闻一下这两味香料那种更好,可以吗?”
我啥都不懂啊……杜小曼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还是很有义气地站起身,那几个婢女总算让开了一条缝隙,杜小曼刚接过一个瓷瓶,忽听到一个婢女道:“少爷……?”
杜小曼转头,只见谢况弈正穿过矮树丛,大步流星地走来。
流珠阁前的婢女们福了福身,笑道:“少爷怎么过来了?这要是搁在寻常人家,少爷你可不能过来。”
说话间,谢况弈已经进来了,朝杜小曼笑笑:“休息的还好么?”
杜小曼也笑笑:“挺好的。”赶紧向旁边退了两步,在自己和孤于箬儿之间给谢况弈留出位置,“箬儿调香呢,你过来闻闻?”
谢况弈和孤于箬儿几乎同时开口。
“罢了,我不闻那个!”
“弈哥哥,你别过来!”
婢女们扑哧笑了:“少爷和箬儿小姐真真是……”
孤于箬儿把瓷瓶护在胸前,鼓了鼓嘴:“小曼姐,你不知道,有一次弈哥哥对着我的香料瓶打喷嚏,我好不容易集的白梅露,全部都毁了。”
谢况弈刨了刨后脑:“我就怕闻什么香香粉粉之类的,闹不明白女人怎么都爱这个。”
晴雪掩口:“那少爷还过来呀,赶紧到前厅去吧。”
谢况弈看了看杜小曼,又抓抓后脑:“那我……先过去了,晚饭快开了,你们记得来啊。”
婢女们笑吟吟道:“原来少爷是来通知晚饭的,箬儿小姐和杜姑娘都知道了,少爷赶紧请吧。”
谢况弈再看看杜小曼和孤于箬儿,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又大步流星,离开了流珠阁。
杜小曼的眉头跳了跳。
白麓山庄的婢女一直在喊她“夫人”,唯独刚刚在谢况弈面前,称呼她为“杜姑娘”。
唉,人哪……
算了,反正在这里也待不长,随便吧。
杜小曼又看着孤于箬儿调了一会儿香,太阳落山后,亭阁内没有刚才那么敞亮了,孤于箬儿试调了一阵,放下瓷瓶,婢女们立刻道:“箬儿小姐,歇歇再调吧。”
孤于箬儿没做声,走到桌边坐下。晴雪捧过一个琉璃壶,里面盛满乌梅汁,孤于箬儿揉揉额角:“人多好热啊,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和小曼姐说会儿话。”
晴雪放下壶,和众婢女们退出了流珠阁,孤于箬儿左右望了一下,确定婢女们都走远了,才长吐出一口气,神色郑重地看向杜小曼,小声却坚定地说:“小曼姐,我不想嫁给弈哥哥了!”
杜小曼一口乌梅汁差点喷出来,别啊,这话被谢夫人听到非想砍死我不可。
她咳嗽几声:“你,你别冲动……你和谢少主……”
孤于箬儿打断她的话:“小曼姐,别误会,不是你的原因。一开始我以为你和弈哥哥……后来我发现你与时公子之间……”
杜小曼赶紧说:“这人和我没什么关系。”
孤于箬儿苦下脸:“我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我是很喜欢弈哥哥,可是今天蕙姨和我说,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