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监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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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睁大了眼睛,因为发热,他的神志已经开始稍微有一些模糊了,他大概是在做梦了,被拒绝的记忆是那么的深刻,而现在眼前这个友好地询问他的名字的人也不会是真的。
于是阿尔瓦没有抗拒,“阿尔瓦。德尼,我的名字是阿尔瓦。德尼。”他喃喃地说,记忆中唯一逃离了伊夫堡的人向他伸出了友谊之手,就像是上帝在关上了所有的门之后又告诉他那里原来还有一扇窗一样,阿尔瓦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弄的更蒙了。
“阿尔瓦,阿尔瓦,”爱德蒙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这是他这几年来认识的第二个人,“我很抱歉上次的失礼,我接受您的歉意。”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上帝知道这几天他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以至于在跟神父的德语学习中爱德蒙开口就是“抱歉(德文)”。
“哦,是的,我的歉意,我很抱歉。”阿尔瓦还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爱德蒙的手腕一翻,在油灯下仔细打量那道伤疤,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力道控制的很好,您不是想要结束您的生命,是谁逼迫了您么?”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只是没想到阿尔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猛地后撤,爱德蒙的手上一凉,已经空了。“没有谁逼迫我,”阿尔瓦的手在背后死死地捏成一个拳头,“既然您已经接受了我的歉意,那么请允许我先离开了。”发热让阿尔瓦完全忘了他是一个狱卒,而他对话的对象只是一个囚犯。
“哦,当然,您需要休息。”爱德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从一开始阿尔瓦的靠近就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吧,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嘲讽出声。
阿尔瓦将空了的篮子拿起来,提着油灯向来的时候一样慢慢地消失了。爱德蒙站在他的囚室门口,看着他刚刚知道了名字的狱卒先生离开,心里面涌起一种解脱和欣喜混合的感觉。
这不同于他遇到神父时的狂喜,而是他的存在被另一个人认可并可以影响到另一个人的沾沾自喜。
当天晚上,爱德蒙满脸轻松地去见他的导师,在完成了当天的学习之后,他们一边开始他们的工程一边小声地闲聊。毫无疑问,阿尔瓦成为了今天的主要内容。
爱德蒙详细地向他的导师讲述了他的发现,当然他跟阿尔瓦的具体对话被略去了,但是关于那道伤疤的猜测则被一提再提。
法里亚神父仔细的听完了爱德蒙的描述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爱德蒙,你说过阿尔瓦是个漂亮的孩子是么?”他的问题似乎跟爱德蒙说的完全不搭界。
“哦,是的,神父。”爱德蒙手上的动作不停,眼前想起阿尔瓦远比一般人还要白暂的皮肤,淡金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他确实是个英俊的青年。”
法里亚神父的嘴唇抖了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也许他真是被人逼迫了也说不定,要知道,在这个监狱里,不是所有的下级狱卒都有法郎和机会‘上岸’的。”
神父的“话外音”让爱德蒙顿住了,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水手,当他们长时间漂泊在宽广的大海上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船员之间的一些传闻。爱德蒙自己并不会那样去做,他已经有了梅塞苔丝了,可是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阿尔瓦很有可能遭受到了那样的事情,并且还是被逼迫的一方,爱德蒙心里陡然升起一些愧疚和愤怒。
他愧疚于自己看到伤疤后的咄咄逼人,至于愤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
爱德蒙和法里亚神父之间陷入了寂静,好一会儿,爱德蒙才开口,“神父,我本以为自己会是最不幸的那一个,不过现在我想,我还是要感谢上帝,让我遇到您。”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法里亚神父看了看自己的学生,他明显能感觉出爱德蒙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他长出了一口气,很多事情他在意大利的时候就看的太多了,该不管就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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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其实阿尔瓦不是自杀的说~亲们猜出来了咩~
、10·走向稳定的关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爱德蒙也没有过多的靠近,只是在每次阿尔瓦来送饭的时候走到油灯能够照亮的地方沉默地看着他,两个人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什么也不说。
不过这样反而让阿尔瓦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他的神经一松,疲惫和寒冷一下子击垮了他,阿尔瓦这次是真的病了,只不过伊夫堡他曾经同伴们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习惯将食物放在阿尔瓦的门口就离开,至于里面的人开不开门,什么时候开门,谁在乎呢?
爱德蒙是唯一一个注意到阿尔瓦不对劲的人,不说前几天他感觉到的阿尔瓦不正常的体温,狱卒先生这几天送饭的时间越来越错后,别问爱德蒙是怎么知道时间的,在地牢里生活久了他自由一套计算时间的方式。
“阿尔瓦,也许您该休息几天。”终于还是爱德蒙忍不住先开了口,对面是个病人,他应当体谅他。
经过这几天的沉淀,阿尔瓦在内心里欣喜于爱德蒙的认可,要知道,那代表着他逃离伊夫堡的一大助力,可是他的身体让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跟爱德蒙的交谈,于是他也就一贯的保持了沉默。不过今天既然爱德蒙开口问了,他也不会不回答,“我不能休息,”他小声说,“要是我休息了,就没人给您送饭了。”
爱德蒙皱眉,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是阿尔瓦刚刚的回答无疑是印证了这一点,“只有您一个人负责送饭么?”他省略了“地牢”这个定语,反正他们彼此都懂。
阿尔瓦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熟悉起来的必然就是彼此信息的交换,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好要坦白到哪一步,“是的,从几个月前开始就是这样了。”他最后回答。
“您得罪了谁么?”爱德蒙也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问,他需要试探,看看阿尔瓦愿意走到哪一步。
“那只有上帝知道了。”阿尔瓦回答得不清不楚,即便爱德蒙是那个“一定会逃出伊夫堡”的那个人,阿尔瓦还是不敢将自己的筹码全都压上去,上次骤然的靠近和疏远伤害的绝对不是爱德蒙一个人。
简短的交谈之后阿尔瓦照旧离开,爱德蒙一面休息一面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自己跟阿尔瓦之间的关系。诚然,那个狱卒愿意平等地待他,他也很愿意还有一个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被囚|禁的人存在,可是这种关系的维系同样也很危险。
爱德蒙闭上眼,维系一段关系,认识、交谈、接触都是必须的,他今天问了问题而阿尔瓦给出了答案本身就能说明对方恐怕是有意愿靠近的,可是他能么?他的秘密是那样的多,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将那些随时可能让他自己上绞刑架的事情透露出去么?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晚上去了法里亚神父那里,神父的回答倒也简单,“全知的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的孩子,你不应恐慌,如果这件事情终究是要发生,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避免不了的。”
神父的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却实实在在地解决了爱德蒙的疑惑,也让他在以后跟阿尔瓦的交往中多了一份随意,他相信上帝,更相信自己。
晕晕乎乎了好几天之后,阿尔瓦坚强地挺了过来,躺在房间里,他用眼睛描绘伊夫堡石壁的缝隙,刚刚清醒了的头脑开始整理他最近得到的信息。
监狱官是他“父亲”的人,或者得到过他“父亲”的嘱托这是一定的了,而他的“父亲”在上一世让他的“哥哥”来找他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想在临终之前忏悔,也许他的死亡不是他“父亲”的本意,但是他的存在一定是他“父亲”的一大烦恼。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他的“父亲”厌恶于他的存在,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想办法杀死他、远离他,而是要限制他呢?
阿尔瓦翻了个身,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想,他的养父,他承认的唯一的父亲——老德尼对他的收养是偶然还是必然,难道说老德尼也在一开始也…
停,他将自己的双膝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前,闭上眼睛想起老德尼对他的疼爱,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个义无反顾的背影,“不,你不该去怀疑一位老父亲的慈爱。”他低喃,如果连那样的关怀都是虚伪的,那么他也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上帝和公义的了。
强迫自己换一个思路,阿尔瓦想到自己提出离开而被变相的“监|禁”,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伊夫堡四面环海,他倒是会水,可是那么远的距离他可从来没试过。而且,怎么能在众多狱卒的守卫之下走到海边呢?
爱德蒙,爱德蒙当年是怎么逃出去的呢?阿尔瓦苦苦地思索,虽然他被限制了自由,可是他还是一个下级狱卒,可是爱德蒙呢,他可是被囚|禁在囚室里的,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想来想去没有思路,阿尔瓦起身给自己倒了些水,左手手腕上的伤疤狰狞可见。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那场羞辱像是一个成人礼,阿尔瓦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肮脏,那远不是上一世单纯的出自死亡的怨恨可以比拟的。
欲|望、贪婪、恐惧、仇恨…这些情绪在那个晚上被无限的放大,阿尔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复仇,绝不是说的那么简单,也许在他还没有完成他的复仇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魔鬼拉到地狱里面去了。
值得么?他有一瞬间的迷茫,不过马上又甩开了,他的生命从他重生开始就进入了倒计时,离开这里,活下去,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可是爱德蒙,他的思绪转回来,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得到对方的肯定确实是好事,不论是从他那里旁敲侧击,还是在他准备逃出去的前后,阿尔瓦都有可能得到离开伊夫堡的信息和机会。只是…他要靠近到什么程度,难道他能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么?还是将他重来一次的真相跟爱德蒙分享?
上帝知道爱德蒙会怎样看待他,不会将他绑在火刑柱上烧死么?!
可是不靠近…阿尔瓦再次叹了一口气,短时间之内他没有办法离开,上次他的申请触动了监狱官敏感的神经,想要离开,只能等监狱官忘了这件事了,而遗忘,最需要的是时间。
最后,阿尔瓦也决定将这一切都交给全能的上帝,不约而同的,他跟爱德蒙选择了同一条路。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上帝决定了将他送回过去,那么就一定不会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就这样,寒来暑往,转眼几年过去,伊夫堡迎来了一件大事,在路易十八复位几年后的第一次监狱巡查开始了,一位监狱巡查官即将抵达伊夫堡,随机询问些犯人们的要求。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监狱官的眼珠转了转,之后小声地对一个手下说了什么,后者点点头,弓着身子离开了。
监狱官胖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要是这次巡查没有问题,他就该升迁了,这几年他已经走通了关系,他总算是要离开这个孤岛了。
要说还有什么舍不得,他看向他秘密的隐藏地,就是那位大人的嘱托恐怕需要下一任监狱官来继续完成了,想起那位大人的慷慨,监狱官有些舍不得。不过这些跟离开伊夫堡比起来都还算是小事,巴黎,哦,巴黎的戏院、香水还有数不清的交际花。。。监狱官笑得更开心了。
巡查员即将到来的消息阿尔瓦和爱德蒙都不知情,上次的一问一答让他们的关系开始进入一个平稳期,他们都恪守了某种“安全距离”,对自己和对方的重要信息缄