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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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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起来,破烂的嫁衣并不是晚夕要送的主要东西,层层包裹之下,还藏着一把熟悉的刀。瑰丽的黄蓝绿三色宝石交相辉映,透出华贵的气息,却映着红衣,折射出妖异嗜血的光芒。

☆、向魔鬼认输

仿佛鲜血染就的红,才是它的本色。

葬龙刀!

夏夏想不明白葬龙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晚夕手里,又为什么会被她丢到自己身边。只是那妖异的宝石光芒仿佛带着无比蛊惑的力量,深深刺痛了她的眼,让她无暇顾忌问题的始末。

仿佛是遇到了困境里最后的救赎,她用刚刚恢复一点知觉的手慢慢探出,伸向刀柄。

熟悉的冰凉染过指尖,手心,迅速向全身蔓延,打破一重重身体的桎梏,抚平每一分疼痛的知觉。

有那么一刻,夏夏恍然明白自己即将死去,因为她看见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手持魔刀缓缓站起,讽刺又怜悯地瞪着自己。眼里被完全的紫红光芒盖过,嘴角缓缓漾出一抹冰冷嗜血的笑。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那是她心中的魔鬼…她终于,向魔鬼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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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烂漫,绿柳遒劲的枝条在暖风中肆意挥舞。红衣的人影在假山群中蹒跚而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持着鲜血淋漓的匕首。每过几步便在地上流下几滴刺目的红。

又艰难行了几步,他缓缓驻足而立,望着不远处一片翠绿的荷塘,隐隐已可见几株花蕾出水。嘴角漾着的笑逐渐扩大,说不清的讽刺意味。

“王爷,你受伤了!”小蝶的身影声音忽然从背后冒出,带着几分惊恐愤怒,几乎忘了上下级的礼制规矩,下意识就替钟离点了几处大穴止血。

做完这一举动,她才惶恐不安地单膝跪下,然后偷瞄的眼神里仍是困惑成分居多。

难得地,钟离没有为此降下惩罚。

他其实一直是个危险的主子,每接近一分便要多出几分提心吊胆,然后这次,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被他自己拔出胸口的金焱,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然触动,仿佛一种宿命的重叠。

曾几何时,他是不是预见过她决然愤恨地将这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

他是不是预见过,他居然无法对一个想要杀害他的人下死手?!

胸口传来剧痛,由内而外,分不清是伤还是心…

“退下吧。”钟离再也不看小蝶一眼,只恍恍惚惚望着眼前的一片荷塘,蓊郁葱翠的样子,有谁能想到,这是它们来到这里后即将迎来第一次盛放呢?

小蝶咬了咬唇,其实不用问得太清楚,自己用眼睛看,也就大概猜出了发生的事情。因为猜出来,所以出离愤怒。

她近身跟随钟离日久,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曾几何时,他会给一个人,一个女人,这样伤害他自己的机会?!

在她看来,在冥幽宫的时候果断斩杀那个叛入他人怀抱的女人,才是主子一贯的作风。再不济,也该以她父母的性命相挟,将其牢牢掣肘。

最让她觉得可恨的是,主子的退让良多,为什么换来的却不是冰释前嫌,而是更多的仇恨和伤害?

她曾经还有些乐见王爷变得多出几分人味,甚至劝说他宽慰他,以为那个女子的存在终究有些特别的意义。

现在,却只剩后悔。

原来,这个世界,人真的要封闭自己才能完全保护自己,曾经再恩爱亲密也保不准一朝变心,兵戎相向。

☆、没法杀她第二次

而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个男人为她付出了多少,改变了多少。

明明形势严峻,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他仍是不惜冒险去冥幽宫,只因为听到她要成婚的消息,只因为那愚蠢的固执不知何时扎根在了心底。

明明知道太子和诸皇子虎视眈眈,他仍是耐着心坐马车一路慢行回京,只因为她受了重伤,禁不起剧烈颠簸。

明明清楚自己身份敏感,暗处的刀剑随时将会逼近,却仍是任性脱队,只为了将那个女人带离得更远,远到任何人也抢不去。

小蝶咬唇跪着,想到几乎愤恨起来。

他的主子是要做帝王的人,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变得优柔寡断?!

她缓缓站起来,默默转身,阴影下的眉眼变得凌厉。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存在的价值…反而是她主子下不了手除去的障碍…

那么…她愿意代劳。

钟离有些恍惚,仿如被眼前的一片翁翠欲滴晃花了眼。以至于属下闷声跪了多久也没在意,更没有察觉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只觉得,满园静寂仍安抚不了胸口某处的阵阵抽动。

直到现在,他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不信夏夏会伤他,而是不信他自己受到如此创伤竟然可以容忍未下杀手?

甚至,那一刻,他根本没有防备。以至于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满脑惊惧,不是惊她的愤恨伤害,而是惊自己,什么时候对她的尺度放宽到了如此地步?!

什么时候,让那个女子真正侵入了他心中的领地,握住了他的咽喉命脉,却迟迟下不了杀手?!

这太恐怖。

对于一个要做帝王的人来说,甚至是致命的!

他努力控制自己,他试图理智又疯狂地抹杀那个不定因素的存在。

可是,感觉到那生命鲜活地手中挣扎,眼前却回忆起过往那个安静冰冷的小小身体,那几乎纠缠了他整整一年的梦魇残影,他的手却失去了力道。

他居然,没法杀她第二次了!

她说,她恨他。他笑。

不是讥讽她的不自量力,而是嘲笑自己。

自私唯我如此的轩辕钟离,竟然也有这样栽跟头的一天,可笑!可笑至极!

耳边些微的风声吹过,熟悉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王爷,前院发现异动,暂时还不清楚是哪路人马。”

钟离目光微闪,却没有回应。

哪路人马?还有哪路人马呢?太子?还是他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兄弟?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不速之客来得还算少么?

不管是哪路人马,来者不善,都是和他钟离做对的人马,那么,处理掉就是了,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关起门来处理也从不需要留手。

自然,也不需要叮咛。

从他回京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纠缠杀戮,明为暗卫们都已经明白该怎么做。

看,这就是他的生活,永无止境的算计,阴谋,手足残害,从他出生起那一天开始,时至今日,从未停止过。

☆、可怕的变数

他那工于心计的母亲,曾费尽心思周旋于后宫,希望博得圣宠,却终抵不过容颜逝去,人走茶凉。心有不甘也曾玩过手段陷害过枕边新人,却不料一朝暴露,恶果自食,累得他这个年幼的儿子也跟着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远放出宫。

虽然当时年纪尚小,他仍记得,他那有心机却终究不够聪明的母妃,其实是遭身边人的背叛。

一个用了多年,也信了多年的人。

所以其实他不信人,任何人。因为他始终记得,信人的下场有多凄惨。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信了她?

以至于明知她可能身怀利器,仍漫不经心地由了她折腾去?以至于怒火当头之时,也无意识失了戒备,给了她可乘之机?

从…梦魇开场的那一天开始吗?

不。

钟离下意识地摇头,振臂一挥,染血的匕首瞬时落入碧绿的荷塘里,扑通一声,失了踪影。

他其实,从未对他曾经害夏夏差点死掉那件事怀揣过什么愧意。

他觉得,那件事,他至始至终,并没有选择。

就如同曾经,他的母妃没有给他选择,他的父皇没有给他选择,他的兄弟姐妹没有给他选择。

所有人都没有给他选择和退路的事情,他不觉得对任何人有愧。

更何况,他给过她说实话的机会,她却仍选择了隐瞒他。

每个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选择,他体谅她的隐瞒,也包容自己的残害。

谁也没有信谁,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只是当时,他比她更强大一些,所以是她受害。

如果当时她真的死了,那么今天的一切一定大不一样,即便她在他心中划过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她终是消失了,尘埃落定,所有的过往都会被掩埋得面目全非。

可是她没有死。

她成为了他生命中可怕的变数。

而当他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初时竟然只觉得欣喜?!

那种莫名的跃动,仿佛心被人从某个深埋的遗迹里挖掘出来,那明亮而澄澈的双眼,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记忆中,却早已化成一份眷恋。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变得如此彻底,从外表到深心,他几乎不愿意承认她是那个鲁莽固执又单纯的夏夏,不,当时,她确实已经不再是依恋着钟离的夏夏。

一个人的心,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而彻底呢?

钟离不明白,无情如他,都还没有忘记那双灵动的双眸,谁准许她,另外投怀送抱了?

他慢慢回忆着过往的一些事情,试图从杂乱纠结的片段中,理出一个今日之事的因果答案。

然而他理不出。

他能帮公子陌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因为她是他的药,他不自然地受她吸引,却没法帮自己找到借口。

为什么她成了他生命中的特例?为什么她能伤到他?

他精于算计,通达人心,却最终,只能把胸口这个伤把那个女子,归结为可怕的变数。

一个他本可以提前毁灭却任由其越来越发展得肆无忌惮的变数!

“王爷,不好了,夏夏不见了!”

慌乱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小蝶去而复返。

☆、不可思议的伤口

闻言,钟离的身子微震,终于从恍惚的意识中清醒过来,转身望着微喘的来人,咬牙道:“什么叫——不见了?”

“王…王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小蝶似乎有些被钟离的脸色吓到,可惜她原本的脸色也好不去哪,言语行动间,已经略略失了分寸。可见,情况大概十分出乎意料了!

匆忙又赶回夏夏住的屋子,钟离却愣住了。

他安排在她身边伏在暗处的守卫,一共八人,全部丧命,七七八八地倒在门口,尸体上都有着狰狞的伤痕,很诡异从脖颈斜伸到腰际,伤口深深绽开,几乎要将人体割断。

也难怪小蝶把持不住,纵观江湖前后多少年,又有谁见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伤口?

究竟要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兵刃,才能把人伤到这种程度?

“先前我们在冥幽宫见到的尸体伤口和这个很相似,皮肉绽开,只是…没有这样…”没有这样一刀横贯的恐怖。

小蝶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来。

先前在冥幽宫见到的尸体,自然是他们手下折损在夏夏手里的人。

那时夏夏似乎发了狂,竟不知怎么以一人之力杀了如此多的高手。

当时,她和钟离都没有亲眼看见,只是晚夕见到了,并如是转述给他们,其实深心里,小蝶并不相信夏夏有那样的能耐。

也许她给她太多软弱可欺受人掣肘摆布的印象,所以她也从未真正将她的杀伤力摆在心上。

刚才一时意动,竟然还起了杀念,想干脆除了夏夏也免去王爷的左右为难。现在,却不禁有些背脊寒凉的后怕。

若是来早了一刻,躺在这里的人,会多一个她吧?

想到这,她的脸色就愈发灰败了几分。

钟离的脸色同样也不好,他急速奔向屋里,凝重地望着满屋破败,整个屋子仿佛遭受了灾难性的破坏,墙垣半倒,横梁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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