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袅袅十三馀-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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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园子如意就觉得不对劲,夫人怎么不见了,她叫了两声,却全然没有回音,她有些忐忑,难道夫人见她这么久没回来生气了回去了?她有些懊恼,完了,这个月的月钱肯定要被扣一半去,都怪那些个上夜的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夫人,她有些丧气的往回走,却隐约听见远处有些声音,她仗着胆子大,走近了些,却是一阵浓重的喘息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红了脸,呸了一声,不知是哪个丫头和小厮幽会,竟被她撞见了。她不以为意,想往回走,却像雷劈了半愣住了,刚刚有人说话,是夫人?
她蹑手蹑脚偷偷摸摸靠近那一丛花,那两人还没发现她,她大着胆子一瞧,几乎魂飞魄散,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和夫人在一起,夫人赤身**,两个人抱在一块。她心内震惊,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声音凄惨。
附近巡夜的也听见了,赶紧跑了过来,七八个灯笼照过来,照见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的如意,也照见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阮临湘刚回到宁安堂就接到了上夜婆子的信,来报信的支支吾吾的,只说请夫人亲自去看。阮临湘扶着林妈妈,木莲去了花园,整个园子被照得灯火通明,外面围了一圈婆子,都背对着花丛,花丛深处,是抱着破烂的衣衫,惊疑不定,面如死灰的韩宜安。
阮临湘道:“你们去回话也不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为首的婆子看了一眼韩宜安,道:“奴婢们巡夜,听见二夫人的丫鬟如意的叫声,过来一看,竟然发现了二夫人……二夫人跟一个男子……”
那婆子没有往下说,不过意思却很明了,韩宜安尖叫起来:“不,你们冤枉我,我没有,阮临湘,是你设计陷害我。”阮临湘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的丫鬟捉的奸,你倒往别人头上赖。”
上夜的婆子也都在窃窃私语,二夫人和将军没有圆房是府里人人皆知的事情,刚才她们分明瞧见二夫人天青色的衣裙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啧啧,八成是寂寞难耐想男人了,偏偏将军不爱搭理她,她便做出这样的丑事,最可笑的事竟然被自己的丫头撞见了,这可是抵赖不得的。
韩宜安被这窃窃私语差点气死,刚刚她明明昏过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就是诬陷,偏生还是自己的丫鬟看见的,分明是打了她的脸,让人以为她偷男人,连自己的丫鬟也瞒着。
她道:“那个人呢?”她还是不信,上夜的婆子回道:“怕传出去影响二夫人的名节,我叫人关到柴房去了。”言语之间不乏讽刺,刚才那一幕她走在前面可是看的真真的,啧啧,二夫人那叫一个忘乎所以,现在倒充起了贞洁烈妇。
阮临湘咳了一声:“先把二夫人扶回去,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谁干吐露半个字,立刻打死,林妈妈,你现在就去宫外,托个人传话说家里有事把将军叫回来,现在夜也深了,明日一早再去请靖国公和靖国公夫人。”
林妈妈应了,韩宜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是要公之于众,那她还有什么活路,爹娘都知道了,要是为了名声,只会说她生了急病死了,要是闹大了,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自己也不用做人了,最起码,许兰陵一定会休了她,她朝着阮临湘扑过去:“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你敢害我,我叫你不得好死,你把陈妈妈给我叫过来。”
上夜的婆子回话:“刚才就去请陈妈妈,陈妈妈被人下了**汤,躺在床上睡着哪,啧啧,二夫人,您连身边的人都信不过,真是谨慎哪。”婆子们顿时都笑出了声,韩宜安的眼神几欲吃人,阮临湘也不和她废话,道:“把人送走。”
☆、第一百零七章 风波(一)
许兰陵回来的路上一直阴沉着脸,他还在和皇上商议事情,有个小太监来报说有个妈妈在外面等着有话禀报,他出去一看是林妈妈,还以为是阮临湘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韩宜安,林妈妈简略隐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许兰陵心里其实是不信的,韩宜安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和人偷情,这件事肯定有猫腻,可是看着林妈妈神色不明的脸,他又有些怀疑。
匆匆赶回了家,宁安堂的人都被屏退了,阮临湘一个人坐在堂上,他皱了皱眉:“究竟怎么回事?”阮临湘掏出那包药,平静道:“这是断魂草,韩宜安给阿尔准备的,幸好我发现的早,把孩子送去了我娘那里,韩宜安也是我诬陷的……”
她声音有些抖:“我实在不敢想……以后还会有什么……你若是……”话还没说完,许兰陵冲过来抱住了她,阮临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其实她刚刚也是害怕的,只是强撑着而已。
许兰陵抚着她的背喃喃道:“湘儿,对不起,我又叫你担惊受怕了。”阮临湘哭着问:“你不讨厌我吗?不讨厌我做了坏事?是我诬陷她的。”
许兰陵道:“我说过,只要你觉得对,就算你杀了人,我也替你兜着。”阮临湘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她刚才好怕,怕看到许兰陵眼里的不可置信,厌恶,她怕自己失去许兰陵的信任,一想到这个,她哭得越发难耐。
许兰陵抱着她坐下哄她,直到她止了眼泪,抽抽噎噎的抱着他,许兰陵叹了口气,怎么小丫头做坏事他也觉得很好看呢?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这次韩宜安把湘儿逼急了,难怪湘儿前两天怪怪的,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第二日一大早,靖国公夫妇就赶来了府里,靖国公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呢,怎么听说他女儿,偷人?
韩夫人进了门就要求见女儿,阮临湘吩咐丫鬟带着去了紫凤阁,韩宜安想了一夜,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这么多人看见,还有那个奸夫,只要那个奸夫承认了,她就百口莫辩,死无葬身之地。
韩夫人匆匆进来,她一见娘来了,扑过去哇哇大哭起来,韩夫人抱着女儿也着急,迫不及待的问事情的始末,靖国公一直阴着脸,无论真假,他的嫡长女被传偷人,这是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韩宜安委委屈屈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这样,肯定是有人陷害我。”韩夫人自然看的出其中的猫腻,只是苦无证据,只得安慰女儿放心,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韩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正厅,许兰陵和阮临湘正等着,韩夫人开口就道:“那几个婆子呢?竟然敢口出狂言,诋毁主子,一个个的都给我杖毙。”
许兰陵冷冷道:“韩夫人,这是安国公府,不是靖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许兰陵的话很不客气,韩夫人被堵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的,靖国公开口了:“兰陵,不管这件事看起来怎么样,宜安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的性子你知道……”
许兰陵打断道:“我不知道,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韩宜安早就不见了,现在的这个女人,不敬主母,嫉妒成性,先是下药毒害我怀着孩子的正妻,又给先帝御封的敏安郡主下泻药,又要毒害我的嫡长子,这样的蛇蝎毒妇,我可不了解。”
靖国公被驳的哑口无言,这些事他都知道,他一直以为阮氏是个懦弱的,女儿吃不了亏,这点后院的事他也不好问,就罢了,如今这么堂皇的被指摘,他的脸上也过不去,这每一条,都够女儿喝一壶的。他道:“兰陵,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才好?宜安被我惯坏了,要打要罚由你。”
许兰陵面无表情,推过一张纸,韩夫人抢过来一看,差点晕过去,休书?还是因为无所出?她登时恼了:“许兰陵你欺人太甚,你根本没和我女儿圆房,怎么要怨她无所出。”许兰陵淡淡道:“我也疑惑,我没和她圆房,她怎么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呢?”
韩夫人接不上话来,只得使眼色给靖国公,靖国公只得道:“兰陵,你看看,宜安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些?”许兰陵站了起来:“韩宜安我不会留的,要不然连嫁妆带人你们带回去,我们以后再无瓜葛,要不然,我就用许家的家规来处置她,一杯毒酒下去,我会全了她的清白名声。”
韩夫人这次是真的要晕了,太狠了,无论哪一条女儿都没有什么活路了,靖国公几句低声下气的话说出口,许兰陵却全然不买他这个面子,靖国公也恼了,心想,别人的女婿都是个左膀右臂,偏生你这个许兰陵,娶了我的女儿却叫她独守空房,平日里对我这个岳父不理不睬,不尊敬也罢了,如今还要欺到头上来,他气道:“宜安的婚事可是先帝御赐的,你若是不顾先皇的面子,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你独宠一妻,冷落了宜安,对她视若无睹,分明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我女儿几次三番忍让,你还越发得了意,走,咱们去皇上面前说理去。”
许兰陵求之不得,道:“既然靖国公存心闹大,我也不怕丢人,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不能给许家的祖宗丢人,许家世代清白,家风严谨,出了这等丑事,我还无颜面对祖宗呢。”
说着就要起身,韩夫人道:“慢着,阮氏也要去。”许兰陵看了阮临湘一眼:“这事和她无关,她去做什么?”韩夫人哼了一声:“她身为当家主母,管家不严,致使内宅出现男人,她难辞其咎。”
阮临湘笑笑:“既然韩夫人觉得有必要,我自然却之不恭。”靖国公道:“还有一件,你们昨天捉的那个男人在哪里?我要一并带过去,咱们当着皇上的面对质。”
许兰陵道:“那人昨晚被抓了起来,畏罪自杀,死在柴房了,我已经打听过了,是戏园子里的名角,韩宜安眼光倒是好。”靖国公脸上无光,气的拂袖而去,现在死无对证,看来宜安,凶多吉少。
☆、第一百零八章 风波(二)
昨晚许兰陵匆匆离开,皇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许兰陵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这么着急赶回去,府里一定发生了大事,皇上以为是阮氏又出了事,毕竟在许兰陵心里,韩宜安的分量可没这么重,他也没有打听,只等着今天一早许兰陵来了好生嘲笑一番他的惧内,没想到许兰陵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靖国公夫妇,皇上颇为诧异,笑道:“这一大早的,你们一家子来的倒是齐全。”
靖国公年过半百,大风大浪经过了,现在要去和别人掰扯自己女儿偷人的事,实在难堪的紧,但事关女儿的性命和前途,他也不敢松懈,咬咬牙,毕竟先发制人,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嚎啕大哭:“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皇上眉眼一扫,伺候的人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皇上上前亲自扶起靖国公,道:“靖国公是两朝元老,功不可没,这是做什么,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我还真不相信敢有人这么胆大包天。”
靖国公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也是老臣的罪过,当年先皇圣旨钦赐宜安为许将军平妻,老臣奉承先皇恩典,一直教导女儿谨记皇上恩德,等宜安过了门,许将军偏宠阮氏,对我儿不闻不问,我儿度量大,不和他一般计较,他越发的欺负到我儿头上来了,刚才许将军一纸休书,要将我儿休回家,皇上您评评理,天下哪有如此薄情的人。”
皇上睨了一眼握着阮临湘的手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许兰陵,道:“哦?那兰陵,你为什么要休妻啊?”许兰陵上前道:“还是请靖国公亲自给您解释吧,免得说我有失偏颇。”
皇上又去看靖国公,靖国公老脸一红:“咳,许将军说……说我儿……偷人。”皇上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