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清)皇帝变太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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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这样,才会活得比较久啊。”
看着面前因惊愕而瞪大了眼的弘时,朱瞻基不知怎么的胸口一堵。眯了眯眼,望着眼前广袤无垠的苍穹,不知怎的,连云层也似乎带上了一丝殷红,明明是如此晴好的天空,却隐约间带上了一丝血腥。
朱瞻基想,或许,他在不知不觉间,又抹杀掉了一份纯真,而他,早已无路可选……
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长长的红地毯一直铺到乾清宫门口。
自朱棣带着宫人一出现,便感到自己的背上多了数道目光,说摹〔卧幼盼尴薅褚獾摹4街扉σ换赝罚从只岱⑾郑裁炊济挥小
冷笑一声,朱棣也无暇分辨那些目光的来源——只因为那些目光太过密集,简直像是来源于四面八方。
“太子爷,今儿个的庆功宴只是为您和众位大臣举办的,您的宫人们却是不必带进去了呢。”
刚走到门口,便有人拦下了朱棣,却是李进朝。
朱棣顿了顿,对身后的人道:“既是如此,你们便留在这宫门口等着孤吧。”
一旁早有人上前,欲领着太子的宫人上别处歇息,朱棣却挥手制止,“不必,让他们在这儿等着就是。”
那陌生的大太监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朱棣道:“可是…这是皇上的命令,还请太子爷行个方便。”
出乎意料,朱棣今天的态度却尤为强硬,奴才们扭不过他,便只得任他们在宫门口候着。一旁又有人寻找魏珠的身影,“不知魏公公在何处?方才皇上还念叨着呢,他怎的竟没有和太子爷一起过来?”
朱棣低垂着头遮挡住唇角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锦盒,“他已经到了呢,现在怕是正要到皇上那儿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改的不多。
第四十章(修)
今日的乾清宫格外庄严与肃穆,金灿灿的阳光打在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上,折射出无限华光。
鸿雁高飞,确如康熙帝召旨中所言,今天是个好日子,朱棣想。
乾清宫外却是极尽的静谧冷清,周围的宫人们见了朱棣皆是惶然地退避躲闪,不多说一句话,珠钗裙裾碰撞摩擦的声音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显得如此清晰。
一片紧悬在头上的压抑之气笼罩着整个乾清宫。
“太子殿下到——”
不待朱棣再说些什么,尖锐的通报音已传入了宫内,一旁垂首而立的新面孔不显一丝情绪,例行公事般地对着朱棣一礼,道:“太子殿下请吧。”
玄烨提拔的新人?朱棣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继而想,这人倒是不赖,是个精明能干的,难得的是竟还能得了玄烨的信任,一下子便提拔到仅次于魏珠的位子。
不过,这些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途中,李进朝领着一队禁卫军气喘吁吁地跑过,新面孔一把拦住他,皱着眉道:“皇上设置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李公公这是做什么去?”
许是常年不运动,李进朝乍一停下来便弓起身来,双手支在膝上喘个不停:“你竟不知道么?今日有好些大人遇害了,有的大人刚下了朝正要回府……有的则是在家中……待,待旁人发现的时候,大人们和身边的家仆已经全数死尽,无人生还……”
“竟有这等事?”那人勃然变色,紧跟着问道:“此事,皇上知道了么?”
李进朝此时已缓过神来,只一呼一吸间一轻一重,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心。
“皇上何等英明?他老人家前个时辰便已知晓了,如今害怕宴会上出现变故,故而特特命我等守候在宫门外以便随时护驾,以及在离场之时确保各位大人的安全。”
很完美的说辞,只是,新面孔总是觉得有哪个地方甚为怪异,他扬着头瞅着李进朝,犹疑地问:“你方才所言,俱是真?怎的我一直在皇上身边儿,竟是毫不知情?”
“哎哟,你哪儿知道呀,可不就是一个时辰前,皇上命你来迎接太子大驾?”
这时,新面孔方才留意到一直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地望着自己二人交谈的朱棣,面上却毫无惧色,只是疏离而守礼地道:“奴才该死,竟让殿下在这儿等了那么久。殿下明鉴,乾清宫中的安全马虎不得,我等也是怕突生变故……”
“无妨,”朱棣冷冰冰地打断他,“公公的’忠心‘,皇上和孤都知道。若是此时善了了,恐怕’皇上‘也会给公公一份赏赐的。不过,既然此事已解释清楚了,还是请公公快些带路吧,以免耽搁了参加宴会的时辰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现今高坐于玉座之上的皇上,与他朱棣口中的’皇上‘,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皇上?且在今日见分晓罢!
说话间,李进朝一众人已涌向了乾清宫的正厅,分布在四周,将个小小的宫室围得密不透风。
新面孔见此,眉愈发紧皱,翕动了一下唇角,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太子爷,奴才就送您到这儿吧,再往前便是皇上与诸位大人们庆宫的地方了,因皇上吩咐过,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所以奴才先行告退。”新面孔不卑不亢地见礼。
朱棣微微颔首,新面孔便退了下去。
朱红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宛若打开了未知的大门。
正殿之内金碧辉煌 流光溢彩,虽不是朱棣首次前来,却又令他一阵炫目。帝王的宝座如一个庞大的群落,占据了殿中最主要的位置,四根金丝楠木铸就的朱红支柱擎着这片天。
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宝座上,高坐着那个穿戴着齐整帝王服的男子,他的周围,簇拥了一众臣子——约莫十来个。
朱棣足下顿了顿,继而缓步上前,周围的大臣们早已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随着朱棣的移动而游移。
一步,一步,踩踏在三尺见方 拼贴无缝的砖面上,青石砖被擦得极亮,一眼望去,隐约能照出人的影。
朱棣手提礼盒,腰间别剑,款款来到御座之前,对着康熙行礼道:“儿臣恭请皇父圣安。”
“方才皇上还念叨着太子殿下呢,不想殿下这就过来了。由此看来,皇上日后还得多多念叨。”有一位先时与康熙聊着什么的大臣打趣儿着康熙,目光却紧紧地盯在朱棣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哪里敢念叨他呢,以往每回一念叨,便引得他好一番不忿,如今再一唠叨,可不是要逆了朕了?”康熙虽嘴边笑着,漆黑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依奴才看,太子与先头的直郡王俱是英武善战之人,又立了功,未免都有些居功自傲,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了。”一旁有人见了太子,面上不喜,出言亦不善。
康熙瞥了那人一眼,笑容不减:“如今我儿也上了战场,只是,还需得你们这些老将好生指点才是。”
“皇上说的是。”众人均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口不对心。
一旁一个跟随康熙多年的老臣沉默地望着面上一派从容的帝王,想起帝王私下里对他们说的那些个话,心中却暗自发急,不由跺脚:皇上,您既已料定了太子逆反,为何还不快些行动?须知迟则生变呐!
朱棣的目光迅速地在殿中巡了一圈,随即似是微微讶异地道:“八弟怎的竟然在这儿?孤先时竟是不知道啊!”
此时的八阿哥胤禩正缩在一边儿的角落里,往日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如今已是苍白一片,嘴上笑得极是勉强。
他起身,向着朱棣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先前未及时向太子见礼,太子不会怪罪吧?”
“八弟多虑了,”朱棣瞅了面前明显不对劲的八阿哥一眼,声线难得地柔和了下来,伸手虚扶一把,道:“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况且今日可是皇上和诸位大人的’好日子‘,怎可因这么点子小事而坏了大家的心情?”
八阿哥闻言,深深地望了朱棣一眼,眸中若有千言万语的复杂感情,却都被康熙的一个含着淡淡警告的目光打断。
依言直起身子,八阿哥清了清嗓子,抿了下干裂的唇,道:“太子,臣弟往日虽极敬重你,视你如君如兄,可今日有一事,臣弟不吐不快。”
“何事?”朱棣淡漠的声音撞击在石砖上,却莫名地让康熙周身的一众臣子们皆无名火起。
“何事?你竟然还敢问何事?”一名素来唯康熙马首是瞻的直肠子武将气愤地抡起惯用武器,气愤地指着朱棣道:“谋害亲父,不忠不孝,亏得皇上还如此看重你!”
果然,事有蹊跷,朱棣不动声色地将殿中一众人的神色尽囊括眼底。这些人大多是上过战场的武将,有些人极是气愤,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直直地瞪着朱棣,还有一些人则是沉稳地站立于康熙身旁,并没有像前者般过激的反应,只是偶然撇向朱棣的眼中,却充满了谴责。
他们有什么资格谴责他?鄙视他?滔天的怒火自胸中升腾而起,愈燃愈旺。
朱棣怒极反笑,“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我谋害了一国之君,竟要旁人来提醒我了!!!八阿哥,胤禩贝勒,你却是知道了什么?别是又拿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污蔑孤的清誉!”
谁料八阿哥却一反常态地坚定摇头道:“不,太子殿下,非是臣弟想要污蔑你的清誉,你毕竟是臣弟的亲兄,臣弟又何尝不想相信你?只是……”八阿哥弯腰,从黄花梨交椅下取出了一物,却是原先摆放在殿前宽敞的月台上的四座鎏金香炉中的一个。他指着香炉道:“殿下,这炉中的檀香想必是您给皇父送来的罢?”
所以,其实是香炉出了问题?
朱棣沉声回答:“是。在送来之前我已名人反复核查,确保绝无异常。檀木是同级中最佳者,最是适合用来给皇上安神。”
“可是,您可知道,这香在炉中燃烧起来之后,却可置人于死地?”八阿哥的声色渐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朱棣,道:“若不是太医的查证,恐怕臣弟至今还不敢相信,这要人命的东西这半月来竟一直拜访于皇父的宫中,而且竟是出自太子您的手!!!”
“不错的演技!”朱棣冷笑着,咬着牙道,“更为难得的,却是这出戏的编剧者,您说是不是,皇上?”
朱棣的眸子往日里总是波澜不兴,沉寂得或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大洋,或如冻结的时间般寂寥,或怅然中带着怀念,却从未如今日一般,盛满了怒火。
他牢牢地盯着康熙,一字一顿地道:“为了这出戏码,您可真是杀费苦心了!”
“竖子……竟然,竟然真的是你?”那一瞬间,无来由的,朱棣竟觉得康熙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太子,你太令朕失望了。朕本想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不想你却根本不珍惜……”
朕是如此地喜爱你,你却在一旁虎视眈眈,欲置朕于死地!!!!!!
“为了铲除敌手,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庆功宴……八阿哥……诸位武将……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朱棣的眉眼中满是嘲讽,他高傲地扬起下颚,笑容轻蔑而绝望,“你知道么?你应该在我进到这殿宇的一瞬间,杀死我的!因为你无聊的怜悯与无畏的迟疑,今天,在这里,在这金銮殿上,你将输得一败涂地!!!”
他扬起自己的右手,微微晃了晃,“这份特殊的礼物,本来想迟些给你的。不过现在既然事已至此,那就……”
骨节分明的手飞快地解开栓套在巨大礼盒上的绳索,在盒子被完全取走的那一刻,殿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康熙帝更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