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惑江山:庶女不为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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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忙跪下,何慕枫便问:“治国要治到何种境界才叫最高境界。”
刘典犹豫了一下才说:“四海升平、海清河宴、国富民安!”
“这些陈词老调,朕听得多了,讲具体点!”
“为民安其居乐其业,为官忠其君爱其民。”
“又是些陈词滥调。”
“皇上,耕者有其田,官者爱其民,怎么是陈词滥调?”
何慕枫微皱一下眉忽岔了话:“那个挺丑的女孩子,是归虏营的?”
“是,皇上!”刘典不明白何慕枫怎么又转到这上,何慕枫轻轻打开扇子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哑巴!”
“她不会讲话?”
“臣只听她叫过没听她说过话。”刘典愣愣地看着何慕枫,何慕枫合上扇子示意回了。
吴功如、宋边只知道来了个大人物,忙往刘典这边来看,何慕枫的车辇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宋边狐疑地看着刘典:“那个四爷是什么人?”
刘典用手指竖在嘴边故意很神秘地道:“这个四爷可不许讲,所以典也不敢讲。”
宋边一看刘典就知道他是故弄玄虚,瞅瞅北义,北义赶紧往加洛身后躲。
吴功如就根本不相信来了个大人物,干脆拉着刘典把退亲的事提了,刘典也很爽快,立马同意了,那吴功如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肚里。
加洛裹着狼皮有点失落地回到屋里,爬到炕上蜷着再也没动,反正有北义,她可以心安理得沉浸到自己的伤悲中去。
没过几日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早,刘典冻得瑟瑟发抖,正在院里犹豫要不要洗脸的时候,听到院外有响声,抬头却见苏宁推着何慕枫推门进来了。
刘典有些紧张地看着何慕枫,不明白刚走不过两天的何慕枫怎么又来了,怎么突然重视起这个归虏营来。
何慕枫示意不必行礼,刘典就呆呆站着,却见何慕枫突然扶着轮椅就站了起来,然后有些不灵活地走进了自己那间有点漏风的房间。
北义刚生上火,屋里并不暖和,加洛裹着白狼皮正用嘶哑的声音一个劲叫着:“北义,快点,好冷!”那声音不连贯又难听之极,勉强可以听明白,这么叫让爱说爱叫的加洛非常痛苦,哼了几声却看见何慕枫进来了,吓了一大跳。
何慕枫打量着屋子,忽对院里的刘典道:“刘典,四爷这里有几只好参,留着用吧!”
刘典又一头雾水,何慕枫一直比较厌恶他,怎么突然想着给他什么好参,似乎对他也太大方了,那徐小海已经捧着盒子进来了。
雕着花纹镶着金边的檀香木盒子放在屋中唯一破杂木头拼做的,还有些油污的饭桌上,更衬得那只盒子珠光宝气了,也更显得那张饭桌丑陋了,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刘典赶紧道谢,徐小海忙把饭桌边的一张长凳用袖子擦了擦,和苏宁一起扶何慕枫坐下。
刘典紧张,加洛更紧张,一时屋子安静得掉针都听得见,本生不大的屋子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显得更加拥挤,再加上何慕枫在这里,北义的火还没生好,加洛已经出汗了。
何慕枫坐下才慢慢打开扇子对苏宁、徐小海挥挥手,苏宁、徐小海忙退了出去,何慕枫冲刘典笑了一下道:“刘典坐呀,吃过早饭没?”
“下官通常不吃早饭。”刘典没敢坐小心地回话,何慕枫愣了一下,刘典又道,“一天吃两顿省事,还有,四爷,这好的参…,下官实在用不上。”
“收着吧,要是有什么气虚体寒之类的,用着挺好的。”何慕枫转过头对加洛道,“小哑巴,过来!”
加洛没过去,反把身子往里缩了一下,何慕枫便撑起身想站起来,苏宁和徐小海见了赶紧进来把他扶到炕边重新坐了下又退了出去,加洛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醺衣香味,不过此时对她来讲只是一种折磨。
何慕枫坐下才温和地问:“你叫小哑巴?”
加洛点点头,何慕枫又温和地问“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加洛只得伸手比划着,刘典便在一旁边看边回话:“去年。”
“从哪儿来的。”
“素节岛!”刘典脱口而出,加洛本还想撒个谎,可转念一想讲自己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不是欲盖弥彰吗,何慕枫只需要找宋边来问问,什么就知道了,自己反是弄巧成拙,而且以何慕枫的性格,怕早就弄清楚自己是从哪来的,说不准有些比自己还清楚,在素节岛,她基本都病着、昏着,很多时候怎么过的自己都不是太清醒,怎么到这里,也是懵懵的。
何慕枫眼睛转到加洛的手上,加洛下意识地把自己那双尽是冻伤的手收回来往袖里拢着,却听何慕枫问:“怎么冻成这样,徐小海!”
徐小海应着赶紧跑进来,何慕枫便道:“拿几盒好的冻伤药给这丫头用,还有那些上等的獾子油也拿几瓶来。”何慕枫说着忽伸手抓住加洛的右手,加洛冰凉的手一下落到何慕枫温和的手中,自己满是冻疮的手,落在何慕枫青玉般的手中,更显得丑陋不堪。
加洛不好意思,弯下手指想收回手,何慕枫却一伸手捋开加洛破破的衣袖,看到加洛腕上那支石头般的镯子愣住了。
加洛才意识到何慕枫可不是在跟她调情,他在找那只五彩镯子,更想把手收回来,何慕枫却紧握着不放。
“是!”徐小海应着有些狐疑地看着苏宁应着退了下去。
只听何慕枫喃喃地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说完放开手,却又不死心重新抓回加洛的手又看了一会,才失望地放开了。
加洛心酸、难受,却不敢出声音,她只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哭出来,自己比什么时候都想扑到何慕枫怀里把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向他一一哭诉,可她最不可能做的也是这样的事,而且还怕出声多了,让何慕枫认出来。
何慕枫看着加洛,好一会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怕是恼着我呢!”说完又唤,“刘典呀。”
刘典已站在门口,早被何慕枫弄懵了,一听叫他就有点神经质,只得趋步上前等候何慕枫随时发问。
何慕枫终于不在看加洛的手镯,饶有兴趣地问:“中午吃什么?”
刘典是个不讲究吃穿的人,平日有得吃就行,从来就是加洛与北义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并不知道中午吃什么看向北义,北义哪敢做主就转向加洛,加洛见看自己,忙瞪回去意思是:“你看我做什么?”
北义还是看着加洛,加洛便比划:“红薯粥!”
“没有红薯了。”北义打着颤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加洛一眼看到地上有红薯叶,便指着那叶子,北义一下明白过来:“红薯叶?有!”
“红薯叶粥!”加洛指着那红薯叶,告诉刘典,刘典有点诧异,平日吃这个不觉得,但何慕枫可是皇上,有几分犹豫、试探地问:“四爷,只有红薯叶粥,怎么样?”说完又有些怕何慕枫认为自己太过于矫情了,以他的俸禄养活三个人虽不至于大鱼大肉,但好歹也不会是红薯叶粥,显然那小哑巴是有意的,没想到何慕枫点点头道:“挺好!”
何慕枫干脆让徐小海把靴子脱了,坐到炕上,看样子对吃红薯叶粥非常感兴趣。
炕还没烧热,何慕枫看着站在一边的刘典,拍拍炕示意他坐炕上。
刘典只得半个**在炕沿边上坐了下来,才想到更难堪的事情:难道就让皇上这么坐着等一个时辰吃红薯叶粥。
加洛却不管这些了,想着自己弄红薯叶粥多少有点不合适,只得把身子往里缩了缩。
何慕枫忽又问:“刘典你会不会下棋?”
刘典赶紧起身回话:“回四爷,刘典会而不精!”
何慕枫点了一下头,示意徐小海把围棋拿来,上好的黄梨木棋盘,所有的棋子都是水晶制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刚开始刘典还有些拘束,怕何慕枫的棋艺不怎么样,自己真下赢了他,他下不了台面可如何是好,就如写字,明明何慕枫的瘦金体字比起无节侯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居然被那此善于拍马屁的人传得与自己的隶书并驾齐驱,刘典后来再不给人提字了,一是怕何慕枫憎他名号排了前面,二是认为何慕枫的字实在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
下了半盏茶的功夫,刘典才发现何慕枫的棋下得霸气、凌厉、并且征伐杀异、调兵布局、心思奇巧,不仅不差,在棋上的修为远比他那手字的修为不知高了多少,而且好象自己还不一定是他对手,便收敛心神,下得仔细起来。
刘典属于好静沉稳、心思缜密型,是非常适合下围棋的人,在何慕枫面前装谦逊,平日却极是自负的。
何慕枫更是自负到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地步,没想到遇到刘典这种高手,心中大喜,由开始的找个话题为目的,变成了真正的博奕。
炕渐渐热了起来,何慕枫有些热了,吩咐徐小海把貂皮大氅脱了下来,看了加洛一眼,就示意徐小海递给加洛。
加洛没敢伸手,徐小海是何慕枫肚里的蛔虫,见加洛不接,赶紧把大氅披加洛身上。
半个时辰不到,刘典开始一个劲地抹汗,加洛从棋盘上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利,她的棋艺实在连平平的修为都没有,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刘典放下棋子道:“四爷,下官输了。”
何慕枫放下手中拈着的棋子笑了一下道:“怎么就认输了,不过,你下得已经不错了,只是不常下的缘故。”
正说着,徐小海送来了冻伤药和獾子油,北义也起身怯怯地道:“刘大人,粥做好了!”
刘典看了何慕枫一眼,何慕枫点了一下头,北义忙把盛好粥端上来递给刘典,刘典赶紧递给何慕枫,徐小海要拿了银针来试,何慕枫摆摆手道:“不用了。”
徐小海哪肯,坚持要试,何慕枫瞪了他一眼,徐小海只得收了银针退到一边。
北义从刘典的态度上到底看出这个四爷不是一般的人,凑出一些日常的吃食一碟盐煮青豆,一碟盐淹黄瓜,一盘子玉米面馍馍。
何慕枫看了北义一眼由衷地叹道:“刘典,你这里还真藏龙卧虎的,连个煮饭的都生得这么俊俏。”
刘典瞄了一眼北义,这小子是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些,本来自己在何慕枫眼里就不堪,中不介意在何慕枫眼里再多些污迹,还是有些没底气地道:“看他有几分机灵,又缺人手做饭,所以就讨来了。”
何慕枫没再追问下去把目光转到加洛身上,加洛早就饿了,但在人世绕了这么大一圈,毕竟明白什么叫尊卑之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坐在这里已经儹越了,同桌吃饭那就不是儹越的问题了,心里正后悔刚才没趁两人下棋的时候找机会溜下炕去,这会也好和北义分亨红薯叶粥呀。
加洛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见何慕枫拿着筷子夹了一粒青豆,青玉般的手指,长而有力,手掌还很温和,加洛有些出神地盯着,甚至感觉到了那手温。
刘典咳了一声,加洛忙收回眼神,却听何慕枫问:“刘典,这个也是讨要来的。”
刘典见何慕枫用筷子指着加洛,连忙应着:“是,先讨个干活的,没想到这个身体不怎么好,又没想退回去。”
“都怎么个不好法?”
何慕枫虽没看自己,加洛却觉得自己被何慕枫看得千穿万穿的,刘典便道:“体虚畏寒,耳鸣盗汗,血弱头晕。”
加洛听到何慕枫笑了一声道:“体虚畏寒,挺娇贵的身子骨,你在素节做什么?”
加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何慕枫是在问自己,忙小心地比划,刘典看着她的手势小心地回话:“做奴婢的事情。”
“做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