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龙转凤-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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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看来,那郑其英是知难而退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挺识相的:既然都攻不下永定关了,也“捡不着”江北的万里沃土了,干脆就率军回老家去,至少还能暂时保住小命,不至于在大魏长公主和驸马的两相夹击下“英勇就义”……再者说来,经过他的这番努力,已经是成功搅乱了大魏京都,甚至都逼得魏帝举朝南迁了,故而他此行的目的也可算是达成了一半吧?这时候回北燕去,跟他老爹一起尽力扛住镇北军的攻势,想来大魏朝中还会有一番动荡,那么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现在还真是说不准,也许北燕还能绝处逢生呢?
“是吗?我们这就赢啦?”秦连横嘴角一抽,说:“虽然好像挺值得高兴的,但我怎么忽地就有了一种用力挥拳却打到空处、特别不得劲的感觉呢?”
“那是当然了,”齐靖安转过身来,目光湛湛地看着在场诸位,说:“此时我们士气如虹,殿下也马上就要回来了,再加上周围各州府的厢兵和壮丁都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所以我们其实已有了全歼燕贼几十万大军的信心……可他们却跑掉了!正如同煮得半熟的鸭子扑棱翅膀飞走了,谁能觉得痛快?”
纪彦平深吸了一口气,“那靖安你的意思是……我们出城去追?”
“不错,我正有此意!”齐靖安铿锵有力地点了点头。
“那也不成吧?我们的正规军还不到六万人,剩下的都是连马都骑不顺溜的壮丁,守城还行,若是真去追那姓郑的、跟他手下的三十万大军在平原上相遇并激战,我们肯定会死得透透的吧?!”
秦连横这般说着,挠头想了一会儿,便大力摇头反对道:“不成不成,真是不成,我们绝对不能出城,否则不但自己玩完,永定关也会被他们夺下的,那我们之前的苦守岂不都白费啦!还不如就让他们走了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损失。”
“得不到预计的战果,便是损失了。更何况郑其英此人并不简单,此番若是纵虎归山,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也许我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付出更大的损失才能拿下他,甚至还有可能会横生变故,教我们再也拿不住他……”
说着,齐靖安绕过书案,走到众人中间,郑重道:“所以我决定亲自带领将士们去追击他,以扰袭和拖延为主,尽量不与他们正面遭遇,待殿下回来,我们就可以一举干掉他,永绝后患!至于你们,就留下来组织和统领壮丁、守好永定关罢。”
“不行!”秦连横、陈淑瑶和纪彦平一致反对——“开玩笑,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那岂不是亏大本了吗?”“真是没必要啊,我们还是一起等公主回来再做打算吧。”“就是就是,靖安你怎么变得如此激进了,都不像是原来那个稳重的你了……”
“我当然还是原来那个稳重的我了,你们怎么会以为我会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呢?”
眼见着得不到大家的支持,齐靖安略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作此打算,当然是有把握的,你们还记得去年的那一回吗?郑其英玩了一手故弄玄虚,想让我们困守宁京,可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之,杀入北燕境内,终得大胜——那一次,与我们当下的境况,其实是很有共通之处的,只需小拼一把,就能赚一把特别大的,何乐而不为呢?”
三人静默了片刻,却还是一起摇头,秦连横道:“不管怎么说,你去冒险总是不妥,还不如你留守在此,我们去追敌呢。”陈淑瑶和纪彦平也点头表示同意。
“咦?”齐靖安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为什么当初殿下带着几万人冒险突入北燕境内的时候,你们谁也没有提出反对,可现在轮到我要这么做了,你们就态度大变了呢?”
“那也许是因为你和我的气场不一样吧……”
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这么一句笑意满满的话来,这把声音大家都太熟悉了,也太想念了——
说话的不是夏侯宣,还能是谁?
“呀!”众人纷纷惊呼出声:“殿下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是呀,我们原本还想着要到城门口去隆重迎接你呢,哪想到你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跑到我们面前来了,就跟从天而降似的……”
秦连横、纪彦平和陈淑瑶都又惊又乐地迎了上来,外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唯有齐靖安仍旧站在原地,呆呆的,整一副被巨大惊喜给砸懵了的模样,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宣越过众人,龙行虎步地来到他面前,一展臂就将他搂进了怀里——
“哎哟,才一见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搂搂抱抱的,羞得我都不敢看了。”陈淑瑶嘿嘿一笑,故意伸手捂上双眼,可手指间的缝隙却宽得很,足够她把这“羞人”的一幕尽收眼底。
“好啦,我们还是识相点,先离开吧,表妹的眼里只剩靖安了,根本就看不到我们嘛。”纪彦平笑着耸了耸肩,一转身就潇洒地走了。
倒是秦连横,他眨巴着眼睛,瞅着那对乍一重逢就闪瞎人眼的夫妇俩,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别扭——为什么是公主把驸马搂进怀里呢?就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吗?还有驸马爷那呆得可爱的小模样,嘿,这反差也忒大了吧!之前那个霸气侧漏震得他老秦跪倒在地的驸马爷跑到哪里去了喂?!
、第九十二章 春意
秦连横发呆发得稍久了些,直至夏侯宣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剜了他一眼;他才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飞也似的拔腿溜了。一边溜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吐着舌头想到:公主殿下在西边吃了几个月的风霜雨雪;霸气程度又上了一层楼啊,随便一个眼神都透出几分凛然的杀意!这样看来;对于驸马爷而言,“重振夫纲”仍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的只有他老秦一个人觉得那对夫妇很别扭吗?明明就是哪哪儿都不对劲嘛;可惜现在不好多问,否则他肯定会被公主殿下宰掉的,还是识相地“滚”吧。
目送姓秦的那厮麻利地滚远了,夏侯宣重新看向自家驸马,神情顿时就柔和了下来,并毫不迟疑地送上了一枚饱含思念的深吻,以至四下里的氛围顿时就从“寒冬腊月冷飕飕”过渡到“春意融融、桃花朵朵开”了。
好半晌后,夫夫俩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四目相视,心头都是一片火热……几个月不见,他们当然有很多话想说、想跟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倾诉一番。可见面之后,觉察到彼此间的默契半分不减,似乎又可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说”哪有“做”更实际?夏侯宣很清楚自己当下最迫切的需求,那毫无疑问是“饱餐一顿”啊:饿了大半个冬天是什么滋味,还需要他来解说么?
眼见着自家心上人的目光越来越具有侵略性,齐靖安心头一跳,顿时觉得他必须说点什么了,随便说点什么都好——“那个,你、你怎么如此低调地回来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瞅着自家驸马略有些局促的小模样,夏侯宣眉梢微挑,暧昧低笑道:“因为我太想念你了,所以就把大军甩在了后头,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好匀出些时间与你亲热亲热。”
齐靖安闻言一呆,旋即涨红了脸,羞恼道:“胡说八道!倘若你当真做出了那样的蠢事,我立马休了你!”
“不是吧,这要是换了某位将军夫人听到她征战归来的丈夫这么说,可不得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怎么我家的这位反而要休夫了呢?”夏侯宣故意摆出一副苦恼沉思的模样。
“去你的!”齐靖安毫不客气地给了夏侯宣一拳,哼笑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就算你想当昏君,我还不乐意当祸国蓝颜呢!”
“哈哈,”夏侯宣一边大笑,一边紧紧地抱住他的蓝颜知己,大有恨不得与之融为一体的架势,良久才笑叹道:“就知道我的靖安最是贤惠,诚我之幸,亦是天下之幸。”
齐靖安歪着头枕靠在心上人的肩窝处,继续哼哼道:“什么贤惠,我这叫能干!外加智勇双全,果敢霸气!你可知道,在我们分别的这几个月里,我究竟为你铺了多少路么?”
夏侯宣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赞扬自家驸马,道:“我这一路急赶回来,离你越近,得到的消息越多、越详细,便也教我愈发地惊喜和自豪——我的靖安,你可真是我的宝贝,无价之宝!”
他们夫夫俩分别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可京里却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大事,而且每一件事都会对夏侯宣的前程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偏偏他本人远在西疆征战,即使是想要做些什么动作,手也伸不了这么长;更何况这期间还有个最大的阻碍,那就是消息的滞后性,任凭夏侯宣如何了得,碰上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望洋兴叹”了。好在还有齐靖安坐镇京都,他不仅与夏侯宣心意相通,本身的能力更是非凡,牢牢地抓住了每一件大事所带来的机遇,坚定而果决地高歌猛进,硬是把这条通向皇座的路给铺平了!
而至今时今日,夏侯宣几乎已经是脱下战袍就可以直接穿上龙袍了!
娶妻当娶贤,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夏侯宣既有感慨,又很得意。
“嘿,你知道就好了,我的本事,真不是吹出来的!”
听了心上人直白而热烈的表扬,齐靖安也很得意,笑得那叫一个甜——香甜可口,教夏侯宣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很饿……
齐靖安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赶忙又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来:“对了,你的征西大军呢?还有陈大小姐的爹爹,都没个消息,总不会是真的被你甩开了吧?”
“当然不是了,我若昏聩如斯,岂不就配不上你了?”
夏侯宣微微一笑,牵着齐靖安的手来到书案后的军事舆图前,点了点图上的几处地方,直观地解说道:“十几天前,我领着大军才刚到壶口关的时候,就收到了陈老侯爷离世的消息,以及你对燕贼即将急袭京城的判断,所以我立时就把骑兵和步兵分开,自己领着八万骑兵加急南下,而令陈将军领着十余万步兵继续西行,到平宁关去……守株待兔了。”
齐靖安眼睛一亮,“平宁关?哈,你这是料准了郑其英要逃,于是早早地就抄了他的后路啊!”
平宁关就在宁京以南百里处,百余年前,燕人在那里设下一道雄伟的关口,为的就是拱卫他们的燕京,防止魏军反扑。可最终,昭圣长公主还是率军破了那座关口,打得燕人落荒北逃,夺回了大魏的龙兴之地。再后来,那座关口就被命名为平宁关了。
及至如今,平宁关已百余年未经战火了,更是成为了文人墨客凭古吊今的一处名胜,郑其英若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北燕去,就肯定会选择穿过平宁关——他如何能想得到,那里竟会有埋伏?!
“可不是么,我料想那郑其英自私贪权,见势不妙肯定会逃,事实证明……我果然够了解他,天注定他要栽在我的手里!”
夏侯宣豪迈一笑,随即又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是我却也没想到他会逃得这么快,哎,我带着八万兄弟穿山越岭疾奔而来,而且从几天前开始就马口衔铁、马蹄裹布,悄悄潜至左近,本打算在今天他再攻永定关的时候横杀出来,就像当初在宁京城下那样,给他来一下狠的,打得他仓惶北逃,再追上去,与陈将军两面夹击,彻底跟他做个了断……谁知他刚好也选在今天逃跑?害我平白失去了一个表现的好机会,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了。”
“哟呵,看来你不仅很了解他,就连选日子也跟他很有默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