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而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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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诡计?秦伟觉得好笑又好气,他摇了摇着,用手抚了抚有些胀痛的额。
他不准备再跟她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上前一步“你不要这么固执,不要对我抱有成见,虽然我们不再是恋人,但我绝不会对你、对天使堂有所伤害。你听我、、、、、、”
毛洁听到这句话,更激动了,平日被死死压住的委屈与伤心潮汐一般涌上来,泪水就那么突然袭击了眼眶,她死死忍住,不让它们流出来,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显示她的伤心与软弱。
她急急地转过身,用模糊的眼睛慌张地寻找着出路。
她朝门口的方向奔去,脚仿佛被一个什么东西滑了一下,她惊呼一声,身体向后仰去。脚颈传来一阵锐利的痛,该死的高跟鞋,她心里骂着,感到自己的身体呈抛物状向窗户射去。
秦伟看见毛洁滑倒,就朝她跑来,只见毛洁脚踩在了高尔夫球上,人向窗户射去,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小洁!”朝毛洁扑去。
毛洁撞向窗户,破碎的玻璃喷薄欲出,碎片四射。毛洁却没有因此停住,她瘦小的身子翻出窗户,如一片落叶轻盈地向下坠去。
秦伟手指呈爪状,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向下飘落的紫色身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不!”人随着毛洁坠下的窗口跳去。
闻声而来的李刚来不及多想,往前一扑拼命拽住他的双腿,将他悬在外面的身子往里拖。秦伟不顾一切的想挣脱,目眦俱裂,尤如一头受伤的困兽“放开我、放开我、小洁、小洁!”。李刚感到双臂酸痛不已,他咬咬牙,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劈向秦伟后颈。
秦伟颓然倒地,李刚感到全身虚脱一般,身上的汗浸透了衣衫。他抬头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李玉“看着他,我下去看看、、、、、、、”李玉感到双脚酸软不已,她半爬着过去抱起秦伟的头,看着他脸上残留的伤痛与惊惧。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户,想到几分钟前那具鲜活的身影,感到心中酸痛难耐。她仰头发出一声痛苦的指责“老天啊,你都做了什么?”泪水潸然而下。
李刚疯狂的跑到楼下,分开层层围观的人群。望着那具紫色的身体,她平静地躺在那里,身下满是剌痛人眼的鲜红。没有声息、没有起伏,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眼睛,显得安静而乖顺。像一朵在狂风中飘落的花儿一般,美丽而凄怆。他感觉眼睛瞬间湿润起来,胸中酸楚难当,不由跪倒在地,双手拼命撕扯着头发,发出一声痛苦的喟然长叹。
第九十章了却前世情缘(一)
林知善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骤然醒过来,睁眼看着雕琢精美的古床、制作精美的帐幔。她慢慢平复下来,擦了擦额头大粒的汗珠,她难过的闭了闭眼睛。
她一直刻意不愿去想起、不愿面对坠楼那一幕。那让她太难过、太痛苦。他好狠心,竟要买下天使堂,她不愿相信自己曾爱过的人那般冷酷无情,却又不得不面对事实。为什么?她久违的泪水不可抑止地流下来!他为什么非要收购天使堂的地?天使堂最终的命运是什么?这成了一个谜,她无从知晓。但在她下意识的心里,她一直想知道,她死后,天使堂怎么样了?毛院长怎么样了?还有他
、、、、、、、怎么样了!
她有好久好久都没有想起、没有梦到前世的一切,可就在这几晚,她连续在似睡非睡间见到前世的一切,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牵引着她,去寻找、去探寻,她所迷惑的一切。
天父,若是你知道我还有所不甘和牵挂,就求你告诉我关于天使堂的一切吧!让我心安,从此只做林知善。她双手握于胸前,默默祈求。
清晨的阳光伴着初春的清新射进窗户,东篱皱着眉的看着床上仍自沉睡的小姐,心里划过一丝慌乱。想着小姐近日老睡不好,便想着让她多睡一会,不料小姐比平日晚起了两盏茶的时间都没醒来,而且睡得明显不踏实,额头有冷汗、烟眉微蹙、面色略显苍白。
“小姐、小姐,该起了!”她俯下身子,轻轻唤着床上的人儿。
但床上的人儿仿佛坠入梦的深渊,并不见醒来的迹象,虽然呼吸急促、面带痛苦,却仍不见醒来。她心里更显慌乱,轻轻用手摇着林知善,放大了声音“小姐,听得见吗?你快醒来呀,别吓东篱!”
林知善仍尤自昏睡着,额头渗出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东篱快步走进净房,用温水浸了帕子轻轻擦去林知善额头的冷汗,边对进来的青杏说“小姐好像生病了,你快去通知祝妈妈去禀报老夫人、夫人,我在此先给小姐擦擦身子!”
青杏急急应了,出去找祝妈妈。
东篱拿出干净的中衣,为林知善换下汗湿的衣衫。刚换好,房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身,便看见老夫人与顾氏急匆匆地走进来,后面跟着身怀六甲、气喘吁吁的木氏。都带着焦急之色。
她走上前屈了屈膝“见过老夫人、夫人、大少奶奶。”
“好了,起来答话”老夫人一摆手,走到床边仔细看着林知善。
顾氏一个箭步冲床前,抱着毫无知觉的林知善,心疼的上下打量“善儿,好孩子,别吓娘啊,你怎么了?”
但林知善好似没听见一般,兀自沉睡。
顾氏又急又怕,不由掉下泪来“好孩子,你应娘一声,这又是怎么了呀?”
老夫人威严的一扫房内众人“怎么服侍小姐的?”
东篱上前一步跪下“禀老夫人,小姐这几日白天挺好的,就是晚上睡不大踏实,今天一早不见小姐起,奴婢见小姐迟迟未起,便上前唤她。但小姐一直昏睡未醒。”
老夫人点了点头“嗯,起来吧!”
房外传来顾妈妈的声音“老夫人,大夫到了。”
顾氏急忙放下帐子,把林知善的手拿到帐外。老夫人方沉声道“有请大夫。”
眉须皆白的老大夫缓步进入、目不斜视,恭敬地见过礼后,方小心翼翼地为林知善诊起脉来。
众人忐忑不安却又满怀希望地看着老大夫,半晌,老大夫长叹一声“恕老夫无能,贵府小姐并无病症,只是有些郁结于心,昏睡不醒,却于此症没多大关系。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顾氏闻言,脸色一白,颓然倒在床沿。
老夫人身子颤了颤,强自镇定下来“谢老大夫了,请。”又向顾妈妈吩咐“给老大夫封个上等银封,送老大夫出府。”
老大夫连说惭愧,再三谢过。
木氏替顾氏拭擦着眼泪,低声安慰着她“娘,别着急。一会宫中的太医就该到了,咱们听听太医怎么说。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顾氏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日益粗重的身子“好孩子,你身子重,就先回去歇息吧!”
木氏坚决地摇摇头“娘,我不累,我在这陪您。”
老夫人慈爱的看着木氏“好孩子,知道你孝顺,先回去吧,当心自己的身子,家里一再出事,你可千万不能再有闪失了。回去吧!啊。”
木氏想了想“那好吧,祖母、娘,我就先回去了。留在这也是让你们分心。一有好消息,就啊丫头来告诉我一声。”
老夫人与顾氏点点头,目送她慢慢踏出房门。
老太医取回诊脉的手,手抚长须呵呵一笑“老夫人、夫人不必忧心,小姐只是思虑过重,导致心脉受损。累极、倦极。这才昏睡的。等她睡够了,自己便会醒来。但您们一定要多开解她素日不可思虑太重,慧极伤身啊。”
听到此话,老夫人与顾氏方长长舒了口气,直念阿弥陀佛。
老太医捋着长须说“我在此先给小姐开上一副宁神静气的单子,让她能睡得安稳些,要知道睡觉睡得好方能养精气神啊。此外,老夫人与夫人平日要多开解小姐,万不可再思虑过重,这对她的贵体必有损伤的。”说完,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吩咐完祝妈妈前去抓药,老夫人痛惜的看着沉睡不醒的林知善,脸上浮现一丝沉痛。嘴唇微启“思虑过重!慧极必伤!唉,善儿,除了公主,整外大周朝能与你媲美的又有几人,何不放宽心胸,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呢?是什么让你如此啊孩子?”
沉睡中的人儿脸色平静,如一朵静静栖在枝头的花儿一般,素净淡雅,却难掩幽幽暗香。
正午刚过,顾妈妈匆匆进入室内“老夫人、夫人。国公爷与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正往菡萏院来。”
老夫人与顾氏相视一眼,立起来向外厅走去。
刚到外厅便看到林明德与林知义、林知行面色凝重,急匆匆地走进来。
林明德匆匆一行礼“母亲,善儿到底怎么了?”
林知义兄弟俩也面带焦虑之色。
老夫人摆摆手“坐下说,别急,没有大碍。就是没休息好,人一下子没缓过来,太医说等她睡过这一觉便无事了”
林氏父子三人齐齐舒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老夫人想了想,对厅内众丫头婆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丫头婆子躬身退下,顾妈妈走到厅口,轻掩上门,退出门外守着。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语带伤心“太医还说了,善儿心有郁结,思虑过重,恐怕慧极伤身。”
林氏父子刚刚放下的心,便又紧拧了起来。
林明德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善儿这是心病,到底是什么呢?母亲与夫人可曾听过她提及。”
老夫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顾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那孩子最是孝顺不过的,平日里只有宽慰人的份,怎会让我们操心。她有什么心事,竟从不曾看出什么端倪来。”
林知行紧着浓眉缓缓开口“从去年到月初,咱们家发生了不少事,妹妹身子一向娇弱,心思本就重。她虽懂事不曾提起表露出来,可见心里还是未曾放下,所以才有这心病。”
林知义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是呀,先是我父子二人,阵前失踪,紧接着是善儿被掳,桃红柳绿被害。然后是花毒一事,堂堂国公府的贵女,竟是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反而如履薄冰。怎不叫她心绪不宁、心结难解?”
林明德点头,眼中现出一丝阴戾“最可恶的是那许家,竟敢如此羞辱我儿,女子最大的心愿无非嫁得如意郎君。许家小儿竟敢与其表妹私通,拂我儿颜面。想来这事也让善儿心里不快吧!”
老夫人与顾氏频频点头。
林明德又朝老夫人说道“母亲,善儿已满十五,虽说贵女不急婚嫁,方显贵重。但也要私底下多多寻探合适之人,这事就劳烦母亲与夫人费心了。”
顾氏柳眉一扬“我已打定主意了,善儿定要嫁个一心一意待她之人,上前来提亲的只需答应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才考虑要不要将善儿嫁给他。”
老夫人与林氏父子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顾氏看着他们的反应,惨然一笑“善儿连自己亲大哥纳妾都不允许,难道愿意接受自己的夫婿左拥右抱?你们若是真心疼爱善儿,便会与我的想法一致。”
林明德轻咳一声“咳,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怎么不是真心疼爱善儿了。你这话也有几分理,可说出去,却怕外面传言善儿善妒。哪有媒人敢登门,终是与善儿无益。此事还要细细酌情处理,不可急燥。”
黑暗幽长的通道,毛洁走得战战兢兢。终于,前面现出一丝昏浊的灯光,她喜不自禁的飞奔而去。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间狭小的屋子,淡紫的沙发、掉漆却干净的餐几、淡粉色的床铺干净整洁。她眼中迸出一丝惊喜,这是自己以前住的屋子啊。
她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