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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枭雄的女人:万千宠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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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盛之所以行事跋扈嚣张,必然是暗有所恃的,否则他也不敢如此蔑视皇帝。他神态悠然地回答:“就算他不甘心被我撵走,甚至有置我于死地的念头和动机,那又如何,他有那个本事吗?我女儿在宫中,早已安插了众多耳目,他走到哪里,干了什么都有人瞧在眼里,稍有异动立即回来禀报。如此周密提防,他难不成能插了翅膀飞宫出来把我杀了?爱卿实在多虑了,这片好意我心领了。”

赵雍见他实在不听自己劝告,再说他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怀疑是确凿的,只好暂时收回了说服他的念头。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说到了一个他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主公,臣以为,让谣言继续这样传播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不如当机立断,索性就让傀儡皇帝禅让算了,不给他任何图谋折腾的时间和机会,马上撵走他——主公现在有五千精兵在京城,皇宫卫戍也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中,想废黜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知主公为何仍然拖延不决?”

这一次正好触及了他的痒处,令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现在处于这个位置,实在太过敏感,骑虎难下。历来权臣与天子势不两立,权臣要么就是篡位,要么就是被天子清算铲除,进一步九五至尊,退一步粉身碎骨,他如何能不思进取?何况,魏国在他到来之前政治腐朽,民不聊生,日益衰微,早已沦落到快要亡国的地步。如果不是他这九年间南征北战,励精图治,又怎么会有今日之鼎盛?



第4卷 第165节:密报



他文治武功为当世魁首,短短几年间,接连击破葛荣,平定邢杲,屠灭元颢,擒拿万俟丑奴,并燕国入魏国版图,使本已无力回天的魏王朝又枯木缝春,重新屹立在北方大地,他是再造大魏江山的赫赫功臣。此时他的处境比曹操当年要好得多,俯视整个帝国,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位敌手,谁都不敢对抗他的威严。

如此高度,除了皇位,没有任何位置能容下他了。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些日子来才格外焦躁,心神不宁,已经有了生病的前兆。

为此,他感到很憋闷,很羞耻。之所以无法下定决心,主要是他自己的心理因素,一来是近来的噩梦,二来是铸造金像屡次不成,三来是巫师的劝阻。他深深地畏惧于那个冥冥之中的无形大手。虽然他可以操纵大半个天下,可那只大手却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令他无法抗衡。命运,或者说天命也许真的没有眷顾他,让他当一个开创万世基业的伟大君主。他已位及人臣,却不能君临天下。

想到这里,慕容盛就格外地烦躁纠结,脑子里阵阵胀痛。他不由自主地按揉着太阳穴,紧皱起眉头来。

赵雍原本见他陷入沉思,以为他动了心,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眼下见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慌忙问道:“主公,您这是怎么了,莫非贵体不适?”

他摆摆手,心不在焉地说道:“时机尚未成熟,现在谈这些早了点。”

赵雍的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很费解,一贯英明果决的主公怎么会突然首鼠两端,犹豫不决起来,和往日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莫非是受到什么人的影响?他突然觉得,慕容盛这个人当断不断,早晚要反受其害,成不了曹操,成不了司马炎,很可能成为董卓。想到这里,他格外地忧虑,若看似庞大无比的靠山其实是座冰山,那么自己还能安枕无忧吗?现在事已至此,骑虎难下,说什么也要把慕容盛奉送到皇帝的宝座上,这样自己在仕途上才会有更大的辉煌和成就,否则他可就老死在这个刺史的位置上了。

他正想继续劝谏,忽然门外有侍卫高声道:“禀郎主,行台郎中大人在请求谒见,有紧急要事禀告。”

慕容盛本来就心情烦躁,开始头痛,加上这个禀告似乎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就越发地不耐烦。“就说我身体不适,明天再来。”

“诺。”

过了不久,侍卫又来了,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请求道:“郎主,大人一定要现在谒见,说事态严重不容耽搁,务必要立即禀告郎主。”

“那就叫他进来吧。”他无奈地吩咐道。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雍迟疑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拱手道:“主公,微臣这就回避了吧。”



第4卷 第166节:风声鹤唳



“不用,你是我的心腹,我信得过你,不用避嫌。”他落落大方地说道,示意赵雍继续稳坐。

话音刚落,帘子一掀,进来一个人。此人叫慕容世隆,是他的堂弟,现在负责考核和甄选、任用大小官员,是他的绝对亲信。

慕容世隆进来之后先给堂兄行礼,然后和赵雍互相行了同僚礼仪,这才有些犹豫地朝慕容盛看了看。

“贺六浑是咱们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顾虑。”

慕容世隆见堂兄如此信任赵雍这个汉人,心里免不了有点妒意,可表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只好暂时不理会赵雍,面向堂兄说道:“我今天接到了个匿名的帖子,不知道是谁半夜里贴在府邸大门上的,上面的内容着实吓人,就赶忙揭了下来送来给大王观看。”

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白纸来,外面的确有胶水粘合过的痕迹,有些许缺损。他把这卷纸展开来,恭恭敬敬地递交给了慕容盛。

慕容盛接过纸张,略略一看,脸色立即变了。只见上面写道:“天子与杨侃、高道穆密谋,要杀掉太原王!”

慕容世隆正用颇为期待的眼神偷偷地窥着他,没想到却被他以凌厉冰冷的目光盯了一眼,立即吓得低下头去。

耳畔只听得“唰唰”几声碎裂纸张的声音,接着,眼前就是一阵短暂的“雪花”飘飞,洋洋洒洒地落了一榻席。他知道,堂兄看到帖子的内容之后要发火了,赶忙把头低得更低。

没想到,慕容盛并没有立即光火,而是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用颇为讽刺的语气说道:“你的胆子这么小,怕什么,我倒是想看看,谁敢生杀我的念头。”

见堂兄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友善,而且那双有如鹰隼般的眼睛正锐利地盯着自己,慕容世隆就吓了个不轻,感觉今天要碰一鼻子灰了。

正沮丧间,慕容盛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说道:“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你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别的事情不要乱管。”

“大王教训得是,微臣惶恐。”他连忙磕头道。

“你回去吧,我累了。”慕容盛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他只好无可奈何地退去了。

慕容世隆出去不久,慕容盛就冷笑一声,对赵雍说道:“这帖子,多半是他自己写的,派人贴在门上,又假装揭下送来与我邀功,无非是想做拥立新君的功臣罢了。”

赵雍越来越有不妙的感觉,他想到了在并州任刺史,手握重兵的元天穆。和他一样,这三年来一直担任封疆大吏,他这次进京时,恰好遇到了元天穆带着一行人马也在风尘仆仆地朝城门里走,显然和他一样从远方赶来。他上前打招呼寒暄,顺便打听打听元天穆为什么要突然进京。元天穆回答说,是天子的旨意。所以他并就没仔细问究竟是什么旨意,径直朝这边来了。

现在想来,结合起皇帝要杀太原王的传言,似乎有什么相同之处,他冥思苦想着,却不能立即找到答案。



第4卷 第167节:家庭暴力



慕容盛虽然被这前前后后的消息弄得心烦意乱,可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稳重仪态。他对赵雍说道:“这些传言,不必太当真,无非是有人想我做皇帝罢了,想逼我先出手,到时候他们好当开国元勋。我不是不想当皇帝,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皇帝虽然窝囊,可暂时并无什么失德之处,我想找借口废黜他也实在找不到。况且,我女儿如今已经妊娠八个多月了,眼看就要分娩,我等着抱外孙呢,怎么好在这个当口行此改朝换代之大事?我看,还是等皇后娩下皇子,坐完月子再说吧。到时候,来个和平过渡,叫皇帝禅让就是,没必要和自家女婿闹个你死我活的。”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赵雍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法再唠叨出来劝谏了。而且根据他察言观色,慕容盛的气色似乎不怎么好,也许真的是身有微恙,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休息了。于是,他起身告辞。

慕容盛很客气地说道:“大人这次来京,一定要多呆些时日,等到皇后诞育皇子,我要大排宴席,宴请在京所有权贵大臣,到时候你一定要在场。”

“这是一定的,主公放心就是。”临走前,赵雍仍然不忘提醒一句,“主公这些日子里最好加强戒备,多派人手监视皇帝的动向,万不可让他与宵小之徒来往,对主公不利。”

他满口答应了,一直送赵雍到门口方才止步。

赵雍回到了他在京城的驿所。秋风萧瑟,吹落了一树枯叶,小小的庭院幽雅而宁静,石径上铺满了片片落叶,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可这一路走来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坐在窗下的那个少年。

少年手里拿了只红色的绣鞋,缓缓地摩挲着,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碰坏了一样,格外地珍惜呵护。由于太过专注,竟然连他的到来都没有任何觉察。

赵雍负手站立在他面前,板起脸来,没好气地问道:“你既不去读书也不去练武,我一会儿功夫不在你就偷起懒来,想挨揍吗?”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慌忙把手里的绣鞋揣入怀中,生怕被父亲看到似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偷了哪家女郎的绣鞋,在这里摆弄个不停,想要玩物丧志吗?”他一面严厉地训斥着,一面伸出手来,朝儿子的肩头狠狠一搡,立即把原本坐在胡凳上的儿子推倒在地。紧接着,上前两步,揪住儿子的衣领,想要给他几个耳光,没想到却被他灵巧地躲避开来,于是愈发恼火。

“小畜生,老子打你你就得老老实实地挨着,还敢躲?皮子痒了不是,几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

这一次,赵源没有再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巴掌,鼻孔里立即有鲜血流淌出来,沾染到了赵雍的衣袖上,这才让一见到他就格外暴虐的父亲暂时收了手。

“先滚去洗洗干净,回头再去读书,我看你下次还敢偷懒,吊起来打!”



第4卷 第168节:恃才放旷



院子里没有井,没有水缸,赵源只得去院子外面洗脸。院外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这些人都是住在便宜的客栈里的,他这样一个一身锦绣衣料的少年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的目光。在注意他的相貌和衣着的同时,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鲜血,不禁各自愕然,议论纷纷。

他倒是神态自若,并没有什么局促畏缩之意,大大方方地朝前走,半路上遇到行人,还问了问哪里有井。行人伸手一指,“过了这道墙转个角就看到了。”然后满腹怀疑地和他擦肩而过。

转过巷角,果然有口水井,恰好有个老妇人在那里摇动着辘轳打上满满的一桶水来,正吃力地朝井栏上提。他走到跟前来停住脚步,笑道:“阿家,我帮你提水回去,你让我掬点水洗脸可好?”

“好,好……”老妇人刚刚点头答应,手里的木桶就被他接了过去,放在地上。

“阿郎这是怎么了?”老妇人这才看清他脸上的异状,惊愕地问道。

他蹲身下来,掬了捧凉冰冰的井水洗了把脸,混合了血液的水变成淡红色,顺着精致而优美的面庞迅速地流淌下来。他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兄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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