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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明穿清)皇帝变太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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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了殿中,八阿哥便被康熙不同于以往的和蔼所慑住,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直到康熙命人给他赐了座沏了茶,做足了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方才缓过神来,温文尔雅地向康熙见礼。

自百官共同举荐太子一事后便一直不待见自己的皇父,此时竟是意外的亲切,问了自己府中的境况 所领的差事 身体状况 衣食冷暖等等好些问题。八阿哥依言一一答了,捧着茶盏以袖遮掩,微微地啜了一口,唇畔似有濡湿的印记,杯中之水微微摇曳晃荡,却终不见少。

许是才见了几个阿哥,康熙此时有些精力不济,不过说了一会子话,便觉头疼,一手轻微地按揉着太阳穴。

八阿哥见了,忙道:“皇父可是觉得身子有何不妥?要不要召太医来看看?”

殿角的檀香在炉中升起烟雾袅袅,却丝毫散不去康熙心中的莫名烦躁。

“魏珠,上来将这些檀香换了,朕闻着这气味儿却是极难过——什么样劣质的香也敢往朕这儿搬?”

“皇上,这是前些日子太子爷寻来给您的,是上好的香呢——您前些日子可是一直在用着,不让换的。”魏珠面上极是迟疑。

八阿哥见状关切道:“既是二哥送来的香,料想必是’没问题‘的,皇父怕真是身上不爽快,合该宣太医来瞧瞧。”

“既是如此,你去太医院将林太医宣来。”

太医很快便到了,林太医素来医术便是极佳的,在宫中也很有些口碑。但见他一手捻着灰白的胡须,不慌不忙地行了礼上前替康熙把脉。

查不出任何异常……

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皇帝亲口说龙体不适,身为太医,他却找不到任何病因,其后果,绝不仅仅是从太医院被调职那么简单,林太医不敢也不愿尝试。

向来稳重如山的林太医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面对着康熙愈加狐疑的眼光,林太医稳了稳已有些发颤的双膝,强自镇定道:“能否请皇上将近日来服用过的食品皆给奴才过目?”

“好。”康熙闻言,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

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每扫过一行,林太医的面色便灰暗一分。

到了最后,林太医在康熙帝愈发庞大的威压之下终是按耐不住,身子一软,额头重重地扣伏在光洁的地面上,“奴才无能,请皇上恕罪。”

“哼,你无能,那朕的太医院中难不成尽是酒囊饭袋?”康熙面色一沉,一场狂风骤雨眼看着就要降临,却听“喵”地一声,有重物翻到的声音,一直通体雪白的猫飞扑而过,正燃烧着的精致的香炉重重地倒在地上,连盖子也被掀了开,檀香的味道愈发浓厚。

那猫还兀自停留在原地,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宛如大海般澄蓝,携带着与中土截然不同的气息。

八阿哥认出那是上次外国传教士来觐见时献上的礼物之一——欧洲的贵族猫,只是因为它在所有的礼物中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才被人所忽略,不想康熙却是将其带在身边将养着。

而且,这猫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怕人。

林太医闻得檀香的味道,现实蹙了蹙眉,忽地神色大变,眉宇间极是激动,似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对着康熙一扣到底,“皇上,可否让奴才细细地看看那香炉?”

“哦?”康熙闻言,似是颇为意外,却仍是挥挥手道:“既是如此,魏珠,你把香炉呈上来让林太医看看。”

“是——”魏珠一脸屈辱地咬着牙,回转过身去提那香炉。自打昨夜见过太子之后,康熙便一下子对自己冷淡了许多,明里暗里的也对自己不如往日一般亲切了,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派自己去做一些粗使奴才做的活计,这让素日里嚣张惯了的魏珠如何甘心?此刻也不过因为是皇帝的吩咐强忍着罢了。大约……等这老家伙归天了,便再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了罢?魏珠心中胡思乱想着。

而一旁的八阿哥眼见着香炉中徐徐升起的白烟,以及面前这架势,却隐隐觉得不对,仿佛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不知何人编织的网中而不自知。

遂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跟前的一举一动。

却见林太医灭了香,伸手撩拨了一下刚刚熄灭的火,却仿佛被烫着似的又猛地缩了回来。

如是几番,直到皇帝面上逐渐露出不虞,方才将牙一咬,一手夹出了一块炭火,霎时间手指上便是血肉模糊,皮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看来。

林太医却顾不得这些了,他将那炭火往鼻尖下一凑,细细地闻了一阵,随即骇然变色,一手将那炭火丢回炉中,一边忙不迭地向康熙叩头。

“启禀皇上,那檀香原是令人心静神凝之物,是消除疲劳的极佳物事。可这个炉中的檀香,却是多了几位料——当然,这些料本是无毒的,也不过是原本就有的配方中加重了一些罢了。初闻之会神思懈怠,精力不振,可若是长年累月地与这檀香相伴……会……会……”说到此时,林太医却是语气支吾,再也说不下去。

康熙眸中微微一冷,继而凌厉地道:“会怎么样?”

“是,只要与这香相伴超过一年,便会昏迷不醒,或形同痴呆!”

康熙眼脸微阖,一手抚着亲昵地凑上前来讨取儿的小猫,语气中意味不明,“魏珠,你说,这香是谁送来的?”

康熙的目光并未落到他这边,魏珠却如芒在背,他硬着头皮,鼻尖蹭出了一点汗,语气颤颤巍巍,几不能形成完整的句子,“回…回皇上…是…是太子……”

八阿哥似是蓦地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难以置信地投向康熙,瞳孔猛然收缩。一旁面容疲惫而憔悴的康熙,唇畔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冰凉的笑。

宫中的争斗,从不曾停歇……

 第三十九章(修)

“近日太子殿下平定叛乱,得胜归来,实在是可喜可贺,是我大清之福啊!”老臣捋着胡须,面上红光焕发。

康熙听了,溢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神色间似是颇为欣慰:“不错,朕打算为太子办一个庆功宴,诸卿作为资深的武将,定然要参与啊!”

在场的皆是早年便跟着康熙的老人了,此刻见他面色不差,便道:“皇上有旨,臣等岂敢不从?”

他们与太子的关系皆不算太好,可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帝亲自来请,他们也不好拂了皇帝的面子。

只是,隐隐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据说,皇帝的乾清宫中召集了数名武将,就是为了给得胜归来的太子开庆功宴。

据说,皇帝与众臣在乾清宫中聊的慷慨激扬。

据说……

杯酒释兵权也罢,鸿门宴也罢,一切,皆由不得己身。

不过,这同样是个机遇,敢不敢,赌一把?

有什么不敢。大丈夫当如是。

朱棣扶手立于衣柜之前,挑挑拣拣,选了许久,终于伸手,将一明黄色长袍取出。

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久违的黄袍加身,以及那遥远得几乎快淡进天边的明朝御用袍服,他的唇畔,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似是欣喜,又似是悲凉,盈盈一笑间,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沧桑。

想了想,又在袍服之外加了一层太子的朝服,纤长的手抚过杏黄色袍服上的绣纹之时,眉宇间潜伏着一股萦绕不去的阴霾。

“皇祖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朱瞻基一扣到底,白皙的额碰触到冰冷的地面,可却掩饰不住他心底踊跃的兴奋。

朱棣微微一笑,这孩子,倒是还像当年一样……一点儿不曾改变。

改变的,始终只有他,不过无所谓,一切命运的错乱,轨迹的偏离,都将在今天被终止。

手轻轻抚上刀身,如同情人间的爱抚,那静静卧躺于案上的刀剑,却在出鞘的刹那间,无可掩饰地散发出犀利的光芒!

“太子爷,时辰到了,皇上那边派人来催了。”毓庆宫中的首领内监何柱儿此时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宫中的数场变故,也使得他们这些下人变得更圆滑而有经验。

“哦,是魏珠啊。”朱棣并不正视来人,淡漠的声线直直地从他身边穿过,射入乾清宫中。

乾清宫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有明一朝,曾多次遭受火灾侵蚀,如今,经了多次的修建早已模糊得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就仿佛过往的无数个朝代一样,被后来者淡去了痕迹,抹去了曾经的鲜活画面。

听闻过它的历史的或有众多的人,然而真正亲眼见证并促成了其诞生的,却只他一人。

这是一切的起点,而今日,他不过,是回到了另一个起点。

无时无刻不活在这座充满回忆而又面目全非的宫殿里,可却只有今日,他才敢真正的思念它,思念那些故去的岁月,思念那个死去的帝国。

思念着过往,追求着与过往毫无干系却又千丝万缕的未来。

“太子?”魏珠在朱棣的身后,看着他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心惊。

朱棣回转过半张侧脸,刀削般的轮廊上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色彩,明明暗暗,只叫人心惊胆寒。

“瞧你那没出息样儿!”朱棣的揶揄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讽刺,“莫不是,清朝的太监都是这般的人物?”

魏珠自觉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狠狠剜了朱棣一眼,并自以为做得很隐秘未曾被对方发现。

“咱家奉劝太子爷一句,还是赶紧动身吧,皇上如今对于您可没有以往的那种耐心和包容了!”对于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他嚣张,他狂傲,他肆无忌惮。

朱棣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啊,送什么给皇上当表礼呢?”

在周围人都还没缓过神来的瞬间,长刀出鞘,登时血洒七步。

“为了我最重要的人,请你们,都去死吧!”平民打扮的人中,忽地涌出一队步履诡异之人,手持火统或利刃,向着数个宅子快速疾奔而去。

十六七岁的少年,清秀的面庞上染上了一层阴翳,阳光在错落的枝叶间倾泻而下,洒在少年的眉眼之间,带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皇长孙?!!!”惊诧中夹杂着愤怒的声音扑面而来,令朱瞻基面色一沉,回过了头。

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一首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紧咬的牙关间全然是谴责与诅咒,“谋逆叛上,弑主篡位,你和你的父亲,都是大清的乱臣贼子,都将不得好死!!!!”

现场已是一片狼藉,除却那还尚有一口气在的人之外,另有一人被一支疾驰而过的利箭狠狠地钉在树上,还有一人则是被一剑穿心,胸口与肚膛从中间被直直劈开,模样煞是骇人。

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所犯下的罪过,然而,朱瞻基只是冷漠地自树上拔出那支染血的箭,毫不留情地掷向那个濒死之人,霎时间,血色晕染了一片……

你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吗?朱瞻基淡漠的眸光望向天边,犀利的眸中,昔日的那些个清澈灵动早已荡然无存。

他伸出袖子,对着面上沾染的血腥胡乱地抹了一把,随即抄了小路失踪在原地。

通往荣耀的道路亦是通往地狱之途,在这条道路上,无论是三百年前的靖难,还是三百年后的这一场动乱,他们都,早已无法再回头!

“弘皙,你疯了吗?”

面对着面前年方七岁,尚显单纯的弘时,弘皙面上淡漠无波,手一挥,一些人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地缚住。

“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这样,才会活得比较久啊。”

看着面前因惊愕而瞪大了眼的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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