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啪啪啪-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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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屈——我委屈?沈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舒旷的言下之意——
“亏我听到他的建议时,还在想要试的话不如跟你试,还比较能接受。”
“……”
沈携全身都僵住了。
第186章 第 186 章
沈携眼白里爬行的血丝清晰得有些吓人;他捉住了舒旷的手腕,紧得青筋几乎要爆出来,还在微微颤抖着。
全身的血好像都涌上了脑袋,洪峰冲撞着心泵,鼓动的频率狂乱而急躁。
他上身前倾,有些逼近意味地,目光牢牢锁住舒旷,半个字也不说。
舒旷有些吃惊;他设想的情形,或者是嫌弃地拒绝,或者是欣然答应,或者是一番犹豫;总之没有这么激动的。
沈携不能不激动。
被舒旷主动邀请,他在梦里也不敢想过。
他想象过陷入沉睡的人,闭着眼睛,锁起那股有时未免活跃过了头的灵气,以不同平常的乖巧姿态任由自己摆弄,鲜嫩欲滴的嘴唇也好,精巧的锁骨也罢,弹性结实的窄臀也好,甚至最不为人知的地方,都毫无保留地供他赏玩。
他想象过白莹莹的灯光下,红潮晕染的面颊,吃痒而逸出的笑声,有些忐忑却又坦然的眼神,自己只要一个安抚的拥抱,汗液湿润的嫩白腿根就渐渐分开,不安分的腰肢摇摆出韵律。
他甚至不切实际地想象过,那双纤长的手捆绑在背后,或者被手铐束缚起来,因怒气而更显生机的眼睛跳动着火焰,被咬出齿痕的嘴唇鲜红,所有不屈地挣扎无奈地化为徒劳,无从抵抗的侵入犹如一道利刃刺入最柔软的地方,忍耐的痛楚蓄积在眼中,变成潮湿的水雾……
可他从来不敢想过,舒旷会投来一丝扭捏的眼神,快活但又赧然的唇角轻轻勾着,理所当然地期盼着,说,我要跟你试试。
舒旷的身子被被子包裹着,但在沈携眼里,他身上的障碍早已经被除去;他可以轻易想象出他身上任意一个精致美好的部位。
“还是说你对男的硬不起来?”
看你问了多么傻的问题。沈携自嘲地想。
只是一个表情、一句话,他就已经被刺激得蓄势待发,随时可以提枪入阵。
见对方不回答,舒旷挣脱了沈携的手:“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沈携声音低哑:“要是我不行,你打算找谁?”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非要试不可。只不过刚好身边有你这个现成人选,所以开口问问呗。”
沈携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说的话能把他逼疯。一边把他当成例外中的例外,点燃他心里希望的火焰,一边又用坦然大方地态度敲醒他,浇灭那团火。
“我只接受,”他一番斟酌,略有所指地说,“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的性关系。”
舒旷倒回了柔软的床里,翻身闷闷地说:“好吧,那就算了。”
沈携只看到乱翘的头发和一点侧脸,却也足够他看得入神。
虽然常常满心无奈和纠结,但总会有这样的时刻,一句话也不说,就能让他的心平和温暖。
舒旷忽然坐起来:“你没生气吧?”
“呃,什么?”
“我跟你提这个事,你不生气吧?”
沈携心想小祖宗你又说什么傻话呢,一边摇头。
“那你也不会跟我疏远吧?”舒旷的表情很认真。
“当然不会。”沈携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那就好,”舒旷笑开了花,有点迷某人的眼,“我就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于沈携来说相当荒唐。他认识沈携这么久,对他的生活作风太清楚不过,从没见他乱搞,可见他对于性爱,是抱以郑重态度的;假如今天沈携爽快答应,自己反而还更吃惊。
一般情况下,提了这件事,再被拒绝,两人是做不成朋友的。所以在Mache提议的时候,舒旷脑子里虽然闪过跟沈携试试的念头,但很快就掐灭了。
他只是本着好奇心,仔仔细细问了许多关于同性性爱之间的问题。一番提问回答下来,他的态度,Mache也大致清楚了。
Mache大叹着气,说自己失恋了,然后一杯一杯地灌酒。
“为了我的失恋。”他举杯。
舒旷举杯碰过去:“为了我们的友谊。”
酒精基本都灌到Mache的肚子里了。略为清醒的舒旷把人扶回房间,简单照顾了一下,以免发生睡梦中的呕吐物把自己给噎死的惨剧,就出了房门。
然后看到了走廊上的某人。
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刚刚将主意打到了这个人身上,半小时之后,这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察觉到对方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觉悟悄悄在脑海里撒下种子,扎根发芽,茁壮成长。
——哪怕自己提出再荒唐的事,这个人也一定会原谅的。
明明只是一种猜测,他内心却在笃信。
试试看。这种念头组成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拍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会翻脸。
就这么被驱使着,他开了口。
结果也如他预料的一样,沈携不悦过,激动过,无奈过,也拒绝了,但终究还是叹着气说不生气。
要求没能实现的小小失落和郁闷算得了什么?沈携能包容他一切异想天开和心血来潮,难道不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舒旷满是安心地又钻回了被窝里。这次他没翻过身去,而是一脸满足得意地看着沈携。
“我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顶多骂上一顿,说上几句,不会怎么样的。”
看他像是饮足饭饱懒洋洋美滋滋捋胡须的小猫的样子,沈携真想求他得了便宜就别再特意撩拨一爪子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自己真要忍不住狠狠地按下去大干一场,把他弄哭,让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沈携喉头发紧,只觉得本来就没低头的欲望更加热烈坚挺了。
“我去小间睡——”
这是一个套间,除了主卧,还有一个小房间,里边也有一张床。
舒旷拉住人,“干嘛这么见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难道你害羞了?”
沈携挑眉。害羞?
舒旷不依不饶:“刚刚我就在想,你说两情相悦你才上床,可是你爸曾跟我抱怨过,你自小到大就没谈过女朋友,他很着急……嘿!这么说,你还是个——处?”
沈携挥手把比着小指头的爪子打下去。
“我看着像处男?”
“外表怎么看得出来?”
“啧。好吧,我不是处男。我跟没有什么感情的女人上过床,你满意了吧?”
舒旷不太满意:“那为什么不跟我上?”
这特么能一样吗!
沈携怀疑自己就要吐出一口鲜血来了。
他一手撑在舒旷的枕头上,居高临下,鼻子几乎要贴到舒旷的,声音喑哑得几乎让人分不出是爱是恨。
“只有两种情况,我会上床,一是两人喜欢彼此,二是两人不喜欢彼此,你,听明白了?”
舒旷的气势被这么一压,不自觉缩了缩,但还是习惯性地对抗:“我们不就是第二种?”
然后他看见,沈携的眼神,就像他拿一把锋冰刺骨的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一样。
“你这笨蛋。”
沈携的声音很轻,因为不希望让舒旷被他的情绪传染。假如有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叫舒旷面前伤心,那这个滥好人,也会感同身受。
他本来不指望舒旷懂他的小小体贴。
但舒旷好像,懵懵懂懂地,有些明白了。
第187章 第 187 章
往一个杯子里缓慢注水,水位高过杯壁时,水面会变成一个穹顶形状,锁着水分不溢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哪怕只是一根寒毛落到杯沿上,破坏了形状,水就会沿着缺口源源不断流下来,直到水位低于杯壁。
就像是人的思想,即便超过一定临界值,也不一定会发生变化;只有一件外物忽然成为导火索,思路才会像搭上了线的电路一样畅通起来。
舒旷呆呆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溢满了某种情绪的眼睛,纷乱之中还不忘记评价,真是漂亮的一双眼。
察觉身上的人想起来,舒旷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肩膀。他觉得自己正处在思考的关键时刻,有一只蝴蝶正挣扎着破蛹而出,不能让任何动静打扰。
“你说,我们之间,不是互相喜欢,也不是互相不喜欢……”
他喃喃自语。
“那就只能是我喜欢你,或者——你……喜欢……我?”
或许就是那么一根寒毛落了下来;或许是那条线搭了起来。
蝴蝶迫不及待地展翅,翩翩飞向春日的花丛中。
这片春天似乎显得过于安静。
因为两个人都在发愣:一个为自己的结论惊呆,另一个为对方的开窍意外。
沈携闭上眼睛,掩去心中两种念头凶猛的争斗。坦白或隐瞒,这是一个问题。
假如矢口否认,舒旷不会起半点疑心,因为他对沈携绝对信任——这真是一个甜蜜又痛苦的事实。
假如趁势告白呢?
沈携承认,他从来不能预测舒旷的脑回路。
他睁开眼睛,看见舒旷惴惴不安的表情。似乎这笨蛋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正在自顾自的懊恼。他的目光落在笨蛋的嘴唇上,发现皓白的牙齿无意识地留下了齿痕,印出绯红色来。
他叹口气,用手轻轻整了整舒旷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认命地伏下头,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落在舒旷的嘴唇上。比起情欲,这更像是亲昵而平和的安抚。
“你猜对了。”
搭在肩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了劲,沈携轻轻把它放回被子里,掖好,直起身来。
舒旷现在的表情,他不太敢看,只记得转头之前,最后映在眼底的,是比刚刚更彻底的石化和失措。
“我去小间睡。”
这回没有听到任何的挽留。
沈携的肩膀说不出地低落,脚步却说不出地轻松。
秘密就像是在雪地里滚的雪球,只会越来越重。沈携背了这么久,早就疲累。
雪层溶解、核心暴露也好。哪怕折戟沉沙,至少今后不必再躲躲藏藏。
两人都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沈携能听到舒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有时候甚至传来一两声模糊的低语。和因为等待审判结果而难以入睡的自己不同,舒旷心中一定是在天人交战吧。
舒旷的体质不容易出黑眼圈,但糟糕的精神状态方桐一眼就看出。劳心的经纪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帮舒旷整理好了仪容,一出房间门就拉着他的手担忧地问:“沈携欺负你了?”
“想哪去了。”舒旷皱眉;过一会儿自语,“唉,或许是我欺负他了。”
方桐听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你得罪了沈携?”
“也不是。总之,你不懂。”舒旷摇着头,先一步走向会场。
方桐几乎被气笑:我不懂?
主席台上来自美国的业界精英在做报告,台下的舒旷则撑着下巴,在想沈携。
起床了没?吃东西了没?在干什么?是不是出去了?该不会提着行李就走了吧?
也不怪他开小差。虽说这次交流会是演员工会牵头办的,但有探路成分在;暂时挂着协办单位名号的电影协会和演艺联盟,都对交流会另有期待。
在表演艺术上,各种文化背景下的人们,有不同习惯的表达方式,很难说有高低之分,只有借鉴意义。但表演只是电影工业的其中一个环节;在其它各个环节上,中国差美国一大截。电影协会希望借此盛会多多取经,也是理所当然的。
经过协商之后,交流会期间的报告会和高峰论坛的主题有意地多设置了剧本编写、流程管理、后期制作等等内容。演艺联盟对此没有异议;只要保证交流会期间,媒体的镜头总是聚焦在明星大腕之上,就已经足够。
所以,听着类似天书的报告,舒旷理所当然地魂游天外去了。
这跟想好的不一样。他闷闷不乐。
原本兴冲冲地登机之前,他是打算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