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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三界宅急送-第8部分

小说: 三界宅急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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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AD里又吐出了一张纸,纸上内容很简单——

陈异凡,明康中学高三一班学生,无不良嗜好,寡言,胆小,宅。除上学之外,全部时间用于网络及游戏。母早逝,父为某中学教师。

上头照例有一张当事人照片,田野中,一对亲密父子,十一二岁的儿子欢快地提着一条蹦跳的鱼,旁边的父亲拿着鱼竿,一脸幸福地揽着儿子的肩头,夏日的明朗阳光与血脉之情,从照片上呼之欲出。

“只有这个照片么?”林七七道,“他现在高三了,模样走动了吧。”

“这就要靠你们明亮的眼睛去找寻了。”姜南海收起他的东西。

“你到现在都没讲过我们要怎么‘去’一个游戏里!”钟小魁两眼发直地瞪着姜南海,“十……三……叔!!”

“用这个。”小男孩拉了拉钟小魁的手,走到床边,打开躺在上头的一个普通黑色13寸笔记本。开机,点开桌面唯一一个图标,《乱世》的起始界面跃然屏上,进入,读取存档“枭铁之役”,小男孩非常熟练。

“麻烦哥哥姐姐抓住我。”小男孩朝钟小魁跟林七七伸出左手。那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抓住了小男孩的手。

这时,进度条前进完毕,却又跳出个对话框来——确认读取存档?小男孩抿了抿嘴唇,右手食指在回车键上轻轻一点。眼前的世界,突然被抽离了。

而钟小魁的意识,长久又缓慢地定格在了一段对话上——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如山。”



“你们走吧。”银白的刀锋从钟小魁的鼻尖前离开,锵地一声回鞘,面前的高大男人,朝山路的另一方指了指。

“将军!这帮人奇奇怪怪,还从天而降,只怕是铁颅军派来的奸细……”一个脖上系着红巾的络腮胡很不放心地看着他们。

“我们只是来找人的!”林七七大声说,那些士兵手中的刀剑,把把都在危险地摇晃。

“住口,牛舌坳方圆百里荒无人烟,除了我们跟铁颅军,找不出别的喘气儿的!”络腮胡似个小头目,不容置疑地指着钟小魁的头,“你们不是我们的兄弟,那必然是铁颅军派来的奸细!”

钟小魁把微微发抖的如山拨到身后,迎着络腮胡杀气腾腾的眼神回答:“我们真的是来找一个人!”

络腮胡一万个不相信盯着他:“何人?”

“陈异凡,你们……”钟小魁的话还没说完,络腮胡的大刀已然在他的一声怒吼中劈下来,若不是钟小魁闪得快,半个脑袋就丢了。如山紧紧拽住钟小魁的衣角,花容失色的林七七与他靠背而立,捏紧了拳头看着这群从怀疑到突然愤怒的士兵们,每一张脸,都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对方起码有三十个人,这……

“你能打几个?”林七七低声问。

“你该关心几个打一个!”钟小魁快速地在离自己最近的范围内寻找武器。

“还敢讲自己不是奸细!”络腮胡把陷入地里的刀尖拔出来,凶悍地指向他们,“我牛大今日若不宰了你们替兄弟们报仇,我就姓羊不姓牛!”

“杀了他们!”群情激奋,刀剑无眼,一场致命袭击如箭在弦。钟小魁一皱眉,从地上抓起两把沙土,低声对林七七说:“我先挡一阵,你见机带如山跑。”

“住手!”一直没说话的将军,开口便有定乾坤的气魄,所有人,包括络腮胡在内,全部停了下来。

“铁颅军内不会有这么笨的奸细。”他挥挥手,看都不看钟小魁他们,“你们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该留下的地方。”

这么笨的奸细……对,没哪个奸细会大张旗鼓地从天上砸下来。情况虽然很危急,但起码确定了收件人的确在这里,而且在场的每个人都认识他!

“还不走!”将军作势拔刀,面色骤然严厉。如山紧抿着嘴唇,望着这个从风霜刀剑里历练出来的男人,久久不挪开目光。

“走。”钟小魁护着如山,朝林七七使了个眼色。只要跟踪他们,就一定能找到陈异凡。

钟小魁三人刚转身,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震撼,与地震相似,却又有不同,仿佛整块地面变成了漾动的水面。除开不正常的摇摆,还似有闷闷的雷声自土里传出,由远而近,由下而上。

钟小魁努力站稳身子,一把将如山抱起来,拽着林七七跳到一侧的大石上。黑黄相见的泥土,突然耸动起来,一片紫蓝阴沉的颜色从土下蔓延而出,转眼将他们脚下的土地染出了一道不断朝前“爬行”的线。

除了钟小魁他们,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惊,只听络腮胡大喊:“快跑!是地羽蛇!”话音未落,只见地裂石飞,一条足有成年男子大腿般粗的黑紫色蛇状物破土而出,顿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脸是没有的,整个头部只有无数只挤挨在一起的白色眼球,一缕缕黑气从眼球间溢出,庞大的身躯还不知道有多少埋在土里,上头没有蛇类的鳞片,却生满了黑里泛紫的羽毛,活脱脱一个外星来的怪物。

“往山上的水潭跑!快!”将军唰一声抽出大刀,将自己身边的小兵朝旁一推,一团涎水似的黑色液体擦着他的衣袖飞了过去,落在地上,轰一下便燃起一个火球,他的袖口虽未着火,却也被灼出了一个小洞。混乱中,这怪物嚣张地扭动着身体,每个眼球在一个奇怪的角度下旋转,每转一次,便有一缕黑烟蹿出,一遇空气就化成液体,似出膛子弹般朝四下避散的兵士们追去。

跑得快的,被烧了衣角鞋底,跑得慢的,身上被引燃了一个甚至几个火球,忙不迭的满地乱滚,可是,火球不但丝毫不灭。更从球状瞬间拉成刀刃状,猛地从着火者的伤处切下去,血肉模糊,惨叫惊心。士兵们伤的伤,逃的逃,整块山地似被惨烈和妖异的起浪轰得四分五裂。

“快跑!不得回头!”将军跳到地羽蛇的面前,故意大骂这怪物,将它的全部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密集的火球落雨般的朝他身上砸,所幸他轻功过人,在灼热的温度中敏捷地闪避,瞅准了个机会,挥刀猛砍向他的脖颈。

只听铿的一声,他的刀被生生弹了回来,这地羽蛇的脖子居然比钢铁还硬。

“别打头,打它的尾巴!”大石后的小凹地里,林七七伸出脑袋,朝陷于苦斗中的将军扯开嗓子大叫。

“你怎么知道?”钟小魁敲了一下她的头。

“我也是乱世的玩家!”林七七又紧张又激动,“地羽蛇是杀不死的,只要击中它的尾巴,可以让它躲回地下,暂时丧失攻击力!”

“不早说!”钟小魁把如山朝她怀里一推,“给我小心点!”他猫着腰冲了出去,趁着地羽蛇对付将军的空隙,捡起士兵们遗落在地上的钢刀,躲闪着零散落下的火球,绕到地羽蛇身后,照准它尚埋在土里、不断扭动的尾部一刀砍下。

一声脆响,落下的刀锋却似砍在石头上,断成两截,钟小魁空握半截钢刀的手臂,被自己的很力气震到发麻。被偷袭的地羽蛇大怒,转过头便朝钟小魁送上十几个大火球,钟小魁慌忙朝高处跳去,火球在他身周炸开来,虽然闪得快,爆裂出来的气流仍将他冲翻在地,尚不及起身又是一串飞过来,热浪似乎将钟小魁的头发都灼出了烟。

生死关头,他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将他超斜上方甩了出去,砰一声落在安全地带。死里逃生的钟小魁忍住痛,火速爬起转身一看,将军正站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横举长刀,用刀身硬挡开一个火球,他分明看到火球触到的刹那,整个刀身被烧得通红,撞击的力量把将军后推开数尺,他却毫不退避,不管敌人的攻击有多猛,也不管手中的刀有多烫手,抵挡,反攻,他只做这两件事,哪怕两方力量如此悬殊。

林七七抱着头冲到钟小魁身边,拉住打算再冲过去帮忙的钟小魁,急急说:“地羽蛇是火属怪,你把刀上沾上水,砍它的尾巴!”

水?!上哪找水?现在站的地方,除了土还是土!看看还握在手里的半截断刀,钟小魁一皱眉,甩开林七七的手,视死如归地朝战圈杀去。见钟小魁又返回头,就快抵挡不住的将军怒吼:“你回来做什么?!”钟小魁风驰电掣地落到地羽蛇的身后,举起手中的断刀。

“你不是它的对手!快滚!”将军一分神,闪躲稍迟,手臂被擦过的火焰拉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钟小魁根本不理他,张开嘴,一连几口唾沫吐到了断刀之上,随后一横心,堵上内外一身力道,大喝一声,以劈天破地朝地羽蛇尾部砍了下去。

这次,他的刀没有砍在石头上,而是有了真正砍进软肉中的感觉,只在烤肉时能听到的滋滋声,被放大了几十倍,刀落处,几缕浓重的红烟从地羽蛇的伤口处喷发而出,钟小魁只觉手心烫得发疼,赶忙送开刀柄,闪到一旁。吃了这一击的地羽蛇,怪叫一声,头上的眼睛居然一下子缩进了头皮下,整个身躯呼一下缩回了土里,被它烘干的土块,倒带般恢复了原状,脚下一阵短暂的摇晃后变没有了动静。钟小魁大大松了口气,散架般坐到了地上。

“少年啊,你竟用一口唾沫拯救了宇宙!”林七七牵着如山,崇拜地朝钟小魁竖起来大拇指。

“你!”钟小魁哼了一声,转身问如山,“小鬼,没事吧?”如山摇头。

“你这是在送死!”将军捂着受伤的手臂,怒气未息地站到钟小魁面前。

“你又何尝不是。”钟小魁看着一地狼藉,丢弃的兵器,还有不幸葬身在地羽蛇手中的两名士兵,烧焦的尸体已变成了脆弱聚集的灰,“用自己的命替属下换取逃命的时间,真是好上司!”

“好吧。我虽不知你是正是邪,但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将军的怒意渐渐平息,每个字都一言九鼎。

“当然是帮我们找到陈异凡!”林七七替钟小魁抢先答了,“呐,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提醒他用水,他的刀是不会有用的,你间接也欠我人情!但我们只需要你还一次。”她讲得义正词严,顺口又问,“英雄,怎么称呼?”

“叫我枭吧。”他走前几步,在其中一个下属丧身的地方,蹲下,一拳砸在灼痕仍在的地上,“地羽蛇正是陈异凡养的杀人工具。”



旌旗招展的大营里,黑甲士兵们举着长矛,阵仗齐整地来回巡视,健硕的战马不时发出焦躁的嘶鸣,迫不及待要上阵杀敌似的。风越来越大,卷起的沙土,在营地四周造出了一层萧杀的屏障。

“异凡。”中军帐中,一身乌金战甲,面容罩在铁面罩下的威武男人,坐在披着虎皮的椅中,手里托着一卷兵书,看得很专注,“我记得我没有允许你们私自出手。”

缩坐在灯光投射不到的阴影里,书生打扮的瘦小少年,藏在干净的青布衫里,一条比泥鳅大不了多少的小黑蛇,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害怕似的朝袖口里钻,他嚅嗫着:“我……想解决了枭,你会高兴些……”

“我并不需要他死。起码不是这样的死法。”男人啪一声合上书,“两军交战已久,枭的部队如今只剩小猫两三只,我要杀他,易如反掌。可我偏偏留他到现在,你难道不知我的用意?”

他冷冷质问的语气,另少年越发紧张;口齿不清地支吾:“我……我……”

“但凡是他喜欢的,就不能留在他身边!这才是我的目的!”啪!兵书一掌被他掼在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从被震翻的茶杯里溢得到处都是。

“虽然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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