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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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衣衫的丫头匆匆地带了芸娘朝后院走来,见莫嬷嬷一行人,忙垂手侧身闪过一边。
待莫嬷嬷走远了,黄色衣衫的丫头才忍不住问道:“芸姐姐,我看莫嬷嬷对那个岑姑娘恭恭敬敬的,似乎颇有来头,那个岑姑娘到底是谁呀?”
“小声点。”李芸娘警告道。这个芸娘也不过是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年轻女子,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嫁得早,如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她抬头看看那个粉红色衣衫的背影越走越远,慢慢叹息一声道:“毕竟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大小姐啊。”
“芸姐姐,那人到底是谁啊?”黄色衣衫的丫头又问道。
“什么这人那人的”芸娘打了一下黄衣衣衫丫头的脑袋,看了看围上来的人,“小红,你们上段时间不是在谈论着京城发生的事情吗?”
“我们上段时间没谈论什么嘛,只不过是京城皇宫里的岑贵妃生了个皇子,京城都在盛传这个小皇子会成为太子,庞贵妃可能会失宠……”小红皱眉回忆道,猛然住了嘴,瞪大嘴巴,“那个岑姑娘也姓岑,你是说她是京城那位岑贵妃的……”
“岑贵妃是她姑姑。”芸娘点点头,“你没看见莫嬷嬷看到她那副讨好的样子,这样的贵人谁敢得罪啊。”
如今,京城的皇宫里,最有势力的两位贵人,一位是权倾朝野的庞太师的女儿庞贵妃,另一位是岑宰相的女儿岑贵妃。两宫贵妃明里和和气气的,暗地里相互较劲。两位贵妃先后有了身孕,年前,庞贵妃生下了一个女儿;年后,岑贵妃生了一个儿子,抢尽了风头,大有凌云直上的气势,宫中传闻,皇上去华锦宫岑贵妃那里的次数比栖凤宫庞贵妃那里的次数多了许多,甚至有人大胆猜测,或许,皇上不久以后就会立岑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到那时,岑贵妃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芸娘转头替小姑娘拂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再抚摸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道:“小云也真是受罪,都是姐姐不好,累着你了。”
小女孩懂事地摇摇头:“娘说不能怪姐姐,姐姐是在帮我们。”
晾晒好衣裳的苏文清也走了过来,笑道:“这位是芸姐姐,待那些衣裳风干了,记得收起来。”见芸娘点点头,再问道:“芸姐姐,你说,刚才那位是岑贵妃的侄女,她不是应该呆在京城里吗?到这里干嘛来了?”
“或许是在京城闷得慌?”芸娘沉思了一会道,“所以她才向皇上讨了这个差事,做起这季春装的监工。现在,她就住在南昭王府里。”
“这样啊。”苏文清点点头,难怪呢,她会与那个南昭王府的二公子一起来。
那边,小群已经在叫她了,苏文清便笑笑跟众人告别,接过小群手里的丝线回林记绣庄了。
回到林记绣庄,何彩屏已经在门口翘首等着焦急,见苏文清回来了,忙迎了过来:“小清,真是麻烦你了。这不,要在裙摆处绣上几朵梅花,这批丝线,正等着用呢。”
“何姐姐说哪里话,林大娘病着,还得多亏你帮她多看着点。”苏文清也客气地笑道。
说了一会闲话,苏文清惦记着家里病着的林氏,便跟何彩屏告个别,出到门口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何姐姐,怎么不见刘婶子?”刘婶子也就是刘家妹子,刘嘉宝的娘亲。年前她还在扬州街头摆地摊卖荷包绣花鞋之类的物件,后来,她听林氏说,自那件事后,刘家妹子也少去扬州街头摆地摊了,而是到了林记绣庄做了一名绣娘。
“你说刘家婶子啊,”何彩屏叹了口气,前段日子绣庄不景气,没什么营生,再加上她那个儿子也要上学堂了,刘家婶子就辞了这里的工,到城里一家大户人家家里做浆洗去了。不过,”何彩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听说工钱虽高,但那户人家是苛刻出了名的,全府上下上百号人,总共才雇了两个浆洗的妈子,加上刘家婶子一共三人,做起来是没日没夜的,唉,真够累的。”
苏文清笑笑,大户人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家业大,支出大,方方面面都用钱,实在没有办法削减的话,那就只能往下人身上抠了。
回去的路上,苏文清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街上一下子多了好多官兵。她正纳闷的时候,忽觉有人扯了她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惠娘。
“小清,你怎么在这?”李惠娘见到她一个人在街上,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林大娘病了,我去帮她照看一下铺子。”苏文清答道,看了看街上三三两两的官兵,“惠娘,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街上的官兵一下子多了起来了?”
“我听说,向荣绸缎庄夜里遭贼了,偷了好几十匹的丝绸缎子,还有一种特别名贵的雪缎。幸好店里的伙计夜里睡得不沉,要不然的话,整个绸缎庄的货物都会被搬空。”李惠娘吐了吐舌头,“听说损失了近千两银子,今天一大早的,那个绸缎庄的东家就急冲冲地往扬州衙门报案去了,听说他的娘子,在家哭得跟泪人似的。这不,”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城门,“现在全城搜查,就连城门也设了关卡,进出的人一律都要接受检查。”
向荣绸缎庄,就是那个让人扮鬼来吓唬黄二嫂子一家的那个绸缎庄吗?苏文清暗暗冷笑,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呢?
第四十二章苏氏说要搬到苏府里
在往回走的路上,碰上扬州军械局的陈奇,正带着几个军士到张家冶铁作坊加强警戒,见到苏文清笑着打招呼:“苏姑娘这几天出门要小心一点啊,近来劫匪猖厥,听说就在昨天夜里,朱记陶瓷庄里一批运往北方的陶瓷在半道上被打劫了,人被打晕,货物全部劫走了,现在官府正派人加紧搜捕这些土匪流寇……”
苏文清笑着谢了,心想这世道怎么了,说乱就乱了。
回到苏氏蘑菇园,先去房里看看林氏。林氏还未醒,负责浆洗的李大婶在屋里尽心尽职地看着,一点也不敢疏忽。
林氏睡得很安详,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苏文清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了李大婶几句,便到后园去巡视。
远远的,张嬷嬷那响亮的嗓门就传了过来:“……。这段时间也真是怪了,一下子接连出了两个案子,好像约好似的……。我今天早上就看见住在隔壁的王大娘家的大儿子正要出门,就过去问个究竟。”
张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习惯特别停顿了一下,看众人的反应。
王大娘的大儿子是扬州知府衙门的衙役,张嬷嬷这么一说,众人马上来了兴趣。小桃最先忍不住,一个劲地催促:“张嬷嬷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你打听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张嬷嬷慢条斯理说道,“就是王大娘的那个儿子说,昨天半夜接到报案,说是朱记陶瓷庄运送货物的那批人刚出扬州城,就在城外二十公里的树林里遭到了打劫,货物被洗劫一空,负责运货的那几个伙计每人吃了一刀,躺在地上直哼哼,后来都被送到医馆里去了。”
“不对呀,”李五娘皱皱眉头,“我听说朱记陶瓷庄负责运货的那些人,都是有些功夫的,所以这几年也没出什么事。”
张嬷嬷冷笑道:“那些人只不过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吓唬老百姓还可以,真正遇到劫匪,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听说劫匪只来了三两个人,就把朱记陶瓷庄的那十几个人全撂倒了。”
众人听得咋舌,三两个人就把会些拳脚功夫的膀圆腰粗的汉子全打趴下,那些劫匪的功夫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强。
“近来扬州城里不太平,各位出门时都小心点。”苏文清走了过来,笑着叮嘱大家。
‘苏姑娘,”张嬷嬷也笑道,“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更要当心一点。还有,世道如此不太平,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个蘑菇园的营业啊?”
苏文清心中一动,现在这扬州城里世风日下,那些南面北面来的客商,应该提醒他们当心一点,多带几个保镖保护货物,以免被那些猖獗的劫匪洗劫了,还不知道找谁哭去?至于依靠官府,那还不如依靠自己来得实在一些。
“大家放心,不会的。”苏文清含笑道,“我马上交待下去,给各路客商送个信,说眼下不太平,让他们来购货时多带几个人来。”
晚上的时候林氏的精神好了许多,也能出来吃饭了。苏氏再仔细给她诊了脉,开了方子,苏文清熬了药,服侍林氏吃下去,再守着她睡着。从林氏房里出来时,天时已经深夜。
夜凉如水,夜风还带着寒意,苏文清双手环抱了一下胳膊,才发觉自己穿得单薄,根本抵挡不住这春意的寒凉。正要转回自己的房间,抬头的时候,居然发现苏氏房里亮着灯,发出桔黄色的光。苏文清沉吟一下,抬脚往苏氏房里走去。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苏文清轻叩窗棂,问道。
“哦,是小清啊,快进来。”屋里传来苏氏的声音。
“娘,你是在担心林大娘的病吗?”推开房门,苏文清轻声问道。
苏氏崇尚简约大方,屋子里的摆设也相当简单,一床一桌,几张椅子,桌上摆着一副茶具,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侧靠于床榻上的苏氏,柳眉紧锁,似有一些愁绪挥之不去,见女儿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床榻边上来。
“娘,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女儿替你分担。”苏文清依言坐在苏氏身边,乖巧地问道。
苏氏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舅老爷,今天下午到医馆里来,极力要我们搬过去。”
“为什么?”苏文清一惊,纳闷问道。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再说,我们住在这里,也住得好好的,若是搬到他府上去,还得麻烦人家。”
心里却想着,那个地方,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只听苏氏又深深叹了一声:“其实,你舅老爷也是一番好意,他说近来扬州城不太平,担心我们寡母孤儿的,万一真来了劫匪也没个人照应着。至少他府上人多,有丫环有家丁的,安全方面自是不成问题。”
“娘,你同意了?”苏文清紧张问道。
苏氏爱抚地拍拍女儿的手背:“清儿,娘知道你不愿意搬过去,但是,你舅老爷也是一番好意,他今天下午在医馆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说什么也非要我们搬过去。还说,以前是他对不住我们,现在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苏氏望定女儿,“清儿,你看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
苏文清心里“格登”一下,看苏氏这副神情,看来似是被说动了,毕竟是兄妹情深啊。
可是,真的要搬过去吗?苏文清一想到那个魔窟般的苏府,就觉得不寒而栗。那苏府里面不好怀意的苏梁氏,那几个难相处的表姐与表哥,还有那些狗仗人势的丫头婆子们。她们搬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那个软骨头的舅老爷苏锦书能够保护她们吗?难道要像赵姨娘与她的女儿苏月娥一样,为保平安,一辈子装傻下去?
“清儿?”苏氏见女儿眉尖紧蹙,知道她相当为难。可她哪知道,她的这番话,给苏文清出了一个难题: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苏文清此刻正为如何保全两人的性命安全绞尽脑汁,苦思无策。
“要不,我们不搬过去了,我明天就回绝了你舅老爷去。”苏氏轻声道,脸上现出些许失望。
苏文清一怔。自己或许光顾自己了,没有考虑到苏氏的感受。虽说自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老爷没有一丝感情,但苏氏不同,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哥哥,而且还有十多年的情感摆在那里。亲情,是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