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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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劳神费心所致。她好像心思太重。你们要多宽慰疏导她,劝她静生保养。不用担心,过两天会好起来的。”
梅梅不是泪眼就是愁眉,但是任人如何盘问,她都不作一声。亲人们甚觉蹊跷,又无从破解。傍晚时分,梅梅才颤颤巍巍的对守在床前的亲人们说:“今天仍是没有我的信么?”
众人一时不解,梅梅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枕头,伤心的说:“他不会写信来了,他不会写信来了;他一定生我的气,不再理我了。”
亲人们这才猛然想起,梅梅已有半个月没收到信了。母亲小心的问:“是河牯给你来信么?河牯他给你写些什么呢?”
梅梅摇头,直声叫道:“不是他!不是河牯!”
屈学文试探着问:“他是谁?可以告诉我们吗?”
梅梅不着声。待一会儿,她伤心的哭起来,埋怨的说:“你们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生我在山村里,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供我念书,像山秀一样到城里去念书?为什么我的命这么不好,为什么?”
亲人们听了,面面相觑。屈学文轻叹一声,对儿子儿媳说:“你俩先出去吧,让我和梅梅呆一会儿,和梅梅谈一谈。”
待他们出去,屈学文轻抚着梅梅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梅梅,相信公公,把心思告诉我,好吗?公公愿意帮你。”
梅梅与公公的感情是最深的,虽然这些年她没上学了,但公公每晚都要抽出一个钟头教她初中高中的课本;公公也是最疼她的人,不像婆婆他们,只疼男孩儿。面对公公关切真诚的目光,梅梅撑不住了,扑进公公怀里,嚎啕大哭。公公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说出来公公和你一起想办法。别哭,别哭。”
梅梅抽抽噎噎的讲着周沐和她交往的事。公公认真的听完,问她:“你为什么不把回信寄给周沐?周沐要来山村,你为什么不叫他来?”
梅梅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周沐讨厌山村,住不了几天便走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只会在乎你人,并不会在乎其它的。”
“可是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他是城里人,他家里那么好,他人又那帅。”
“不,梅梅,你不能自卑,城里人和山村人一样都是人,而且你人也很漂亮。”
公公慈爱的看她,悠悠的说:“梅梅,我给你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你听完后会明白,你不给周沐回信是在做傻事,你误了自己,也误了周沐,辜负了月下老人的一片好意。”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个上海的大学生被派往一个偏远闭塞的小山村搞社教工作,刚进山村的时候,大学生的抵触情绪很浓,他不喜欢那个山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山村。后来,纯朴善良热情好客的村民慢慢的融化了他冰凉绝望的心;但是他仍是不爱那个山村,仍想着尽快逃离那个山村。白天是单调无味的社教工作,晚上是无穷无尽的思乡之情;他想念大上海,想念城市生活。山村的夜是漫长的,对他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恰在此时,一个山村姑娘爱上了大学生,她经常跑去找大学生,听大学生讲述大上海,讲叙校园生活,讲叙内心对山村的厌恶。她总是一言不发,神情严肃,静静的听着。待到大学生沉默不语时,她便给大学生唱山歌,替大学生解思乡愁。为了大学生过得开心,她下溪水里抓鱼做菜给他吃;她上山去采摘野果给他尝鲜;她还把祖传的银项圈送他戴。大学生心情不好了,她谨言慎行;大学生高兴了,她欢呼雀跃,眉飞色舞;大学生生病了,她虚寒问暖,侍汤奉药。
“渐渐地,大学生也爱上了这个贤慧善良,体贴人意的姑娘。但是他们谁也不说出口。大学生不敢想象自己若在山村里结婚生子的可怕未来;姑娘则明白大学生不愿留在山村的强烈愿望。
“大学生要出山的那一天,姑娘一直没出现。大学生很难过也很失望。他依依不舍的和村民们告别,他突然的多么希望姑娘能出现扣留他。他带着满腔的惆怅上路。快要下山的时候,忽然从山顶传来黄莺般的嘹亮山歌,大学生当时震住了,那歌声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忙对带队的陆队长说,他要回山村去,他已爱上了山村,他舍不得离开山村。他循着歌声往山上冲。
“当大学生和姑娘返回山村时,村民们大感意外,惊讶地看着大学生,大学生不好意思说出爱姑娘的话,只说他爱上了这里的山水,要留下来教孩子们念书。村民们听说,大喜过望!黄队长忙召集全村人,隆重的敬宗告祖,宣布石泉湾小学成立,大学生为老师,队里出钱出物给大学生发工资;并命所有的在念书的和不在念书的孩子们跪下朝大学生磕响头。大学生热泪盈眶。
“后来,大学生和姑娘成了家。大学生在山村里生活了一辈子。”
梅梅听得入了迷,她望着满眼泪花闪烁的公公,问:“那个大学生就是你,是吗,公公?’
“梅梅,我是第一次讲叙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乡亲们,乡亲们都要怪我当年欺骗了他们。”
“当年婆婆唱的是什么歌?”
屈学文满含深情的低声唱起来:“哎呀来,阿哥要走心难留呃,阿妹心疼泪难收来;山路弯弯断人魂呃,林木森森遮望眼来。哎呀来。。。。。。”
梅梅听了公公的故事后深为鼓舞,坚信公公的话:“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周沐真的爱你,他还会写信来的。”
第143节:痴情姑娘(2)
过两天即是中秋了,人们都格外的忙碌,有钱没钱的人家,都得准备月饼之类的迎接节日。梅梅没有节日要来的喜悦,她一门心思的想念周沐,盼望周沐的来信。那天下午,她一如往常的拿着镰刀禾杠要上山,但是林茂泉来找她,→文·冇·人·冇·书·冇·屋←老远的朝她叫:“梅梅,你的信。”梅梅一听,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扔下镰刀禾杠,冲上去从林茂泉手中夺过信,一看是周沐寄来的,她兴奋极了,一面大叫着“周沐他来信啦!,周沐他来信啦!”一面往家里跑。
梅梅跑进房间,急急忙忙的打开信,如饥似渴的读起来。。。。。。。
梅梅一下午都在房间里读信,她反反复复的把长信看了好几遍,当她发觉脖子酸抬起头来时,发现公公婆婆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她不禁红了脸。
“梅梅,那纸上写了些什么啊?你看着又哭又笑的。你不要紧吧?你不断的念叨着周沐,周沐是谁呀?”婆婆担心的问。
梅梅用信盖住脸,羞羞答答的笑,不回答。
“周沐在信上怎么说?”公公关切的问。
“明天我要去镇上打电话给周沐,叫他来!”
于是,晚上,屈学文立即召开家庭会议,郑重宣布了梅梅与周沐的爱情;并且耐心的解答了儿子和儿媳提出的种种疑虑和担心,疏通了他们的思想。学文又去找黄卓林,向他通报此事。黄卓林内心如打翻调味瓶,百感交集,只好收回曾经许下的河水与梅梅的婚约。
听说周沐要来山村娶梅梅,这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乡亲们乐滋滋的,如同梅梅被皇上选中一般,感觉无上的荣光。
梅梅一夜没好生睡着。。。。。。。
大清早,梅梅由父亲陪着往镇上赶。梅梅跑得飞快,如脚下生风,她恨不能立即到镇上。
上午十时许才来到镇上。梅梅迫不急待的来到电话亭,她抓起话筒,要拔号码。但是刚按下几个数,她又迟疑了。
“没记住电话号码?”父亲问。
“我背得滚瓜烂熟。”
“哪怎么不打呢?”
“我不晓得要怎么开口跟周沐讲。”
梅梅放下电话,蹲在一旁,冥思苦想,一副欲哭不能的样子。父亲一再催促,梅梅只说还没想好。父亲有别的事,等不及,便帮梅梅拔通了。他犹豫了一下,那边喂了好几声,他才开口说:“你是周沐吗?我是梅梅她爸。梅梅要和你说话。”
父亲把听筒递给梅梅,梅梅措手不及,只得接过。听见那边周沐兴奋的叫:“呕,梅梅,你在听吗?你说话呀。呕,我想死你了!呕,梅梅,梅梅,你说话呀!”
显然,周沐也激动得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梅梅鼓起勇气才出声,她说:“周沐,你来吧,我等你。”
“呕!好,好,好,我马上来!我马上去坐车!呕,梅梅。。。。。。’
周沐还在说,但是梅梅慌忙把电话挂了。
父亲自去办理事情。梅梅已没有心思逛街了,她想着周沐,盼着周沐的到来。她痴痴的往回家的路走。她来到进山的路口,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周沐的来到。
日落西山了,父亲从街上回来。他问守在山脚下左顾右盼的梅梅:“周沐还没来吗?”
梅梅摇头,坚强的抑制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父亲安慰她说:“再等一等,按理也没那么快到。听山秀他们说安城到我们这儿坐车要三四个钟头,你上午十点多才给他打电话,他要回家跟父母亲商量,还要准备行李,还要去车站坐车什么的,大概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呢。”
父亲于路边坐下来,点燃一根烟,和梅梅一起等待周沐的到来。
梅梅对每一辆开过来的长途客车都满怀希冀,可是没有一辆客车经过她身边时停下,全一阵风似的去了。夜色笼罩了大地,银白的圆月追逐浮云戏嬉,空气里弥漫着凉意。父亲为了分散梅梅的焦虑和紧张,不停的向梅梅讲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忽然一束手电筒光照过来,声音也跟着过来:“是梅梅么?”
原来是公公和叔叔找来了。
“周沐还没到么?’屈学文问。
“应该快到了。”屈六生答道。
“周沐是坐几点的车呢?’屈七生问。
“我上午十点多给他打的电话,他说马上要来。”梅梅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现在都八点多了。天气这么冷,你们又还没吃中饭,梅梅,要不你和你爸先回去吧,我和你叔在这儿等周沐。”
“不,我不回去,我要等周沐到来,他快要到了。”梅梅紧盯着车来的方向,说。
“我们陪梅梅再等一会吧。”屈七生说。
屈学文父子三人坐着闲谈。山村的夜静得让人发虚,大地万物安然入睡。圆月懒洋洋的躺于天际,浮云早已不见了踪影。夜渐深,车渐少,客车尤其少,有时十几分钟不见一辆车。梅梅一直站着,朝着车来的方向,望眼欲穿。
屈六生看了看手表,已是十点半了。他叹了口气:“看样子周沐那孩子要明天来了。梅梅,我们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等周沐来。他明天来,我等到明天!”梅梅带着哭腔说。
“傻妞子,回去吧,夜深了,天气冷,公公有年纪了,受不得凉。。”屈七生说。
“我不回去,我要等周沐来,他明天来,我等到明天。’梅梅仍是那句话。
“明天再出来等他也是一样。傻妞子,先回去吧。”屈学文说。
“我不回去,我要等周沐来,他明天来,我等到明天!”梅梅还是那句话。
任他们怎么劝解,梅梅就是不肯回去。父子三人束手无策,只好再陪梅梅苦等。他们心里都在想,周沐肯定是不会来了,但是他们都不说出口,怕伤了梅梅的心。他们也不再闲谈,全站在梅梅的身边,和梅梅一起朝车来的方向张望。
后来也过去两辆客车,到临市的,只是不见周沐。其时已是凌晨一点了。父子三个又齐劝梅梅,梅梅只是不肯回去。屈学文还劝:“明天再来等也是一样。”
忽然,百步开外传来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