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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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淑南皱着眼眉说:“我都坦白了,你还笑!”
边学道说:“为什么不让笑,你说说,小时候都咬过谁?”
关淑南说:“欺负过我的,差不多都让我咬过。”
边学道随口问:“你都咬哪?”
关淑南说:“不告诉你。”
按照关淑南的指引,车停在她家楼下。
这是边学道第一次送关淑南回家,把着方向盘四下看了一眼,说:“你住在这里?”
关淑南整理好自己的包说:“对啊。”
边学道说:“回去别忘了贴膏药。”
关淑南点头:“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边学道笑了一下:“你上去吧,我看着你。”
关淑南说:“再见。”
坐在车里,看着关淑南家所在单元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一一熄灭,又亮又灭,短短一刻,边学道像看到了一幕无声轮回。
楼道里的灯都灭了。
关淑南估计已经进家门了,边学道坐在车里,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这个晚上,他思绪纷杂,如风中的梧桐叶,起落摇曳,忽然间静下来,立刻感觉异常疲惫。
按调节按钮,把座椅调到最舒服的角度,关掉车内灯,边学道就那样靠坐在车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整个人进入一种空明。
他感觉自己仿佛处身一个巨大的气泡,将内外的空间隔绝开来,慢慢的,好多回忆,像玻璃碎片一样浮现,然后又如同宇宙中的陨石带一样,按照奇怪的距离感,排列组合,似静似动。
恍恍惚惚中,边学道觉得自己仿佛不是靠在车里,而是靠在家里的沙发上,眼前是一台开着的电视机。
他很努力地看向电视,明明看到了正在播放的画面,可脑子里偏偏读取不到一点信息。他越是努力地想记住什么,越是什么都记不住。
家?
沙发里?
开着的电视机?
这里是……我的家?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就在千万分之一秒的刹那,强烈的时空错位感弥漫边学道全身,奇怪的思绪汹涌袭来,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问他:你想回来?还是回去?
回来?哪里是来?
回去?哪里是去?
边学道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特别的失重感之中,他甚至感知到右边是2014年的自己,左边是2004年的自己,一个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个坐在沃尔沃S80里。
能选择吗?
真的能选择吗?
我是在梦中吗?哪个梦中呢?2014年的梦?还是2004年的梦?
难道自己重生一次,种种经历,种种际遇,种种缘分,都是在梦中?
不!
不!
我不要回去,我要回来。
我要做2004年的边学道,我要做2004年那个人生充满机会的边学道,我要做2004年那个能给家人带来丰足富裕的边学道,我要做那个有钱有人有房有车有事业的边学道……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去做审读,我不要再担心房贷和车贷,我不要再担心失业后干点什么,我不要再当那个碌碌无为的边学道!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还没有把父母接到哈尔滨,还没有给徐尚秀一个“开窗见海,鲜花满园”的房子,还没有留下一个孩子给父母延续血脉,那么多股票还没有出手,父母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哈尔滨的俱乐部和北京的别墅……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啊!
我不要回2014年!
第266章 再见,边学道
冥冥中,预感强烈而真实,似乎边学道念头一动,他真的会回魂2014年。
一个念头在边学道思维中反复盘旋。
如果……
如果回到2014年,我还能安心做审读吗?可是除了审读,我还能做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先知,没有第一桶金,就算我还是我,我能轻松赚到钱吗?我能改变命运吗?还能甘心开着宝来,两点一线,昼夜颠倒,每月只拿4000块工资吗?
那个时空的单娆,那个时空的董雪,那个时空的李裕,那个时空里所有认识的人,无论她(他)们过得比自己好还是不好,都回归于陌生人。
不……
不要……
绝不要……
此时的边学道无比躁乱!
他所处的幻境中,代表2014年和2004年的两个光圈开始快速交替旋转,如同赌场里的俄罗斯转盘。
边学道拼了命地想要从幻境中醒来,可又怕一旦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2014年家里的沙发上。
不甘、畏惧、惊慌、破坏……各种情绪交织叠加,像一颗狂暴的红巨星,力场先是外放,然后塌缩。
矛盾,噬骨的矛盾。
边学道在虚空中踌躇,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像一艘即将要迷失在星海中的小船,不知去处,不能自已。
就在边学道无能为力,心灰如死的一刻,一阵敲击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虚空中的边学道,仿佛一下子重获能量,神魂归位。
一丝明悟从心底升起,原来重生之后的灵魂是不稳固的,心神过于激荡,可能就会离魂迷失。
是谁唤醒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
猛地睁开眼睛,一个挺身坐起,发现自己是在车里。
虽然没开灯,但看车的内饰,也不是宝来的档次,是他的S80。
边学道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想哭的冲动。
敲击声再次传来,边学道转头向右看,看到了车窗外的关淑南。
是她!
是她把自己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
听见关淑南问他,边学道按下车窗,问关淑南:“你怎么又下来了?”
关淑南说:“家里的膏药没了,下来买点。你怎么了,刚才看你坐在那儿一直抖。”
“抖?”
“嗯,抖得很厉害。”
边学道说:“哦,没事,今天有点累,休息一会竟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关淑南关心地看着边学道的脸说:“你脸色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边学道推开车门说:“这就走。你去哪买药,我送你过去。”
关淑南坐进车里,边学道打方向盘挑头。
似乎有点恍惚,边学道开车,明显没有平时顺溜。
关淑南侧着头观察,她看见了边学道鬓角边上的汗珠。
想起刚才看见车里的边学道浑身紧绷,不停抖动,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像在摆脱。隔着车窗,关淑南甚至都能感觉到边学道当时的软弱和无助。
她在心里想:这个刚才砸车时意气风发的男人,心里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情绪?
车停在街边药店的门口,边学道问关淑南:“用我送你回去吗?”
关淑南摇头,说:“不用,这片路灯很亮,我自己能回去。”
接着,不知道怎么想的,关淑南伸手摸了一下边学道握着方向盘的右手,说:“别太烦心,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关淑南开门下车,向药店走去。
走进药店,关淑南的心不争气地狂跳,她反复问自己:“我这是干了什么?我这是干了什么?”
在药店里磨蹭了好一会儿,隔着橱窗看见边学道的车已经开走了,关淑南才长出一口气,拿着膏药跟店员算账。
车里。
关淑南的这个动作让边学道有点惊讶,但他不觉得唐突。
就在刚才,边学道发自内心地感激关淑南,按下车窗那一刻,他甚至想拥抱一下关淑南。
他不能确定,如果刚刚不是关淑南敲车窗把自己召唤回来,自己是否会如愿醒来。
或者惊醒于2014年的家里?
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经历种种的好几年,只是前世的一瞬间?
不想了。
头疼!先回家。
他现在只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确认自己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
天亮。
睁开眼睛,看见红楼卧室的天花板,边学道轻轻说出一句:“再见,边学道。”
……
昨天在车里经历的一切,如过眼云烟,边学道要面对的是一系列难题。
坐在床上,他打了几个电话。
第一件事,让杨恩乔和唐琢代表自己去青石分局,处理调解和赔偿的后续问题。
第二件事,让吴天和熊兰去交管局,看看能不能把奥迪车提出来。
如果能提出来,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如果不能,那就再想办法。
车里经历的一切,让边学道产生出了一丝危机感,昨晚蜷缩在被子里他就在想,如果今世的自己,某一天忽然离去了怎么办?
是否还要战战兢兢处世,小心翼翼谈情,等到离去的那一刻,想着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和事,空留遗憾?
是不是还要像前世一样平平淡淡,像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边学道的心灵,第一次发生了变化,质的变化。
之前,他也曾数次拷问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应该改变,可是总也变不过来,这次他是真的决定要变了。
因为他不想两世为人,留下双重遗憾。
打完电话,边学道给自己安排了三件事。
第一件,去医院看看边学德。
第二件,去给父母挑房子。
第三件,去买一个手机,送给徐尚秀。不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就送你一个手机,这个号,你不给我,我也知道。
现在的边学道,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凡事力求不留遗憾。
还有一条就是:家人的事,无论大小都要放在第一位。
就像《死了都要爱》里唱的一样: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爱单娆吗?爱!
爱徐尚秀吗?爱!
两个都爱怎么办?那就两个都爱,一直爱到生命的尽头。就算她们不爱自己了,也要让她们生活富足,一生无忧。
还有昨晚的关淑南。
那个疯了一样护着自己的女人,那个敲车窗把自己拉回现实世界的女人,那个临下车前轻拍自己手的女人。
昨夜梦里,边学道几次梦到落下车窗看到关淑南那一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关淑南有难处,就帮她跨过去;如果关淑南有所求,自己就帮她实现。
至于主动追求关淑南,边学道想都没想。
除了身份特殊的徐尚秀,边学道还没遇到一个吸引力大到让他去主动追求的女人。
……
事情果然还没完。
吴天和熊兰带着购车手续去交管局处理,结果被告知,崔队长不在局里。
熊兰让对方按章办事,接待的人说:“崔队长走之前说了,你们这辆车必须他来处理。”
明白了,这是想让边学道再出一把血。
接到吴天电话,边学道不气也不恼,心平气和地说:“这两天派个昨晚在场见过那个队长的保安去盯着,看见他进交管局,你就去找他谈,问他想要多少钱。”
吴天说:“也只能这样了。”
边学道忽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个队长叫什么?”
吴天说:“崔建国。”
边学道说:“哦,没事了。”
放下电话,边学道念了三遍“崔建国”这个名字,联系到交管局这个部门,他终于对上号了。
前世这个崔建国跟报社一位总编发生过冲突,总编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崔建国倒了,总编授意下,报社浓墨重彩报道了崔建国落马的始末,当时边学道已经到了审读岗,那篇报道审了三遍,印象十分深刻。
本来,对于奥迪被扣,边学道心里有点郁闷。
这下,手里捏着一堆能将崔建国拉下马的小辫子,边学道放松了。
让你帮人出头扣我的车,你尽管扣,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知道,我的车不是那么好扣的。
边学道还记起来,昨晚跟崔建国一起下车的那个小子,也是自己在食堂看见跟左亨在一起那个,廖蓼说起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闵传政。
对,闵传政。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