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歌-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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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品月注意到他们刚才提到了醉扶风这味草药,想必这个女子得的是不能见风的毛病,这种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总之不能在户外见风,一旦见风便会浑身起红包,头疼脑热,昏迷不醒,严重的甚至会一命呜呼。
他之前跟父亲柳如风一起研究过这种怪病,但是这种病大多数都是带自娘胎,十分难治。醉扶风倒是对这病有效,但是像那个女子刚才所说。是极难寻找的到的,而且多长于深山老林,野兽出没之地,想要得到,实在是不容易。
正在他寻思着这件事的时候,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子突然又挣脱开了女子长鞭的束缚,接着他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剑在女子的面纱上划过。
女子险险的避过,但是面纱始终是被他的剑给滑落了下来。月光洒下,照在她的脸上。柳品月见了,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女子的相貌实在是举世无双,只是神情太过冰冷了些,不知道什么原因,柳品月竟然觉得她有些像九歌,特别是那种淡然的看着男子的眼神,与九歌某些时候十分相似。如果她眼中稍微有些暖意的话就更好了。
下面的男子见到她的脸,显然也十分震惊,而后刚想说什么,却见女子猛然甩动长鞭,居然一下子卷着男子的胳膊,将他甩出去很远,而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客栈,楼梯处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个被甩出去的男子从原地爬起来之后,吐了口鲜血,这才恢复了原先的面目,朝着女子的背影大喊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是个怪物,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要你的!”
客栈里许多人都被这声音吵醒,很多房间都点亮了灯,与柳品月所在房间相邻的几个房间窗口处都探出了人来,楼下的男子见状,忿忿不平的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直接出了客栈的后门走了。
柳品月见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收回了视线,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从下午睡到现在,晚饭还没吃,也难怪会觉得饿。想到这里,他最终还是决定下去找些吃的垫垫底。
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不是不感慨,只是他身为大夫见多了生离死别,这些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他就顿住了步子。他房间的斜对面,一个黑色的身影倒在房门边,一动不动。
柳品月出于本能,赶紧上前探看,这才发现原来就是刚才在楼下与男子打斗的那名黑衣女子。难怪刚才听到她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断了。原来竟是晕倒了。
柳品月将她抱进了房内,放到床上,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到火折子点了灯,这才赶紧给她把脉。女子的面纱没有掩好,苍白的脸上沁出了微微的汗珠。柳品月明白过来,肯定是刚才那个男子将她的面纱划开后让她见了风,才弄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柳品月只好回房取了药箱来,给她施了针,又取了几样适用的药给她服了,打算先看看效果再说。
忙完这些,他实在饿得不行,这才急急忙忙的下楼去吃东西去了,打算回来再看看这个女子。
下楼之后,客栈老板和小二早已睡下,他只好自己摸到厨房去,找了半天不过找了两个又粗又硬的馒头,倒了杯冷茶就着吃了,这才又回到房内。
到了房内,他居然忘了要去再看看那个女子,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时,准备赶路,才发现自己的药箱不见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丢在那个女子的房内了。
柳品月一边暗怪自己粗心,一边跑去敲女子的房门。敲了许久也不见人开门,正在奇怪,店小二上来收拾房间了,见他正在这边敲门,好奇跑过来问他:“客官这是做什么?这里住着的那位姑娘已经退房走了。”
柳品月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问他:“那我的药箱呢?”
小二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来什么,猛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嚷道:“瞧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来那个药箱是您的呀,在楼下呢。那位姑娘早上说请我们转交给救她的人,还说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他,想不到就是客官您啊。”
柳品月这才舒了口气,“那就好。”
那个时候他只想着药箱,倒没想到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却没想到后来会再碰到她。所以后来他自己常对黏着自己的小郡主说:人生有的时候是很奇妙的。
第二卷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柳品月后续(二)
柳品月后续(二)
深冬很快便到了。柳品月在晋城待了几个月之后赶忙往京城赶,他答应了九歌的母亲要回商府去过年,如今一番忙乱倒把这个给忘了。也不知道父亲回了西山没有,他一路想着,一路急切的赶路。本来想骑马,但是天寒地冻的,他想来想去还是雇了辆马车。
马车行了一路,他靠着车厢昏昏欲睡,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接着是车夫粗哑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的不耐烦,“喂,你挡着路做什么?快让开。”
车夫嚷的话让柳品月睡意全无,掀开帘子看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万物凋敝。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车夫,“老伯,你在朝谁喊啊?”
车夫拿着驾车的马鞭指了指左前方,柳品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浑身黑色的女子跌坐在雪地上,被雪埋了大半身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此时看去,只觉得那身黑色在白雪的映衬下十分显眼。
“我去看看。”见女子不动,身为大夫的本能让柳品月立即就做出了反应,他赶紧就下了车,朝女子走了过去。
走到女子跟前时,柳品月有一瞬间的怔忪,这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他在女子跟前蹲下,伸手去扶她,却发现她身上冰冷的吓人,顿时顾不上其他,连拽带抱的将她从雪地里拖了起来,一边朝车夫喊了声,“老伯,快来帮帮我。”
车夫扔了马鞭,跑到他跟前帮着他扶着女子到了马车边,一边帮他把女子往车里送,一边嘀咕着道:“公子,你救她做什么?我看她好像已经没气了。”
柳品月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顺手替她把了脉,她脉象虽虚弱,却还活着。”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女子扶到了车厢里躺了。
柳品月跟着做到车上,一看到她头上也蒙着黑色的纱巾,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几个月前客栈中见过的那个女子?
他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掀女子蒙面的黑巾,手刚要碰到黑巾却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将车帘掩好,不让一丝风透入,这才又伸手去揭黑巾。果然,黑巾下的脸果然是那晚见到的那无双容颜。
柳品月好奇心已经满足,便又将黑巾给她掩好,拿过药箱翻找着药物,心里却在想这个女子怎么会昏倒在路边。取了药喂了她之后,他又想接下来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假如带到商府,姑母肯定会多想,带回西山更不可能,柳如风肯定更会多想。最后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等她醒来再说。
马车疾驰,柳品月坐在车中紧紧的盯着女子,偶尔替她诊一下脉,发现她手脚回暖,脉息渐渐稳定强健,心里放心了不少。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女子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柳品月只好找了间客栈住下。扶着黑衣女子进了客栈,他本想多要间房间,怎料小二说客房满了。还有间中等的客房,问他要不要。
见柳品月犹豫,小二瞄着倚在他肩上的黑衣女子劝他:“客官,反正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关系,何必浪费那个钱住两间房。”
柳品月脸色微红,咳了一声,也不多话,扶着软绵绵的女子去了楼上的房间。进房后,柳品月将女子扶到床上躺好,自己寻思着只能在桌子边凑合一宿了。
第二天从桌边醒来时,柳品月吓了一跳,只见眼前床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自己身上却多了床被子,他大脑迷糊了一阵才想到定是女子醒后给自己盖上的。
柳品月赶紧收拾了东西下楼,问客栈小二,“有没有见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出客栈去了?”
小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了,那位是客官您的夫人吧?奇怪,她怎么没跟您一起走啊?”
柳品月没心情理会他,这时候正好车夫在唤他,他也顾不上要吃饭,便急急忙忙的付了房钱出了客栈,登车而去。
马车行了许久,柳品月还在奇怪,为何这个女子总是屡次三番的不告而别。想到之前那次,她也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走的。
摇了摇头,柳品月不再多想,从怀里掏出了干粮当早饭。吃的有些干渴,想起水壶在药箱里,拿过药箱打开来翻找。谁知一打开药箱却看见一封书信。他好奇打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一句话:“承蒙公子两次救命之恩,奈何小女有要事在身,他日相见,必当重谢。江子颜。”
柳品月看着这娟秀的字迹,喃喃自语:“江子颜……”
没了女子,马车便轻快了许多,路上也不用耽搁,很快柳品月便赶到了京城。到了京城他先回了趟西山,然后才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商府。商府还是老样子,只是姑母不断地唠叨着九歌不回来过年之类的话,然后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忙着要给商八度和赤焰完婚了。
柳品月打心里而他们二人高兴,商八度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问他:“你有没有动静啊?”
柳品月自然知道他说的动静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赧然,脑中却一下子浮现出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顿时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想到她?最后他总结出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子实在太特立独行了。
没错,以前都是他柳品月被人家女子追的无处可躲,如今这个女子却像是不愿与他接触一般连续两次偷偷离开,便让他觉得有些与众不同。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人啊,真是奇怪。
在商府待了几日,柳如风也赶了过来,他也受了商府的邀请在商家过年。商颀德没有回家过年,如今年轻一辈之中只有柳品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年夜饭的时候便免不了要被拿出来开涮。
姑母在一边劝他:“品月啊,不是姑母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当家的人了,也好照顾照顾你爹不是?”
柳品月看了一眼柳如风,没想到柳如风竟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是时候该找个人了。”
柳品月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因为九歌而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其实他心中早在看出萧祁对九歌的真情便已经打开了心结,只是一直没有跟柳如风说过。此时见众人的眼神都围着自己,他笑的颇为尴尬,连带着年夜饭吃得也十分的忐忑。
结果年过完没多久,柳品月便忍不住偷偷出了门,他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些叫他赶紧成亲之类的话了,估计再待下去,姑母就会直接为他安排相亲了。
柳品月这次没有去人迹荒芜的边关而是去了富庶的江南,第一站便是临近圭城的桐城。虽然还是寒冬气候,江南的风情却迷人的很,他这次出来少了些游历的意味,更多的则像是在散心或是游山玩水。
到了一处镇子,他去拜访了其中一位颇具盛名的老大夫,结果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之友。柳品月干脆接受了他的邀请在医馆落了脚,没事给他帮忙看看患者,偶尔出去转转,日子过得舒心的很。
这天上午,他吃了早饭,在医馆里待了会儿,见没什么人来,便跟老大夫说了一声出了门像往常一样转悠去了。
走到一处巷弄,前方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喜气洋洋的锣鼓喧闹声。柳品月心中好奇,居然有人选在这寒冬天气里成婚,怎么不干脆再等个一段时间,到时就是春天了啊。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已经到了巷子口处,眼前是另一条街道。江南的城镇就是这样,道路四通八达,像是哪儿都能走通,又像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