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了林志海还会有谁?
眼前金星环绕,苏文清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就像踩在棉花上。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泪水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眼前倏然暗了下来,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残存的记忆里,她听到了张二花的惊措失措的喊叫声,还有林志海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文清慢慢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对上林志海关切的目光。
她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坐起来。
“别动,”林志海忙按住她,“你三天没合眼,身子虚得很,快躺下,再睡一会。”林志海神情柔和,声音温柔得快滴出水来。
“你这是……”苏文清呆呆地看着他头上缠着的纱布,意识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她记起那个黑暗的暴风雨的夜晚,那个悬崖,还有,那种心痛的感觉。
“海哥哥,”她紧紧抓住林志海,瞪大眼睛望住他,好像生怕一松手,一眨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海哥哥,你醒过来了?你没事了?”
林志海含笑点点头。
那她睡了多久了?苏文清环视了一下四周,桌子上点起了烛台。她最后残存的记忆是早上时分,那这么说,她这一晕厥,竟整整睡了一天?
“海哥哥,你的头还疼不疼?”苏文清仔细地看了一下他头上的纱布,白色的纱布很干净,没有鲜血渗透出来,应该恢复得很好。
“小清,你就别瞎操心了。”林大娘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呀,真是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苏文清一看,自己还紧紧抓住林志海的手呢。赶忙松开,脸上不禁飞起红霞。林志海则无所谓地笑着。
“这下好了,雨过天晴。”林大娘看着这一对人儿,笑得无比灿烂,“晚上让你母亲和范老先生过来吃饭,庆贺一下,人常言,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呵呵。”
晚上的菜肴果然很丰盛,除了苏氏与范老先生,张二花,张展鹏,就连那晚一起前来救援的村民全请到了场。林氏说了答谢的话,大家举杯庆贺,吃得很尽兴。
接下来的日子,林志海又在家里养伤养了一段时日,待伤势完全好了之后,已到了三月初。
而那个雇请前来陪同林志海上京赶考的小厮,乐小桃的同胞哥哥乐天明,这些时日里也跟林志海混得很熟。乐天明只比小桃大一岁,果然是个挺实心的人儿,又勤快又细心,把林志海照料得妥妥贴贴的,连大户人家出来的挑剔出了名的林氏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眼见儿子已经完全康复,林氏便拣了个宜远行的日子,一场饯别之后,林志海带着乐天明上京赶考去了。
直至林志海骑着马消失在尘烟滚滚之中,苏文清这才想起,她忘了,忘了问林志海,当时,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是如何想到,奋不顾身的冲出来,以他的生命去换取她的生命的。
没有林志海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苏文清依旧在苏记蘑菇园和永慈药行之间两头跑,偶尔会去一下明记陶瓷店看看。由于担心林氏的身体状况,苏文清便说服林氏,搬到蘑菇园来,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另外也雇请了浆洗工人。
范老先生新研制出来的增产方法又被用到了苏氏蘑菇园里。张嬷嬷、李五娘等人欢喜得笑逐颜开,干得更加卖力起来。增加产量也就意味着她们这些人的工钱又开始涨了。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好几日,苏文清这才想起,她上段时间看中的“仁和堂”后面那块空地还有买下来。
照例巡视完蘑菇园,苏文清转回到前厅,拿了银票,正准备出门,就听到前院的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声,接着,张二花急匆匆地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小清,我爹刚刚打发人过来,说是知府衙门里传了话过来,说是上头派了人下来,要来巡查张记作坊,人已经在衙门里了,很快就到张记作坊了。”张二花气也来不及喘一口,一股脑把所有的话像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
苏文清含笑望着张二花:“二花姐,你慌什么,你等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吗?”转念想到方才揣在钱袋子里的那几张银票,在心里微微叹口气,看来,这几张银票又要派上用场了。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憎恨这样的世风,这样的吏治。不过,要不是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她们的那个民营冶铁作坊又怎么能打得进官家那里去呢?
来人共五人,听说是从京城来的,个个相貌不俗,一到张记冶铁作坊,马上拿出测量工具,审查得无比的仔细严格。
苏文清不动声色,知道对于这关乎国防的制造场地,关于前方战事的成败,这些官员们是丝毫不敢掺杂水分的。如果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那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情,严重者还有可能株连九簇。
同时,她也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未雨筹缪,及早做了准备,不然的话,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真的让她分身乏力。
只是,让她觉得讶异的是,除了那个矮矮胖胖的知府大人亲自作陪之外,她居然还看到了那个二十多岁年纪,玄色袍子的将军,那个傲慢的贺将军。
经过了近大半天的现场勘测,那五个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苏文清与张二花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关通过了。
张老汉悄悄地挨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小清,我已经在城里的醉仙楼订了一桌酒水,待会这些人你务必留一留。”
苏文清会意地点点头。求人办事,送礼吃饭,这是古今贯通的真理。
只听贺将军向那五名隶属国家机械局的官员道:“各位大人,你们看过之后,可有什么不同看法?”
其中一个年约四十上下,拈着颌下的几绺长须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嗯,规模还可以,比那间卓家作坊好多了。”
一听到“卓家作坊”四个字,贺将军脸上便有不屑之色:“那个卓家作坊,不提也罢。今天之内我会把所有手续办齐,把那班人马撤到这间作坊来,余下的事,还望各位大人费心了。”
长须的那个人马上笑道:“贺将军客气了。贺将军一向办事雷厉风行,我们在京也有所闻。再说,此事关乎国家军机,边境安稳,我们临行之前,令尊大人也再三叮嘱,务必把此事办妥,让圣上宽心。”
贺将军剑眉一扬:“听说近段时间皇上龙体欠安?”
长须男子呵呵一笑:“贺将军无须忧虑,皇上只不过上段时间受了风寒,许久未临朝,现在托上天庇佑,龙体康健。现在边境战事又起,听说,不久之后,皇上会亲临扬州大营,钦点十万大军出兵边关。”
“皇上要来扬州?”贺将军的神情很是愕然:“突厥又进犯我边境地区?”
长须男子点点头:“虽然说不上什么大规模的进犯,但是时常有几股流寇骚扰我方边境,烧杀抢掠,劫杀过往商队,甚是可恶。皇上对此很是忧心。”
“我大宋泱泱大国,何惧这些流匪来犯?”贺将军冷哼道。
“但如果是内外勾结的话,那就……”长须男子警惕地看看四周,似乎觉得此处不宜讨论军机大事,呵呵一笑道:“我们这些作臣子的,只要尽好自己的本份,替前方军士造好兵器,也就是替圣上分忧了。”
贺将军也瞬时明白了长须男子的意思,转而呵呵笑道:“许大人说得对极了,理应如此。”
再说了一会话,那五位京城来的人竟骑上马,跟着贺将军走了。矮矮胖胖的扬州知府赶忙催动轿夫,抬了轿子跟了上去。
苏文清等人愕然地站在张记冶铁作坊大门口,望着五六匹高头大马和一顶官轿消失在远处,说不出话来。
这么快就走了?世风日下里光办事不要报酬的,还真是不多见。
“小清,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扬州知府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张老汉闷声闷气道。
“我也这样觉得……”张展鹏搔搔头,也露出迷惘的神色。
“这样不好吗?”苏文清笑笑道,虽然她也不大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伸了个懒腰,她转头朝张老汉笑道:“张大伯,你在城里不是订了一桌酒水吗?不要浪费了,我们大家就去大快朵颐一顿如何?”
张老汉呵呵笑了:“这有何难?那就照小清姑娘说的,全作坊的人都到那里吃一顿,就当作是开张大吉罢。”
一听到有人宴请,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向张大伯道贺。
苏文清淡淡笑着,眼角余光掠过不远处,见扬州城衙门的那个狄师爷正在忙着拟文书,做着记录。
“狄师爷,可否也赏个脸?”苏文清走过去,含笑问道。
“啊,不了。”狄师爷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我有事要忙。这些文书,要赶在今日之前送往京城,否则,尚书大人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待不起。”说罢又埋头继续誉起文稿来。
尚书大人?苏文清眉梢轻扬。这个狄师人口中说的尚书大人,或许就是那位军械局的贺将军的父亲了。
狄师爷忽地抬头:“苏姑娘,你以前认识贺将军?”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苏文清摇摇头:“不认识,仅是那次在上河道见过,一面之缘而已。”
狄师爷“哦”了一声,停了笔,看了苏文清好一会:“苏姑娘,你遇上贵人了。要不是那位贺将军极力推荐,张记作坊要想挤入官营作坊行列,恐怕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苏文清怔住,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傲慢将军的身影。这么说,张记作坊这次能成功晋身,是贺将军的功劳?她也知道,有些关卡,并非依靠银子就能打通,但居然是这个傲慢无礼的贺将军亲自伸出援手,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第二十三章车厢内钻进不速客
经过一系列复杂繁琐的手续之后,还有进驻了一拨专门打造兵器的工匠,张记冶铁作坊正式摇身变为官营作坊。张二花一家喜逐颜开,光是炮仗就一连放了三天。
张记作坊大门上,高高悬挂着一块横匾,“张记作坊”四个金粉大字在夕阳余辉下闪耀着辉煌的金光。门口前面的空地经过了打扫,厚厚的火红的炮仗碎屑在门口边上堆成了两座小山,有几个小孩童在这座“小山”上爬上爬下,翻找着没有燃尽的炮仗。
苏文清不禁莞尔。
就在此时,后面有人叫道:“小清。”转身望去,见张二花窕窈的身姿在满天霞光中轻盈走来。
“今晚在长白居酒楼还有一桌酒席,你去不?”走至近前,张二花问道。
苏文清失笑:“还有一桌酒席啊?”都吃了三天了,虽说“长白居”酒楼在扬州城里算不上什么有名气的酒楼,但这样的吃法,未免太铺张浪费了点。
“我爹高兴啊。他说这辈子的梦实现了,得好好庆贺一下。再说,全村几百号人,个个都拿了东西来,不请的话过意不去。”张二花摇摇头,无奈道。小莲子庄是个大庄子,近千人口,流水席摆了三天,也是不够的。她的家里,光那些村民们送来的贺礼,就摆了整整一个放杂物的屋子,她正为如何处置这些东西烦恼着呢。
不远处,早就停着一辆马车,张五哥探出头,向她们招手。
看来,不去是不行了。苏文清无奈摇头,跟着张二花上了马车。
曲尽人散,把来庆贺的人陆续送回小莲子庄,待把全部人送走,苏文清看看天时,已近深夜。
最后一趟前来接送的马车姗姗来迟,张五哥拉住缰绳,跳下车,把矮凳拿出来,招呼她们:“小清姐,二花姐,快上车。”
苏文清踩着板凳,掀起帘子,坐进了车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