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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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迈可嬉皮笑脸,振振有词道:“你不是贵客,是我的贵人。在我地眼里,联合国秘书长也没你尊贵。没有你,我就得不到婷婷。你是婷婷地大大,也就是我未来的老丈人。再说,你好歹也算个名人,到我地酒店来,令酒店蓬筚生辉,我们搞个小小的欢迎仪式,这是必须的。”
靳柯说:“好了好了,你别贫嘴了,快上菜吧。”他想起了以前在这儿吃饭,被武奋强拍了摄像,开玩笑说,“啊,霍迈可,你等一等,我要脱鞋子,站上去检查一下,这吊灯里,是不是还有摄像头?”说完哈哈大笑。
霍迈可闻言也开心大笑,摇着手,一屁股坐在婷婷身边。婷婷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曹喜乐瞪着眼傻看着,不知他们三人为何这么开心。
很快,一桌菜就上齐了,少不了又送来一罐“海马参汤”,还有一瓶法国红酒。靳柯是不能喝酒的,一喝就要犯病。霍迈可为他倒了一杯红色草莓汁,就权当红酒了。
四人喝着酒,吃着菜,就谈到了婷婷舞蹈大赛地事。
婷婷说:“大大,这个月底,舞蹈大赛在武汉举行。霍迈可开车去,可以带你去,我爸妈也要去。你们要为我助阵。”
靳柯想了想,还是那句话:“我身体不好,去不成了。”
婷婷说:“大大,你不去不行。你知道,这个舞蹈是献给你的。你不在,我心里不安,一定跳不好,你必须要去看。”
靳柯想,啊呀!我怎么差点就忘了,婷婷就要舞蹈大赛了。这段时间,我还真的不能自杀。我死了,她一定会十分伤心,肯定会影响她的舞蹈成绩。这次大赛,对她是多么重要啊,她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它吗?大赛成绩好,她将来的工作分配就好,前途就远大。我必须顾全大局,要自杀,看来只有等到大赛之后了。
于是靳柯说:“那好吧,我好好保养身体,争取去看你的大赛。”
婷婷一听,看着曹喜乐,微微一笑。曹喜乐知道,潘立婷是在用这种方法,拖延老师的自杀,她地目地达到了。
霍迈可盛了一碗海马参汤。放在靳柯面前,说:“靳叔,几天没见,我好想你啊。我就喜欢和你谈话,每次和你谈,我都有很大收获。你看了那么多的书,有那么多的经历。又有思想,为什么不写点东西。给我们年轻人看呢?你不是和我说过吗,一个人,只有给后代留下点东西,才算活得有意义。难道你不想做点什么,给历史留下一点痕迹吗?”
靳柯说:“唉,霍迈可,你这么问我。我感到很惭愧。过去,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现在有时间了,却没有好身体。写作是很费精力的,也是需要时间的,我恐怕是难以做到了。”
曹喜乐说:“老师,写作的确很累,也需要时间。但你可以口述啊。我有录音笔,你口述下来,我来为你整理。这样就轻松多了,你何不尝试一下呢?”
婷婷说:“对啊,大大,小曹说地办法好。明天。你就开始,把你过去的生活,把你想对我们说得话,通通录下来。让小曹来整理,你再修改。霍迈可,你是大老板,今后大大地东西要出版,就你出资了。”
霍迈可回答十分干脆:“靳叔的事,没问题,小意思。包在我身上了。”
婷婷乘火打铁:“大大。你就答应我们吧,你一定要留下你的精神财富。让我们后代知道你、能永远记住你。”
靳柯眼睛有些湿润。啊!婷婷的话多么感人啊,她忘不了我,还想让她的后代忘不了我呢。自己就要死了,没有什么物质财产可留,是该留一些精神财富。这要求不过分啊。可惜,平时自己动笔少,发表的文章大都是税务论文,也没什么出版价值。小曹的建议地确可以考虑,我来口述,说说我地一生,谈对生活地感受,谈对爱的理解。社会虽然发展很快,但人类地情感是永恒的,爱的主题是永恒的,是永远不会过时地。反正这段时间,我还不能自杀,就抓紧时间,来做这件事吧。
于是,靳柯说:“好吧,小曹,今晚回去,我们就开始工作。乘我头脑还没完全糊涂,把我要说的话,都录下来,你再整理,只是你要多辛苦了。”
曹喜乐放下筷子,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说:“老师,没关系。我年轻,能在你身边多学点、多干点,是我的福分。”
大家都觉得小曹不错,这话回答得真好。
靳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晚餐结束后,一回到家,他就拿来录音笔,调试好,在房间里说了起来。是啊,说话比写作容易多了,过去怎么就没想到呢?当领导这么多年,说话已经成了他的强项。他对着录音笔,思如泉涌,滔滔不绝,一气下来,竟然说了一个多小时,依然谈兴未尽。
曹喜乐担心老师地身体,热了一杯牛奶,端进屋来:“老师,您休息一会儿吧,喝点牛奶。你不用着急,说得太多了,我来不及整理,还是耽误时间。”
靳柯一想,是啊,只有一个录音笔,小曹来不及整理,就不能再用。他说:“小曹,如果一个录音笔不够用,我给你钱,可以再买一个。”
曹喜乐说:“老师,那可不必。我可以把录音文件拷下来,放到我的笔记本电脑里,一边听,一边整理成文字。”
靳柯一拍脑袋:“是啊,我这脑瓜真的傻了,怎么就忘了,录音文件是可以拷贝的啊。”
10天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只要头脑清醒,靳柯都忙于口述、修改文字。每天晚上,曹喜乐都要忙到大半夜,把录音整理成文字,再打印出来,早上交给老师,让他有空就修改。后来,他在网上下载了一个软件,可以把声音自动转换为文字,虽出错率较高,但也提高了不少效率。老师的口述,有时清晰,有时混乱,这也反映出他病情变化较大。
这段时间,曹喜乐既要做家务,照顾老师,又要整理文字,整天忙忙碌碌。虽然很辛苦,但汲取到不少东西,他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收获很大,甚至胜过在大学读书。
第73章 蝶舞夺冠
第73章蝶舞夺冠
月底到了,全国舞蹈大赛在即,大赛地点选在武汉。全国共有36个优秀节目参赛,分当代舞、古典舞、芭蕾舞3个组,分别在3个剧院表演。这些参选节目个个优秀,都是经过各地层层选拔的,可想这次大赛竞争之激烈。
潘立婷的舞蹈分在当代舞这一组,演出地点在月湖之畔的琴台大剧院。为了养精蓄锐,她没有开车,而是乘学校的大巴去了武汉。省艺大十分重视这次大赛,为了做好服务和助阵,学校领导亲自带队,指导老师、配乐老师、还有男女学生,整整坐了一车人。
靳柯答应了婷婷,去武汉观看她的舞蹈大赛。晚上,他来到卧室,整理要携带的东西。他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进皮箱,在他的计划里,这是他最后一次出门,这一走,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收拾好衣物和用品,才打开橱柜,来取这只小木盒。这黄色盒子里,有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他浓缩的一生。自己就要走了,他当然不会忘记带上它,让它陪伴自己,走到最后。
靳柯取过木盒,忽然惊奇地发现,木盒旁边有两个瓶药。拿起一看,是两瓶封口的安眠药。他非常纳闷,这是谁放在这儿的?想了一圈,啊,一定是汤洁,她有这儿的钥匙,也只有她,能够轻易弄到这两瓶安眠药。
靳柯想,说到底,真正能够理解他、诚心帮他的,还是汤洁。可她是什么时候放地。怎么不提示一声?她是不想留下证据呢?还是不想让他尽快发现?早知如此,他就不必一家家药店去跑,费这么大力气,来积攒药片了。罢了,不多想了,靳柯捧着木盒和药瓶,走到床边。放进了皮箱里。
靳柯坐在靠椅上,打开抽屉。整理东西,把需要销毁的文件,统统撕烂,扔进纸篓里。他拿出一包药片,这里面的安眠药,就是他带着太阳帽和墨镜,从各药店零零散散买回的。但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了。他把药片果断处理,也扔进了纸篓里。
接着,靳柯从抽屉里拿出那只大信封,规规整整放在桌上。这里面,装有他的房产证,还有他写的委托书和一封简短的遗书。他有些伤心,这套住房原想转赠给汤洁。但她却向她地上帝发誓,决不会收下。靳柯毫无办法,只好委托潘立婷,把房子卖了。这笔现金由潘立婷处理,再购买一套新住房,务必设法让汤洁一家人来住。无论如何。汤洁一家人应该改善生活条件,不该继续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他信得过婷婷,她有这样地智慧,最终能完成大大的遗愿。婷婷有很强的挣钱能力,她这一生根本不会愁钱花,所以不需要大大这笔钱。何况她最终会嫁给霍迈可,他俩的资产如果拿来过日子,几辈子也花不完。他拿过签字笔,在信封上写下5个字:潘立婷亲启。他想,舞蹈大赛后。婷婷一定会来这儿找他。这封信就放在桌上,她一定会看见。
靳柯有些疲倦。他靠在椅背上,想认真思考一下明天的事。但一闭上眼,眼前却出现这样的画面:婷婷捧着大赛的奖杯,开心地笑着,却四处见不到大大,顿时变得愁容满面。她急得满头是汗,赶回来,用钥匙打开房门。可大大哪里在家?她四处寻找,急得团团转,看见了桌上这封信。她拆开来,读着里面地遗嘱,立刻张嘴嚎啕大哭。不,婷婷绝不会张嘴嚎啕大哭,一定是瞪大眼睛,暗自垂泪,或者是捂住脸,不停地抽泣。想到婷婷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他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一夜无眠,离别的时候终于到了。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曹喜乐提起皮箱,先下了楼。靳柯则留下来锁门。
他站在门边,最后看一眼住了10多年的家。里面的家具如此简陋,没有色彩,安安静静、冷冷冰冰。这样的屋子,也能算是家吗?不错,这就是他的家。虽然10年孤独,10年沉闷,但在他与它永别之前,它却也温情了几天,热闹了一阵。他想起在这地上、沙发、浴室、床上,汤洁满头是汗,用她独特地手法,为他治病。他似乎又闻到一阵阵葱花香味,从餐厅飘过来,听到汤洁和婷婷把厨房弄得丁当作响。他忘不了美丽的婷婷,披着湿湿的卷发,沐浴着夕阳余晖,听着音乐,坐在摆好菜饭的餐桌前,静静等待他回来。他眼睛湿润了,是了,别了,我的家,有着我美好记忆的家,有着我幸福时刻地家。
霍迈可开着宝马车过来了,他是来接靳柯和曹喜乐的。
三人上了车,车子穿过热闹的街道,上了高速。小车一路飞奔,午饭时分,终于赶到了武汉。他们来到月湖之畔,在一个四星级酒店住下。几个酒店房间,是霍迈可早就预定好的。
潘建明和吴丽萍从庐西市出发,乘坐高速列车也来到武汉。
夫妻俩进了酒店房间,放下行李,先找到了隔壁房间的靳柯。见他比过去消瘦了不少,精神也差了许多,夫妻都感慨不已。
靳柯长时间拥抱着老朋友。他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俩了,心里一阵发酸,乘潘建明不注意,伸出手,悄悄抹了一下眼泪。
潘建明大大咧咧,根本没注意到。他仍不改过去习惯,捣了靳柯一拳,埋怨道:“你这家伙,太不够意思。有病不说,瞒了我20多年,还当我是朋友吗?”
靳柯就要和好朋友离别了,今天没心情回敬他一拳,只是苦笑了一下:“对不起了,老伙计。过去,我谁都没告诉,说了,我就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