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一曲 有女桃夭(师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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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卿挽起大袖子,拿起一旁的胰子,往陶小夭粉嫩的肌肤上擦抹。
“好痒,不行了,哈哈哈哈……”陶小夭痒痒肉奇多,染了水的胰子滑溜溜的,只是经过她的腋下都会笑得不行。
“怕痒好,会疼人。”
她垂下的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迷蒙的眼神中流露出静谧的幸福。
“等我好了,也给师父洗吧,好不好?”
“……不,不行。”
“为什么?”陶小夭嘟着嘴别过头。
“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我就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她说得轻巧而天真。
“人总是会成长的啊,曾经我也以为你永远不会长大,可瞧瞧你现在,个子长高了,模样也变了,脾气也长了不少……”
他低下头,银丝垂落,在风中轻舞。
陶小夭看着他的容颜在夕照灿烂的光芒里有些晕眩,有那么一瞬,她的心跳仿佛停止了。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从未有过。
算啦一定是太害怕了才会这样,一个老头子长得那么帅瞧见了不害怕才奇怪呢……
她这样想着。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缄默中缓缓消逝。
良久后,陶小夭轻起唇齿道:“师父。”
“嗯?”
“你能不能坦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为了利用我,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她没有看向他。
岚卿的手僵住了,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小夭的躯体上。
大团白云浩浩荡荡的在蔚蓝的天空中游走,洒下一片阴影。
陶小夭唇瓣勾勒起笑容:“也许在你看来是利用,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无怨无悔的守护。”
他嗯了一声,继续为她擦拭着身体。
“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也肯定是因为忍受不了你的脾气,你的冰块脸而嫁人去了!所以,就算是利用我,也请用真心待我!”
岚卿打趣道:“再胡言乱语就给你随便找个人家嫁了,闭着眼睛挑一个。”
“那我就一辈子烦死你!然后再烦死他,折腾死他全家,和他家邻居!”
他笑了。
她第一次见他这样内敛而温柔的笑。真好看啊,而且,看得心里还暖暖的。
“好啊……烦我一辈子吧。”
好在陶小夭的精神并没有因此而萎靡不振,每天都嘻嘻哈哈的,指使岚卿干这干那,而岚卿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平时她没事做的时候,他便找些话本给她念,同她说说话,聊聊天,不知不觉的,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他总说:“我上辈子欠你的。”
半年后,陶小夭的手脚渐渐有了知觉,岚卿经常帮她活动双臂,慢慢的,她的手臂已然活动自如。于是便被岚卿赶着下地走路。
“步萝莉说了,你若再不活动活动,腿就废了。”
“啊?你说什么我鼻子不通气我听不清啊。”
“……”
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叶子被风垂落,飘飘摇摇的落在了六角飞檐旁的池水中,圈圈涟漪荡开,裂了一池的金色光斑。
亭中,阳光半明半暗的洒落进来。
岚卿弯着腰扶着陶小夭的双臂让她尝试着走路。而陶小夭像是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
“我松开了,你自己走走试试。”
说着,岚卿缓缓松开她的手臂,而陶小夭的腿却一软摔倒在他面前。
已经数不清摔了多少次了。
陶小夭在地上很安静的低着头。岚卿将她抱到青石墩上,蹲□子给她掸着衣服上的尘土。
陶小夭又难过又着急,咬着唇瓣,眼睛里水汪汪的。
岚卿知道,人在生病中总是很脆弱的,若是以前的小夭,必定锲而不舍。
“怎么,这么快就想要放弃了?”岚卿将她的发丝别在而后。
陶小夭颔首不语。
岚卿站起身,负手背对着她。
“过去的你,从来不懂得放弃。记住——永远不要依靠别人,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茫然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因为,他不知道他还可以让她依靠自己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阳光中,他向她伸出手。
苍白而骨节分明的十指
“你要尽可能的强大起来,在有天我要杀了你的时候,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
她抬起头,满目泪光,心中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她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嗯!”
然后,就在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又重新站起来的情况下,陶小夭终于可以一个人走几步路了。
那时陶小夭突然想起贺绵绵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小夭,你也一定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她的小曲儿而睡着,在父亲的搀扶下学着走路,只不过你不记得了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那个在夜里给她唱歌哄她睡觉的人,那个曾经对她关怀备至,曾经喂她吃饭给她洗澡。曾经带着她去看如画美景的人,那个让她重新拾起信心的人,只有一个人。
只有你,师父,在我的生命中刻下一个又一个沉重的痕迹,随着岁月的积淀,那些过往只会越来越深刻清晰。
夜晚,她醒来,发现岚卿坐在床边,强睁着已经酸涩的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下为她缝补着衣服。
那是她因为学走路而弄破的裤子。
当真是……慈师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也不知道怎么了,陶小夭鼻子微微的一酸,也许是因为太幸福了吧。
岚卿见她醒了,便放下手中的针线道:“想如厕?我扶你去。”
她却突然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岚卿,岚卿一愣,却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拍拂着她小小的身躯。
“怎么了?”
“喜欢你……对我这么好。”
他轻柔的笑了,唇畔的笑容仿佛镀上了一层晕黄的烛光:“傻孩子……不就是缝个衣服。”
陶小夭探起身,火热的唇瓣吻在他的脸颊上。
岚卿一愣,窗外桃花花瓣自树梢悠悠脱落。
“不跟你说了肚子要炸了!”陶小夭着急忙慌的穿好鞋跑了出去。
如水的月光下,岚卿颤抖着伸出骨节分明的的手指,摸着脸上湿乎乎的口水,目光出神而暗烈。
战争过后的数日,仍有一部分古华弟子留在右安城做善后工作。面对昔日平静祥和,如今却已面目全非,萧瑟寂寥的右安城,许多人不禁流下了眼泪。那是他们的故乡,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承载着沉甸甸的回忆与历史,如却今被战争无情的践踏,痛失至亲,流离转徙。
岚卿上仙去了一次皇宫,据在场官员口述,那日他诚恳请求将右安城的存活下来的全数人口迁徙至古华城。
龙胤皇帝泪流满面,遂恩准。
官员们终于亲眼目睹了传说中岚卿上仙的风姿,一袭蓝白道袍,青玉冠拢鹤发,他负手而立,气势傲然疏离,如剔羽银眉下是一张精致的容颜,那双眸流露出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朝堂之上,就连三千珠帘后的九五之尊在他的面前都显得如此卑微。没有人敢去想象到若是他微微一笑,惊艳了谁家的深闺女儿。
宫阙玉阶之下,他负手缓步离去,白袂银丝擦过汉白玉瓦,殿前花落如清霜,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离去而远望,思绪被抽离,久久不能忘怀。
那一年,是龙胤二十六年,夏。
陶小夭恢复得很好,她又能翻天覆地的折腾了,自然古华派难得的安静也被她打破。“陶小夭!你给我滚出学堂!”这样的声音经常在慵懒的午后响起。
不仅如此,就连无煕殿也难逃她的魔掌。岚卿每每进屋都会觉得自己走错屋了,然后,陶小夭从一旁冲出来想吓他:“师父!”
岚卿锋利如剑芒的眼神盯着她良久良久,陶小夭被他看得发毛。
他走到书桌旁,拾起毛笔,厉声道:“当真胡闹!”
陶小夭浑身僵硬着咽下一口唾液,冷汗直冒。
可怜的陶小夭被岚卿画成大花猫,最后画完后岚卿还在陶小夭的额头上画了个桃子……他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让她到古华广场去坐着。
啧啧,陶小夭这回算是折在岚卿手中了,她想不到一代古华掌门,表面仙风道骨,实际内心阴暗,还很恶趣味。
…‘文…而关于她真实的身份也被众人知晓,但是——
…‘人…“桃子,来变个九条尾巴给我们看看啊~”
…‘书…“小夭姐姐,送我一条尾巴好不好?”
…‘屋…“如果我是一只妖,我会因为有你这个同类而感到忧伤啊。”
或者,在武学学堂上。
“接下来,我们要学习如何使用捆仙索。陶小夭过来,你来当反面教材。”
于是——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而当某些无知门派的无知人类上山闹事的时候。
“古华派你们把那只窝藏的妖孽交出来!”
某古华弟子指了指一旁道:“什么妖孽啊,你说陶小夭吗?她现在在帮教育一些低等妖兽,有事一会再说。回见了您内。”
那些无知人类看向不远处,只见陶小夭面前坐着不少稀奇古怪,还未化成人形的妖兽,他们很认真的在听陶小夭说:“不如自挂~东南枝。”
无煕殿中。
浅金色的阳光虚幻而飘渺,轻洒在躺在躺椅上假寐的岚卿身上。青玉冠,蓝白锦袍,扶摇直上的青烟缭绕在他的周身,俊美的面容仿佛天神亲笔描绘,侧面勾勒出的阴影线条唯美至极,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白色眉睫平缓的舒展开。
然而这绝世之美中又透着看清红尘的沧桑感,呼出的气息拥有岁月积淀下的沉稳和冷韧。
此时从老远就能听见陶小夭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从榻上坐起身望着站在门口大哭的陶小夭。
“师父……我觉得我要死掉了!”
岚卿定睛一看,发现她的裤子上染满了血迹。顿时睡意全无,穿着亵衣就跑到她身边,蹲□子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如厕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流了好多好多血,师父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啊……”
岚卿好像明白了什么。
岚卿让陶小夭把弄脏的裤子脱下来,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并将被子给她盖好。仔细想想,今年她已经十五岁了,也到了来月事的时候了。只不过,事情来得这样突然,未免让岚卿有些手足无措。
岚卿一边洗着陶小夭弄脏的裤子,一边出神的想着。清瘦的指骨来回搓着,铜盆里染红了鲜血,空气中有淡淡的少女味道。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长大了啊。
镂花排窗微微敞开,晨曦穿过细小的微尘一束束洒落进来。陶小夭靠在床上望向窗外,岚卿种的桃树已经结出了果实,累满枝头。青涩的果子缀得枝桠低垂下来,披着繁茂的翠叶,轻点在平静的池塘中平静的水上,漾出一圈圈涟漪。红鲤鱼在池中张了张鱼嘴,仿佛也嗅到了果实的香甜味。
陶小夭平日贪凉,来月事的时候小腹便痛得厉害,而且周身阵阵发寒。她蜷缩在被子里,强忍着疼痛。
红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岚卿端着一碗红水走了进来。他坐在陶小夭身边,用白瓷勺子轻轻翻舀着,一层氤氲的水汽向上漂浮,岚卿来回吹着有些烫的红水。陶小夭好奇的凑上去,道:“这是苦药吗?”她可怜兮兮的望向岚卿:“我不想喝……”
岚卿让她半卧着躺好,声音轻柔:“这是红糖姜糖水,专驱你来月事时的寒气。喝了就不疼了,让你平时贪凉……”他看着她满眼冒光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放心吧,里面加了糖,不苦。”
陶小夭狐疑的看向他:“真的?没骗我?”
岚卿冷言道:“快喝。”
陶小夭见他态度变了,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