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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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靠在衙门外墙上,一个小子已经踩上了衙门的外墙,正贼头贼脑的朝前顺着墙头挪步。巡逻的警队和民兵立刻大哗,跟着欧杏孙冲了过去。
欧杏孙跑在最前面,越跑越觉的不对劲:那小子是从三一广场上爬墙头的,但是现在三一广场人满为患啊………广场上也竖了几个大火把,人群聚在下面扇着蒲扇讨论,外围停了几排的人力车,不时有客人来有客人走;教堂灯火通明、台阶上坐着几个抱着枪的人,台阶下面一堆一堆的人在聚集,那些混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悍然用梯子上衙门墙头,而且还有一群人在梯子下面围观,这是贼吗?
“干什么的?!你们要干什么?!”欧杏孙疑惑的在广场上斜线冲了过去,来到了梯子下面,和墙头上蹲着的那位大眼瞪小眼,周围几十人发出一阵哄笑。“官差大人,我想去教堂二楼看看……”那家伙四肢并用抱住墙头,朝教堂用下巴颏示意。
“你去教堂?从墙头过去?你……你……干什么的?”欧杏孙目瞪口呆的叫道。只见那家伙口音是京城那边的,还是西装革履的,胸口口袋还插着个本子,不像是贼,但是你一个西装革履的京城来的家伙上衙门墙头爬教堂干嘛?
“我们是记者,他们不让进啊!我们就想去看看长老会商会在干嘛?”扶梯子的两人陪笑道。“对啊,新闻采访!新闻采访!”抱住墙头的那位也赶紧陪笑点头,只是他现在如同树袋熊般的姿势让欧杏孙说不出话来。
“先下来,先下来吧。”看着周围都是该死的记者,而且好像都是外地来的,欧杏孙也没脾气,只好先挥手让他下来。这时有其他斯文败类涌了上来,问欧杏孙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这就是咱们龙川的代……龙川局局长,欧杏孙欧探长……不,欧局长!局长!!!”欧杏孙的手下立刻上前点头哈腰的替欧杏孙自我介绍了,而且连代理都省略了,直接说是局长。
一听是局长大人来了,记者们立刻来了精神,顿时围了上来,纷纷从各种地方抽出本子和铅笔,借着月光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咳咳!”欧杏孙咳嗽了几声,手拽了拽衣角,让制服更挺拔………没想到啊,居然又有被记者围住的机会,能上报纸可是升官的必修课啊,而且这群混蛋都是各种大城大报的啊,必须借机好好表现一下。
“大家都看到了,我欧杏孙欧某人作为龙川局局长,一直以维持县城秩序和安全为己任,兢兢业业,这么晚我们也有带队巡逻!大家看看周围,我们龙川在我的治理下,晚上半夜都可以出来聊天、消夜、乘凉啊,没有任何匪徒!大家安居乐业,都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了,这个嘛,古代盛世也不过如此!咱们大宋竟然因为我,肯定出现了盛世……”欧杏孙全身立正,下巴微微抬高、昂首挺胸的发表自己的政绩。
但是显摆完了之后,记者们的提问却让他瞠目结舌:“欧局长,商会正在教堂做禁食禁睡祷告,你如何看彩票对决情况?”“欧局长,你作为本地人,你认为商会可能赢取伯乐奖吗?”“欧局长,你对彩票战说两句如何?假如商会能赢,会怎么赢?”
听着满耳朵的“彩票”,冷汗从欧杏孙警帽里钻出来,顺着脸颊下淌,肚里大叫:“什么鸟彩票鸟商会的,这都是什么啊?我把县城治安搞得这么好,你们视而不见,问我什么鸟彩票?谁关心那个啊!”欧杏孙两眼茫然、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确实因为代理局长宝座而太忙太高兴,没空理什么彩票,记者问的问题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老大不说话,他身后的下属有人替他讲了,当然实际上是替自己的钱包和得意讲的。有警官笑道:“商会还怎么赢啊?人家鸦片馆他们拿了十万银元出来啊,想想都能吓死人啊!”当即有同僚附和:“对啊!这,他们赢不了了,我们全县城都感谢钟家良老板,可以跟着白拿点彩票奖金啦。”
欧杏孙后面的老林因为比较抠门,不舍得像同事一样立刻买鸦片馆彩票换马压,所以他手里还是握着商会的彩票,看同事们洋洋得意,他十分恼火,在后面叫道:“鸦片馆也不一定就赢啊,商会有机会的!”一听有人说商会能赢,唰的一下,有人把老林从警队里拽了出来,当即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您认为商会怎么能赢?”有记者大叫。老林拇指撑起警帽,手指伸进去挠着头皮,有些害羞的笑道:“虽然钟家良有钱,但是我们龙川商会也都有钱啊,他们可以集中财力买一个人啊!这全中不现实,但是张其结什么的,中个议员也不难啊!”“商会众志成城,正策划逆天大反击……”有记者唰唰的写。
“但是对手买了十万元彩票啊,这个有难度吧?寻常商会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去拼的。”有记者问道。老林握拳叫道:“老张是县城最聪明的人,他那纺织厂可有钱了!拿个几万也不是难事啊,况且他也可以去贷款啊!银行很喜欢他贷款了。”“殊死一搏!倾家荡产!传闻商会竟然打算贷款反击!”有记者唰唰的记录,脸都兴奋得红了。
“您贵姓啊,怎么称呼啊,您和张其结他们是什么关系?”有记者问。老林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我和老张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和他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我二伯现在就是在他厂里看门。”“据张其结知己透露”、“据商会内部人士透露”、“据张其结二伯透露”记者们纷纷唰唰的在自己记录前面加类似标题。
“您认识范林辉吗?听闻他今天吐血,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有记者问道。老林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他吐血了?我就是听说他昏过去而已啊。”接着又好心的替范林辉开脱:“老范人挺好的,就是比较急躁。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暴脾气,有时候就想不开,容易伤到自己。”
“据范林辉二伯透露,范林辉可能自杀”、“输家范林辉打算自残”、“惊天惨剧,范林辉自残!”记者们纷纷按照老林话里的“想不开”、“风风火火”、“伤到自己”记录下惊天猛料。
被晾在一边的警队呆若木鸡得看着老林被记者围在当中谈笑风生,几个警官和民兵气急败坏的大叫:“你们听他的干嘛?商会肯定败了啊,是个人就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正因为“是个人就知道”,记者们谁需要你谈民主党怎么赢啊,就是想找商会怎么反击、怎么自残,就算胡说八道的幻想也可以。
旁边的欧杏孙气得发抖,上次他被记者围住是刘国建事件,但是等他找来各种报纸,发现自己的大名变成了“某警官”、“官差某人”、“治安局内部人士”、“某人”,这自己根本没出名啊,白白给那些记者说了个口干舌燥啊!
现在可好,记者根本不理自己,全围着老林那个白痴问这问那的,这世界怎么了?我连上次报纸出出名都不行吗?我可是局长大人了啊!这世界太可恶了!
“老林!归队!我们还要巡逻!你要漠视职责到什么时候?”欧杏孙一声大吼,吓得众人都一哆嗦。“立刻站队!向右看齐!稍息!立正!向右转!跑步………走!”欧杏孙气急败坏的重新整队,在一群意犹未尽的记者面前又气又恨的领着巡逻队跑了。
看着警队唰唰的在自己面前开过去,一个跳下人力车的记者跑步到了广场上密密匝匝的同事里面,惊恐的大叫道:“治安官怎么回事?我难道错过什么新闻了?我不过回旅馆睡了两小时而已啊!”竞争者们笑而不语,纷纷把“张其结二伯爆料”的笔记本插回口袋,开始聊天。
有人无奈的说道:“我刚接到电报,明天我们报纸还要派三个记者来,你们谁知道哪个旅馆还不错的?”“我们杂志也一样,主编亲自杀过来了,明天火车就到。三一街上彩票旁边的旅馆真黑,居然又涨价了。”有人叹气道。
“本来以为是来带薪休假的,没想到这莫名其妙的选举这么牛比,估计头条漫天飞了。”有人又惊异又兴奋的说道。“是啊,这里新闻太牛了,就希望这个县城的商会可以反击,若是不反击,那就自刎、自杀、自残,闹得越大越好!”有人大叫道。“没错!我估计我们报社今年的销量就全看这次选举和彩票了。”有人同意的说道。
就在这时,有记者指着教堂门口大叫:“看,有人出来了!”只见齐云璐和郑主编两人捂着肚子一路小跑出来了。记者哗啦一样围了上去,纷纷大喊大叫。“别屁话!谁有点吃的,水也行!”齐云璐和郑主编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里面在禁水禁食禁睡祷告,七八个小时后,两个人受不了了,齐齐逃出来了。
128、记者的心愿
对方势力滔天,投入的资金太过可怕,长老会商会几个人也没法子,只能求神给予奇迹。连同几十个虔诚的弟兄以及买了他们彩票太多脱不了身的可怜笨蛋在里面做通宵的禁食禁睡祷告,因为记者太讨厌,被他们叫自己的工人保镖赶出去了,守着门不让进去。
但是里面混进了齐云璐和郑主编,前者也是狗急跳墙要求神保他的两千大洋,后者肯定是仗着地头蛇的好处进去拿第一手新闻。然而禁食祷告可不容易,虔诚的基督徒很熟悉这个流程,有人一周要禁食两天,饿都饿出经验来了。
但齐云璐和郑主编两个人没有练过这东西,开始几个小时还好说,后面的时候肚子咕咕大叫,再到后来,肚子不叫了,满脑子都是吃的了,跪在地上看见一只蟑螂爬过,都联想起油炸大虾来了,实在顶不住了,两人就逃了出来。
他们俩一出来,记者和其他围观的人立刻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问这问那。“别废话,给我们找点水和吃的来啊!”两人红着眼珠子大叫。但是这个点都是半夜了,上哪里找吃的喝的?有人给他们递来一水壶茶,郑主编先抢过去,对嘴喝光,又打开茶壶盖子,挖里面的茶叶吃。
又有记者眼尖,看三一广场角落里有乞丐的一个棚子,跑过去,问乞丐有没有吃的。有!立刻扔了个铜角子给他,买了他白天吃剩的半块饼子,飞奔回来交给齐云璐。齐云璐拿过来就是狼吞虎咽,吃完了抬头问那记者:“这什么饼子?这么好吃?”那记者奸笑了几声,说道:“当然……当然……龙川本地百家饼呗。”
郑主编吃了几口茶叶,把茶壶扔回给主人,推开记者就要走,大家立刻拦住他,郑主编暴跳如雷叫道:“老子也是做报纸的!干嘛接受你们采访啊?我自己回家赶稿子去,你们想知道,记得转载明天《龙川商报号外》文章就行了!”说罢转身就跑。
《海京纪闻》黄记者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跑,叫道:“老郑,都是哥们,给我个原创首发头条行吗?”这意思就是不转载郑主编的文章,而是让郑主编把头条内容告知他,他们报纸也是原创首发。
“好啊,你出多少钱?”郑主编一边气喘吁吁的捂着肚子朝家方向跑,一边问道。“都是老哥们,十块怎么样?”黄记者愣了一下。“玩蛋去!”郑主编挥了挥手,抛开黄记者前跑。黄记者停了一下,跺了跺脚,又追了上去,叫道:“三十!三十!可以了,哥们!”
郑主编身后的三一广场,众人群星捧月一般的围着齐云璐,吃了乞丐半块饼子,也恢复了些精力,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面对一堆手拿记录本和铅笔满脸都是全神贯注的记者,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