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预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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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的回忆,我都想知道;是妳的想法,我都想懂。”他真诚地说:“雨宁告诉我说,妳在这儿学习……做我的新娘时,就已经爱上了我,是真的吗?”
她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红,“那是我一时迷糊,你提它做什么?我和山姆一直是兄妹的感情,根本算不上情人。在那一年里,我接触到的都是你,就误以为自己爱上了你,只是这样而已,没别的了。”
他握起她的手亲吻,轻舔过每个指尖,“是吗?妳现在已经不迷糊了,就不爱我了吗?我不信,我要妳说真话。”
她略显为难,叹口气,“唉!有很多事你都不会懂。那晚离开你以后,我本来想一走了之,逃到地球的另一个角落,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但是……若竹和雨宁劝我留下来,她们说……你其实还是爱着我,要我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你……那么可恶,那晚还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搭飞机来菲律宾的时候,真希望飞机坠毁算了……”
听到她的一再叹息,让他好心疼。他居然让她这个原本单纯的孩子,从不知爱和愁的滋味,到把叹息当作习惯,这其中的过程该是多么孤独绝望呢?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道歉,“都是我太傻了,我一心想留住妳,却不敢说出我爱妳。以前我会骗自己说,妳是为钱和我在一起,但妳独立了以后,我反而害怕我没有可以吸引妳的地方,才会用冷言冷语来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你都不晓得那让我多难过,我想恨你,却说服不了自己。其实……我就住在你楼上的公寓,天天那么靠近你,总觉得离你无比遥远。”
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恍然道:“难怪我会以为妳就在身边,天天都有不同的错觉,原来妳真的就在我身边,我不是在作梦。夏绿蒂,对于妳受过的苦,让我有这个机会补偿妳好吗?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机会了,因为妳变得好成熟、好自信,我根本就配不上妳了……”
“那还不是你带给我的。”她捶他一记,气愤中带有哀怨,“我想不长大都不行,因为在城市男女的游戏里,分手后就该是那样的,冷静沉着,把对方当作普通朋友。我觉得好累,几乎就演不下去了。”
他不躲开她的小拳头,反而万般忏悔的接受,“我也是这么想,明明在乎却要装做不在意,比什么都累。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演戏了,就用真心来对待,妳愿意吗?”
“真的可以再来一次吗?人家都没信心了。”她伸手抱住他的颈子,半是撒娇、半是哀怨。
“妳没信心的话,这里有很多很多。”他握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我……我不知道,我好怕你再叫我走,或是说那些残忍的话,我应该要忘了你,但我却忘不掉,我不该再去找你,但我一直牵挂着你,为什么会这样?我真是不懂……”
“我可爱的夏绿蒂,我想妳和我一样,都已经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了。”他快乐地下了这个结论,又把那玉戒戴到她手上,那才是最适当的地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她眼光迷蒙,却不再有泪水,反而闪着爱意。
他听着笑了,“这次我也不懂了,就让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吧,哪怕要花一辈子的时间。”他俩再次拥抱,嘴唇不该叹息,只该接吻。
夜空里,星光灿烂,正像上帝的宝石,洒向人间。
波浪一阵阵拍向沙滩,就像韦瓦第所作的“四季”,述说亘古不变的誓言,温柔海风拂过情人们的脸颊,这是爱情的辰光。
后记:坚强与脆弱凯琍
十二月五日,我老弟打电话来,说他捡了一只小猫,可不可以送来我这边?我说没问题,我家专收流浪小猫,上网找人收养就好了。得到我的恩准,老弟特地向公司请假,从南港骑车来到芦洲,将那只又瘦又灰的小猫送来。
因此,我家目前的猫口有四。老大叫橘子,六年前跟人家要来的。老二叫小乖,半年前从铁皮屋上救回,但是送不出去,只好留着自己养。老三叫欧咪,是朋友寄养的,原本说好三天,却拖了一个多月都还没来领。至于老四,就叫灰灰吧!
最近有部电影叫做“猫的报恩”,叙述有位高中女生因为帮助了一只猫,受邀到猫的王国去旅游,还要她做猫国的王子妃。如果猫真的会报恩,我但愿世间万物都有家,都好好的活着,都在天地间怡然自得。
十二月六日,老四灰灰住院了。
因为我发现牠没啥食欲,连猫罐头都引不起兴趣,这怎么得了?一送到兽医院,医生说牠脱水、失温、营养不良,必须立刻住院。我没想到灰灰这么严重,虽然住院一天九百块,还是咬牙点头了。
当晚老弟回到爸妈家吃饭,我把这消息告诉他,两姊弟商量之后决定,就算花大钱也得救到底,否则当初又何必把牠从街头捡回来?
十二月九日,灰灰出院了,我看牠精神好多了,也能自己吃东西,决定带回家照顾。本来有一位小姐要来领养牠,却给我爽约了,真让人不爽。
如果当初那位小姐来带走牠,会不会一切悲剧就能避免?我也不知道。
十二月十一日,老四灰灰过世了。
昨晚牠第一次呕吐的时候,我打电话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叫我再观察看看,到了半夜,牠上吐下泻得更严重,我想带牠去急救却得等到隔天早上,医院还没开门我就抱牠站在门口了。医生立刻帮牠打针、吊点滴,我不太放心的摸摸牠,却也没什么办法。
我回家补眠了一下,当我又前往医院,发现铁笼是空的,我心想不可能吧?就像电影里的情节,看到病床是空的,就代表了不幸的结果。
果然,医生说在我离开后没多久,灰灰身体抽筋,急救无用,很快就走了。
我走到后面一看,有两大袋垃圾,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塑胶套,那就是灰灰。
牠不是垃圾!牠不是垃圾!我在心中如此大喊。
牠曾是一个生命,有心跳也有感觉,需要温暖和照顾,只是现在变得冷冰冰的了,但牠绝对不应该被当成垃圾!
看我频频掉泪,医生安慰我说尽力就好,不要太自责,但我无法不自责,因为我就是不够尽力,早该在昨晚就送来急救,为何还说要观察看看?牠的健康本来就不好,应该更谨慎、更小心的,为何就在一个疏忽之间,让牠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
摸着牠小小的身体,还是柔软的,还会随我的手指而轻轻摇动,仿佛牠还活着一样。求你醒过来,求你睁开眼,我不断渴求着,我无法相信牠真的走了。
医生说火化要一千五百块,但我手边连一千块都没有,于是我说我要带走牠,我要自己处理。回到家,我打电话问了几个单位,有没有帮忙动物火化的设备?结果有两位小姐都回答我,把牠包起来丢进垃圾车就好了,我只说谢谢,那不用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自己知道,牠不是垃圾!牠不是垃圾!牠是一个生命,牠是一个灵魂,我不能把牠丢进垃圾车,不能把牠当成废弃物,因为牠曾经活着!
最后,我把灰灰放到厨房,让黄色枱灯照在牠身上,生前牠总怕冷,但愿死后能感受一些温暖。我跪在柜子前面,轻轻用卫生纸替牠擦去脏污,然而牠就像牠的名字一样,始终都灰灰的,无法变成雪白。
然后我又替牠梳毛,希望牠能漂亮干净的离开这世界,当我的眼泪落在牠身上,童话中的魔法并未出现,牠没有因此而醒来。
晚上六点,我男友小QQ骑车来接我,我们准备带小灰灰到台北市动检所,在那儿火化只要两百元,正好我男友是台北市民,可以用他的身分证来申请。一路上我都抱着小灰灰,在心中默唸朋友教我的经文,但愿牠在另一个世界安息,但愿牠不再受苦受难,但愿牠临走的时候没有遗憾,不要像我满怀着悲伤后悔。
绕了好远的路终于来到动检所,由小QQ填好表格,我拿了一把加持过的金刚砂,放在灰灰的胸口上,再小心的帮牠包扎好,送到火化炉前的篮子里。那儿还有两个大塑胶袋,显然也是动物的尸体,我双手合掌,深深的一鞠躬,泪水再次奔流。
完成手续后,动检所的服务人员说,要洗手的话可以到洗手间,我说不用了。因为我并不害怕也不觉得脏,如果可能,我还想多碰碰牠,还想让牠多咬一口,只要牠能醒过来。
回程中,天空飘起了小雨,我抬起头,让泪水和雨水交融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热。如果老天想教我什么课题,但愿我在今天就能学会,不要再用死别来考验我、磨练我,我必须更珍惜生命的坚强和脆弱,才对得起灰灰以生命教我的课题。
回到家,看到老大、老二和老三都好好的,我抱抱牠们、亲亲牠们,但愿健康与牠们同在,但愿悲剧到此为止。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头晕眼痠,洗了个热水澡,打开音响听老歌,把脸埋在毛巾里大哭,怕别人听到我的哭声。
或许真是猫瘟传染,没过多久,老三欧咪也开始上吐下泻,牠原本的主人可能没替牠打预防针,加上牠年纪还小,抵抗力不足,就这么染上了重病。我带牠去看医生,打针吃药,却还是挡不住病毒侵袭,每次喂牠吃药,看牠都吐得满口白沫,那模样怎么能和以前的活泼好动连在一起?
十二月十六日,欧咪住院了。
我一天去看牠好几次,牠咪呜咪呜的对着我哭,好像在跟我说牠想回家。我把牠抱出笼子,不断抚摸牠、安慰牠,我真怕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所以我不管腿痠、不管疲乏,等听到牠舒服的咕噜声,我才稍微放心一些。
十二月十八日,欧咪过世了。
早上十点半,陈医生打电话来说欧咪情况不对,我说我马上到。
五分钟后,我骑车抵达兽医院门口,发现安置欧咪的铁笼是空的,这让我心冷了一半,难道那悲剧又要上演?
果然,一进门,医生指着手术台的方向,我看见欧咪躺在那儿,双眼半睁,嘴角还有些唾沫,身体却已经动也不动了。医院里还有别的客人在,我对医生说请他先去忙,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手术台前,静静抚摸那黑色的小小身躯。
医生说很抱歉,昨晚看欧咪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呕吐得很厉害,急救也来不及了,我脸上满是泪水,回答说没关系,请结帐,我要带牠回家。医生给我打折扣,又给我一个箱子,让我把欧咪带走。
回到家,我把欧咪放到厨房的柜上,轻轻为牠擦净身子,合上牠的小嘴,梳理牠的毛发,让牠看来漂亮又干净的。然后,我打电话通知我男友小QQ,上周三我们送走了小灰灰,这周三我们又得送走欧咪。
因为小QQ的机车借人了,我先搭公车到台北市民生社区,再和他搭计程车到吴兴街600巷,这其中我都一直摸着欧咪,感觉牠还是很柔软、很轻盈,甚至有种错觉听到了牠的咪呜声。
来到动检所,照样填了表,缴了两百元,我们把欧咪放到焚化炉前,今天还有好几具尸体,包在黑色塑胶袋里,晚上八点以后将会和欧咪一起被火化。我先向欧咪道别,当然哭得很伤心,我本来就是那么爱哭的人,接着是小QQ,他也有点鼻酸,我发现他眼中闪着泪光。
午后三点,小QQ必须去参加一场讲座,我选择到附近的咖啡厅等他。店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我点了一杯榛果奶茶,在便条纸上写了几行字,“欧咪,谢谢你,带给我许多美好回忆。即使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