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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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孟祈却已明白了,怒极反笑道:“赵氏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和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便开始有了勾连的?现如今帮着你和她在府里和庄子之间传话的人又是谁?”
陆明萱闻言,方反应过来婆子口中的‘太太’竟是赵氏,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看来她终究还是小瞧了赵氏,本以为她进京来时已近乎是一无所有,西跨院当时又一直有吴妈妈坐镇,她应当没有那个本事收买自家的下人,自家的下人也不会傻到被她收买才是。
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小瞧了赵氏,也高看了自家的下人,眼下可不就有了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
念头闪过,陆明萱已双眼喷火的剜向了那婆子,等着后者回答凌孟祈的问题。
那婆子如今已是被吓破了胆,问一答三的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立时倒了个干干净净,只盼着凌孟祈与陆明萱能因此饶她一命:“早在太太,哦不,早在那赵氏还住在府里的西跨院时,奴婢被吴妈妈点去了西跨院服侍才几日,她便已找上我了,一开始是与我套近乎,又攀关系,听得奴婢未进府前时的夫家也姓赵,还与奴婢互称了舅娘和姑奶奶……”
赵氏本是个能屈能伸的,一见凌孟祈与陆明萱都不待见他们一大家子人,哪怕因凌老太太厚着脸皮一再的夸大病势,仍不肯松口留他们住下,便开始打起旁的主意来,譬如给陆明萱和凌孟祈各自下点药什么的,让他们一直不能有孩子,甚至让凌孟祈直接一命呜呼了,那凌孟祈如今挣下的偌大家业,可不就都是她儿子的,她便又能过回以前的好日子了?
只可惜西跨院被吴妈妈把持得铁桶一般,她素日连出个院门都难,于是只能将主意打到了在院里服侍他们的几个婆子身上。
与赵婆子一起的其他三人她试了两次,发现三人都是油盐不进,所幸赵婆子虽因家贫卖身进了凌家做奴婢,却有一个儿子还在外面,而且那儿子还是个好赌的,隔三差五就要来找赵婆子讨银子。
赵婆子是骂也骂过哭也哭过,都不能让儿子改了好赌的毛病,每次都只能把省吃俭用攒出来的月钱给儿子,素日手头上便难免有些拮据,人也难免比别人更易被钱财打动。
赵氏进京后手上是没有多少钱财了,可留着救命的金簪子金镯子总还有几样,更因着是留来救命的,自然都是最好最值钱的,只拿出里面最次的一样,已足够晃得赵婆子头晕眼花了;更何况赵氏的态度还十分谦逊,半点不在赵婆子面前摆主子的架子不说,还时不时的就要许个愿,‘将来待我们母子得势后如何如何’,叫赵婆子又怎能不对她言听计从?
奈何还没等到赵氏利用赵婆子有所行动呢,他们一大家子人已因凌思齐和凌仲佑坚持,由凌老太太做主搬去了凌孟祈的庄子上住。
赵氏其时虽心忧儿子的病情,百般忙碌之中,却也没有忘记了私下里与赵婆子联络,就是想着哪怕自己母子去了庄子上,自己的心愿也未必就没有达成的一日。
赵婆子彼时也正忧心赵氏去了庄子上,以后自己再往哪儿捞油水去,——上次赵氏给她的簪子足足当了一百多两银子,她不但利用这笔银子为儿子还清了赌账,还在京郊置了十几亩田地,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她便可以赎身出去,也过过顿顿大鱼大肉,出入有人服侍的老太太的日子了。
所以赵氏才找上她,说了几句‘以后我们姐妹便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时时厮守着,甚至连带个信儿给彼此,让彼此知道彼此是好是坏都做不到了’之类的话,她便已主动提出,以后可以让她的儿子往返于凌府与庄子之间,为二人传个话儿递个消息什么的。
一直到今日被丹碧抓了现行之前,赵婆子都还以为赵氏至少有七八分是真心待她,也总觉得自己很明白赵氏的意图,不外乎就是想再次回来,一来就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与大爷重修于好,一家子再叙骨肉天伦之情,毕竟如今赵氏所生的二少爷已经死了,太太后半辈子不靠着大爷,还能靠着哪一个?
二便是在回来之后,不说拿捏住夫人,至少也要相机让夫人敬着她才是,以后她便可以在府里摆太太的款了,当然相应的,她这个“有功之臣”自然也是受用不尽。
是以对赵氏让儿子带药回来,带给她时说的话‘这里面的东西只是让人吃了身体会变得虚弱,却不会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大的损害,你只管找机会加到大爷的药里,大爷不是时常就要受伤什么的吗,这样的机会应当很多才是,你也别担心万一事败了大爷和夫人会把你怎么样,万事还有我呢,且这事儿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大爷与夫人难道还敢连老太太的话都不听不成?’
赵婆子一开始虽有几分怀疑,却看在赵氏让儿子同时带回来的一对分量十足的金镯子上,很快便选择了全然相信,就像赵氏说的,她亲生的儿子已经死了,娘家又靠不上,且连自己的夫君与婆婆都要靠着凌孟祈过日子了,难道她还敢真对凌孟祈不利不成,那她自己不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也是因赵婆子并没有如赵氏那样,将凌仲佑的死算到凌孟祈头上,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赵氏这么做既有可能还有一个目的,也是她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报仇!
赵婆子拿到药后,一直等了几个月,才等来了凌孟祈受伤,且药被安排在大厨房熬这个绝佳的机会,她自然不肯放过。
万万没想到,赵氏给她的药竟会是砒霜,且从头至尾,赵氏都是在利用她!
“大爷、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是砒霜啊,奴婢真的以为太、以为那赵氏只是想找机会回来讨大爷和夫人的欢心,让自己后半辈子有所依靠,而且她说这事儿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奴婢便想当然的以为,就算赵氏有什么不良居心,老太太却是大爷的亲祖母,断不会任她胡来的……求大爷和夫人明鉴,就饶了奴婢一条狗命罢,奴婢给大爷和夫人磕头了,呜呜呜呜……”赵婆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每一下头都磕得极响重,很快便磕得额头一片血红。
陆明萱却破天荒一点儿没觉得她可怜,也没有心软,只是冷声道:“就算你不知道赵氏给你的药是砒霜,你当初在西跨院一服侍就是一个多月,难道会不知道大爷待赵氏是个什么态度,赵氏待大爷又是个什么态度?二人说是仇人都不为过,说赵氏让你给大爷下药没有什么不良居心,你出去随便抓个府里的人问问,这话有谁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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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有点低烧,很粘我,我一边守着他睡觉一边码字,效率和质量都不高,希望明天能多更点,O(∩_∩)O~
另,写这件事除了让赵氏领盒饭,还有更大的用途哈,请亲们耐心看下去,汗……
☆、第十三回 兴师问罪
陆明萱越说越生气:“分明就是你被她给的财物和许的好处迷了眼,还敢狡辩!我也不想为你和你那混账儿子脏了手,丹碧,你让虎子拿了大爷的名帖,将这狗奴才和她儿子一并拿了,送去顺天府,就说他们母子里应外合偷盗我们家的财物,让顺天府尹看着办!”
此言一出,赵婆子头磕得更重更急了,“夫人,奴婢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夫人就饶了奴婢一条狗命罢……哦不,奴婢不敢奢求夫人能饶了奴婢一条狗命,只求夫人饶了奴婢的儿子罢,奴婢就他一个儿子,他就是奴婢的命啊,而且他从头至尾根本不知道是一回事,求夫人就饶了奴婢的儿子罢,奴婢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依大周律,胆敢偷窃主子财物的奴才,按律当斩,赵婆子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更怕的是自己的儿子也会因此丢了性命,儿子虽是平民,不是凌家的奴才,但凌孟祈却是四品高官,要捏死儿子区区一介草民,比捏死一直蚂蚁难不到哪里去。
所以陆明萱虽只说了句‘让顺天府尹看着办’,本就已魂不附体的赵婆子却吓得彻底魂飞天外了,皆因她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会要了他们母子的性命!
早已闻讯赶来的段嬷嬷与吴妈妈在一旁瞧得陆明萱难得的狠厉,也是吓得不轻。
段嬷嬷虽不曾管过西跨院的事,然却是整个凌府内院的总管事妈妈,相当于凌府的内总管,照理凌府内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才是,可如今赵婆子母子却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来,前后历时几个月,她竟一点也没有察觉,若陆明萱认真要追究,她绝对难辞其咎!
吴妈妈就更不必说了,西跨院的事一直是她总管着,也是因为陆明萱见她差使还算办得好,才会抬举得她有了今日的体面,再不必像以前那样被干晾着,谁知道赵婆子却早在赵氏等人还住在西跨院时,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那她所谓的“功劳”算什么,岂不全成了一个大笑话儿?!
二人都是汗出如浆,若非顾忌着赵婆子还在,就要立刻跪下向凌孟祈和陆明萱请罪了。
“是,夫人,奴婢这就叫虎子哥去。”丹碧却是没有这么多想法,只顾执行陆明萱的命令,屈膝行了礼便往外走去。
却才走出没两步,已被凌孟祈出声唤住:“回来!”
丹碧只得停步转过身来,屈膝问凌孟祈:“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凌孟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看向陆明萱,道:“且先不急着送这婆子和她儿子去顺天府,我留着他们还有旁的用处。”
“旁的用处?”陆明萱不免诧异,说着又狠狠剜了赵婆子一眼,不明白丈夫留着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和她的混账儿子有什么用。
凌孟祈已冷笑道:“赵氏不就是想为她儿子报仇吗,那我索性带了这婆子和她儿子去庄子上,当着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儿让这婆子母子与赵氏对峙,然后让老太太和老爷做主将赵氏休了,再将凌仲佑逐出凌家的门,让凌仲佑死无葬身之地,更遑论享受后人的香火供奉!”
本来凌孟祈就觉得自己如今还得养着赵氏这个当初各种欺凌他,甚至几次三番差点儿要了他命的毒妇很憋屈很不痛快了,谁知道他还没拿赵氏怎么样呢,后者倒先挑衅到他跟前儿,想故技重施药死他,——这次他若再忍下了这口气,他再不活着!
说完吩咐丹碧即刻去叫门房备车,又传令邢大几个即刻拿赵婆子的儿子去,最后才让自进屋后便一直战战兢兢的段嬷嬷与吴妈妈提了赵婆子下去,“……这次若再出什么篓子,你们两个也不必再在我凌家待下去了!”
陆明萱待众人都走了,才说道:“那我同你一块儿去,就当是顺道散散心了,这几个月你不在家,我连家里的大门都没踏出过半步,也是闷得狠了。”一面叫了丹青进来,吩咐她准备自己出门的一应事宜去。
凌孟祈如何肯让她大热天的奔波劳顿,尤其她如今还怀着身孕,更是颠簸不得,因说道:“你还是别去了,省得路上癫着了或是热着了,而且去了庄子上后,十有*也少不了气生,你放心,我一办完了事,便会立刻赶回来的。”
陆明萱自有自己的顾虑,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让凌老太太和凌思齐同意休了赵氏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反正这对母子最爱的便是自己,一旦赵氏的存在与他们自己的利益相冲了,她敢说二人根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会决定牺牲赵氏。
可凌仲佑却不一样,后者身上到底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