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何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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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浮开了口,他的睡意更是在一瞬间就被吓醒了。为什么司浮会用司衍的手机在一大早打来电话?!
“池召,你在哪里?”
池召本是准备出国,只是因为何晏音还要先来祭拜邻城的姐姐,所以才开了车先到邻城,再坐飞机离开。
“池召,你还在国内对不对?”司浮的声音格外的虚弱,“我现在在我哥哥家,你来接我。”
“司浮?”
“快来。”司浮有些急迫的,说出他刚刚从对门老人处问来的地址,“我在城东的吴雅区,3栋楼,快来。”
池召坐起身,“你是怎么一回事?”
“别问了,”司浮压低声音,“你大概多久能到?”
“两个小时。”池召不假思索。“你先说……”
司浮在那一头把电话挂了。
“这……”
池召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他知道司浮一向喜欢亲近司衍,如今他都到司衍家里去了,却急着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迅速梳洗完,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给还在熟睡的何晏音,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天色还很黑,昨天下的雪覆盖在地上,房上,树上,折射着阴森森的白光。好在一路上的雪还不是很厚,他很快就回到了A 市。
吴雅区里是一栋栋独立的别墅,3号楼靠外,池召到的时候,司浮正穿着一身略小的风衣,围着一条灰色围巾,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站在房子外瑟瑟发抖。
“司浮。”
这时候天还是很暗,司浮在车灯的光里眯了眯眼,上了车,池召眼尖的看到他脸上的道道伤痕,“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哥哥打的?”
司浮似乎吓了一跳,他捂住露出来的脸,努力用正常的声调回答:“不,不是。”
池召还想说什么,司浮就说道:“池召,你别问了,我哥哥要是打我就说明他还关心我,我只会高兴还来不及的。”
“开车吧,池召,我有事,哥哥醒了我就走不了了。”
池召皱眉,“那等会儿你要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司浮点头:“我会的,你开车吧。”
池召看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尚未开灯的房子,没有在说话了。
他很快把车开出了吴雅区。
“去我家。”司浮在他身后小声的说。
到司浮家楼下的时候,司浮慢慢的下了车,然后把脸探过来,微侧着,说:“池召,上楼喝杯茶吧,我和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召没有多想,就跟在他身后上了楼,司浮开门之后径直进了卧室,池召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沙发是背对着卧室门的,所以司浮放轻脚步出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司浮手上拿了块手帕,他一手扣住了池召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嘴,池召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抗过手帕上浓重的迷幻剂的气味,昏了过去。
司浮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池召。”
然后就拿了他的钥匙和钱,转身出去了。
池召再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他先是狠狠的骂了句“混账”,接着也猜到司浮肯定也跑了,他跑下楼,看着空落落的路面,磨了磨牙。
司浮把他的车也开走了。
池召恨得简直想咆哮一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就对着司浮的时候会温柔些,可是现在,司浮已经把他彻底激怒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司衍的号,等接通后,就对着那一头吼了出来:“司衍我是池召!我今天早上带走了司浮可他刚刚弄昏我开着车跑了!”
司衍在那边似乎是惊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明显的急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司浮根本不会开车!”
“……”
“他走了多久了?”
池召看看手表:“大概一小时。”
司衍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一个小时,可以离开去哪里……”
“司衍?”
“先挂了,我还有事。”
“你不管司浮了?”
“管他?”司衍冷笑。“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还管他干什么?对了,你不是喜欢他吗?这件事交给你怎么样?”
“你……”
司衍挂断电话,坐倒在床上,手下却不停,很快打了简印的电话。
“简印,我有事找你。”
“大少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简印懒洋洋的:“说吧,你家宝贝弟弟又怎么样了?”
“他……”司衍难得的哽了一下,才又恢复冷硬的语调:“他最近吸毒,我昨晚把他带回我家,准备帮他戒毒,可是他今天早上从我家跑了,嗯,还开走了别人家的一辆车,在他自己不会开车的情况下。”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莫名的开始颤抖。
简印在那一边惊呼:“阿衍,你在开玩笑吧!你家弟弟看上去那么乖的人……不,他不会开车还开了别人的车!会出人命的啊!”
“简印!”司衍按着头:“我希望你能快点找到他,他毒瘾很重,而且……他不会开车,要是……”
说不出口。
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想,一直都那样讨厌的弟弟,如果真的就这样死在了逃亡中,永远回不来了,永远也不会在出现了,像他承诺的那样消失,他究竟会不会像他以前固执的认为的那样,会非常的开心。
或许,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司衍?”简印也许从没见过这样慌乱的好友,一时之间也紧张起来了,“我会快点的,你不要急,先静下来,等我消息,ok?”
“我没有急。”司衍尽量把声音沉下来,“简印,你记得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过后再说。”
“好。”
司衍干脆的挂掉电话,刚要再给池召打电话,手机就自己响起来了,正好就是池召。
“喂,池先生,我要和你谈谈。”司衍一字一顿的,“我弟弟,最近这段时间的事。”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池召来得有些晚,身后还跟了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少年看到司衍的时候奇怪的抖了一下,把身体缩到了池召身后。
“坐。”
“嗯。”
司衍坐直身子,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池先生,我想知道司浮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池召想,自从司浮开始戒毒后,他就和何晏音搬进了司浮的家,除了上班时间,的确是一直在一起的,也就点了点头。哪知道司衍的眼神一瞬间就犀利起来了。
他直直的看着池召,脸上笑了笑,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凌厉:“那么,请你解释一下,司浮吸毒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池召冷笑,他把吸字忘了,反而想的是几个月前司浮为了司衍喝下那杯掺了毒品的酒,“司先生现在想起来要问了,要不是你,司浮还不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司衍敲着桌子:“你和他住了这么久,难道就看着他吸毒也不劝他?难道说是你带着他吸毒的?”
池召这时候才发觉到什么不对劲了,他伸手示意司衍住口,震惊的:“你刚刚说什么?司浮吸毒?”
一旁何晏音的脸白了白。
“你不知道?”司衍反问:“我亲眼看到他发毒瘾的样子,你和他住一起,难道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根本不知道……他明明说他戒了的,怪不得他说戒毒很容易,原来……”
池召看向何晏音:“宴音,你一直呆在家里,没看到他吸毒吗?”
“我没有!”何晏音偏过脸,“我……”
司衍在桌上敲了敲,“池先生,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
池召脸色铁青:“司先生,这件事恐怕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几个月前司浮替你喝的那杯酒你还记得吧,那里面放了新型毒品。”
司衍的表情裂了,“你说什么?”
“那杯酒里,被人放了毒品,”池召咬着牙,“我搬到司浮家,是要监视他戒毒,他和我说他已经戒了,我前几天才搬出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还在吸毒的事。”
司衍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了。
他闭闭眼,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眼瞳紧缩了一下,急忙接起了手机。
“阿衍,你弟弟开走的车是什么颜色,什么类型的?”简印的语气很沉重。
司衍转向池召复述问题。
“银灰色,兰博基尼。”
简印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也不禁放慢了:“司衍,就在刚才,高速公路上有一辆车冲出去了,银灰色,兰博基尼,上面坐着的人跟着车一起炸死了……”
司衍险些没有拿稳手里的手机,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要冷静,可是迎面扑来的恐惧还是毫不留情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简印,我弟弟他,穿的是我的外衣,你知道的,你看看,你能认出来吗?”他放轻了声音,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了一样。
他想他该承认了,他根本就不想司浮离开,就算那个弟弟对他有了奇怪心思,就算他因为不想看到司浮而把他送进监狱,但这一切前提都是司浮还活着,在这个世上的某一处健康地活着。 “简印,你告诉我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我亲自去看。”
“嗯,我现在正要去,你在哪里,我绕去接你好了。”
司衍看一眼窗外,估摸着自己开车要是分心就不好了,想想也答应了简印。“城南音阶咖啡厅。”
“我十五分钟内到。”
“嗯。”
司衍站起来,他感觉他的全身器官像是在某一刻已经开始衰竭了一样,反应慢的可怕,池召见他一副要走的架势,心里一急,手伸出来拦住了他。
“是不是司浮有消息了?”
司浮眼神一沉,眼尾勾起来,他笑了笑,冰寒的模样:“池先生,你有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他禁不住恼火,他任司浮接近林丽接近池召,林丽陷害他,池召没能看好他,连他自己,也在无意中成了让司浮吸毒的罪魁祸首,司浮司浮司浮,他只想他好好活着,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车祸,哈,司浮,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连司衍自己也没发觉的,他的眼眶陡然红了起来。
他推开池召的手,想要离开,身后的池召却又拉住他,咬着牙,说:“司浮……是我的弟弟……”
像是平地乍响了一颗惊雷,雷声滚滚,从司衍的脑海中翻滚而过。他回过头,“你……”
“司浮是我弟弟。”池召叹着气,“我跟着林丽来了A 市,她找到了司浮,我也就来了。这段时间我去做过检测,司浮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司衍僵住。
司浮的家人找来了。
他开始向外走,池召在身后问了句:“我可以跟去吗?”
司衍点头,他突然想起他不该这样把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他是司衍,司衍怎么可能会因为讨厌的弟弟变成这个样子,没有理由的,对,没有理由。
他努力挺直腰,脸上也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想跟来就来。”
他出了咖啡馆,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雪,飘下来迷茫了视线。池召跟在他身后,那个娃娃脸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简印很快就来了,他上了车,动作意外的流畅,“开车。”
“阿衍,你做好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司衍笑笑,“死就死了吧,一干二净。”
“阿衍。”
“开车。”司衍咬住嘴唇,像是在克制什么,脸上泛了白。
简印无奈的开了车。
到警局的时候,司衍格外沉着的跟在警察后面走进了停尸房,脚步沉稳得几乎不像是来看可能死去的弟弟了。
池召跟在后面,脸色也越来越沉。
司衍在看到尸体的时候,脸色诡异的沉静了。
简印小心翼翼的喊了声:“阿衍?”
司衍愣了愣,回头冲他笑笑:“没事,不是司浮,不是他。”
“嗯?”
池召冲上来,拨开简印:“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角,”他弯腰下去,拨开那具尸体上的尚未烧毁的头发,露出尚还留存的脸,“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