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成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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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人家问东问西,也最讨厌解释,你爱怎么想都可以,就是别来问我。”
看着她红艳的唇带着疑问靠近他,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因为忍着不符合他我行我素的惯奇Qīsuū。сom书性,脾气怎么都好不了。
海荷官明白,他从小就是这种拗性子。“我不问就是了。”
“嗯。”他痛恨凡事忍耐的自己,可是,不忍着点,按照他一贯激昂的行事手段和海荷官硬邦邦的个性,恐怕会闹出人命来。
他不想这样,可是他却发现海荷官没有跟他一贯地硬碰硬。
“我不问。”海荷官吸口气,跟这样的人相处要具备超人的勇气,事有轻重缓急,她不否认要是戈尔真肯伸出援手,她是感激的。“可是我要一起去。”
“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吗?”这女人随便生子,还捅了一身的麻烦,她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也许是真的没有,要不然她一介弱女子怎么敢笨得去招惹芜湖最出名的恶霸。
“祸害遗千年,早早翘辫子的都是好人,你,差远了。”说要救人却净发脾气,任性透顶的坏男人。
两人你来我往,嘴上斗得是日月无光,可在一旁抱伤旁观的天水伯可看出兴味来了,他看透人世的老眼泛起安慰的泪光,不禁边听边点头,就差没咧嘴笑开。
男女间的情愫总在不知不觉中根植在人心里,也许一时的盲目让人无从发觉,可是,会的,哪天落下一场春雨,种子就会萌芽继而茁仕。
失之东隅,收之的也许是更丰富的桑榆,呵呵呵……他老人家挨些皮肉疼好像值得哩。
在天水伯的目送下,海荷官又愁眉苦脸地坐上马背朝金家庄前去。
※※※
金家庄名副其实,虽说不是遍地黄金,但一眼看去全跟金色脱不了关系。
海荷官一走进金家大厅,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断过。用俗气也无法形容对这栋建筑物的反胃感,她只想赶快救出朔阳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也不想知道金家的尿壶是不是也镀上一层黄金。恶!
“没想到我金家庄今天来了贵客,有失远迎,请不要介意。”随着尖锐桀桀笑声,一个皮包骨的男人被搀扶着出现,他的出现带来一阵醺人欲醉的香风,刚开始不觉得如何,吸过香味后却教人浑身不舒服。
戈尔真扬了下眼,不露痕迹地将一样小东西塞进海荷官手中,不动嘴型的吩咐她。“不要声张!那是解毒的药草。”有备无患是他做事的习惯。
海荷官何等冰雪聪明,虽说不明白的事情很多,还是乖乖地闭着嘴。
“劳驾这位英雄把我的新娘送来,我金某人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咱们开门见山,你开个数儿吧。”两颊深陷的金少康,把戈尔真当成来领赏的江湖混混,想用银子打发他。
“你要嫁的就是他?一个要死不活的短命鬼?”戈尔真根本不理会金少康的屁话,撩起他满天怒焰的是海荷官,她居然要委身下嫁给一个病恹恹的半死人。“你这样糟蹋自己?”
海荷官怎么也想不到应该同仇敌忾的节骨眼上他还有心算帐,这一气气得不轻,她暗暗发誓,只要把朔阳救出火坑,她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搬家,搬到天涯海角,搬到狗窝地洞,就是不要再见到戈尔真。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你吵架。”她忍耐一肚子委屈。
“算你识相!”戈尔真死瞪着她,继而发现金少康的贼眼贼溜溜地瞧着海荷官,他把一股气全出到痨病鬼身上去了。
“金庄主,我想你是误会了,荷官是我的人,今天带她来只是为了要让你知道,还有,听说贵庄的人掳了我的儿子,我是来要人的。”他是戈尔真,绝不废话。
“你的人?阁下好狂妄的口气,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撒野,会没命的。”
金少康宛如野兽的眼睛闪烁着教人发颤的光,给人阴森森又凄惨的恐怖感。
海荷官不由得躲开他猥亵的眼睛。
戈尔真的眼睛也教人害怕,可是,他的凌厉带凶却不见邪,金少康太淫了,淫得下流恶心。
“我本来就是野人,一句话,放人还是不放?”他要挖下金少康的一对贼眼。
“我从来不作赔本生意。”
“错!金家庄做的全是无本的非法生意。”戈尔真真的杀机动了。
“慢着!”金少康的神情微变,似乎在侧耳聆听什么,不甘愿和许多复杂的情绪一一飘过他蜡黄的脸,傲慢狠毒瓦解成深沉的颓丧。
好一会儿。“我不跟你计较,人在前院,你们带走吧!”
前后不一的态度,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他虎视眈眈的三角眼中有许多的贪恨,背后又是怎样一股能制衡他的力量呢?
戈尔真什么话都没说,诡谲地转身就走。当然,他也绝不会忘记先将海荷官推出门外。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海荷官心中却吹起波纹。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金少康葫芦里卖的会不会是一肚子坏水,戈尔真纵使口舌恶毒、外表冷酷,不管在什么恶劣环境之前,却是真心护卫她……
第六章
“上师!我不懂为什么要放他们走,祭日近了把祭品送走,祭品重选要浪费许时间,恐怕会来不及。”挥退左右环绕的侍女,金少康对着空气必恭必敬地说起话来。
“这个你不必管,奉大王的旨意,你照做就是。”凭空有股针细的声音传来,虽然声如洪钟却只有金少康一个人听得到。
“这……”
“你安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被下过印记的人是逃不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的声音忽前忽后就像满天神佛一样,教人从心底敬畏起来。
“明白。”即使金少康有一肚子的不明白,在“他”的面前也不敢放肆半分。
“还有,那男人是威震京城的八荒飞龙其中的一个,别去招惹他。”打草惊蛇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大王不会是怕那群虚有其表的人吧?”
“大王的心思岂是卑微如你我所能预料的,想要自己的小命安全,多做事,少说话!”
“小的明白。”
“那就好,你的指示还是在老位置上,照着去做不得有误!”
“遵法旨。”金少康就算病奄奄,在这个人跟前却连哼声也不敢。
一个习惯作威作福的恶霸会对别人唯命是从,肯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的,金少康有不能对人说的难言之隐,那就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十八天,是整个安徽大夫给的期限,他没有杀掉那些誓言他活不过端午的庸医,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一条险中求胜的路,只要他赌赢了,别说千千岁,就是万万年他都能活下去,哈哈哈……
※※※
“娘!”朔阳奔向海荷官的怀中。
“朔儿,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她说着就要往朔阳身上摸去。
“娘,别乘机会偷吃我的豆腐。”他往海荷官的怀里钻,不知道是谁吃谁的豆腐。
“这是小孩子该说的话吗?你啊,坏胚子一个。”海荷官亲昵地捏他鼻头,在在流露着母子情深。
“母亲大人教导有方,儿子不敢居功。”朔阳淘气地在她肩膀上磨蹭撒娇。
可这光景看在戈尔真眼中就不是滋味了,他把食指跟大拇指放到嘴边叫来了他的坐骑。“儿女情长也要挑地方,此处不宜多留。”
他的目光和正抬起头的朔阳做了最正面的接触,哼,这小鬼居然把他当敌人看!
不赖,他喜欢有骨气的小鬼。
“娘,他是谁?”
“你把娘教过的规矩都忘了,要叫大叔。”海荷官按着朔阳的头要他鞠躬。
大叔?他有那么老了吗?戈尔真瞧进海荷官恶作剧的黑眼珠,明白了她的小心眼。
“大叔。”朔阳在海荷官的面前是乖宝宝,虽说有一百万个不甘愿却掩饰得很好。
海荷官嘉勉地摸摸他的头,给他一个无声的微笑。
戈尔真知道跟一个小孩吃醋是很愚蠢的事,可是,事关海荷官,要他做小人,他也会考虑,所以说,只要回到不欢石谷,他会想办法分开这个爱黏人的小鬼,教他独立。
“就到这里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很谢谢你帮我救回朔阳,就这样子了。”不是她现实,过河拆桥,而是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牵连了。握住朔阳的手,海荷官想不出再留下的理由。
她打算回家整理细软,连夜搬家,芜湖是待不下去了。
戈尔真笔直地看着海荷官,一直看到她脸上飞起红云。“为什么非离开我不可?
我不值得信任吗?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到要从我身边走开。”
“我跟你……你没有义务照顾我们母子俩,我不想拖累你。”海荷官摇头。她是震惊的,一个那么自私的男人居然自动开口要带着两个累赘。“还是你缺人侍候,要我充数?”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丫头、家丁的,还拿他们来触我的楣头!”他忍不住吼她。“别自以为是了,多你们两个不过就多双碗筷,什么拖累我?无聊!”
“我知道了。”海荷官面带微笑。“其实我也很喜欢不欢石谷的一切。”嘴硬心软的男人啊,他铁定知道她无处可去,爱面子又不肯明说,却用发脾气来表明情绪,对戈尔真,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哼!”戈尔真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冷着脸上马。
“还有我啊!”海荷官眼睛波光流转,比阳光还灿烂,她扬起脸对着他伸出柔荑。
戈尔真弯腰将她抱了个满怀,接着也将看得目不转睛的朔阳给拎上马。
有鬼,真的有鬼!朔阳被当成夹心饼馅卡在两个大人中间,左瞧右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仿佛看见两个大人存在着的绝大吸引力,大叔的眼睛是亮着的,他发现也只有在瞧着他娘时,这威风凛凛的男人才有这样生动的神情,唔,他是不是应该先观察一阵子,再考虑要不要把他当敌人?
※※※
多了两个人,木屋是怎么都不够住了,戈尔真决定亲手多盖一间屋子,他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要砌一栋屋子难不倒他,从挑选木材到砍树、搬运这些浩大的工程,他一声不吭地全包了下来,几天的工夫,像小山高的木材已经堆在院子的一角。
“歇会儿吧,我看你从早上一直不停忙到现在,我给你带来冰镇过的蜜茶,很解渴,多少喝一点。”戈尔真脱光上衣的坚实肌肉在太阳下迸发着汗水,整地的工作需要体力,海荷官很尽本分地带来解渴的茶水。
一旁帮忙拔草的朔阳也跑过来讨茶喝。
戈尔真一直把朔阳带在身边,到树林去打野蜂巢,去溯溪抓鱼、骑野马、砍树,渐渐地,朔阳从最初的不认同,跟戈尔真作对到生出折服的感情,他们终于能够和平相处了。
“你找到我养的蜂巢,有没有被蜂儿给叮了?”自家酿的蜂蜜口感就是不同,戈尔真一口就喝出与众不同的感觉来。
“它们差点组成一支军队来攻击我呢!好在我早就有准备,我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乡下的活儿我什么都做过。”小时候的她可也是个满山跑的野孩子,连蛇都打过,捣蜜蜂窝,太简单了!
“我都忘了你在香雪海住过,你姊姊呢?我没有听你提过她。”戈尔真被逗笑了。喜欢看她活力充沛、活蹦乱跳的样子“她嫁人了,过得很幸福。”她并不想多说。
“然而,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幸福?真是个好姊姊。”戈尔真冷哼。
“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随便否定别人。”海荷官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