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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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甚远，听得不甚清楚，只从那只言片语，步儿已经断定周瑜将使反间计，虽然不知要杀谁，但这条计真真的毒？想必蒋干和丞相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回到土屋，安排好一切，步儿坐在灯下与小乔闲谈，心中只是转念如何将消息传过江去，左思右想，只能利用蒋干了，周瑜今晚一定会将要蒋干知道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么蒋干明日一早定然要逃回对岸将消息传给丞相，要如何在周瑜的眼皮底下将消息透出呢？
抬首看了看坐在灯下为周瑜缝补衣服的小乔，步儿假意闲谈，“夫人，那位蒋先生是独自过的江吗？”
“不是，”小乔穿针引线，比了比衣服上的裂口，将线在口中咬断，“他还带了一个书僮，那书僮在江边守着小船。”
书僮？计上心头，快速写了一张纸条，夹在指缝间，扬声道：“桃花。”
桃花应声而入，步儿指了指小乔的茶杯，“为夫人续水，夜已深了，我有些饿了，熬些稀粥，对了，晚饭准备的那些馒头都送去给守营的军士们作夜宵，免得浪费。”
桃花一一应了，提着竹筒到步儿身旁，步儿接过茶杯的同时将纸条塞给桃花，桃花会意的将纸条夹在指缝间走了出动，不一会儿，便听见桃花与小乔的侍女谈笑着走出屋门，待小乔缝好衣服，桃花和侍女都未归来，步儿笑道：“夫人，已经夜了，早些歇息吧！”
在余下的侍女侍候下，步儿与小乔梳洗后躺了下来，许是日夜劳累，小乔很快便睡熟了，步儿心中有事，辗转反侧，过了约一个时辰，才听见桃花的声音，待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步儿掀起帐帘，“桃花，馒头都送完了吗？”
“小姐放心，”桃花伸手抓了一把香放进香炉里，“我一一送到军士们的手中，所以回来得晚了，小姐睡吧！”
放心的睡了过去，一夜的恶梦，总是梦见长江的江水变得如血一般的红，从梦中醒来，满头的大汗，小乔已经起身，侍女们侍候她穿好衣裙，听她低声吩咐侍女不要惊醒自己，便急急的走了，想是不放心周瑜。
待所有的侍女抱着小乔的一应事物离开，步儿立刻将桃花传了进来，细细询问，待听到桃花将塞了纸条的馒头塞给蒋干的书僮，这才放下心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偷偷起身，周瑜宿醉未醒，仍在酣睡，蒋干将盗得的书信贴肉而藏，提着自己的鞋悄悄走了内帐，直到了外帐口，才穿好鞋走出大帐，守帐的军士见是他，便微笑示意，蒋干不敢耽搁，快步走下木台，远远看见吕蒙，忙加快脚步，几乎是飞跑着到了营门边，连声吩咐书僮开船。
直到船行到江心，才看见吕蒙飞骑出了营门，无数的军士站在岸边射箭，可是距离过远，那些箭枝纷纷坠江，吕蒙大怒，在江边连连顿足怒骂，那些哭声随风而来，真真的粗俗不堪，蒋干皱了皱眉，心中却异样欣喜，将从周瑜处盗得的书信呈给丞相，定然是大功一件。
“先生，”书僮呈上一张纸条，“这是昨夜我在馒头中发现的，似乎是给丞相的密信。”
密信？蒋干皱眉接过纸条，折得很紧实，纸条上写给致丞相，真真的奇怪，从未听说丞相在江东安排有细作，这密信究竟从何而来呢？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 第四节 万古云霄一羽毛（四）
第八章 第四节 万古云霄一羽毛（四）
才下令斩杀蔡瑁和张允。曹操立刻省过神，知道中计，心中暗悔，正恼怒间，中军已经将蔡张二人的人头送了进来，曹操挥手令他们退下，得意洋洋的蒋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丞相，这是我过江之前，江东营中有人送来的密信。”
密信？自己在江东并无细作，这封信想必是步儿借蒋干送来的吧！拆开纸条，纸条上只有三个字反间计，真真的恼怒，若蒋干在呈上那封假书信之前便将这纸条呈上，自己也不至于会杀死蔡张二人。
挥退了蒋干，暗暗将曹丕传进营中，吩咐他找机会杀掉蒋干，待曹丕领命出了大帐，曹操将纸条炙烬，所以之中，又觉得温暖。要送出这样一封信，步儿不知用了多少的心计，那孩子真不枉自己养她一场。
越想越怒，心中只是寻思如何出了这口恶气，正想得出神，荀攸在帐外求见，曹操心烦意乱，本不想见他，但又觉得帐内静得可怕，便令荀攸进帐，可是听荀攸喋喋不休的讲述粮草辎重，又觉得异样无聊。
许是觉察到曹操的不安，荀攸顿住了语声，轻声道：“丞相，您有心事吗？”
“荀攸，本相的确有心事，”曹操紧皱着眉，“这场仗旷日持久，真不知何时才……。”
说着违心之言，曹操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连说谎都懒得开口，荀攸静候半晌，淡然笑道：“丞相是忧心诸葛孔明吧！我却不信这人真如鬼神一般，其实丞相藏了一把好刀在江东，若果真忧心，为何不用那把刀除去后患呢？”
刀？是指步儿吧！曹操圆睁双目，只见荀攸满面诡异的笑容。“想丞相抚养步儿姑娘长大，是时候……。”
“放屁，”恼怒之下顾不得礼仪，曹操拍案而起，满面怒容，怒瞪着双眼，污言秽语连续不断斥骂了荀攸半个时辰，“你知道步儿是本相的什么人？刀？你混蛋！本相就算是再没本事，也绝对不会让步儿冒险，滚，你闲来无事，多想想战事，不要一门心思就想歪门邪道。”
灰溜溜的走出大帐，一眼看见张辽和许褚远远站在一旁，满面惧色，想是已经听到了曹操的雷霆，荀攸自觉面上无光，低垂着头，快步走向跳板，却听许褚压低了声音，“荀大人。荀大人……。”
犹豫着转过身，还未举步，便听曹操在舱内大吼，“许褚，去哪儿了？”
连续数日，曹操的心情阴晴不定，众人叫苦不迭，又不敢让曹操发现，众人觉得连呼吸都紧促了许多。
消息传到时，正是正午，周瑜听完回报，兴奋得一跃而起，没想到竟然这般的顺利，曹操果然中计斩杀了蔡瑁和张允，还任命于禁和毛玠为水军都督，真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远远看见兴高采烈的周瑜走向土屋，想是去邀鲁肃一同庆贺，诸葛亮微微一笑，缓缓转身，却见步儿和鲁淑并肩走向江边，鲁淑身背背篓，不知他们要去何处？心下转念，迈步跟了过去，但也不靠近，只是远远跟随在他们身后。
到了江边，只见鲁淑站在水中，手中拿着一个大网，双目凝视水面，过了片刻。他缓缓的将大网浸到水中，然后静侯片刻，再猛然提起，然后欣喜的对等候在岸边的步儿欢呼，步儿兴奋得连连招手，若非鲁淑大声阻止，她已冲进水中。
好奇的走到她们身后，只见鲁淑将网中的事物倒到一个木盆之中，引颈细看，却是几条五彩的小鱼，觉察到身后有异，步儿和鲁淑不约而同的转过身，一见诸葛亮，便一起向他行礼，诸葛亮微微一笑，“淑公子，步儿姑娘，这些小鱼捕来做什么？”
“步儿喜欢，”鲁淑满面兴奋，“养在岗里，极漂亮。”
原来如此，诸葛亮与步儿并肩站在江岸边，看鲁淑凝神静气准备下网。诸葛亮突然笑道：“步儿姑娘，若让大都督看到你和淑公子在此玩乐，想必又要雷霆震怒了！”
只觉得他话语里隐含挑拨之意，步儿只淡然一笑，却听诸葛亮笑道：“步儿姑娘，看样子姑娘的馒头似乎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听他这般说，便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送信给丞相之事，微笑着转过身，“先生为什么不去告诉大都督呢？”
“其实大都督此计险而又险，能够一举奏效，算得上是剑走偏锋。”诸葛亮举起羽扇，挡在额前，目光悠远，只是眺望着江面，“曹操若对荆州军士没有一丝疑心，想必大都督此计也无法奏奇效。”
说着，诸葛亮侧身凝视步儿，面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但是姑娘，此战对于江东可谓是生死存亡，姑娘千万不要以一已之私，枉顾了大义。”
自相识以来，诸葛亮从来都是温言软语，言语讨喜，今日这般的疾言厉色，想必心中已是极为不悦，不由微觉恐惧，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却听诸葛亮淡然道：“姑娘，于战事而言，牵一发而动全身，姑娘不经意的举动，许会导致战局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还望姑娘以大局为重，切勿做有损江东之事。”
心中本觉得怯懦，平日的伶牙俐齿今日不知去了何处，步儿满面涨红，只是盯着鲁淑，半晌不发一言，诸葛亮静候片刻，重又淡笑道：“姑娘兰心慧质，冰雪聪慧，想必……。”
“先生果真厉害，”步儿笑吟吟的转过身，面上殊无惧色，“难怪先生能够舌战群儒，步儿既然做过。便不会否认，先生之才如同皓月，步儿乃萤烛之光，既然先生能够为江东出谋划策，为何步儿就不能为丞相略尽绵力……。”
“绵力？”诸葛亮微笑起来，他仰首看了看天，又举目眺望着满面，“想必连子敬都不知道姑娘是多么的聪慧！在下看来，姑娘认了江东第二聪明的人，无人敢认第一……。”
“先生是在说笑吗？”步儿面露嘲讽，“先生现在就在江东，步儿的一举一动都被先生探知，有先生在，步儿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妄自菲薄至此。”
和这孩子打交道，真真一刻都不能松懈，诸葛亮不由展颜笑了，“姑娘以退为进，果真厉害，既然姑娘不愿意放弃初衷，在下也不勉强，或者如此，咱们在此再设一个赌，在下赌从今日始，姑娘和对岸再无一丝联系。”
听他语气斩钉截铁，想是今后再想与对岸联系并非易事，但总不能服输，扬起眉，淡笑道：“好！那赌注是什么？”
“在下知道姑娘喜欢川蜀的蜜柑，若在下输了，今后每年蜜柑成熟之季，定当奉上，”诸葛亮见她回得没有一丝犹豫，也不笑她逞强，“若姑娘输了，那么每一年江东的莲藕成熟之时，就请姑娘送些给在下尝鲜。”
赌注真真的无伤大雅，可要获胜可真不容易，微笑着伸出手掌，“好啊！那我们击掌为誓，但步儿有一个要求。”
伸出左掌与她轻击三下，诸葛亮收回手，胸有成竹的笑道：“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不会将姑娘的秘密透露出去，尤其是子敬。”
在江边玩了一会儿，诸葛亮见鲁淑和步儿满头大汗，寻思着鲁肃还未从大帐出来，便出言邀步儿和鲁淑到自己居住的小船上烹茶歇息，鲁淑见步儿未出言反对，便应了下来，抱着木盆与步儿并肩跟随在诸葛亮身后上了小船。
茶香袭人，诸葛亮也不谈论战事，只是挑些古籍中的趣事儿搏他们一笑，宾主尽欢。
冷眼看去，小船上的众人尽是笑容满面，不知在谈什么，那般的高兴，周瑜转身看了看鲁肃，“子敬，这位诸葛先生真真的好耐性，与两个孩子也谈得这般高兴，我只觉得奇怪，战事一触即发，诸葛先生竟然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与孩子把臂同游。”
细听下来，只觉得周瑜话中另有所指，鲁肃假意未领会，只是关切的察看步儿的神情，确证她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却听周瑜在身侧道：“子敬，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你看步儿和淑儿笑得多愉快。”
沉默的拨转马头，打马回营，在进入营地前，周瑜突然拉住马头，“子敬，我总觉得留诸葛亮在世上，对于江东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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