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诡楼 作者:牧野洋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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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白月的建议,李程继续假装没听见。白月见李程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也堵著气,明明就是你莫名其妙闹脾气,你喜欢闹就闹吧!我也不理你了!
自顾转身进了超市,进去的时候偷偷回头看看,按常理,李程总会一言不发地跟著,可这次他没来,那道漆黑的身影还是继续往城中村走。
白月赌气归赌气,还是好心交代一句:“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李程已走过了拐角,也不知声音有没传递过去。
从买高压锅开始,白月就觉得自己像成了真正的人,至少,有点物质,能与“活著”这词牵上点联系。
提著鼓鼓囊囊的袋子出来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有点累,放下袋子揉揉酸疼肩,肩上有一道巨型的疤,无论过多少年,这道疤一直没有消退,它似乎断了筋,裂了骨,白月的手用力久了,伤疤就会酸胀酸胀地痛。
李程说这是白月的致命伤,白月也只是一笑而过。
太久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那时候很饿很饿,饿得头晕眼花,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就听到很多人说话,很吵,周围好像还著火了,滚烫滚烫,没多久,身上感到疼,再一睁眼就到地府了。
不像李程那样,对临死的一幕记忆犹新。
能忘记,也许是一种幸运。
白月愣神之际,一只手伸过来提起袋子。
李程扳著脸:“回去吧。”
路上依旧是沈默,白月有点过意不去:“重吗?我提吧。”
李程假装没听见,白月抿抿嘴,不知道该挑起什麽话题好。
防盗门外站著一对年轻情侣,男的戴著眼镜斯斯文文,女的烫著一头波浪卷,虽然站在一起,却谁也不说话,似乎在生闷气。
波浪卷见白月他们来了,脸上大放光彩,一直眼钩钩地看著白月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眼镜男白了波浪卷一眼:“蠢就蠢吧!出门不带钥匙!”转身踏进门。
波浪卷似乎受尽了委屈,心里憋著的气爆发出巨大能量,站在原地软声软气朝他吼:“我本来带著钥匙,要不是你叫我换衣服,我……”
“呵,怪我了?”眼见防盗门自动闭合,男的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身就走,防盗门哢嚓一声自动关了。
最後一丝尊严让波浪卷咬著唇,泪汪汪就是不肯敲门。
白月好心返回,打开门。
波浪卷这才撑著门,小声道了谢。
眼镜男走得飞快,逃似的窜上楼梯,波浪卷慢慢走,边走边擦泪。
李程莫名其妙地轻声问:“周末?”
白月点头:“周末。”
4、欧阳晖
欧阳晖很忙,下午回了趟酒吧。
凌霄当然不肯一个人待在宿舍,於是也跟了过去。
到了酒吧第一件事,凌霄如获大赦地冲向厕所,没几分锺,见凌霄淋漓畅快的表情,欧阳晖几乎可以肯定:“你一直憋著?”
“你哪只眼见小爷憋著了?”
“你的表情把你深深出卖了。”
凌霄不屑与他争论这种低俗话题,觉得放完水後又渴又饿,大大咧咧往豪华沙发上一坐,拿著餐牌朝服务生点菜。
欧阳晖见凌霄消极怠工,有意见了:“凌霄!”
凌霄这几天与欧阳晖相处下来,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早就自动把地位扯平,什麽客户不客户,管他呢!高富帅都是浮云!先把小命保住再说,保住小命之前填饱肚子再说!
服务生看看客人,看看老板,左右为难。
老板使眼色:去,做你的事,不用管他。
客人正拿著餐牌看得津津有味,嘀咕半天,见没动静,抬头,就见酒吧老板欧阳晖居高临下地望著自己。
欧阳晖挑挑眉:“扶我上去。”
“为什麽?”凌霄不满了,见过娇气的,没见过那麽娇气的,不就伤了膝盖冒点血嘛!有啥了不起的!抬眼示意楼梯,“小爷累了,楼梯有把手,自己扶。”小爷才不是你的拐杖!哼!
“想活命的话,就配合点。”欧阳晖扶著沙发靠背,弯腰耳语,“再说,那八十万的设计单子,我可以另找其他公司。”
凌霄的公司里,设计师都有提成,奖金占单子总额的百分之七,被大客户一提起,凌霄糊成一团的脑子马上拨开云雾见明月,一串大大的数字迸射出灿烂的火花。
不不不!不要被表象迷惑!钱财乃身外物!要坚守设计师的尊严!
凌霄为自己的思想觉悟表示由衷赞赏,可他的身体无情地把主人抛弃了,很诚实地恭恭敬敬搀扶过去,见凌霄一脸矛盾的样子欧阳晖心里暗爽。
本以为大师会收拾作法用具,结果到了二楼,欧阳晖却翻翻衣柜掏出毯子,又掏出一些外套西装,一股脑塞进行囊中……
无情的事实让凌霄再次罢工,他往大床上一躺,赖著不走:“要回去你自己回,反正我不走。”
“凌霄,镜子屏风正在订做,还得几天才能送来。”
“哼,那又如何!”不就是一块镜子吗!哼,小爷赔得起!
“凌霄,那是防御阵法的阵眼。”欧阳晖坦白道,而且楼梯的万年青也枯死了。
只是短短时间,万年青就彻底枯黄,酒吧昏暗的光线中也许看不清,不过欧阳晖敏锐地感觉到,那些植物早就没了生命迹象。
法阵已经失去效力。
“要是你想一觉醒来去到个陌生地方,那你就尽管留下。”欧阳晖背起行囊就要走,走出俩步,无奈,膝盖疼,只好帅气地扶著墙,偷偷瞄了凌霄一眼。
凌霄一动不动地装尸体,脑子里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片刻,终於再次拨开云雾见明月,觉悟般地起身,老老实实扶著救命草下楼了。
白天凌霄还比较淡定,渐渐到了傍晚,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凌霄开始在小单间里坐立不安。
欧阳晖递过啤酒:“不喝?”
凌霄咬牙,摇头。
“怕憋不住了?”欧阳晖一语道破。
凌霄脸涨得通红,欧阳晖大大咧咧扶墙,慢慢挪去厕所,故意把门关得啪一声响,悉悉索索响动後,传来哗啦哗啦水声,水声停了,欧阳晖一脸畅快地出来,挑衅似地扬扬眉。
凌霄一咬牙,也起身,大步跨去厕所,见欧阳晖要走,急道:“你别走!”
“哦?”
凌霄不理他,进去,虚掩著门:“你别走啊!”
“好好好,我不走。”双手抱胸,优雅地倚著墙。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凌霄的声音:“喂!”
“嗯?”
“没什麽。”
没几秒,凌霄的声音又传来:“喂!”
“我在。”
“啧……”
水声停了,冲水声,悉悉索索拉裤链的声音,凌霄出来的时候一脸畅快,欧阳晖正想嘲笑几句,抬眼却见凌霄身後多了个影子……
凌霄对此一无所知,去了一趟禁地後,似乎解开了心结,底气又来了,渴了一天,坐回床沿,敞开胸怀地喝啤酒。
反正有大师在,怕啥?
房间里贴满了符,欧阳晖若有所思地瞄了厕所一眼,从包里翻出小号的文王八卦镜,又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继续翻,掏出个小小碟子。
“凌霄,随便找两个人来。”欧阳晖把小桌子摆好。
“麻将二缺二?”
“快去!”大师一瞪眼。
凌霄悻悻出门後犯愁了,这大晚上的,该去找谁?陈三肯定又去喝小酒了,认识的梦梦小姐肯定还在发奋得半夜才回来,那麽剩下的就只有……
5、李程
李程望著眼前的消炎药,冷笑一声,明知故问:“这是什麽?”
“药。”白月又从袋子里掏出棉签递过去,“上点药舒服点。”
促销传单上印著,新产品上市,消炎止痛,止血消淤,一抹见效。
李程总是有意无意地摸摸手臂,肯定是伤还没好全,白月还没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多余的事。
“你买了多少?”
“十瓶……”店员极力推荐下,白月差点就包揽了一箱,可惜钱不够,只能买十瓶。
李程叹了声,放下红枣羹,接过药,挽起袖子。
手臂上红了一片,烫伤的痕迹。
再往上,皮肤有一圈缝合的伤疤,李程拽拽袖子,挡住疤痕,冷冷瞄了白月一眼。
白月移开视线,沈默地坐在一边。
说起李程,还是白月接去地府的。
当时这个游魂飘荡在荒野,散发出强烈的怨念,若是放任不管,等它吸收了日月精华,时间久了,很可能变成厉鬼为害人间。
於是白月老毛病犯了,多管闲事地勾了魂,把它带去了地府……
房间一片沈默,门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白月打开门,门外站著一脸纠结的凌霄。
当然不可能是四人麻将,见小碟子,凌霄霎时领悟大师肯定是要玩碟仙,碟仙可以俩人玩,也可以三个人玩,而正规的却是四人组,分坐东南西北方,意为东南西北开鬼路,四方鬼神前来助。凌霄相信大师肯定有想法,不过……无端端叫他们去玩碟仙,他们会答应吗?
白月望向李程,李程依旧扳著脸,屁都不放一个。
碟仙请上门,如实答所问,其实白月也有问一下的想法,毕竟阎王爷突然要他们过来出差,肯定事出有因。
这小楼,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程显然也想知道,於是站起来,朝白月点点头。
五楼,小单间里布置好,欧阳晖有意无意地看向李程和白月。
在一堆咒符的环境下,一黑一白的身影淡定地走了进来。
欧阳晖关灯,四周一片昏暗,剩下桌子四个角的小蜡烛在亮,桌子上铺著一张写满字的纸,一个小碟子倒扣在纸上。
四人分坐好,欧阳晖主动食指按碟,凌霄赶紧跟上,白月也大大方方地按上去,李程冷冷淡淡也按了上去。
按上去的时候欧阳晖点燃了一张符纸,朝碟子虚画两下,凌霄好奇:“不念咒?”
欧阳晖嘲讽:“碟仙碟仙快快来?哈,喊几声他们就会来吗?要是我喊黑无常快快来,你猜他有没来?”有意无意地扫了李程一眼。
李程很淡定,眼观鼻,鼻观心。
凌霄四下望了圈,视线又落回符纸上。
欧阳晖见凌霄好奇,便耐心解释道:“凌霄,这是请仙符,烧完,仙鬼自然会来聚。”符纸燃尽,把手里的灰一扬,小小的单间里起风了,蜡烛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会灭。
它们来了。
凌霄看不到,却冷得鸡皮疙瘩直冒。
欧阳晖偷偷摸出小八卦镜,果然,四周聚集了一些黑影,镜子悄悄移开点方向,映出青面獠牙,长发披肩,吐著长舌头的黑白无常。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真正面对时,欧阳晖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镜子里,黑无常似乎觉察到有人观察他,转头,透过镜子与欧阳晖的视线对上了。
欧阳晖冒了一身汗,却淡定著脸,不动声色地收了镜子。
黑白无常同时出现,肯定不是偶然,所以,他打算问问。
他掏出另一张符,点燃,把符朝空中扬去,朗声道:“广修浩劫,证吾神通……白无常!”
随著一声唤,符纸燃尽化成灰散落,白月身子一抖,额上开始大滴大滴冒汗。
凌霄好奇地环顾四周:“白无常?他来了?”传说黑无常一脸凶相,白无常面容和善,凌霄见识过冷漠的黑无常,倒是想见见和善的白无常。
欧阳晖轻声问:“白无常,你来这儿多久了?”
白月无法控制自己,在咒符效力下,不得不如实告知,碟子缓缓移动,碟子上画的箭头指向几个字,凌霄辨认了一番,想了想,惊讶道:“这不就是我搬来的那天吗?”
“你来,所谓何事?”欧阳晖抬眼看向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