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啪啪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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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他认真又聪明,学的时间也比我长,演得好是应该的。”
“那真怪了,”这是真心地疑惑,“你原来跟沈携面对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现在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跟我说说怎样?”
舒旷将下巴夹在交叠起来的巴掌背上,“我就是觉得,他真的很喜欢演戏。”
“……你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
舒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微光,闪烁着天真无辜的星点,好像在看着母亲的小幼崽。
裴元蔡唾弃了一下自己脑海里浮现的这个比喻。舒旷是小动物就算了,谁是母亲啊!
不过,作为从业多年的经纪人,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舒旷坦言自己进入演艺圈是为了当武打明星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任何一个专业,好的位置,都是为肯耐得住性子下苦功的人准备的。为了一场戏化两个小时以上的妆,忍受黏腻的感觉,还可能对化妆材料产生过敏;为了拍日出,或许天不亮就要起来;夜戏稍微拖一拖,也许半夜三四点才能收工;寒风中可能要被消防车制造的“大雨”淋得湿透打颤;大热天也许要穿着厚实的古装;导演一声令下,天南海北上山下河地跑。而这些,都不会是一时的,三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得过这样的日子。要坚持下来,必须要有足够的动机支撑,爱也好,恨也好,至少要有一个目标。
裴元蔡以前接手过的艺人,或多或少,都会碰到这方面的困惑。有时候,甚至是打拼多年的艺人,也会因此陷入瓶颈。
舒旷心里,对这个大侠梦,执着到什么程度呢?是一旦演出了一个自己喜欢满意的大侠角色,就会心满意足继而失去追求动力转行,还是一定要成为人人都知道的武侠巨星,才能有成功的喜悦呢?
这个答案,或许舒旷自己都不太清楚。
幸好,裴元蔡不是第一次着手处理,自有一套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是绝对不行的,能做决定的只有艺人自己,必须追本溯源,加以引导。人是不那么容易产生顿悟的,所以必须做好艺人长期迷茫的心理准备。在这期间,要让艺人在一边思考的同时,不影响本身的工作状态,这就是经纪人的角色。
他轻声道:“不如参考参考别人的想法。你先说说,别人为什么喜欢演戏?就从冯京徽开始吧。”
第45章 第 45 章
一个月前。
冯京徽突然点名:“林宜,你到舞台上去。”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身体一颤,目光向左右求救,终于避无可避,双手握拳说:“老师,我真的不行!我怕……”
“别怕,上去表演吧,一个简单的小片段。”冯京徽温和地笑了笑,“我们这场戏的内容是这样的,你一直坐在舞台上,一个人坐,直到我喊停为止。很简单,是吧?”
林宜仍然低着头;冯京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舞台上。其他同学之间爆出一阵轻笑。
冯京徽皱起眉来,迅速转身,对他的学生们带些严肃口吻地说道:“现在你们要学的东西,在舞台上非常重要。你们最好分清楚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不该笑。”
学生们立刻噤口,一声不吭地等待。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林宜身上,期待着她的表演。气氛因此庄严凝重了起来。
这让林宜更加拘谨了。她抓着自己的裙角,飞速地抬头看了同学们一眼,便又立刻低头。她的手指不安地绞动,一会儿向前倾了倾身子,一会儿又将双腿收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在舞台上做些什么。
冯京徽终于叫了停。如蒙大赦的女孩子提着裙子起身,逃下了舞台。
下一个被点到的是洛森。他走上舞台的时候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只坐了一会儿,就陷入了一种僵硬的姿态中,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有别扭的地方。
其他人也一个个被点名;舒旷被叫到时,干脆在舞台中间发起呆来。
“今后你们还要继续学习这种在舞台上随便的坐法。”
“学习坐法?”洛森挑眉问,“我们不是都坐过了吗?”
“不,你们并没有随便地坐过。”
“那该怎么坐?”
冯京徽没有说话,迅速站起来,踩着沉稳的步伐走上舞台。啪、啪、啪,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刚好踩成了节拍;而后,他站到了摆在舞台中间的椅子前。一节半拍之后,他像是全身都要散架了一下,坐了下来。人体和椅子的冲击声似乎就像一记大鼓。他好像一个疲惫工作了一天的人回到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地坐着。接着,似乎陷入了思考。
两个节拍之后,他露出一个苦笑,但又在半秒之后摇头,似乎是在自嘲着什么。一拍过去,他抬头看了看天,视线放空,好像进入遥远的回忆。一切音符似乎因此静止,在大家的思绪因此沉寂的时候,突然,他抬了抬眉头,若有所思。是从回忆里发现了什么吗?
他只是随意地坐着,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虽然不理会其他人,其他人却克制不住地注意他。
他忽的站了起来,轻轻击掌三声。这三声使其他人从回过神来;原来冯京徽的戏已经演完。
“在舞台上所做的一切,必须是为了某种目的。就是在那里坐着,也必须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不单是这样坐给观众看。”突然,他又点名,“林宜,上来,我们表演下一个段落。”
林宜吃了一惊,迟疑一下,还是乖巧地跑上来。两人坐下之后,冯京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着,似乎在查找下一个段落的相关内容。哗啦啦地声音,好像是一段音节。林宜不敢打扰他,大气也不出一个,紧张地看着冯京徽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冯京徽又拍掌三下。
“你觉得刚才自己演得怎么样?”
“咦?刚刚……我们是在演戏?”
“是的。”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刚刚只是在等你从笔记本里查到东西……”
“正是这样才好。你为了某种目的而坐在这里,而且动作自然,不做作。大家觉得呢?”
洛森若有所思:“不错,上一次表演,林宜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劲,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那种突兀感了。”
《演员的自我修养》虽然是一部有人物有情节的教科书,但毕竟不是剧本。在改编的过程中,许多旁白性的描述要巧妙加入对话中;翻译腔的句子也必须要改一改;同时,那超长的俄罗斯人名——比如老师阿尔卡其·尼古拉耶维奇·托尔佐夫——也没有必要出现。唐申义在编写剧本时,将出场人物缩减为6人;并以人物A、人物B、人物C之类的代号方式做标记;在实际表演中,则用演员本人的名字代入。
舒旷所在的小组,冯京徽饰演著名演员、同时也是各位学生的老师托尔佐夫;洛森和舒旷都是他的学生。
冯京徽被选做老师,是小组成员一致推举的结果。作为在剧本中教导其它人表演的导师,现实中也必须是演技最好的人。冯京徽的实力,他们早就在平常上课时领教过了,因此推选结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连班上实力数一数二的洛森,也不得不承认。
“‘乐感’……这就是冯京徽的表演状态。”舒旷听到洛森自言自语。
从歌手转型的冯京徽,将自己在音乐上的经验也带入了表演中;他的动作常常充满了节奏感,平稳和急促、高亢和低沉的互相结合,使观众不自觉地跟随他的节奏,因他的表现而沉迷。这种表演方式并非没有缺点:节奏的有意掌控有时候不一定与实际一致,可能会给人以浮夸、不实之感。
“表现力7,感染力6,美感5,还原度5。”洛森评估了他这次的表现。
舒旷虽说跟冯京徽混熟了不短时间,但看他表演还是第一次。此时不由得冲着冯京徽竖起拇指:“原来小冯你的表演这么厉害!”
冯京徽盯着他的笑容瞧了半晌,直瞧到舒旷有些奇怪,他才开口:“你好像不太在意。”
“什么不在意?”
“演技。”
“怎么会,作为演员要有好的演技,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但是对我的表演,你的反应却是这样。”
舒旷愣住了:“我只是为你高兴,这也有不对吗?”
“你‘只是’为我高兴,这就奇怪。”冯京徽用眼睛瞧了瞧正在各自休息的其他人,又回到舒旷脸上,“我在表演上的天分似乎比大部分人都高些。所以你看,他们看到我的表演,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兴奋,有的不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自怨自艾。唯独你,什么的没有。你夸奖我的时候,就好像夸奖一首歌好听,但却跟你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
“你在国戏这么长时间,交了这么多表演系的朋友,可是我好像从没有看到你主动跟他们交流过表演方面的事情,跟我也是。”
“这个……因为跟着唐老师有学习,我就想说空余时间可以谈些学习以外的事情啊。”一个不小心,舒旷的口音又冒了出来。
冯京徽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心中想法:“这么说,学习演技,其实不是你主动的意愿?”
舒旷愣住了。
第46章 第 46 章
“我虽然唱红了几首歌,但老实说,跟影视剧的成功有很大关系,另外就是词曲作者和编曲的功劳;”冯京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舒旷,眼中没有一丝避讳,“我自己的实力只占很小部分。我和经纪人都很清楚,运气过了之后,我就有可能变成昙花一现的歌手,很快被遗忘掉。所以,公司很快安排我继续学习,声乐、作曲、跳舞、演戏,都在尝试。”
“哦!所以你在学的过程中,喜欢上了演戏?那也不必放弃当歌手啊?”
“其实我声乐上提高空间不大了,而作曲更是一点天赋也没有,不管怎么尝试,都是失败,写出来的全是烂歌。”冯京徽很直白,“所以我烦了,一点也不想再跟唱歌沾上关系。”
“就、就因为这个?”
“打个比方,你做数学题的时候,每题都错,怎么努力都不会进步;相反学英语就像吃饭那么简单,你会不会碰都不想碰数学,而爱上英语?”
舒旷一拍大腿:“太会了!”
“我就是这样。”
“等等等等,可是之前你能走红,基础应该不错吧?”
“初高中数学和大学数学是一个等级的难度吗?”
“……理解了,完全理解了。”舒旷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啊。”
“那你呢,你为什么想当演员?”冯京徽问了这个问题。
舒旷一怔,说了那个关于大侠的故事。
冯京徽叹着气:“你运气真好。有很多喜欢演戏、一心想提高演技的人,连国戏的门都摸不到。”
舒旷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发闷。
“有什么要紧?据我所知,演技最好的人,跟最受观众欢迎的人,往往不是同一个。”
对于舒旷的烦恼,赵捷一笑置之。这一笑之中,除了觉得这样的烦恼相当可爱之外,还包含着窝心。据舒旷说,他找的第一个倾诉对象,就是赵捷。
“想当武侠明星,不一定非要做顶尖的演员。”
舒旷一手拿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是这样吗?”
赵捷应了一声。如果舒旷在他旗下,他包管舒旷现在已经小有名气。
“可是这样感觉有些狡猾卑鄙。”舒旷撇撇嘴,“明明不算是特别喜欢表演,可是却占了真正喜欢表演的人想要的位置。”
“这么说,你觉得你的梦想,比别人的梦想差了一截,没有实现的资格?”
“这……梦想好像应该是……平等的?”舒旷的眉头打着结,“先别管我,你也是搞音乐的,后来又是为什么当演员?”
“准确地说,我只是个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